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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声潮落[先婚后爱] 第13章 第 13 章

作者:炽弥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1-30 00:29:39 来源:文学城

季冬的午阳总是暖烘烘的。

没有盛夏的刺眼,也不似凉秋的寂寥。

宋暮阮凝着沐浴在日光里的男人。

一双浓黑黑的眸子本就自带江南女子的柔情。

落在众位看客的眼中。

这位初次相见的萧太太,似乎要把那俊美如画的萧生錾刻进眸里才罢休。

“咳。”

副主宾位的瞿放单手捏拳提醒了声。

然而他右侧的少女入了定似的,一动不动。

他只好低低唤了声。

“宋小姐。”

宋暮阮回过神来,撩转一双如水的黑眸,不轻不重地睨了眼说话人。

自从刚才瞿放听墙角后,他便改了称呼,叫她宋小姐。

虽然她与萧砚丞的确是假结婚。

但她不喜欢被人握住把柄的感觉。

毕竟,到时同萧砚丞离了婚,她就是个落魄千金。

没钱没权没势,还没感情。

甚至,即便找到真正的第一春,也很有可能被人拿捏二婚身份。

而她右手边这个男人……

宋暮阮的眸光不自觉又落回萧砚丞的俊脸。

“哎。”

她为自己那未卜的正宫命运小小叹了声。

他哪里会是什么田螺姑娘。

这个男人只会是高高在上的萧氏总裁。

大把大把年轻漂亮的女人,永远为他前仆后继,肝脑涂地。

她,该怎么让他喜欢她呢?

或者,与其琢磨着让这个冷血男人喜欢她,还不如……

在他的圈子里瞄一个目标对象?

妙计啊!

宋暮阮的水眸骤时生出璨璨的亮,忍不住为自己的聪明脑袋点了个赞。

于是,她右手懒懒托起白尖尖的下颌,瞄了一圈桌上的男人。

以自己为起点,顺时针做起评判来。

瞿放,不行。

太风流。

岑庭,不行。

已有未婚妻。

赵岱,也不行。

他的手机壁纸是国内鼎鼎有名的女企业家。

眸光顺着挪下去。

模样俊俏,年龄相当,举手投足自带港男的混不吝。

是她喜欢的血性小狼狗!

她盯着盯着,两瓣红醺醺的唇不小心溢出了声。

“岑熠——好像还不错呢。”

“在说什么?”

一道瓮凉的嗓声抵至耳廓。

宋暮阮惊得屏住了呼吸。

挠了挠发烫的耳尖,她偏过粉腮,把脑袋往双肩里缩了缩。

衔上男人的冷眸时,她生硬拉弯红唇,牵强挂上一丝无辜装乖的笑容。

“老公,我没说话呀。”

萧砚丞夹起一个蜷曲的水晶虾仁,放进少女的青瓷坦口小碗里。

慢条斯理地俯低下颌,薄唇贴近她愈发绯红的耳廓边,先是扯了扯,才缓缓倒出真相——

“萧太太,当着老公的面精神出轨,视为不忠。”

宋暮阮一怔,勺子啪嗒一声,掉进了碗里。

……他竟然都听到了。

“萧生,你小俩口说什么悄悄话呢?”

插话的是岑庭,岑熠的亲哥。

嗓音自带成熟男人的稳重,看起来和萧砚丞年纪相仿。

但面貌有点不同,他隶属于硬朗帅哥那派。

萧砚丞拿过茶杯,清亮的茶水面倒映着屋顶上方的芙蓉水晶灯。

他不轻不重掠了眼岑熠,才把视线投落到旁侧的说话人。

“我家太太说没办婚礼,有失礼节,决定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

说话间,茶面水平如镜。

宛如他这番滴水不漏的场面话。

岑庭颔首,率先站起身招呼。

“来,各位兄弟,让我们祝福这对新人!”

