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清语速悠悠:“我那是抄的。”
沉默一会,宋祈不可置信的重复:“你…抄的?”
“对啊,我妈说期末考好了带我去四川玩,我就抄了点,谁知道一个没控好分,就第十了。意外吧,我也很意外。”付清清恍然大悟般,接道:“你不会以为我是学霸吧?”
宋祈点头。
“我笑了,就她这充满睿智的眼神,还会像学霸。”陆朝语气欠欠地回。
课间,周序等在七班门口,有热情的同学问他找谁,他只是晃手,或许是宋祈的名字,让她对外难以启齿。
宋祈正巧出来上厕所,全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周序,他见她出来将人拉到一旁。
“怎么了?”她不解的问。
“没事啊,找你说说话。”他回。
她挑眉,微微一笑:“说什么?”
“随便说。”周序迟疑一会,故作随意般地说:“那个…你平时别在同学面前提我,就是不要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宋祈一时没做声,像是觉得荒唐,但嘴角依然挂着浅笑:“什么什么关系?我们不就正常朋友。”
周序点头,低声道:“反正别和外人说起我。”
“这有什么好说的?”宋祈嘀咕着,点点头,回:“知道啦。”
周末,她基本花了整整上午的时间来搬东西。
‘311’,宋祈的新寝室。
门没关紧,她探着头朝里看。
巧的是,七班同桌竟然也住这,她敲了敲门。
付清清自顾自翻找着书桌:“进。”
“你也没回家吗?”宋祈放下东西问。
她闻声瞥了眼,又不可置信的再看去:“哎?你怎么来了。”
“老师说你们这有空床位,就让我搬来了。”
“妈呀,不早说。”
两人齐齐看向那个空床,上面堆放了各种杂物。行李箱、书、牛奶箱、书包、外套等等。
付清清挠挠头:“等我收拾一下哈,你坐会。”
“没事,我和你一起。”
“你饿吗?要不先吃饭吧,回来在收拾也不晚。”付清清问。
宋祈点头:“也行。”
“那你等我再找找饭卡。”她又弯腰翻起了书桌。
“又不见了?”
“上次就没找到,今天不上课我想看看是不是掉哪个角落里了。”
宋犹豫一会,开口:“我一直有个问题。”
“什么?”她回。
“林述为什么叫你小骗子?”
付清清动作顿了下,浅浅笑着:“因为一个误会而已啦,不用在意,我叫付清清。”
“付清清。”她重复着,说:“好温柔的名字。”
付清清娇羞的笑了会,说:“其实我开始看到你,以为你很高冷呢。”
等两人出宿舍门,教学楼也打起了放学铃。
付清清看向教学楼,叹气又带点庆幸道:“高三真可怜呀。”
“他们只有周日一天假?”
“对啊。”
宋祈点头,在那人群中一眼就看到姿态懒散的许淮,他正想往前门走,视线随意一瞥,扫到站在太阳底下的她。
他唇角上扬,回头看同学:“你们先走。”许淮缓缓走向她,问:“等谁呢?”
宋祈指向食堂:“吃饭,林述呢?”
许淮:“找他干嘛?”
宋祈:“要一起去吗?我请你们。”
下楼的人渐少,林述恰好从教学楼走出,他注意到三人,同时付清清也望向他,距离越来越近,她又挪开视线。
“耶?就这么离不开我啊。”他搭上许淮的肩。
宋祈随口问:“你怎么这么晚?”
“我上了个厕所,他今天走前门,让他不用等我来着,没想到还是……”林述神情痞痞,有一股落拓浪荡的好看:“真黏人,我喜欢。”
许淮无语到没理会,付清清直接噗笑一声。
林述这才注意到宋祈身后的她,察觉到目光,她连忙捂住嘴。
他一挑眉:“你笑什么?小骗子。”
付清清假正经:“没笑,我天生嘴歪。”
林述迈到她跟前,歪头看:“巧了,我天生微笑唇,我看看咱俩什么区别。”
付清清闻言伸手遮着脸:“这是付费内容。”
林述好笑道:“又不是亲你,付什么费?”
