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春台不语也不跟他对视,他又问:“你跟尚赫宇订婚也是因为我吗?”
“你别瞎猜。”春台别扭起来了,他跟施柏绿八字还没一撇呢。
“不是吗?”施柏绿忐忑又期盼着,“那你刚才还主动抱我?”
“那是因为我的愧疚。”春台说。
“那你是该愧疚。”施柏绿点头。
“你什么意思啊?”春台问,“你来找我干嘛?”
“当然是来追你。”施柏绿叹口气试探道,“不过可能是我想多了,李晔说的那话可能只是他的猜测吧。”
春台对他这句“当然是来追你”有点好感,他们两个人都需要调整沉淀,才能再次出发。
春台又想起他跟施柏绿之间的隔阂,所以叹了口气。
“你怎么跟着我叹气?”施柏绿问。
“没什么。你应该定好酒店了吧。”春台说。
“没有呢。”施柏绿的眉眼染上委屈神色,“走得急,钱包都没带。”
“那我帮你去订——”
“你住哪儿?”施柏绿截了他的话。
“我住、一个小区里。”春台的目光因施柏绿那热烈眼神而闪躲。
“我订你那儿。”施柏绿说。
“我那儿没有客房的。”春台解释,“比较小。”
施柏绿伸手过来捏住他的耳垂,笑得俊朗。“你想什么呢,耳朵都想红了。”
春台拍开他的手,加快脚步往前走。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施柏绿紧跟着问。
“你不明白吗?”春台忧虑道,“就算我喜欢你,我们两个也不能在一起。”
“就因为那件事吗?”施柏绿牵住他的手,保证:“我立马就跟施印月断绝关系,以后在你妈面前我也会好好表现。”
春台垂眼叹息,想到施柏绿跟施印月之间关系应该是千疮百孔,心情更加低沉了。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这个话题我们下次再谈吧。”春台说。
“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施柏绿后知后觉,“‘就算你喜欢我’,所以你到底?”
施柏绿目光闪闪盯着春台,希望从春台唇中能说出他最想听最想要的。
春台打算跟他坦白了,这三个月以来春台也想开了。释怀他之前那恶人的行径了。
“李晔说的确实是真的。”春台依旧垂着眼。
欣喜万分的施柏绿吻上来,两人的心跳声就此融合,睫毛纠缠到一起,像一只灿烂的蝴蝶。
吻了没多久,春台着急忙慌推开他,眼睛里是满满的自责。“你别亲我,我们不能这样。”
“春台。”施柏绿忽地搂他到怀里,春台的手不小心插入他的风衣口袋中。
接着他松开春台,他高兴到极点,没注意力道,春台的头发因他这一松,颤了颤。
他对春台的眼睛对春台的心灵,认真地说:“我喜欢你爱你。”
春台当然很高兴,可又觉得愧对覃明珠,想把施柏绿推开点儿,结果手摸到了他口袋里的钱包。
“你还说你没带钱包?”春台把他的钱包抽了出来,佯装生气,是为把他们之间的氛围给压一点下去。
“你别生气。”施柏绿亲亲他的脸颊,“我只是想跟你待在一起。”
“再说吧。”春台把钱包塞给他,撇开眼,“我跟你在一起,就对不起我妈。”
“我刚才就跟你承诺过我会跟施印月断绝关系,也会在你妈面前好好表现。”施柏绿说,“你也知道我跟施印月的关系在五年前就不行了。春台,这次你就不要躲避了。”
“不想说这个了。”春台黯然垂眸。
“那明天再说。”施柏绿来牵他的手,他想躲开,但心自私了,不想躲,他喜欢跟施柏绿牵手。
他的内心矛盾着,惶惶的心跳得更快了。
“你妈那边我去说。”施柏绿看出他的心情,紧捏他的手心,“你不能再跟五年前一样了。”
“你也不能像之前那样对我。”春台说。
“哪样?”
“强迫我。”春台极小声道。
“……是我的错。”
春台带施柏绿回了自己的住处,是个小公寓,厨房客厅都有,但确实没有客房。
“没关系的。”施柏绿乖乖坐在沙发上,“我就睡沙发。”
“那好——”春台最后一个“吧”字没说出口,施柏绿又开了口。
他拍着沙发扶手:“虽然这沙发比较短,但是我的脚可以放在地毯上的,虽然天气还没转暖,但我也不是很怕冷,不会感冒的。”
春台知道他的心思,往门口走,嘴里说:“还是给你订酒店吧。”
“春台。”施柏绿起身到春台面前,他笑着,眉眼柔情,看春台像看美妙的梦中人,受宠若惊般感叹道:“你真的喜欢我啊。”
春台板正了面色:“我不该喜欢你,可是我。”
“什么?”施柏绿期待听到他接下来的话。
“可是我身不由己控制不住。”春台这话刚说完,施柏绿吻上来,唇舌温柔与他缠绵。
他眼神有些沮丧,在施柏绿看来是十分可爱,夸赞道:“真是一个乖宝宝。”
春台鸡皮疙瘩要起来了,施柏绿这样喊他,感觉有点腻歪。
“皱眉干什么?”施柏绿问。
“我要去、呜。”他预备要走,又被施柏绿扣住手腕吻了来,他们难舍难分,直到春台推搡着施柏绿的胸口讨要呼吸。
“给你两秒呼吸时间。”施柏绿笑道。
“你是这么追人的吗?一上来就亲别人。”春台埋怨。
“你不是喜欢我吗?”施柏绿还要他的确认,“既然你喜欢我,我不能这样吗?”
