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回来?”桃夭皱着眉看着小白说。
“不是你说花间一壶酒的饭菜特别好吃,邀请我来的嘛!”小白说的理直气壮。
“谁想招待你这种魔鬼啊!”
莺儿拉了一下桃夭的袖子,说:“夭夭姐,小白哥哥刚才救了我的命,你不要赶他走!”
“看吧?我可不是赏你的脸才留下来的。”小白绕过桃夭的阻拦,径直走进花间一壶酒。
“这都是看在莺儿的面子上!”桃夭恨恨道。
江若漪婀娜多姿的站在门口迎接他们,“今晚我亲自下厨,本来打算邀请诸位一同饮酒赏烟花,没想到你们几个狠心把我一人丢下,自己跑到山上看烟花去了,真是无情!”江若漪掩面哭泣,梨花带雨。
“江姐姐,别伤心了,我们这不是回来陪你了!”莺儿拉着江若漪的衣袖安慰道。
江若漪掐了一下莺儿粉嫩的脸蛋,破涕为笑说:“还是莺儿对我最好,姐姐没白疼你!”
江若漪牵着莺儿的手,引着众人来到花间一壶酒的中庭,此处有一座凉亭,亭中早已摆满了美味佳肴,琼浆玉液。
桃夭使劲嗅了嗅,“好香啊!平时怎么不见姐姐为我们如此精心准备吃食,看来还是偏心!”桃夭故意看着云裳说道。
江若漪笑的花枝乱颤,娇嗔道,“妹妹好生厉害,这才来了多久便要打趣姐姐了!”
众人入席后,桃夭谄媚的为云裳斟了一杯酒,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云裳哥哥,你多次出手相救是不已经不再怀疑我,把我当成朋友了?”桃夭学着莺儿的样子,娇滴滴的说道。
听到那声哥哥云裳呛了一口酒,冷淡的说:“听了你对小白说的,我对你的怀疑更甚!”
“怎么会?不是吧!”桃夭无助的呐喊。
小白拿起一只水蜜桃看了看桃夭说:“毛手毛脚的,跟你挺像,以后就叫你毛桃吧!”
桃夭不服气的说:“没大没小的!叫姐姐!”
小白也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桃夭皱眉道:“未成年人禁止饮酒!”
小白不以为意的说,“你口中的未成年人还杀人了呢,如何?你不是说自己也未成年吗,怎么也喝上了?”
桃夭反驳道,“你们这儿不是十五就结婚了吗?十七喝点酒算啥?”
“我还真当你还未及笄,原来是个老姑娘了!”小白嘲笑道,故意加重了“老”字的读音。
“你才老姑娘呢呢!你们全家都是老姑娘!别耍嘴皮子,有本事比比酒量,我还不信了打不过你我还喝不过你?”桃夭心想这古代的酒都是米酒,度数一定不高,自己一个白酒、啤酒、红酒都能喝的主喝点儿米酒一定不在话下。
“比就比,谁怕谁?”小白来了兴致,吩咐下人把杯子换成碗,端着碗豪饮起来,与桃夭两个人互相较劲。
这边江若漪也给莺儿倒了一杯酒,“我听说你今天受了惊吓,稍微喝一点儿压压惊,也能帮助你入睡。”
莺儿端起酒杯犹豫了一下,鼓足勇气一口喝了下去,又瞬间吐了出来,“好辣啊!”
江若漪笑道,“傻孩子,酒要慢慢品,你喝这么急容易醉的。看来是和某人呆久了,也变得不沉稳了!”
“我好像听见有人在说我坏话!”正在拼酒的桃夭竖起耳朵探过头来。
“如此良辰美景,不能光看别人乐呵,我也来助助兴!”云裳说着飞身跃出了凉亭。中庭种满了花草树木,小桥流水、月染西楼。云裳抽出腰间的折花剑挥舞起来,寒光潋滟,剑锋低鸣,四周的花朵都被如潮的剑气惊起,围绕着云裳翩翩起舞。青衣飘飘,衣袂翻飞,似蝶恋花儿在风中穿梭,剑锋所指粉瓣纷纷追随,如胶似漆,不忍离去。真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但人更比花娇。
江若漪见势坐到一把凤尾琴旁,双手抚琴,玉指清拨,悠扬的琴音似高山流水倾泻而出,配合着云裳的节凑,时高时低,时疾时徐,周围彩蝶环绕,百鸟鸣唱,云裳也在江若漪的伴奏下舞的越发潇洒风流。两人目光相交,微笑致意,琴瑟和鸣。
眼前比景更美的人让桃夭看的痴了,目光却渐渐暗淡下来。云裳可是号称江湖第一美男子啊,又几次三番于危难之中救她性命,为人也温柔谦和,君子如玉,哪个少女不动心才怪!可是自己拿什么和江若漪比呢?他们两个人才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桃夭低头看看自己,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只有脸皮比较厚而已。可怜自己还没开始恋爱又要失恋了!