众人纷纷也站了起来,悦耳的新婚快乐不高不低,落了满堂。

就连瞿放也跟着附和了声。

“谢谢。”

宋暮阮顿时感觉口舌发燥,端起茶杯,一口就是半杯。

放茶杯时,绿阴阴的水面晃得厉害,几滴直接蹦出圆口杯沿,跳到虎口,如翡翠珠子滑过她雪白的手背。

还好,这饭吃得一刻钟了,茶水已由烫转温。

宋暮阮抽出纸巾,把那抹湿润擦拭干净。

赵岱坐下,又添了半杯茶。

“萧生,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

萧砚丞但笑不语,仔细为身旁的少女续茶。

“婚礼时间由我家太太决定。”

宋暮阮当即垂下眼睫,隔绝对面那几人投来的询问视线。

眼里,男人的指骨屈弯,扣着盈手一握的青瓷小茶壶。

手背上,几道或青或蓝的静脉血管蜿蜒分叉,像极那壶身面的冰裂纹路。

冷冷的、凉凉的。

又似豹纹,散发着大型猫科动物的诱猎气息。

电石火光之间,她脑海里飘出一托词。

旋即掀开了花蕊丝般的弯纤睫毛,看着对面提问的赵岱。

“赵先生,我目前还在念书,举办婚礼应该是毕业以后了。”

赵岱面露难色。

“下半年,我得长期驻在欧洲处理事务,也不知道能不能抽身。”

“不如,你俩提前喝个交杯酒?也算我参加了你俩婚礼。”

宋暮阮强撑的笑蔫了。

……赵总,你二十九年待娶的好兄弟头婚,到底是有什么重要事务回不了国?

“好。”

萧砚丞放下茶壶,把水杯轻放入她手心。

宋暮阮的指尖惊得颤起来,只见平日里那张不渡众生的冷佛面,破天荒地迁起一缕蜜意的柔情来,错过她的手腕肌肤,利落做好交杯的姿势。

“太太,请。”

宋暮阮的两眼被那俊面儿的虚伪深情烫了一下。

杯中茶水又泼出几滴翠郁郁的细碎珠子,坠进男人的黑裤腿上,转眼就消弭不见。

这可是刚续的热茶。

这男人,可真够狠的。

被烫了,也一声不吭。

宋暮阮心里登时生出一丝愧疚。

于是,就着那丝淡薄的愧疚,她配合他饮下了这杯“塑料夫妻”交杯茶。

高温的茶水刚吞进嗓子眼,只听在一片起哄中,赵岱看热闹的劲声最大——

“亲一个。”

“亲一个!”

不得不说,还自带节奏的。

四二拍,韵感紧凑活泼。

自幼擅评弹的少女,缓了这场鸿门宴的焦躁。

指尖轻点杯身,忍不住随上了节拍。

萧砚丞端着青瓷杯,食指指尖不疾不徐,沿着那浅坦的杯口顺时针轻画着圆。

正好,朝到岑熠的方位时,瓷杯搁大理石圆桌上,“叮”的声脆响。

他侧过身来,以不容置喙的权威姿态。

宋暮阮额角一跳,忙不迭撤开了杯子,两手端放在小腹前,撑直了软腰。

指尖乱揪住针织衫上的几根雪白绒毛,心里的防御警戒线高高竖起。

“抱歉,我家太太不喜欢在公众场合过分亲密。”

“呼——”

她小小地舒了口气。

瞿放在一旁,俊脸早已乐开了花,和着气氛组插了一嘴。

“那就亲脸吧。”

“亲脸不算过分亲密。”

宋暮阮刚舒出的小口气骤时又沿鼻尖遣送了回来。

本就傲人的胸前曲线,更加昂挺了起来。

萧砚丞隔着绵软的针织衫,轻捏住少女的手腕。

试了些许巧劲,拿取出她虎口紧掐的小瓷杯。

茶叶沉在杯底,他反扣杯口,倒入复古雕花吐骨碟中。

几片小拇指甲片大小的湿绿,叠叠簇簇,宛若一朵绽开姣美花瓣的绿百合。

为她体贴地再续热茶,他两片薄唇翕动。

如爱神待发的弓,漫不经心地投去一问——

“可以吗?太太。”

宋暮阮摁住手心,剔净的眸子钉着他,愈发的璀亮。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把决定权又抛给她!

这个问题,她无法回答。

可以或不可以,都不行。

千亿总裁的太太可真难当!