“我。”他的唇被施柏绿的食指按住。
“好好说。”
春台垂下眼睛,轻轻地说:“是好好说。是喜欢的。”
施柏绿开心着,见他皱了眉,知道他又在想什么,将他拦腰抱起,打断他的思绪。
“干嘛啊?”
“做吗?”施柏绿邀请道。
春台给他肩膀一巴掌,不轻不重。“不要!”
他们最后是一起睡的,睡前单纯聊天,施柏绿喜欢把手搭在春台的身上蹭柔软的肌肤,睡时相拥,给彼此晚安吻。
施柏绿说:“舍不得睡。”
春台误会他了:“感觉你**有点重。”
施柏绿笑了笑,也没反驳。
春台暂时忘记他跟施柏绿之间存在的那道阻碍,把头埋在施柏绿怀里入眠,唇角的弧度压不下去,因为幸福美好。
他想到他们五年前在来陌玉镇的大巴车上,他靠在施柏绿肩上睡了。
好像时间就是一条永恒的线,五年前的美好跟现在的美好互相映照。这条线上还会有许多美好散出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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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台跟施柏绿打算一起面对覃明珠,春台每次感觉不孝时,都是施柏绿的承诺给了他信心。
上天终于眷顾他们一次,给他们的未来送上有缘有份四个字。
那就是窗格的案子被翻,五年前的真相水落石出,贪污的是州长,对施印月死缠烂打的也是州长,窗格这个副州长是背了锅的。
这消息先是在宝石州传开了,然后到了陌玉镇。春台作为家属,要早几天知道,他当即就长舒一口气,冲施柏绿说:“我就说我爸爸绝对不是那种人!”
“对。”施柏绿郑重点头。
“我现在给我妈打电话。”春台激动道,转而皱起眉:“可你跟你妈怎么办?”
施柏绿前两天刚联系施印月说要断绝关系,闻言他道:“没事的。当她送我到戒同所的时候,我就想过跟她断绝关系。”
春台没发表什么意见,因为施柏绿受到的痛苦是切切实实。
他走到施柏绿面前想安慰他的爱人。
他的爱人笑着揽过他的腰,视若珍宝般看着他,在他分外动心的时候,却说出一句“宝宝,今天是个好日子。不想忍了,我们做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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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印月已跟尚诚离婚,成为独居人士,养养花抽抽烟,顺便时不时给施柏绿发几句关切的短信,施柏绿不回也就算了,还要跟她断绝关系。
她消沉了几天,尚诚在重新追求她,但她已经没有这想法,借着愁闷把尚诚是一顿骂。
尚诚在电话那边重重叹了口气:“我现在算是醒悟了,孩子是靠不住的,唯一能靠得住的是共度一生的爱人。”
施印月直接挂了电话,尚诚这话跟她说干什么。
尚诚这样说的原因是,尚金时代目前又要他亲自管理了,尚赫宇那逆子不见了,不知道去哪里了,找也不找到,他简直快要气死了。
被认为不见了的尚赫宇真是快要倒霉死了,起因是他那几个笨蛋手下查到顾云青在某个小镇出现了。
然后他就踏上了找顾云青的路程,他的手机跟钱包就丢在了出租车上。
他咬牙愤恨,这一切都怪顾云青,要不是因为顾云青不相信他,他就不会为了找顾云青而去那个什么远得要命的陌玉镇。
就不会为了不被尚诚发现而坐出租车,结果把手机跟钱包丢了。
也不会为了坐大巴而把手表给司机还被司机质疑他这是假货。
总之他一路颠簸到了陌玉镇,身上西服因为邻座那小丫头靠在他身上睡着流了口水,有些发皱。
身无分文的他站在街头,跟欢声笑语的游客们形成对比,他双手插兜走了起来,最终还是没忍住在树干上锤一拳。
顾云青你能不能立刻就出现?!
顾云青就在陌玉镇,不过不是来旅游的,这就是他的家乡。
他爸妈开了民宿,他正好辞职后没事干,回家休息,也顺便帮着经营名宿。
他将会被尚赫宇找到。
这男人会像他们初次见面那样笑得张扬。
还会把他堵在楼梯口,盯着他的眼睛说出那句终于服软的话:“就算你不承认你爱我,我也要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