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故事〔知妙〕 第48章 番外1【大贤者】

近期，艾尔海森总能受到卡维突然袭击的亲亲。

原因无他，宝宝四个月大了，五官越长越明显，比起刚出生的时候也越来越可爱，不再皱巴巴的了……皮肤也白白，而且模样是越看越像某人。

夫夫二人恶补了好多育儿书，其中有一条育儿知识就是，“大人口腔带有细菌，尽量不要亲吻不满周岁的婴儿。”

艾尔海森理智尚存，尚且能够忍住，卡维头几天还好，一周两周过去，憋得抓耳挠腮，放着那么可爱的宝宝不能亲不能rua，简直不可理喻！溢出心脏的母爱不能宣泄，艾尔海森成了完美“替代品”。

有时是他在帮宝宝换尿片，突然脸上贴过来一张湿湿软软的唇，还没等他怎么反应过来，唇的主人已经将他半张脸都给啃了一遍。

“海海，宝宝和你好像……宝宝不能亲亲，你给我亲一亲。”

最开始，艾尔海森还好笑地会问一句：“到底是宝宝像我，还是我像宝宝？”后面就不问了，没有问的必要，如果手里空着，被亲了一般会回过头将人压着变本加厉地亲回来。如果没有空着，就只能由人着亲，不过他自己倒也乐在其中。

就比如说现在，今天专门早起去市场买了食材要给卡维炖营养粥，正在清洗莲藕，满手都是泥，知道老婆肯定是又去房间里瞧了宝宝，平常卡维就有瘾，宝宝没出生时也爱逮着他亲，他作为丈夫当然拒绝不得，也根本才不会、才不可能拒绝，他巴不得卡维天天和他贴贴。

生产那天产科医生谢里埃把所有注意事项都已经如数交代他，其中就有卡维还没有来得及跟他说的关于草神纳西妲授他“生命之力”祝福的事——他也不知道具体“生命之力”赐福的力量有多大，但是从曾受过高度不契合Alpha信息素干扰且做过一次概率极低保胎手术的两个宝宝来看，卡维在生产完桑桑和布布之后竟然毫无后遗反应，连产道撕裂都只是卡维头次生产产道太窄的缘故，已经足以说明“生命之力”赐福之强大。

要知道，那时在蒙德得到那样的消息——如果两个胚胎继续留在卡维腹中会对卡维造成伤害，他已经做好准备，哪怕卡维恨他，他要坚决放弃这两个孩子。

万幸于此。

曾经他并不过多地看重神明的力量，他知道，在现在的提瓦特世界，神明的力量确实是普通人难以预估的存在，但多重要亦与他无关。

在他眼里，从始至终神明不过是另一种形态的生物，究其根本他们与普通人同是“生命的一种”。

现在他已经知道是神明的力量救了他的两个孩子……直接或间接地保护了他的家庭，他也心怀感激。

另外，或许也是在这“生命之力”的作用下，他还能感觉到卡维受劣性omega属性的影响在一天天减小。

以前卡维是每个月都会两三次时长完全随机的信息素异动现象……每次都把他刺激得够呛。现在好了，每个月比他还规律的发热期——虽然还没有正式去做检查，但很担心一不注意卡维又怀上……产道撕裂的痛，他不想让卡维再经受。

“好啦，”卡维亲到他唇角的时候，他也顺着位置在人唇上啵了一口：“去桌上坐好，准备吃午饭。”

“下午就喝海海炖的莲藕小米粥。”

卡维亲吻到艾尔海森唇角的动作一顿。

或许是一早料到艾尔海森会顺势亲他的嘴巴，因而卡维对此并不惊奇。反倒是对方语句中的“海海”，自称得太自然，好像从来艾尔海森就有这个“小名”一般，也只有卡维知道，从最初艾尔海森和他解除误会表明心意，又历经失忆失智再到现在婚后快满百天，这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里，艾尔海森到底变化了多少。

