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你们可以放心,我们都是正规公司,到时候会跟你们签订合同,一切按照合同规定来,收取的佣金跟带货量成比例,带货多,收的就多,带货少,收的就少,不会让你们吃亏的,你们就尽管放心吧。”
听着好像很合理。
谢斯理问的更细一些,“可以跟我们具体说说嘛?就我们这个白菜,你们大概可以给我们卖到什么价?我们又要付你们多少佣金?”
“这个我还真不能立马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因为我们要汇总你们给我们的所有资料,回去对这个白菜做进一步的测评,预估销售量,做一个相应的优惠促销方案,直到这个时候我们才能敲定最终价格。”
金经理说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道,“不过你们这白菜质量很好,又是靳主任介绍过来的,我们肯定会用心推你们的白菜,至少,”金经理沉吟了下,伸出三根手指,“三元一斤吧。”
舒画眼睛一亮,在桌下的手已经控制不住,悄悄捏住了谢斯理的腰。
谢斯理悄无声息地拂开舒画的手,继续问,“我们这边大概有五万斤白菜,不知道这个量对于你们会不会......”
金经理闻弦知雅意,“五万斤都是立即可以采摘发货的吗?”
“差不多,成熟度略微有些许不同,但也差不了几天。”
“这个量还是略微有些少啊,”金经理跟他们解释,“我们每晚的观看粉丝数一般都在三四十万左右,每晚的成交量大概是九十万到一百二十万,之前我们也是助农,帮人卖过一次桃子,一晚上总共卖出了八万斤,现在我们的粉丝数更多了,相应的销量也会更高才对。”
“这样吧,你们不如回去再问问其他人,还有没有白菜需要售卖的。这种助农售卖筹划一次不容易,我们也是想着这是助人的好事,又是靳主任介绍的,所以才接了这个单子。”
“既然接了,那就一次性做到底,多帮些农户,你们看这样好不好?”
如今白菜滞销,能帮更多的人解决家里的白菜销售问题,谢斯理和舒画自然求之不得。
“好的,我们回去后做个调查,统计一下产量,再跟您沟通?”
金经理点头称好,与谢斯理舒画又简单聊了会儿,就先告辞了。
谢斯理舒画本来要请他吃饭,但他以后面还要去看品为由拒了,只是临走时带走了谢斯理后备箱里的那袋子白菜,说是要回去做测评。
等他一走,舒画立即兴奋地抓住谢斯理的手跟他分享喜悦。
“你听到了没,三元一斤耶,那五万斤岂不是十五万,这么大一笔钱肯定能帮胡伯胡婶还掉一大笔债吧。”
这小丫头是把自己的手当成拨浪鼓了么,谢斯理趁自己胳膊被她摇散之前把她手拨下来。
“你当白菜种子不要钱、施肥管理不要钱、采摘装袋也不要钱吗?”
“还有这次是直播卖货,买家来自全国各地,到时候肯定要我们来发货,白菜重,就快递费这一样估计就不少钱。这样杂七杂八算下来,胡伯胡婶最后能拿到手的钱,未必会很多。”
舒画听完却不以为意。
“可三元不是最低价吗?也许还会更高呢,而且我们这次卖的白菜多,就不能跟快递公司讲讲价?这样售价涨点、成本跌点,两边一扒,中间的利润不就出来了么?这点利润再小,再是苍蝇腿,也总比没有好吧。”
谢斯理觉得这小丫头真是乐观,不管什么场合下,都能找到一个看的见阳光的角度。
他的心也跟着轻松起来,笑笑:“你说的对,卖掉白菜至少能收点钱回来,不然白菜烂在地里,之前的种子肥料钱都成了沉没成本。”
舒画正点着头,忽然愣住,“沉没成本?”
“一个经济学名词,指已经发生无法挽回的费用,就像胡伯胡婶家今年种的白菜,不管卖不卖的出去,卖多少钱,他们之前种白菜时的种子钱肥料钱都是已经花出去的,收不回来了。”
谢斯理轻描淡写解释。
舒画听懂了,开心笑道。
“所以说嘛,我们这次来找李露帮忙绝对是正确的决定。那个金经理看着人就很好,说话也很有章程,一看就很靠谱。”
“而且还是李露男朋友给我们介绍的,”舒画上前两步转身,面对着谢斯理边说边后退,“有熟人在,我们还能吃亏吗?”
谢斯理在海市待了好些年,见惯了表里不一的人,并不会因为对方的外貌长相或一言半语就妄下断定对方是否靠谱。
不过,那个金经理并未答应跟他们吃饭,也没有趁机明里暗里提出一些私下要求,这一点倒是令人钦佩。
“希望如此吧。”
谢斯理一把拽住倒退到路边差点踩空的舒画。
“我先送你回家,然后再回村里。”
舒画听后点头,很高兴地转身往车边走,慢了半拍想明白谢斯理说的家是明珠小区的家,瞬间不乐意了。
她扭头转身:“为什么?我们不一起回去吗?”