她终于理解到阮教授当年为什么宁愿净身出户,也要和爸爸离婚了。

于是,宋暮阮再度蔫了。

薄如纸片的双肩微微向内曲着,鹅颈垂折。

一张明昳的脸蛋匿在芙蓉水晶灯光里,阴影里的眉梢也漾起淡淡的愁。

忽而,侧颈黏上一抹温热的略微粗粝。

是萧砚丞的掌心。

他以前也这样握过她的指尖。

宋暮阮红唇轻张,思及回忆,迷楞了一秒。

侧颈处的手掌好像有魔法,似暖流般,为她垂折的脖颈注入细而缓的涓涓力量。

她使劲摁了下手心,仓皇地抻直颈骨。

两片颓蔫半阖的眼弧也顺势撑开,一双乌润润的瞳珠径直投到男人的面容。

然而在快要衔撞他眸光的前一秒,她又飞快地错开。

错开的方向也不对。

宋暮阮瞟了眼下颌边那只握颈的胳膊。

胳膊肘处,沉郁黑的西服有了一丝明显的窄细褶皱。

“啵。”

正当她两眼揪着那褶皱琢磨时,眼前一黑,右边颊侧忽即被清苦柏香短暂地烫了一下。

萧砚丞在她脸颊……拟了个吻。

不带任何**,假大空的那种。

“啊啊啊啊!卧槽!”

“他喵的,真亲了喂!”

“萧爷,你俩上午联合骗我!!!”

……

瞿放吃瓜的嗓门可真雄浑铿锵。

宋暮阮翘起两根食指,面无表情地,堵住了差点听力受损的耳朵。

“吱嘎——”

椅脚短促摩擦黑胡桃木地板的一声。

萧砚丞的力道如此沉稳,宋暮阮身子都未动半分。

下一瞬,她的椅沿便紧贴到他的椅沿。

连香槟色的裙角也亲近得黏上了他那黑沉沉的裤腿。

她伸手把那放肆的裙身压在膝弯下,抬起俩清丽的眼儿,幽幽瞅着他。

“你拖我椅子做什么?”

他的薄唇在她眼心处嚅动了几下。

完全没听清声儿,她又问。

“你说什么?”

话音落地,她两只手腕被他的大掌覆拢,轻轻地从耳朵里拿了下来。

她忽然感觉和这个世界声声相通。

“……”

不该如此愚蠢的。

一丝懊恼悬上秀气眉端。

宋暮阮想着想着,腮颊也涨得鼓鼓的,活像塞了两颗小小圆圆的樱桃。

只是那樱桃面的清鲜红也映在了腮边,衬着她一张思忖的鹅蛋脸娇俏可丽。

萧砚丞端睇着,想起半年前露台的初次会面。

她也是这样。

那时,杯中的樱桃酪消失一颗,她的脸就撑圆一寸。

不一会儿,那生着气的脸蛋很快就变成一粒胖滚滚的红润润的樱桃。

想到此,他低低笑了声。

宋暮阮闻声偏过脸,眼睛触到他那因笑而微陷的颊边痣。

忍不住,多看了两秒。

窥看之间,本来夹着的水晶虾仁从骨瓷筷头滑坠,落在坦口小碗里。

碗里,米粒颗颗分明,抖擞得饱蓬蓬的。

此刻坠下一个鲜亮剔透的虾仁,便把那蓬蓬的米身压瘪了。

她匆匆挪了眼,低头瞧着,腮颊也瘪了下来。

两片唇瓣不乐意地撅了撅,连嗓音也是瘪乎乎的。

“你笑什么?”

萧砚丞收起笑,遂而提出一问。

“想不想吃樱桃酪?”

