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哲被禁足,不得离开房间半步,每日有弟子负责将吃食送到房间。这天临近晌午,送饭的打开房门,竟然是韩老三!
陆铭哲惊讶的问:“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韩老三告诉陆铭哲:“于有乾发现借据被偷了恼羞成怒,命人放火烧了我的铺子,我一看赖以生存的活计没了,孩儿他娘也死了,一时想不开,就带着儿子投了河,多亏夜庄主,应该叫守备大人将我们救起。”
陆铭哲感慨说:“原来我被禁足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这个于有乾当真可恶,竟然放火烧铺,早知道我一开始就不应该放他走!”
“夜大人可真是个好人!不光救了我们父子二人的性命,还收留了无家可归的我们,他见我是开饭馆的出身,厨艺还行,说天衣山庄正缺一个可以信赖的厨师,让我负责内院的伙食,还说我儿资质不错,要教他习武,长大以后不再受坏人欺负!”说到儿子,最近一直坏事连连的韩老三脸上终于浮现出笑容。
……
于慧娟隔三差五来探望陆铭哲,还带着各种吃的、玩的、用的。
“你人来就行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陆铭哲看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说。
“我怕你一个人闷得慌,所以带了些小玩意给你解闷。这些糕点都是我亲手做的,你尝一尝。”于慧娟说着打开精致的食盒,把糕点递到陆铭哲嘴边。
“我自己会吃!”陆铭哲摇头说。
“你的手不是受伤了吗?”于慧娟说。
“就这点小伤早好了,我要是连糕点都拿不动岂不是成了废人了!”陆铭哲一把抓过糕点,塞进嘴里,结果吃的太猛噎住了。
“快,给我水!”陆铭哲咳嗽着说。
于慧娟赶忙给陆铭哲倒了杯水,帮他拍背顺气。陆铭哲喝完水,长出一口气,说:“堂堂天衣山庄的五庄主要是就这么死了不成大家的笑柄了?”
“看你跟个孩子似的,也不慢点,没见过好吃的?”于慧娟笑着用手帕擦去陆铭哲嘴角的残渣。
“不,我吃过比这更好的食物……”陆铭哲小声嘟囔,他突然想起诛红泪曾经也为自己亲自下厨,她的厨艺精湛,糕点美味可口,无人能及,现在想想之所以那么好吃,也许是因为她下了药。
见陆铭哲突然僵住的笑容于慧娟担心的问:“你说什么,是不是糕点不合胃口?”
“没什么,我是说糕点挺好吃的!”陆铭哲不想提起以前的事,装作若无其事的把糕点全部吃完,于慧娟满意的笑了。
陆铭哲又从于慧娟处了解到:有天夜里,于有乾睡到半夜起来上厕所,突然发现房间里坐着一个人,正是天衣山庄的庄主夜无衣,于有乾呼叫侍卫,但他的侍卫早就被夜无衣处理掉了,一个都来不了。
夜无衣不但没有伤害于有乾,相反还说自己是来送钱的。他给于有乾算了一笔账,韩老三当初跟他借了一百两银子,减去于有乾烧毁铺子的损失和韩夫人的丧葬费,再加上陆铭哲打伤他的医疗费,剩下的钱全部还给于有乾。若是于有乾愿意接受,他们的恩怨就扯平了,若是不接受,夜无衣表示于有乾家他想来就来。
于有乾吓得赶紧收下银子,认错求饶,第二天一早就跑到京兆尹处撤诉,说他和陆铭哲之间纯属误会,那天天黑他没看清楚,打他的人根本就不是陆铭哲。
于有乾撤诉后,夜无衣就解除了陆铭哲的禁足。他当初限制他的行动只是为了保护他,让他躲避风头,现在危机解除自然没有再关着他的理由了。
陆铭哲终于认识到自己的浅薄和冲动,他的意气用事不仅对解决事情毫无助益,还会拖累别人,给天衣山庄带来麻烦,最后还得依靠夜无衣替自己擦屁股。是自己错怪了夜无衣,不该对好兄弟口无遮拦,陆铭哲诚恳的向夜无衣道歉,夜无衣当然不会同他一般见识,在陆铭哲的胸膛击了一拳就算完事,二人又和好如初。
得了绕指柔的小白,如获至宝,每日加紧练习爱不释手,为了战胜夜无衣,声称自己要闭关修炼,巡逻途中就不见了人影。
“要跑也得把今天的活干完吧!”陆铭哲抱怨道,他对小白的任性早已习以为常,无奈的接替他继续巡逻。
当巡逻到宫门附近,突然在拐角处发现一抹熟悉的红色身影,陆铭哲心中一动,追了几条街却毫无所获。陆铭哲心想诛红泪远在千里之外的通天峰,怎么会来到京城,一定是自己看错人了。
大家都说陆铭哲一定是因为没见识过女人才会对诛红泪念念不忘,众人认为于慧娟不错,温柔善良家底殷实,要是尝过了真女人的美好,就不会再想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陆铭哲有些动摇。
桃夭找到一个挣钱的新门路——卖冰棍雪糕。她将水倒进提前制作好的各种形状的模具里,再放入牛奶、水果和糖,然后让夜无衣把手放在上面释放寒气,新鲜出炉的水果味冰棍就制成了。
京城的婆姨娃娃们没见识过这东西,又赶上三伏天天气炎热,桃夭的冰棍摊大受欢迎,买冰棍的排起了长队,供不应求,桃夭赚了个盆满钵满,乐的合不拢嘴。
夜无衣无奈的看着桃夭财迷心窍的样说:“不找你的榕树了?整天不务正业。”
“谁说我不务正业了?找东西不需要成本吗?再说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贴补天衣山庄的开销啊!”桃夭不服气的反驳道,一边舔着一根西瓜味的冰棍。
“试着放点儿桂花吧,肯定又是另一番味道!”