“天气预报说今天夜里可能会下雪,我必须赶在下雪前把白菜地里的视频拍出来,不然到时候大雪一下,整个农田里的白菜都被积雪盖住,就没法拍了。”
听谢斯理这么一说,舒画也想起了之前跟外婆看天气预报,说今夜有中到大雪。
可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可以帮你呀,你回去拍视频总得有一个扛镜头或者出镜讲解的帮手吧,我可以帮你这个忙。”
“但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春水村到市区有一段崎岖山路,平时开车就不好走,等下完雪后路面湿滑,那段路就成了事故高发地段,很有可能会被封,所以我不一定能及时赶回市里。”
舒画楞了三秒,听明白了,指着自己,“你是想让我留在市里,当你的联络员?”
“不,是代表。”
谢斯理看着舒画,很郑重地开口,“到时候我会把拍摄的视频材料剪好发给你,也会把全村汇总好的白菜产量告诉你,你就拿着这些去找金经理,代表整个春水村的白菜农户,跟他们谈判讲价。”
宛若一副沉甸甸的担子压在肩头,舒画难得紧张,心跳加速,悄悄握起的掌心也沁出了几丝汗意。
她咽咽口水,“我?”
“是啊。”
谢斯理双手抱肩,整个人往旁边的大树一歪,姿势随意,望着舒画懒散一笑。
“怎么,害怕啦?”
笑话,这世上有能让她舒画害怕的东西么?
没有!压根就没有!
身上的逆骨崛起,舒画昂着脖子反驳,“怎么可能,谁害怕啦!”
谢斯理深深看她一眼,笑着移开视线。
“没有就好,反正今天咱们已经见过那个金经理了,下次见面直接跟他敲定价格,销售时间,以及流程上的一些细节就好。”
“要谈价格?这可是大事!我怎么知道他给的价格合不合适?万一谈低了,我们岂不是吃亏了?”
刚才还梗着脖子很硬气的舒画凑到谢斯理身边,叽里咕噜就是一堆问题。
谢斯理低头看她,“到时候你提前拨通我的电话,我通过手机旁听你们的对话,如果价格不合适,我会提醒你。”
原来不是真的要她一个人去跟金经理谈判。
舒画悄悄舒了一口气。
她倒不是怕自己搞砸,而是怕自己搞砸,会损害胡伯胡婶这些辛辛苦苦种白菜人的利益。
“我本来考虑过让你回村里,但你上完小学之后就离开了村子,如今对村里的很多人和事都不如我熟悉。无论是询问村里还有哪些农户要卖白菜,还是去跟快递公司砍价,都是熟悉一些的人更好办事。”
“所以我想你还是留在市里更好,你在这里有家,生活了十二年,办起事来肯定也比我要更得心应手。”
谢斯理分析的有理有据,舒画哪儿还能有什么异议。
她很吃谢斯理最后拍的马屁,昂着素净的小脸骄傲道,“那是,我可是清市小霸王,不说别的,就说这整个市区的路,都早被我踩烂了,不管你说哪儿,不用导航,我都能自己找到!”
这倨傲的劲儿简直像大太阳下斗胜的大公鸡,连抖动闪闪发光的尾羽都是一种无声的炫耀。
谢斯理好笑地凑到她身旁歪头看她。
“清市小霸王,既然你这么厉害,要不今儿就自己走回家吧。”
舒画:......
她家离这儿十来公里,这么冷的天放着现成的车不坐走回去,她是脑子有毛病吗?
抬手一掌拍向谢斯理胸口,舒画径直走到车旁上了副驾驶,毫不留情地对跟上来的谢斯理下命令。
“开车,送我回家!”
谢斯理将舒画送回家后就开车走了,用他的话说,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下,还是早点回去把视频拍好比较好。
舒画虽然在谢斯理面前表现的轻松,但一回家煮了一碗面,端着就进了书房,打开电脑,开始搜索大雄野比以往的直播视频。
大雄野比的直播视频一个就四五个小时,看着看着天就黑了。
舒画看了几个视频,逐渐感到眼皮打架,头像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越垂越低,最后直接趴到桌上睡着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
忽然,胳膊底下手机一声振动,惊醒了舒画。她揉揉眼睛掏出手机一看,是谢斯理给自己发了个压缩包。
还未完全清醒的脑子反应不过来,舒画回了个问号表情包。
下一秒,手机电话响起,接通。
谢斯理低沉的声音通过手机传进舒画耳里。
“还没睡?”
开始搞事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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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