桃夭颓然的想着,一碗接一碗的把冰凉的酒水倒进嘴里,小白急忙拦道,“姓毛的,不是比试吗?我还没喝呢,你怎么一个人喝个没完!”
“你才姓毛呢!”
“那个,小白哥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莺儿端起一杯酒对小白说:“谢谢你今天救了我,我敬你一杯酒,虽然我还不太会喝,但我会努力把这杯喝完的。”
“别跟我凑近乎,也别装熟,我可不是为了救你,只是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恰好有人撞在我的刀口上!以后不要随便叫我哥哥,与其感谢我,还不如想想怎么治治你愚蠢的脑袋!”小白冷冷的把酒杯打翻在地。
“小白,你可真不懂的怜香惜玉啊!你看你把莺儿都吓哭了,唉?你怎么变成了两个脑袋?”桃夭看着眼前的人影变得模糊,心想米酒不是度数不高吗,怎么今天醉的这么快啊?还没等她思考清楚,就一头栽倒在桌上。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小白早已不见了踪影,莺儿趴在桌上酣睡,云裳轻轻抱起她,交到江若漪的手里,说:“你把莺儿送回房里,我负责那边那个。”
江若漪顺着云裳的目光望去,只见远处的树下四仰八叉的躺着一个人,衣衫不整,鼾声如雷,正是桃夭。
江若漪掩面笑着对云裳说:“辛苦你了!”
云裳回道,“辛苦算不上,我看这姑娘在这儿倒没有一点儿顾虑,过的恣意潇洒,一点儿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委实让人羡慕!今日实在难得放松一回,就连我刚才也忍不住舞了一曲,要是二哥在就好了!”
“二哥其实一直都在的。”江若漪说。
云裳惊道,“真的吗?他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
江若漪摇头道,“二哥今日你离开后便过来了,只是他嘱咐今天有要事处理,不得打扰,所以晚上才没去邀他。”
“既如此,今天暂且歇下,我明天一早再去看望他吧!”云裳点头道。
就在江若漪和云裳聊天的空儿,桃夭突然醒了,是被尿憋醒的。桃夭脸红的跟个桃子似的,扶着树站起身来,勉强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景物模糊不清有很多重影,桃夭使劲揉了揉眼睛,摸索着在昏暗的走廊里走着。
脚底发软,全身无力,胃里翻江倒海,脸上火辣辣的,头痛欲裂,桃夭使劲捶打着脑袋,后悔道,逞什么能,输给那个小鬼头也没什么丢人的,何必弄的自己这么难受!茅厕怎么还没到,她记得明明离中庭不远嘛,快忍不住了!突然一阵恶心翻涌而上,桃夭快走两步,推开茅厕的门一吐为快。
桃夭吐了很久,把今晚吃进去的东西都倒了个干净,她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后悔白瞎了这么多好吃的。正在此时,一个磁性的低音在耳边响起,“舒服点儿了吗?”
“好多了。”桃夭虚弱的回答。
声音的主人一边帮桃夭拍背顺气,一边递过来一件物事,说:“用手帕擦擦嘴吧!”
“谢……”桃夭第二个谢字还没出口突然意识到女厕里怎么会出现男人,腾地一下站起,大叫道:“有变态!”
温柔磁性的男低音突然变成洪亮的大嗓门冲着桃夭喊道:“把别人的房间当茅厕乱吐一气,还敢恶人先告状!”
桃夭这才定了定心神,仔细查看眼前的状况。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确实不是茅厕,而是一间干净、陈设简洁的房间,面前站着的男人,约莫三十来岁,身材魁梧高大,松松垮垮的穿着藏蓝色的长袍,领口大喇喇的敞着,露出虬扎的肌肉,长发松散的系在脑后,古铜色的皮肤,鬓边都是胡渣,面部轮廓坚毅,棱角分明。
再看中年男子手中拿着的,哪儿是什么手帕,而是一柄明晃晃的宝剑,剑身通体乌黑,遍布裂纹,裂纹中红光隐现,剑柄处已经出鞘,发出摄人的寒光。
“裂亳,你就是夜无衣?”桃夭问道。
“你认得我的剑?认得我?我不记得我们曾见过面。”执剑的男子肯定了桃夭的疑问,他就是夜无衣。
“我没有见过你,但我见过你的剑,那个……是在博物馆里。”桃夭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以剑识人,看来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小姑娘了!还算有点儿本事!”夜无衣接着说,“我也想知道在你这位说书人的小说里是怎么说我的?”
“你们这些人好奇怪,自己的事情自己还不清楚?非喜欢听别人讲出来?”桃夭正准备往下说,突然一股寒意自腹部升起,桃夭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一刻再不犹豫转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