明明笑起来这么疏俊可爱，以前竟然那么不喜欢笑，就该早点这样多笑笑嘛，那他肯定就能早点发现自己爱上艾尔海森了。

想说，但这些话终究还是没说出来——用行动代替了语言。

伸出两只纤细白皙的手臂，手指捏住艾尔海森两只早已经因为自称“海海”，变得通红滚烫的耳朵，作为支撑，一只手一个地把玩。

“等会儿，等会儿嘛……再亲一亲。”

爱侣之间就是亲吻最动人心，卡维本来就喜欢亲他颊上肉乎乎软软的那一小块婴儿肥，瘦了之后他好不容易才又帮艾尔海森养回来，可不得多亲一亲，再说现在还有两个等比例缩小版的艾尔海森在时时刻刻他面前刺激他……简直要被萌晕了。

“艾尔海森，海海……我好爱你。”

口中是母爱泛滥之后的忘情呼唤和深情告白，抱着人的腰踮起脚尖，脸贴脸地在艾尔海森身上又一阵乱拱，撒娇式地拱，最近卡维很喜欢对他这样，这点艾尔海森了然于心。

“桑桑和布布都这么可爱，我家海海小时候该多可爱？我都不敢想象了。”

早五分钟出生的那个宝宝叫小名叫桑桑，五分钟出生之后的弟弟小名叫布布，取名字的时候没少费夫夫俩脑筋。

艾尔海森五岁正式上学前有一个连缀很长的别名，别名分别带了祖母，爸爸妈妈的祝福和爱，现在用到宝宝身上，纪念并继承曾祖母和祖父祖母的美好祝愿。

大名分别是艾希米德（兄）和艾拉多克（弟），象征着勇敢、坚韧、善良——这则是专属于他们夫夫俩对宝宝们的祝福。

“没有和海海一起长大，没有见过海海小时候的照片真的好可惜……”

学院争霸时，从以前的旧物里找到了关于他们父母辈曾经交往互通的照片，当时有感觉他们曾经应该见过，可是他们之间还没好到那种程度，也还没有挑明关系，也就没有再细问。

其实他当时内心里小雀跃，他的父母竟然曾经和艾尔海森的父母相识，脑海里曾在一瞬之间浮现过诸多想象——分明是打响好感第一枪的证明，可惜他们都没有意识到。

“其实……有的。”

借着与旅行者的关系，艾尔海森也知道有这么一张照片……很遗憾没有找到和卡维的合照，按理说那个时间段应该是有的……最终只找到一张他自己婴儿时期的相片。

“真的吗？给我看看！”

卡维不知道艾尔海森原来还有这种好东西藏着没让他瞧瞧，催促着人洗手去拿，便是在这时，门铃突然被敲响。

卡维走过去开门。

只见——

门口为首的是穿着教令院服装的几个明论派学生代表，依次后面是知论派、生论派、妙论派、素论派……最后面的则是刚加入因论派的阿帽和半年多前苏尔特事件在艾尔海森办公室里见到过的草之神明纳西妲。

“你们怎么来了……？”卡维不解道。

没有提前通知，极为突然的到访，卡维自然欢迎这位救了他孩子和艾尔海森的神明。

可是，这样声势浩大的学生队伍突然出现在他家门前，究竟是为什么？

“大贤者夫人好！”站在前排的几个学生齐声喊道。

“……？？？？？”

艾尔海森还在厨房水池里洗手，出门到客厅，正好听到震耳欲聋的这句。

“………………”

“卡维……你听我解释。”

大约一个月前，艾尔海森开始重新受理教令院的事务。倒不是他有多热爱工作，苏尔特用装有禁忌罐装知识的针管袭击他，他必须彻查清楚到底在教令院、在须弥城里还有多少类似物品遗留。

纳西妲告诉他，想要使用虚空终端彻查教令院，必须是大贤者才有权限做到的事。

大贤者的位置被空出来已经有一段时间，将近半年过去。自从他再次踏进教令院大门，各学院贤者代表有意无意向他透露关于大贤者候选人，他的呼声最高……即便他根本没有参与选举。

