春雨祈夏 第16章 Contents 16

此刻，宋祈十分确定，胡同里那个帮他的少年就是许淮。

她盯着他出了神。他看看自己，不解道：“怎么了？”

“许淮，谢谢你。”

“谢我？”他笑道：“谢我什么？”

“谢谢你一直帮我。”

他不明所以，思索会。“那你要怎么谢我？”

“嗯……”宋祈环顾四周：“有纸笔吗？”

‘本人宋祈，立字为证。如果以后许淮有事，我一定赴汤蹈火帮他完成，如有违约，就让我上不了大学。’

“上不了大学。”许淮隐隐勾起唇：“对自己这么狠？”

“知道我的诚心了吧。反正呢，你如果拿着这张纸条来找我，我肯定什么都会答应你。”

“什么都答应？”

“嗯！”

他笑了下。“行，我收着了。”

高三的联考临近，大家都奋力复习。

许淮中午一到教室就见后排的兄弟们也在低头看书。

林述显然感到惊讶，“都临时抱佛脚？”

吴昊然气馁道：“唉没听班长说吗，这次考试不及格的要叫家长来共同教育。”

“那完了，我祖宗十八代都要被叫过来。”

许淮低头笑笑。

林述坐下位置，开始翻起了书。

许淮不解道：“你干啥玩意儿？”

“查漏补缺啊。”

“你女娲补天吧。”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回头看他，“看破不说破，不要打击别人自信心好不好。”

“我以为像你们这种刺头都不怕被叫家长的。”宋祈笑道。

林述：“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万一他们来了年级主任瞎讲我坏话呢，我可不想应付家长。”

夏知楠：“哎？你们可以找魏景川啊，他这个理科战神说不准能帮你们补习。”

许淮：“他一个高二的帮个蛋。”

夏知楠：“这高二和高三的又大差不差，再说人家都能担的起理科战神的称号，就肯定不是只会高二这两把刷子了。”

宋祈：“是可以试试呀，反正横竖都比干等家长堆办公室里好。”

‘川景居’

许淮手插着兜，一脸不满的站在门口。

宋祈：“你这表情怎么跟来干架的一样，笑笑嘛。”

许淮：“他就有那么让你们佩服？”

宋祈：“崇拜吧。他成绩真的很好的。”

他不可置信，“崇拜？”

“哎呀走了走了。”

没等许淮把话说完她便拉起他走。

“你们来了。”魏景川收拾了下桌子，“坐吧，吃点什么？”

宋祈：“奶奶呢？”

魏景川：“休息了。”

夏知楠：“那就继续四碗混沌。”

待魏景川端着热腾腾的混沌来时两人又叫住他。

夏知楠：“你周日有时间吗？”

他不明道：“看店。”

宋祈：“不去别的地方啦？”

他诧异的摇头。

许淮：“没事了，你忙吧。”

宋祈：“你干嘛？”

许淮：“吃饭啊。”

宋祈：“你干嘛急着让人走，我们还没说呢”

许淮：“不是，哪有高三的真找高二复习的，这要传出去，我们面子往哪搁。”

宋祈：“高二怎么了，年龄和学习无关。那世界上还有16、7岁上大学的呢。”

许淮：“那能一样吗？”

宋祈：“怎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夏知楠轻声道：“哎好了好了。”

林述：“就这么点小事犯得着吵架吗？”

“谁跟他（她）吵了！”

两人齐声道。

话落又各自转头不看对方。

林述：“行行行，没吵。其实也没必要，我们这种这会复习也没用。”

宋祈：“干嘛质疑自己，凡事都有可能啊，都没试怎么知道。”

夏知楠：“退缩？”

林述：“不，这是事实。”

夏知楠：“怕什么啊，往前冲的才叫青春，向阳盛开才像我们。”

许淮：“混沌要凉了。”

回去路上，大家都难得的安静。

“嗯…你们元旦都有什么打算？”夏知楠找起话题。

林述：“元旦就一天假能干嘛，不就在峡谷里漂流。”

夏知楠：“峡谷？”

林述：“游戏。”

许淮余光瞟眼她，“你呢？”

宋祈抬头看他，“寝室吧，你？”

许淮：“不确定，往年我爸妈会来。”

气氛又静了下来。

许淮又道：“我先前不是说看不起高二，我也不知道怎么，但绝……”

宋祈：“我当然知道你不会有那个意思。”

他点头，“那辛苦你们跟他说吧，到时候通知我来就行。”

林述：“真学啊。”

夏知楠：“又想逃避了？”

林述：“没没没，这太突然了。”

周日，高三放假。几人都聚在川景居。

奶奶：“你们好好学，奶奶去给你们弄点吃的。”

“谢谢奶奶。”

魏景川打量两人，“从哪开始？”

林述：“物理吧，班主任教物理的。”

许淮：“你会吗？”

魏景川：“那你可以找别人。”

许淮：“谁求你了？”

宋祈：“哎呀好好说嘛，他包会的。”

许淮目光转至她身上，眼神似乎在问‘为什么帮他说话’。

宋祈朝她眨眨眼睛，他也作罢。

魏景川：“你们最拿得出手的是哪科？考试将近，提升优势学科比势利学科更有益。”

他这一问，倒是真给林述问住了。

林述：“语文…吧。”

夏知楠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魏景川无奈道：“那就物理吧。”

魏景川写的有模有样，林述也看的人模人样。

魏景川：“能看懂吗？”