宋暮阮的唇不撅了。

简短回了个言不由心的答。

“不想。”

“好。”

他更言简。

宋暮阮耸了耸眉心,小声在他耳边咕哝了句。

“我去上洗手间。”

萧砚丞放下筷。

“我陪你。”

“不用。”

他用纸巾擦了擦唇,优雅地站起身。

轻拉退他的椅,为他们紧贴的椅子中间划开一条狭窄的道。

“我们去洗手间。”

先生对太太的自然体贴,他做得从善如流。

宋暮阮愣了愣,合理怀疑他不是头婚。

收回心思,她在众人的注视下也站起身。

伪装娇羞地笑了笑,走上她先生拉开的“爱妻大道”。

-

踱进洗手台公共区域,宋暮阮侧了一侧身,瞄了眼长廊外的男人。

确定只看得见一隅黑黑的衣角,她放松地呼出口气。

钻入最里格的卫生间,搜索到方才的线上菜单界面。

她两片红唇吮了吮,很快有了晶亮的水光。

咽下口腹之欲的唾沫,指尖点开甜品那栏,一边向下滑着屏幕,一边喃念着。

“樱桃酪……樱桃酪……”

“我的鱼子酱樱桃酪。”

指尖又往上提了提页面,屏幕最下方的几个小黑字清晰又扎眼——

[尊敬的贵宾,您已滑到最底端]

所以。

樱桃酪是根本没有的吗?

……

他竟敢戏弄她!

宋暮阮稳了稳胸口里起伏不平的气,踏着小白靴,“哒哒哒”,如小马蹄似的,踩在仿古大理石地砖上冲了出去。

一个数落的萧字还没倒出口,她及时刹住步子。

还好长廊里铺有地毯,听不出任何脚步声。

熟稔地躲进墙后,她微微踮起脚尖。

然而,男人一米九的身高完全挡住了那位只露出栀子色裙角的娇小女人。

玉指捉紧墙面,宋暮阮使劲往上踮了踮。

终于,眺高的视线越过萧砚丞的宽肩,看清了女人的脸。

那脸同她今日的妆容有几分相似。

平而缓的细眉,大地色的眼妆,粉润润的唇瓣。

头发全绾在脑后,看起来温柔又大方。

典型的贤妻风格。

“!”

脑海里的“除妾警报器”乌拉乌拉作响。

宋暮阮转身,看着镜子的自己,从后背别出一缕乌黑发丝,乖巧放在胸前。

嗯。

比那位温柔“贤妻”多了十分的可爱。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老公~”

娇滴滴的嗓调。

膈得她自个儿的胳膊也起了层小小的疙瘩。

那端的二人看过来。

宋暮阮抿唇,勾出一抹含蓄的甜笑。

看见女人眼底的诧愕,她自然地挽上萧砚丞的胳膊。

目光流转之间,她不经意瞥见女人手腕内侧桃红刺青。

旋即,惹出一声淡淡的谑笑。

“抱歉,我家萧先生有一颗古老的心脏,向来受不了太前卫的女人。”

说罢,宋暮阮摆出正宫的架势,故作亲昵地拍了怕男人肩上本不存在的灰,接着两片红唇轻嚅,在他那如白杏仁的耳垂边,吹了两句凉阴阴的“爱人呢喃”枕边风——

“萧先生,当着太太的面与其他女人笑谈,视为精神出轨。”

“你也不忠。”

这话,宋暮阮是咬着贝齿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只是挤出的那片刻,那双向来藏不住事的清水眸子含了显而易见的幽怨。

统统都被那栀子色女人看在眼里。

女人呵呵笑出了声,声音倒似穿梭在花田间的溪流。

潇潇又甜甜。

“砚丞,小时候昭昭说你喜欢猫,我是不信的。”

宋暮阮:“?”

砚丞?

昭昭?

她小猫咪受惊似的,两只清水眸唰的下投到男人脸上。

萧砚丞回凝了眼,又看向对面的女人,薄唇似笑非笑。

“岑熠也在这里,一起?”

女人倏地变了脸。

撂起粉铂金包,匆匆越过他身侧,丢下一句话。

“走了,别告诉他我在这儿。”

宋暮阮回眸见她走远,小声问:

“你们说的岑熠,是坐我对面那个岑熠吗?”

萧砚丞唇侧动了动,带出的笑痕浸着几丝谑戏。

“嗯。”

“正是萧太太觉得好像也不错的那个岑熠。”

“……”

宋暮阮咻的下撤回小手,鼻尖哼出一声,小白靴踏在绵软的高密织羊毛地毯上,头也不回地往包厢那边走。

萧砚丞在身后也迈出脚,得天独厚的长腿优势,两三步就走到了少女身侧。

“不想知道她和岑熠的关系?”