“属你歪理多!说不过你!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不就是块冰嘛!”夜无衣难以理解,好奇的看着桃夭鼓捣,宠溺的任由桃夭摆布自己的手掌,不停输送真气为她批量加工产品。
“直男是永远无法体会甜食对女性的诱惑!”桃夭叹息着说。
桃夭粉红的小舌灵巧的舔舐着冰棍,发出咕啾咕啾的声音,时而转着圈舔过冰棍的每一寸地方,时而将冰棍整个含在嘴里吮吸,嘴角挂着晶莹的液体,一脸的陶醉满足,夜无衣看着看着感觉身体一紧。
“出去!”夜无衣突然收回手臂,厉声呵斥桃夭。
“怎么了,突然发什么脾气?不就是耗费你点儿真气,真小气!”桃夭也不恼,收拾东西离开。
她走后,夜无衣独自坐在房间里运功,片刻后泄气的说:“根本静不下来,还是去冲个凉水澡吧!”
……
就在天衣山庄逐渐步入正轨的时候,又传来好消息誉王进京了。誉王奉旨治理南方水患立了大功,被加封为一品亲王。
誉王入宫复命。金銮殿上,誉王向皇上介绍自己在南方治理水患的情况和沿途所见的民间疾苦,高高在上的皇帝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似乎正在打瞌睡,根本没有把誉王的话听进耳朵里。
“王弟向父皇举荐了夜无衣,我身为监国和兄长不能让他独自承担重任,我也要举荐一个人,为父皇分忧解愁!”太子名唤韩名堂,是最得盛宠的贵妃的儿子,皇后暴毙,贵妃被立为继后,她的儿子也被立为太子。皇帝流连后宫,对太子疏于管教,太子荒淫无度,身材瘦弱单薄,眼睛下面有浓重的黑色阴影。
“哦,说来听听。”皇帝发话道,对太子的提议终于提起一点兴趣。
“俗话说得好百闻不如一见,儿臣要举荐的人已经候在殿外了。”太子恭敬的向皇帝深施一礼。
“宣!”皇帝一个手势,管事太监立刻用洪亮的声音喊道。众人好奇的向殿外望去。
圣旨层层传了下去,不一会儿从殿外走进一名红盔赤甲的小将。这名小将长得眉清目秀,面容姣好,身姿挺拔,步伐矫健,身上盔甲亮光闪闪,头上羽翎无风自飘,越发衬得他威风凛凛、雄姿英发。誉王看得就是一皱眉。
皇帝看得眼睛都直了,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
小将走到皇帝近前摘盔双膝跪倒在地三呼万岁,“草民诛红泪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个名字一出口在场众人顿时炸开了锅,皇帝吓得跌坐在龙椅上高喊护驾,身边侍卫一拥而上将诛红泪团团包围在中央,誉王抽出折扇挡在皇帝面前。
“你这个不孝子,把魔教妖孽带上金殿意欲何为?”皇帝颤颤巍巍的指责太子说。
诛红泪仍旧低头跪在地上,未见任何行动。太子笑着走上前向皇帝解释:“父皇莫怕,这位确实是污衣堡四大天王之一的毒医诛红泪,但他现在已经归顺于我,是我们的人了。”
“太子,你此话当真?”皇帝不敢相信的问。
“千真万确!”太子言之凿凿,诛红泪也向上扣头说:“陛下,草民在太子殿下的教诲下,深知自己过去犯下的种种罪行。天朝繁荣昌盛,皇帝陛下英明神武,岂是暗日小儿可以对抗的?与朝廷作对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草民已经决定与魔教断绝关系,弃暗投明,从今以后誓死效忠皇帝陛下,自请为国效力将功折罪!”
皇帝听后大喜说:“太子竟然能让魔教之人归顺我朝,真是立了大功一件!”
“此子擅长使用各种毒药,能杀人于无形,父皇还是小心为上切莫让他的花言巧语蒙骗了,不可让他再向前一步!”誉王提醒说。
“陛下,毒和药本不分家,就看怎么使用?草民可以炼制丹药让陛下青春永驻,长生不老!”诛红泪说。
诛红泪的话让老迈的皇帝颇为心动,他推开誉王,急切的询问道:“这位……少年?你长得当真秀气,孤一开始还以为你是一名女子,你有这般姣好的容颜难道也是靠着这长生不老药?”
“不敢欺瞒陛下!”诛红泪笑着向上扣头。
“好!好!好!孤就封你为国师吧!”皇帝一捋胡须,连说三个好字,誉王深知这事基本就算定了下来,急忙阻止道。
“父皇,国师一职位高权重,断不可交在来历不明的人手上!”
“既然位列污衣堡四大天王,武功自是不在话下。诛红泪带领大队人马投奔我朝,削弱了魔教的势力,沉重的打击了暗日,可谓功勋卓著!以他们对魔教的掌握将来必定能够成为朝廷消灭魔教的主力,为了彰显天朝的风度和父皇的威仪应该予以重用!”太子辩解说。
朝臣们也分别站队,纷纷加入论战支持自己的主子,互相攻击拆台,争得不可开交,场面一度失控。
皇帝一拍龙椅制止众人的喧哗,说:“好了,不要吵了!太子能够收服魔教的人,为孤解了一大烦忧,实乃国之栋梁、社稷之福,孤相信太子的眼光!此事孤主意已定,无需再议!”
“父皇……”誉王还想阻止。
“不用你来教朕怎么做!别以为立了功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皇帝生气的说。
誉王不敢再言,皇帝一甩衣袖转身离开大殿,管事太监高声宣布退朝。
诛红泪得意的磕头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