如果是说从前，把大贤者吹得再怎样天花乱坠他都不可能同意，曾经他以为不和卡维在一起这辈子他便孤身走过，可是现在情况已经不同，现在的他不再仅仅只是一个人。

他有家庭有妻子，卡维还给他生了两个漂亮可爱的宝宝，权力不是什么好东西，总引来无所必要的斗争，但不可否认的，他想保护家人，就要尽可能站在权利的顶峰。

受任大贤者一职会有神明及教令院的代表亲自下聘任书，日期就是今天，但最近他太忙……把这事给忘了。

最初他回教令院卡维就不高兴，说了好几次让他换其他工作的提议……现在，他不仅没听，反倒还即将接任教令院领导人的位置。

但还没等他真正开口，为首的明论派学生代表已经开始发言：“卡维学长您好！我们是教令院各学院的学生代表。代表教令院各学院同学的诚恳的心愿，希望今后可以由前教令院书记官、知论派贤者大人出任教令院大贤者一职，带领教令院和教令院全体师生不断向前迈进。”

本身来之前学生代表队除了需要简要介绍自己之外，并没有后面这么一番言辞的准备，但是是个人都能够看得出卡维学长——现在是书记官夫人脸上神色之勉强。

三个月前婚礼当天他们中大多数人都在，他们一方面诚挚地希望作为智慧和决策代表的艾尔海森书记官能够出任大贤者一职，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更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让本就大受教令院学生欢迎的卡维学长神伤、不快。

“……”

气氛凝滞了三秒，结束刚刚如浑身定住般的状态，卡维终于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都光在说事了，你们赶快进来？”

“不了，不了，学生代表队不占主场，后面草神大人才有‘重头戏’，我们就先撤了。”

“什么‘重头戏’？”

还没得到回答，前排学生尽数退散，一眨眼就不见了……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门外只剩下纳西妲和阿帽。

阿帽在前面走着，手里一挥一洒着什么，小小一只的草之神明跟在后面，沿着他们家门外放盆栽的地方轻轻巧巧地走了一圈，鲜花争先绽开。

“好漂亮。”

一边说，卡维无意识地攥住了身边艾尔海森的手，硬硬凉凉宽宽大大的，和他温暖的手掌形成了鲜明对比。

“我可以来你们家坐坐吗？”

一会儿的功夫，纳西妲已经走到他们门前，不曾对其他国度的神明有了解，纳西妲绝对可以说是他见过的最可爱、最善良的神明，之于纳西妲，无论她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他都怀抱感激。

“当然可以，快进来。”

因为要吃中饭，桑桑和布布在摇篮床上被卡维从房间里推出来，见到纳西妲时还好，不知道是不是蓝色帽子太显眼的缘故，一进来，两个宝宝看见阿帽就兴奋地发出了“哈，喔，呀”之类小奶音。

“那是宝宝吗？好可爱——！”

纳西妲感叹一声，果然像个小女孩似的，放下手里的“大贤者聘任书”，跑到摇篮床面前看两个灰绿色头发的小婴儿。

早先艾尔海森与旅行者共同参与摧毁愚人众造神计划，和眼前的阿帽从始至终不太熟悉，纳西妲模样虽小，却一直给人沉稳的直观感受。

看到她露出一副小女孩心性……想到他们自己的两个宝宝里竟然没有个女宝宝，夫夫俩不约而同地微微笑起来，同时再一次感到一丝丝遗憾。

纳西妲到访没有什么大事，主要就是下聘任书外加看宝宝，自打她净善宫被囚释放，已经很久遇到没有教令院的官员成婚、生子。

这次同时赶上两件大好事，除开宝宝们还在卡维腹中时的“生之力”祝福，纳西妲额外又再赐下“平安”祝福，祈佑孩子岁岁平安，一世无忧——这件事夫夫俩并不知情，只觉得是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小女孩姐姐在逗小弟弟们玩。

一起用过午饭，原本午饭后要走到，出了一点小状况，本来是艾尔海森抱着布布去洗手间换尿片，路过在一旁一直就没怎么说过话的阿帽，突然又开始笑，两只小手也很不安稳，就要从襁褓里伸出来去抓阿帽的帽子。