她步履不停。

“无非就是爱而不得的前任,或者暧昧对象呗。”

“错。”

一个不含杂情绪的单字。

她止住脚步,偏头看着男人,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把问倒了出来。

“什么?”

冷眸含起一丝浅显的怜悯,萧砚丞两片弓形薄唇不紧不慢揶出两字。

“炮友。”

果然是血气方刚的小狼狗:-P

宋暮阮拨转纤巧身躯,面对面目视着男人。

遂而,两眼滚过精打细量的光亮。

“老公~”

无事萧砚丞,有事就老公。

他错开她的身,继续向前走,沉羽黑的裤管无声擦过她的类香槟色裙摆。

裙摆材质轻柔,被不经意漾开一朵细小的涟漪。

宋暮阮被这闭目塞听新对策,有效攻击到。

她三步并作两步,堵在他身前。

萧砚丞倒是没料到这一出。

左前的豹头胸针险些陷入那傲挺曼妙的曲线。

攥紧裤侧的两手,他及时掌止住惯性。

于是,仅隔了短短的一厘米。

那对祖母绿眼,只好豹视眈眈地垂涎着少女。

……的胸。

他抬起左手,指腹把胸针调偏方向。

下一秒,豹眼绿森森的光错开那非礼勿视的地方,辗转落到廊壁上。

他稍退一步,拉开距离。

“你说,萧太太。”

被隔开了距离,宋暮阮两手整好团在胸前。

像机器猫的爪子,团成一个祈祷的圆球。

“老公,我想提个建议~”

说话间,纤纤玉手做的圆球在动。

手后的两圆球,裹在香槟色裙衣里,也在此起彼伏地摇旗呼应。

萧砚丞阖了阖眼。

短暂的视线封闭,行动胜过理智,他侧开了身,靠在墙壁上。

半掀开眼,松烟灰的睫影只堪堪盖住眼底的幽光。

“什么建议?”

出落在廊间的嗓声,波澜不惊。

细听之下,却裂出一丝不平静的罅隙。

“我们在华市隐婚吧?”

隐婚。隐婚!

绝对的隐婚是完全的自由!

似听到了个笑话。

萧砚丞掣了下薄唇,修长笔直的右腿动了动,交叠在左腿前。

仍是靠墙的姿势,只是这姿势里显出几分漫不经心的松弛。

“隐婚?”

他全撑开密如鹊羽的长睫,灰而褐的眸珠抖出讥讽。

一种太过刻意的,情绪外露。

“方便隐婚太太找岑熠2号?”

被一言戳穿被又死不承认的萧太太:-D

“才不是呢,老公。”

“嘿嘿,我可是你贤惠又忠诚的小妻子呀~”

萧砚丞收了慵散姿态,朝包厢走去。

错过少女身之际,他丢下两句薄凉的话。

“看出来了。”

“贤自己之恵,忠他人之脸。”

“……”

宋暮阮涨红了脸,小跑上前。

两只胳膊一伸,先于男人推开门扇。

“啊——”

她险些被里面出来的人撞到。

还好那说话刻薄的假老公不计前嫌,及时揽过了她的肩。

但,力道太紧。

一丝疼楚从大掌紧扣的肩头蔓延。

宋暮阮眼眶迅速起了圈红红的水晕。

“疼……”

萧砚丞霎那卸了手劲。

一双灰褐眸眼沉沉,如霜如冰,朝瞿放射去。

想到昨天卫生间的那幕,瞿放硬着头皮,双手合十,先摆出道歉的真诚态度。

“宋小姐,对不起,我实在不是故意的。”

“您大人大量,请像昨天那样美丽又大方地原宥我。”

宋暮阮恨恨道:

“老公,我可以找他赔偿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吗?”

萧砚丞随妇唱。

“当然。”

她趁势摊出右手。

“瞿先生,请你托人买支药膏。”

“至于,精神损失费嘛,就付了今天这桌午餐吧。”

话音刚落,手心多了一抹轻飘飘的重量。

宋暮阮定眼看去,竟是她今日找了半晌的药膏。

“咦?”

“为什么?”

萧砚丞嗓声自若,似在闲聊天气。

“昨晚给你上完药,忘放下了。”

宋暮阮:“!”