“行了,吃饭去。”许淮将林述拽回。
“和我?你不走前门了吗?”林述问。
许淮回头看向宋祈:“和你们。”
两人正排着队打饭,林述撇向她们的方向:“真让人女孩付?”
“她不请,心里会一直过意不去。”
两人端着四人的饭,坐在宋祈和付清清对面。
许淮扒拉着餐盘,一脸嫌弃:“这菜怎么越来越难吃了。”
林述摇头无奈道:“你平时不来都不知道,前几天就换厨师了。”
许淮眯起眼,不可置信的盯着筷子上的肉:“这他妈肉都是生的,赶着死啊。”
宋祈嗤笑:“ 好歹有块肉,当没看到直接吞了吧。”
“还是要小心点,别给蛋白质分尸了。”林述打趣道。
许淮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夹起肉冲他们:“那给你们吃?”
“这还好了吧,我之前吃到过指甲盖大小的苍蝇呢。”付清清抖擞了下。
宋祈看向自己的餐盘,表情难以描述。
许淮深叹一口气,无奈又想笑:“这哪是食堂,妥妥的阳间地府。”
晚自习,许淮便得到班主任通知,下周一来个上午,就可以回家了。
说直白点,就是停学一周。
但他谁也没告诉。
周一照常晨会,与之前不同的是,三人这次是站在主席台左边,右边就是顾简欣、管悦和陈宇。
升旗仪式完毕,接下来就是领导讲话。
还有就是值班老师的上周汇报,“针对上周的广播室事件,学校已经开始调查校园霸凌相关事件,我们将严厉打击此情况,同时请同学们也多关注,切记不要当冷漠的旁观者和可恨的施暴者。”
“接下来是私进学校广播室的问题,高二七班的宋祈,林述擅用广播室设施,哄骗学生会,现每人写1000字检讨交给各年级主任,并给予警告。”
“哎你们说,咱三现在站在这,下面的人看我们是像怎样的?是不是特帅?”林述轻声问。
宋祈笑了下:“你真有闲心,还想这种。”
许淮若有所思,一本正经道:“也有可能是个凹。”
宋祈一愣,笑容僵住,隐隐白了他一眼:“我就不应该站你们中间!”
“不站中间就是抽象的wifi了。”林述语气也认真。
“……。”
值班老师对准麦克风,说:“还有高二八班顾简欣、管悦带头欺负同学,写污言秽语影响她人正常生活,我都将记入个人档案,外加1000字检讨。高三一班陈宇校外欺凌,多次恐吓同学,同样会记入档案并回家反省一个月,返校后将进行特别观察。高三十一班许淮寻衅滋事,回家反省一周。”
晨会结束,宋祈视线刚挪,就见陈宇一瘸一拐的走来,他脸上还有伤。
“装货。”林述转过身不看他。
“喂。”陈宇停在她跟前:“那天晚上,对不起,能原谅吗?”
许淮见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皱起眉,语气不好:“愿赌服输,你态度呢?”
宋祈偏头看他,自和许淮交朋友后,这幅神情她许久没见了。
平时,他自己也总喜欢吊儿郎当的不正经,但身上透出的那股劲,却和所有人都不同。
这样的许淮站在身旁,好像又和胡同里的人有几分相像。
陈宇咬紧后槽牙,身板站直,说:“宋祈同学,那天下午实在抱歉,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以后绝不会再找你,对不起。”
“你的道歉我收了,但是我不原谅。”宋祈冷冷回。
听到声音,许淮看向她。
“今天是因为许淮,你才不情愿的来道歉,但凡换一个人,你都只会看她好欺负,持续捉弄。”
陈宇盯着她,眼底的不爽都要溢出来。
“你不服气,我也不稀罕。我不管你和他的赌约是什么,竟然咱俩相互看不惯,那你就滚,别摆出一副恶心人的样在我眼前晃悠。”话罢她转身离开。
许淮撩下眉峰扫他一眼,盯着张桀骜不驯的脸轻笑,随后跟上她。
“可以啊。”林述用胳膊肘碰了碰她。
宋祈抬头冲他笑着,看向许淮时又皱起眉瞪他。
许淮挑了挑眉:“干嘛对我就变脸?”
