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尚赫宇?Gary记起来了这个名字。
完全是个浪荡公子哥,男女通吃.精力无限。
Gary在国外上学的时候,就被他联系过,Gary也算是情场老手了,看出了他的暗示,觉得两人距离太远不方便,所以就拒绝了。
尚赫宇还朝春台伸着手,春台正打算跟他握手的时候,Gary拦下。
尚赫宇眼缝一眯看向Gary,“你哪位呢?”
“我Gary。”
“哦。”尚赫宇扫视他一眼,若有所思点了头,“你就是那位新派画家。”
“我跟Cypress有点私事要谈,就先走了。”Gary拉着春台要走。
尚赫宇一手搭在Gary的肩上,问:“你刚才不是邀春台去休息区坐坐,喝喝茶吃点东西么?我们一起去?”
Gary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浓淡适宜,倒是品味很好,所以保持一点礼貌:“我现在忽然想起来有件事要跟Cypress谈啊。”
“那春台。”尚赫宇从裤袋里拿出手机,“我们交换联系方式。”
“尚总,你真的要追春台吗?”Gary觉得他配不上白纸一张的春台,故作打趣道:“我跟春台一个大学的,据我所知,春台没有接受过任何一个追求者。”
“那你现在还没这个想法么?”尚赫宇看着春台问,“二十几了?也可以有这个想法了吧?”
Gary说:“尚总,我们真的有事,就先走了,今天算是我的主场吧?你们要是有缘,下次还会碰见的呀。”
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在想,最好别碰见了,不然春台要被他吃得骨头也不剩。
“报你的电话号码。”尚赫宇不管Gary的。
春台报了。Gary很是诧异,张唇未语。
尚赫宇笑着点头:“我记下了,去吧春台。”
Gary赶紧拉着春台走,边走边回头,发现尚赫宇还站在原地目送,那双精明的丹凤眼好像在揣摩着怎么把春台哄到手。
“你为什么给他号码呀?他就是个浪荡的公子哥,不可能为谁收心的。”Gary说。
“谢谢你为我着想。”春台说,“他跟我初恋有点像,我冲动了,因为我跟我的初恋是不可能了。”
“这样啊,也难怪,初恋都是意难平的。可你要是被他哄骗到手了,最后遭罪的也是你啊。”
Gary说完看向春台,春台脸上布着伤感愁绪,两人走进了一间用以谈话的休息室,春台发闷的声音传出来:“已经无所谓了吧。”
Gary关门的时候说:“我看出来了,你想把尚赫宇当成你初恋的替身。”
门被关上,听不到了春台的回答。
尚赫宇追求人的方式就是砸钱,过往的经验告诉他,低调或是高调的浪漫或多或少会让被追求者产生猜测心思。
而钱是最简单直接的,数额越大,越让被追求者看见他的喜欢。
不过他的嘘寒问暖以及前期浮现的一腔热情,也是恰当好的点缀。
得到春台号码的当晚,他就打了过去,那时刚过十二点,他向春台说:“早啊,我是不是第一个跟你说早上好的人?”
没等到春台的回复,因为春台接通后又困得睡着了,他“喂”了好几遍后挂了电话。
第二天上午,他又给春台打电话,春台正忙着做设计作品,只是看了一眼没接。
尚赫宇觉得春台很有意思,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让他觉得很有挑战性,他喜欢这种人也好奇这种人,当然只是在爱情里,以及施柏绿除外。
尚赫宇晚上直接找到了春台的住所。
春台住在一个环境很好的别墅区,虽然窗格入狱,他们家几乎没什么钱了,但覃明珠很会赚钱,从小到大,她都没在钱上亏待过春台。
不过春台也是过过几天苦日子,就是他跟着覃明珠刚到国外安顿的那段时间,住在小公寓里,没有暖气,洗手台的水都是冰的,春台漂亮的手差点儿生出冻疮。
覃明珠为此很心疼春台,抓紧时间上了班,第一个月就业绩突出,带着春台搬到了大房子里。
但春台不知道为何,性格越来越低调了,不像从前那样开朗爱笑了,可能是他内心里的那份敏感冒出来占了大部分,气质上也沾了丝忧郁。
春台隐约知道自己为什么有所变化,应该跟施柏绿有关,前几年他几乎每晚都做梦。
梦的开头春台抬起眼,稀薄的阳光辉过睫毛,透过这淡淡光流,他看见施柏绿的侧脸,像一座晴朗的青山。
接着他便又看见施柏绿那张难过又无助的脸,施柏绿一直在流泪,眼睛跟鼻尖都哭红了。
——有人在按门铃,他忽地醒来。
他看向玄关,眼前的景跟记忆互相错乱,让他有种在五年前看院门的感觉。
春台梦游般拉开了门,来人是尚赫宇,这把他的错乱硬生生扯到了当下。
“今天很忙吗?”尚赫宇递来一束芬芳扑鼻的蓝玫瑰,俊朗的脸配上委屈调调:“我的电话你没接。”
“今天比较忙。”春台接过蓝玫瑰,“谢谢。”
“然后你又忘了给我回电话?”尚赫宇迈一步到春台身前,低头欣赏春台的脸。
春台是刚醒,软乎的栗发有些凌乱,明镜似的双眼此时怔怔的,不知在想什么。
尚赫宇出手抚平他的发丝,他抬起眼看尚赫宇的下半张脸,感受着怀念。
尚赫宇觉得他好像是喜欢自己的触碰,笑了,他却说:“别笑。”
“什么?”尚赫宇就要笑,两边的唇都咧开,“你让我不笑我就不笑么?你又不是我老婆。”
“你笑起来不像他。”春台喃喃道。
尚赫宇变了脸色,但不是因为吃醋,只是觉得失了面子,问:“谁?”