许淮：“你就光自己解，也不教思路。这他要能看懂还用得着你？拿本答案看看也就上清华了。”

魏景川：“我没教过人。”

他低眸注意到许淮正看着他的物理笔记，又道：“你有基础？”

许淮抬眼看他，好笑道：“中考又不是抄过来的。”

魏景川：“你能看下去那本子，就是还有救。”

林述一听来了劲，拿过笔记本。“什么本子这么神奇。”

“我天，这跟天文书一样，密密麻麻的看的头晕，还有这数字代码。”他又道。

魏景川：“就是一些重点难点和易混公式。”

林述：“你看的懂？”

许淮目光看看两人，“看不懂，就无聊看看他字。”

魏景川：“给他吧，我教你。”

宋祈凑近许淮，“我看看。”她皱了皱眉，又道：“这是高三的吧，你特意去预习了？”

许淮闻言注视着他。

魏景川眼神飘忽了下，“没有，就是之前觉得进度太慢，我自己提前随便看了点，高考复习用。”

他收回目光，撑着头继续翻起笔记本。

时间如梭，近晌午。

魏景川：“能理解吗？”

林述犹豫着点头，“虽然但是，为什么这个6会等于3？”

剩余三人闻言纷纷抬起头。

魏景川脸上看不出是苦笑还是气笑，“大哥，那是b，abc的b。”

许淮：“丢人玩意儿。”

林述：“哦哦哦，看错了。”

夏知楠和宋祈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林述：“不是就他这破字体还值得你看一上午？”

许淮：“自己眼神不好怪谁。亏你也问的出口6为什么等于3，说出来也不觉得荒谬吗？”

林述：“这不荒谬我才问嘛。”

魏景川看看许淮，又看看林述，“店里有打印机，明天我会去网上印几道类似题给你们，做不好，就留下来扫店。”

许淮：“为什么我也要？我又没听你讲。”

魏景川：“你不坐这一上午了吗？”

许淮：“真当自己是老师了？”

魏景川：“我当然不够格。写不写是你的事，但我的承诺会做到。”

许淮不解的目视他离位，他看向宋祈：“什么承诺？”

宋祈：“找人帮忙，肯定得有来有回啊。”

许淮：“怎么个来回法？”

宋祈：“这你就别管了，好好听就是了，他又不会害你。”

许淮：“你们的约定我还不能知道了？”

宋祈：“当然不是，本来也就没什么。他承诺一定会帮你们提分，我以后空闲的时候就来帮他看店，这样他也有更多的时间投入学业啦，双赢嘛。”

许淮：“你赢哪了？”

宋祈：“你们开心我就赢啦。”

林述死气沉沉道：“你看我们开心吗？”

宋祈：“目光放长远点，考试考好了，不用被叫家长你们不开心吗？”

返校路上，宋祈明显察觉到许淮的闷闷不乐。她加速几步在他跟前，歪头看他。

宋祈：“为什么不开心啊淮淮？”

许淮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干嘛这样叫我。”

“不行啊？”

“没有。”

“那你回答我。”

“我就是觉得好心不被人当回事的滋味很难受，也很不值得。我上次帮他摆平了债主，现在需要他帮忙却还要和你权衡利弊。”

“那你当时帮他，是希望他能一直记得你的好吗？”

“当然不是。”

宋祈扬起笑：“那不就是。这个交易是我提的，你帮他，他自然也愿意帮你。但我觉得借了个钱并不代表就要言听计从，更何况人以后肯定会还你的。我们的初衷是不让人受害，而不是为了一个这样的人情。”

“我知道了。那你以后来找他，喊上我一起，好吗？”

“你有空当然行。”

隔天中午，两人埋头写着魏景川打印出来的题目。

宋祈吃口混沌看眼他们写题的进度。

魏景川忙完出来看，他无奈摇头。“林述，死记硬背下来的东西是没用的，这不是语文，你还得理解。”

他正想反驳，魏景川又道：“不过你今天就能背出这么多公式，挺有潜力的。”

林述傲娇道：“那当然。”

最后的结果不出意外，两人都没及格。

林述差的多，但许淮的他看不出来，他只写了大概算法，却没计算最后的结果。

魏景川抬眼看他，两人正好对视上。“你为什么不写完。”

许淮：“要你管。”

夏知楠：“都没及格啊？那还能来得及嘛。”

魏景川：“能。我是针对这次考试范围搜的题，这纸上的能全会，那试卷上不少小问他们就都记得大概考点。”

许淮不耐道：“怎么时候扫？”

魏景川环顾四周，“等人清。”

宋祈：“一直专注一科也不是办法呀。”

林述：“以我对那老登的了解，我们这种的能学科进步他就很欣慰了，应该不会叫家长，反而可能点名夸奖。”

魏景川：“但你们不能止步于此。”

许淮：“喂，收起你那学霸架子行不行。我们就是这样的人，没你那么大目标，还想怎样？”

魏景川：“不好意思，算我多管闲事。”

宋祈目视他离座，正想喊住又被许淮打断。

许淮：“难道不是吗？”

她回头拍了下他胳膊，“你干嘛呀？”

许淮：“我又怎么？不是你干嘛老帮他说话？”

宋祈：“你怎么不问问自己干嘛老跟他说话那么冲。”

许淮：“我又不是他爹，难道还每天笑脸相迎吗？我可没那脾气。”

林述隐隐笑起来，“还没看出来吗？”

两人齐齐看向他。

“许淮吃醋了，快哄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