无奈把他举高了凑近，小嘴巴也翘起来，也不知道要干嘛，反正就是一直很不安分，倒是被一旁收拾桌子的卡维和帮忙的纳西妲看出端倪。

“看来宝宝是想亲阿帽同学哦。”

阿帽：“……”

一个小时前，要不是纳西妲强制要求……他本来都在写论文写得好好的，突然说要他过来帮忙撒种子。

虽然，其实从进门开始目光就不停地在往摇篮床上瞄……本来都要走了……竟然发生这种事。

在场的大人都拗不过小宝宝的要求，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怕就怕小孩子哭，一哭就哄不住，桑桑布布是很乖的宝宝，但终究还是小婴儿。

卡维走过来，从艾尔海森里接过布布，笑着问道：“阿帽同学愿意嘛？”

卡维对这个阿帽的印象还不错，面冷，但从曾经相处的经历中看得出他心地善良，只是言语上有些“拧巴”，这点和艾尔海森一样。

冷不丁听到这个请求，阿帽手臂都攥紧了——他有点紧张。

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嗯。”

夫夫俩眼巴巴地看着布布亲完阿帽，桑桑仿佛知觉到了弟弟，也哇哇哭着要和弟弟一样，于是夫夫俩又眼巴巴地看着桑桑亲阿帽。

……

送走两人，卡维喂完nai，安抚两个宝宝再度睡下，便进了房间。

艾尔海森也跟着一起进去。

卡维闷在被子里，沉默着，不愿意跟他说话。

“老婆……对不起。”

“……”

最开始，卡维还能绷住，听到这句对不起，刚刚刻意忽略的情绪此刻几乎快要决堤，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眼里已满是泪花。

“你知道我会有多担心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万一再发生那种事情？桑桑和布布怎么办？”卡维又伸出手指，悲怆地指向自己：“我，怎么办？”

当时他在教令院看到艾尔海森一动不动面无血色地躺在地上是多么地无助害怕，可以这么说，如果当时艾尔海森已经遇害或者没有再救回来的可能，他会毫不犹豫带着属于他们共同的孩子和艾尔海森一起，共赴黄泉。

艾尔海森沉默地拥抱着卡维，听他在自己耳边诉说——他现在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多，他不曾知道的事情。

“你不知道，我真的好害怕的。”

这近一年来，恐惧、担忧时常围绕着他，不知道艾尔海森下一刻会什么时候醒，醒来之后什么时候又会再晕过去。

他宁愿多打几份工，多熬夜多画很多很多图纸养艾尔海森和宝宝，也不希望艾尔海森再度“涉险”。

“苏尔特已经被流放……所有的禁忌罐装知识已经在我的监督下悉数摧毁，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就是为了避免这种事再发生，我才要这样做……不只你，也包括我，在我的心里你和孩子们的安危才是我最在乎的事，有我在，今后就在不可能让你还有桑桑和布布受到伤害，就算，不能百分百规避，还是会有危险，但幸福安稳的生活不就是需要点‘代价’的吗？我爱你，我愿意承担代价。”

“我知道……”他的话没再继续说出口，他知道，艾尔海森说得有道理，幸福都伴随着‘代价’。

“但是……”

他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没再能说出口，迎面而来的吻将他唇堵得严实：“呜……”

“没有但是，我爱你，我愿意。”艾尔海森道。

—

大贤者上任仪式，在一个很平常的午后开始。

礼堂人满为患，工作人员特意留了视野最佳的位置给本国度的神明大人和大贤者夫人。

艾尔海森身着大贤者制服被虚空终端授予除神明之外系统的最高权限，一边佩戴胸章，艾尔海森突然侧过头看向他们的方向，宝宝也在，被纳西妲一个阿帽一个抱在怀里，最初面无表情，见到他们后，倏而冰冷的眼角带笑。

说来也奇怪，曾经他怎么看怎么觉得丑的大贤者制服穿在艾尔海森身上竟别有一番风味。

于是，他也笑着，回望他的“大贤者大人”。

——番外1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