抚上左肩,一双清水瞳迸射出薄怒。

“为什么你上药?”

萧砚丞顿了下。

“你说。”

“要么我来,要么他来。”

言外之意——

所以,你想选哪一个?

宋暮阮难得和他有心意相通的一次,拉弯两瓣红唇,面上笑吟吟的。

“当然是你上啦,老公。”

萧砚丞睨了眼那夺目的笑,薄唇弯了一瞬。

“嗯,萧太太改邪归忠了。”

“……”

不说话,她不会当他是哑巴。

瞿放在萧氏夫妇的中间挥了挥手。

如墙角上了发条的古老钟摆,声音也是被忽略的落单酸涩。

“打扰一下。”

“请问需要我把二位的婚床搬来吗?”

“你们仨杵在门口聊什么呢?”

赵岱从里面走出来。

瞿放长手一伸,搭上说话人的肩,率先应了声。

“萧爷昨晚把萧太太肩头撞伤了。”

宋暮阮:“?”

瞬抬起两眼,刚想解释,便听见岑庭从门口冒出来的惊叹——

“萧生,二十九年没开荤。”

“果然一朝变禽兽啊!”

一不小心秒懂这巨大信息量。

宋暮阮瞄了眼隔壁的假老公。

莫名地笑了下。

“笑什么?”

一声冷如寒冰的问紧跟至上。

宋暮阮挤出个上弯的唇弧。

“没笑啊!”

见萧砚丞的俊脸弛了几分,她又天真懵懂地提出一问:

“你太太天生微笑唇,你昨晚亲了那么多次,不知道吗?”

“噢——”

瞬间高涨的起哄如红气球炸了满堂。

欣赏着“禽兽老公”骤时紧绷的脸,宋暮阮故意冲他眨了眨鬈翘的睫毛。

两只小手捂住耳朵,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昂起鹅颈,步伐赳赳,踏进了包厢。

瞿放/尿意来袭,拉着赵岱走去洗手间。

留岑氏兄弟与那初尝人事的新郎官侃谈。

回头溜了眼,确认身后无人,他才说:“这两口子奥斯卡呀!”

赵岱拨开肩上的手:“瞿二,你说什么?”

“他俩是假结婚。”

“什么?!”

瞿放耸了耸肩:“萧爷昨天亲口对我说的。”

“你知道她是谁吗?”

“前资泰建设的千金,宋铸协的独生女。”

赵岱默了两秒,大脑对上号。

“……强吻黄太子的那个宋大小姐?”

“对,你别在黄曜斳面前提她和萧爷的事。”

“最好,连她的名字也不要提。”

“为什么?”

六年前那笑料,圈子里都知道。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黄曜斳被嘲了很久,不少看热闹的损友还怂恿黄生从了她算了。

毕竟,那可是掌握大陆房地产命脉的资泰建设集团。

瞿放凉凉地斜了眼说话人。

“我怕黄太子患PTSD。”

赵岱嗤的声笑了。

“他?怎么可能!”

“这几年玩命似的开拓大陆市场,哪有闲空患PTSD。”

瞿放试图点破那层话里的薄纱。

“阿岱,你就没发现他俩不对劲?”

“?”

瞿放直接踹开了那纱。

“萧爷动情了,你没看出来?”

赵岱睇了他一眼。

“……我特么一直以为是真夫妻,能往动不动情那处想吗!”

“刚他俩在那儿眉来眼去,欲拒还迎的。”

“我特么还以为是小夫妻的情趣play!”

被误判为情趣play一环的瞿放,使劲瞪回去。

“我们几个从小穿开裆裤长大的。”

“你就不能从那女企业家的身上,挪点时间观察观察你兄弟?”

赵岱进到洗手区域,凉水抹了把俊脸。

“你们俩,一个永垂情史,一个蛇口佛身。”

“闲得我,还不如去观察我的女企业家。”

瞿放狠狠走进卫生间。

“滚你的!”