“我刚才说话了吗?”春台笑问。
“你说了。”尚赫宇重复,“你说我笑起来不像他。”
春台转移话题:“你来找我有事吗?还给我送花。”
“我在追你。”尚赫宇扬了下巴,“请我进去坐坐?”
“那你进来吧。”春台把花放在玄关的柜上,然后打了个喷嚏。
“你不会花粉过敏吧?”尚赫宇问。
“味道有点冲。”春台说。
尚赫宇“呵”一声。
“你喝点什么?”春台问。
“喝你,行吗?”
春台就当没听见,走去从冰箱里拿水,尚赫宇坐到沙发上,习惯性跷腿,就跟这儿是他的家一样。
“你一个人住?”他看着春台背影,那纤细的腰线勾着他发痒的心。
“是的。”春台转过身向他走来,随口问:“你呢。”
“我当然也是一个人了,我现在是单身,但是我很抢手,你得把握好机会,珍惜现在的我。”尚赫宇笑道。
春台喝着水,好像没听,然后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忘了这是给你的水了。”
尚赫宇先是皱眉,之后笑了,冲春台招招手:“过来,我就喝你喝过的水。”
春台又像是没听,重新去给尚赫宇拿了瓶水,然后搁在他面前的弧形茶几上。
“你刚醒?”尚赫宇问。
“嗯。”春台点头。
“给你五分钟去洗脸,然后我带你出去吃饭买东西。”尚赫宇单手撑额,用暧昧的眼神钓着他,“还有,我往你账户里打了点心意。”
春台点开手机看了几秒,说:“我有钱,退给你了。”
“那你缺一个男朋友吧?”尚赫宇问。
“你有健康检查报告吗?”春台问。
“你,”尚赫宇有些被气笑了,“你觉得我不干净?”
“那你很干净?”春台问。
“你是处啊?”尚赫宇问。
春台点头。尚赫宇坐直了些,莫名有些热血沸腾,他松了松领带,“我去检查不就是了?”
“你介意我把你当成别人吗?”春台问。
“不介意。”尚赫宇大度道。
春台看着他的眼睛,犹豫着,要不要用他来满足自己,因为一千八百多天的想念里,春台已臆想般沉沦。
春台也知道这是错的,可他跟施柏绿是没可能的,他该释怀,但他又很想念施柏绿,通常在晚上想得要命。
春台并不是要跟尚赫宇亲密接触,而是想通过尚赫宇跟施柏绿的相像,来产生一种幻觉,然后再慢慢地戒掉。
“春台?”尚赫宇等着他的回复呢。
春台恍惚了,如果这声春台是施柏绿喊的……
“我也有个条件。”尚赫宇说。
“我还没考虑好。”春台打断他。
“你没考虑好也正好。”尚赫宇说,“我的条件是,我们以结婚为前提谈恋爱,如果你觉得我会出轨,那我们可以签婚前协议。”
“考虑下。”春台说。
“你最近也在找工作吧?来我这儿当珠宝设计师。”尚赫宇瞄了眼茶几上的一本面试书籍。
“这个也考虑下。”春台说,“最近在接触其他珠宝店。”
“我可是尚金时代,跟他们有得比?”尚赫宇神色骄傲。
春台还没来得及去细细了解尚金时代,因为它太出名,春台觉得自己要是去面试,或许会落选,就没这个打算。
“我先了解一下。”春台点开手机,尚赫宇起身走到他面前,单膝跪地。
春台看向他,疑惑偏头。
尚赫宇从裤袋里拿出戒指盒打开,春台愣住了,那是一枚心形的鸽子蛋。
“喜欢吧。”尚赫宇满意一笑。
春台只是因为这心形才愣住,尚赫宇故意仰起脸,演出忠诚的眼神:“春台,我等不及向你求婚,等不及想跟你订婚了。”
春台毫无波澜,说:“我要考虑一下。”
尚赫宇低笑两声,“行呗,戒指盒我先放你茶几上,等你什么时候考虑好,就什么时候戴上它。”
“你要跟我订婚。”春台顿了顿压低声音,“我爸还在坐牢。”
尚赫宇不以为意耸肩:“就这?我还以为你要说出多可怕的事。”
春台低头看手机,尚赫宇抢了过来,说:“别看了,现在我们要出门了。”
春台皱起眉,尚赫宇便俯身来抚平他的眉头,他又显露一种恍惚的出神。
“你到底把我当谁呢?”尚赫宇猜想着春台跟施柏绿之间的关系,眼中掺上一丝坏笑。
春台半阖了眼,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