“处罚,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问。
许淮看了看宋祈,又看了看林述:“就前天晚上。”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告诉你们,还准备大闹一次广播室?”
宋祈不看他,转头继续走。
许淮小跑跟上,“我知道你们是想帮我,我也不是指责,只是我觉得这个结果已经很合理宽容了,你今天也看到陈宇了……”
“可你打他,是因为他先欺负我。”她不平的反驳他。
他眉头一松,耐心解释道:“但事实是我放学后另外去找的他,是我在他没有先惹我的情况下打的架,这性质就变了。”
宋祈眼珠一转,似乎理解了这意思。
许淮眼角眉梢荡开了笑意:“七天见不到我而已,这么舍不得?”
她白他一眼:“还有心情开玩笑。”
“在学校也是睡,在家也是睡,对我来说都一样。”许淮语气平平。
她没回应。
许淮继而道:“要是想见我,你就去找林述,他知道我住哪。”
宋祈冲他挑眉,不答反问:“怎么不说是你想见我?”
他凝眉嗤了声,眼神悠悠地停在她身上:“我想见你,你就来吗?”
“看心情。”宋祈隐隐勾着唇角。
教室内,付清清问她:“他也被停学了?”
宋祈点头:“他说他确实有错,这个结果该认。”
“周三就月考了,专心复习吧。”后座的魏景川忽而开口。
宋祈回头看他,只见他将本笔记本伸在面前。
“什么?”她问。
魏景川淡淡道:“他虽然平时脾气好,但如果考试还出现那么荒缪的错误,你就不止要写800字检讨了。”
她点头,诧异的翻开本子。
付清清凑近:“答案啊?”
她好笑道:“怎么可能,是物理笔记。”
一听是物理,她立马坐好,全然不想加入这个话题。
毕竟上次的事真是让她丢人到姥姥家了。
陆朝大惊小怪起来:“呀!你给她了我怎么办?”
“给了你,你也是凉拌。”魏景川垂头,懒得看他。
宋祈浅浅笑了下,转头看起了笔记本。
要不是魏景川提醒,她真快忘了马上的月考了。
付清清看会作业本,又看她:“我天,你都学一上午了,就是个小月考,这么认真干嘛?”
“我想进班级前十五。”宋祈转头冲她笑道。
“前十五在我们班对你来说,应该是易如反掌的吧。”付清清顺手翻起了她右手边的笔记本。
“看个物理看这么久啊?”她接道。
宋祈:“我就物理最薄弱了,学霸笔记不看白不看。”
付清清若有所思道:“哦~好好好。”
放学后,宋祈又走进了七七优品店,货架上已经换成了明星卡片,后门那块地找遍也没看到一点手表的踪影,她叹口气。
来江中这么久,她还没好好逛过,今天,她就独自漫步在街道上。
回想开学这几周,碰到的事没有一件是顺心的,她不得不想,如果还在闻溪读书,会不会就没这么累。
风大了起来,她偏头一扫,注意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背影。
他对面站立了三四个人,他们笑的猥琐,说话间还时不时拍打下他。
那个身影使宋祈视线不由自主的关注起来。
终于,她确定那是谁。
宋祈环顾下四周,冲那喊道:“许平安!”
听到那三个字,男孩心头一怔,立马掀起眼。
他猛的转身看去,眸光清亮,眉眼间是淡淡的愉悦。
宋祈跑到他身前停下,目光紧紧盯着对面的人。
许淮垂眸看她,唇角微扬:“你知道了?”
“你别怕,我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她没看他,轻声说。
“啥?”他眉峰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