-

日头偏了西。

一顿类似于结婚宴的午餐,在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祝福声中完美收官。

劳斯莱斯渐渐驶出盘曲山道。

黑灰相间的车身入了密匝匝的车流。

萧砚丞瞥见胳膊处的衣褶,修长的指骨捋了捋。

褶不平。

他松了手,挪开眼,视线落到少女那弯翘的红唇角。

“你好像很开心。”

宋暮阮转正无名指的戒圈,扬着嗓调答。

“你看瞿放刚才那样儿,不得不说好下饭呀!”

萧砚丞低下颌。

无名指上,刻于戒身中央的棱纹,也偏了方向。

偏到少女的那侧。

指尖放在戒身上,他下意识拨正。

“既然萧太太这么开心,那今晚就贯彻到底吧。”

宋暮阮抻了抻软腰,微乎其微地叹息:

“萧先生,当你的恩爱太太好累的。”

“我等会可以扮演相敬如宾萧太太吗?”

萧砚丞凝着戒指中央的周正棱纹。

下一瞬,又拨回到原位。

再次脱唇的嗓声,淡淡的。

“随太太开心。”

“诶,萧砚丞,我突然有种感受。”

男人的目光朝她浸出探寻。

“就好像我们中午真的结了个婚。”

“有一种仪式感,怎么说呢……”

宋暮阮正说着,却被他寥寥的三字岔断——

“我也是。”

“对吧?看来不是我的错觉。”

宋暮阮放松绷直一上午的软腰,靠在真皮椅背上,惬意明快的语调徜徉在车厢内。

“错得让我觉着我真成了你明媒正娶的萧太太。”

顿了顿,她阖上眼,两片红醺醺的唇瓣懒懒扯开一条窄小的细缝。

出落在车厢里的嗓音,转为如溪流潺潺的细语。

“仿佛他们的祝福是真的……”

“而我们也足够相爱。”

“但真相却像灰姑娘的童话中点。”

“逃出了城堡,我就是个落魄千金。”

“没有珠宝,没有漂亮裙子,也没有千寻万寻我的王子。”

萧砚丞默了默,接过她的祈愿。

“珠宝、裙子,都是小钱。”

“我可以满足你。”

宋暮阮倏然睁开眼,两只黑郁郁的瞳仁望着说话的男人。

还未问出口,便听见他说——

“至于你说的王子。”

“我给不了。”

“……”

他又一次拒绝了她!

宋暮阮扭过头,饱满光洁的前额靠在茶褐车窗。

几丝长短不一的碎鬓发,鬈出不同的弯度,也被压贴在玻璃面。

下一分钟。

车子上了高架大桥,外面没什么可看的。

她的一双眼瞳落不到美景,复又垂下。

纤长的睫毛,在昳丽的脸蛋上落了半圈灰阴阴的影子。

萧砚丞收回眸光,如弓的薄唇动了动,吐出的话语肃淡,不轻不重碾碎车厢的蓦然沉寂。

“萧家没有王子。”

“只有一头豹子。”

“如果宋小姐不介意,大可做了那个灰姑娘。”

宋暮阮蹙了蹙眉端,挪离开倚窗的莹洁前额,瞅了眼身侧的男人。

“你不准叫我宋小姐。”

他一唤宋小姐三字,她就陡然想到半年前他们初遇之时。

那时,他也是这样。

永远一副云淡风轻的劲。

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又好像什么都能握在手里。

她觉着她就是一只风筝,看似自由身,实则已被他开出的诱惑福利,牢牢捉住了线头。

萧砚丞听闻,两注眸光不深不浅,悉数投于她面。

然而少女的心思浅,情绪总是摆在脸上。

总以为能够高深隐藏,却还是被他看见了掠过的一丝烦躁。

“好,我会注意。”

听着这板正的官方话,宋暮阮仿佛身临首脑会议的现场。

她掐了下手心,索性又偏过脸,宁愿去看那幢幢冒尖的板正房楼,也不看他。

至少,未刷外漆的房楼能数出几砖几瓦,走近了还明白内里用的是什么真材实料。

而身侧的这位萧总,饶是她从小阅中外帅哥无数,却怎么看不出他身上有几块属于人类的血肉。

噢。

他又多了个外号——

机器人。

碎冰冰做的。

口味嘛,自然是她最讨厌的葡萄味!

真的2025了按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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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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