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房内一片宁静。
白知秋怕自己再睡着,找章夕月要了棋盘与棋子,和司颜在灯下下着棋玩。
玄涂宗上培养的是综合性人才,除了修真以外,琴棋书画样样都在培养范围之内。可惜白知秋最擅长修真,除此外琴棋书画样样不精。
她执白子,撑着脑袋苦思冥想要把棋子放在哪儿。司颜落子完毕,不急不慢地端起茶盏抿上一口,还有闲心嘲讽她一句:“你还可以再想半个时辰。”
白知秋刚准备落子,闻言又收回执棋的手:“我什么时候想了半个时辰了?”
司颜曲起一根手指,敲了敲桌面:“上一步。”
“哼,那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真正实力,”白知秋气势汹汹地将手中白子往棋盘上某处一砸,“五子连线,你输了!”
司颜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他脸色变得不善起来,咬牙切齿道:“你在下什么棋?”
“五子棋啊。”
白知秋表情十分无辜:“我们什么时候约定了规则吗?我记得好像没有吧?”
还真是没有。白知秋只说玩棋,连下的是什么棋都没说过。司颜先入为主认为她一定指的是围棋,谁知道她说的是三岁小儿都会玩的五子棋。
他拂袖要走,被白知秋伸手扯住。她一根手指竖在唇前,敛了那副散漫笑容。
“嘘,它来了。”
只听窗外风声乍起,依稀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浓稠的夜色里穿行而来。
章园里安静极了,两个守夜的小丫头手提着红灯笼从廊下经过。如果她们回头,便会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跟在她们背后,仿若鬼魂。
经过一处屋檐下时,艳红到有些刺眼的灯烛火光照亮鬼魂的脸,那是一种惊心动魄的清丽,宛如水中亭亭羞涩的白莲花,婉约而清美;而然那份清美中有一点不属于常人的、过分尖锐的东西从眸子里透出来,像一把淬毒的刀子,冷不防闪烁寒光。
那是章老爷的新夫人。
她没有穿鞋,身形鬼魅而灵活。在经过白知秋和司颜的窗下时,她的身形一闪,便轻而易举地顺着柱子向上攀上了二楼的窗台——那是凡人不可能有的身法,她如同一只猫,雪白的皮囊在暗夜里发出微弱的光泽。
她素白的手搭在窗上,将窗子推开一条缝,一只微微发亮的眼睛出现在黑漆漆的窗口,打量着室内。
很好,很安静,应该都睡下了。
她的身体超乎常人的柔软,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从那条小缝隙里挤入;如果此时房间里有人睁开眼睛,就会发现这位新夫人的眼睛在夜里发着绿光,像一只猫。
她轻易地定位了床的位置,床上有人。
光着脚接近,毫无声息,这对她而言不是难事。白色的影子很快飘到床边,她认出那背对着她的人是白知秋。
“去、死、吧。”
近乎无声地启唇。寒芒一闪而过,她的五指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变成了爪子,锐利无比,直朝白知秋后心而去。
“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