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狩猎 第44章 预感

看看，看看。

甄漂亮在心里咂舌，爱情都给宋御河驯成啥样了，她摇摇头，被冷风吹得格外清醒地想，智者不入爱河，只有事业不会背叛自己。

作为宋御河给她撑腰的报答，甄漂亮给他放几石头，祝他早日成功。

宋御河第三天离组，康定机场起飞，西安转机，历经7个小时回到北京。

这一趟行程比预计得短，宋高明下班回家，在门口看到一只黑色行李箱，问赵管家：“宋御河回来了？”

赵管家指一下客房：“在屋里打电话，好像是剧组那边有事。”

宋高明脸色一下子垮下来，娱乐圈这一池子浑水，整天乌烟瘴气，宋御河偏偏乐在其中，不知道着了什么魔。

“让他打完赶紧来吃饭。”宋高明把外套脱了，赵管家帮他挂好后，把菜端出来，今天吃广东菜，猪肚鸡，每个餐位前都摆上一只小锅，自动加热，煮沸了，香气四溢。

姜雨午睡到现在刚醒，落座后，宋御河刚好打完电话，她高兴得喊他快来吃饭。

宋御河走近，规规矩矩喊一声在岛台边洗手的宋高明，转身过去松松抱了一下姜雨，给她盛了一碗汤后，在她旁边坐下，旋即遭到宋高明驱赶：“让开，这是我的位置。”

“对面的餐具我没碰过。”宋御河不准备走，宋高明烦得拿脚踢他凳子，“赶紧起来，别逼着我揍你。”

姜雨看这斗鸡一样的父子俩好气又好笑，“行了，你俩都坐我旁边行了吧，赵管家，把他椅子挪过来。”

吃完饭，宋高明陪姜雨看网剧，他看得昏昏欲睡，姜雨津津有味，好在救命电话来得及时，宋高明起身去书房接，换宋御河来受折磨。

干一行的，对画面质感的要求近乎苛刻。

看这样无脑剧情跟油腻地凝视感拍摄分割，对宋御河来讲堪比上刑。

“这几个男演员都整过容。”

“女演员填了硅胶面瘫还演技差。”

“直系亲属不能输血，这编剧脑子有问题，是不是没上过学。”

他边看边评价，姜雨看得正起劲，被他一直泼冷水，突然一瞬间共情宋高明，嗔怪地瞪他：“你再唠叨，下次你爸要揍你，我可不帮你了啊。”

高龄产妇耍起小性子来真难伺候，宋御河手动闭麦，“好好好，我不说了。”

一个小时的剧情虎头蛇尾，宋御河如坐针毡难受坏了，结局时长长舒一口气，姜雨笑他：“现在短剧很赚钱的，你们公司不考虑进军短剧市场么？”

宋御河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扣，捏着眉心说：“妈，您儿子做的是艺术。”

姜雨想起那通电话，关切又八卦道：“每年都让你做规划，一忙起来就差住在公司，南山不是有战略规划部门么，这么忙，你什么时候才能腾出时间来谈恋爱啊。”

这话戳中宋御河心坎儿上，他怂恿姜雨：“为了您儿子的终身幸福，您要不要去跟我爸说说，南山那一套，已经是成熟的考核体系，我不去也行。”

恰好宋高明打完电话走到楼梯转角听到这话，居高临下地宣布：“你想都别想。”

母子俩密谋被当场抓获，宋御河趁机脱身，留下宋高明继续陪姜雨狗血八点档，宋御河回房洗漱，躺下前，先给杨猛打电话。

彼时，杨猛正在横店跟柏森吃饭。

自从肖安来照顾柏森起居，麻烦且琐碎的小事被取代，杨猛有些无所事事，华来项目那边递了几个本子过来，制作班底靠谱，剧本没有硬伤，但同质化有些严重，杨猛单方面pass掉，眼看杀青在即，又没有新作品续，他真的很急。

“你自己有没有什么想法，我们常合作的影视制作公司，午夜月光那边可以优先考虑，其次词画那边据说收了几个特别有新意的，目前在策划阶段，你要有兴趣，我去问问。”

华来给予柏森充分的自由，但杨猛这挑三拣四的显然自由过了头。

柏森夹一筷子龙井虾仁，嚼了十几咽完后又喝了一口水，慢悠悠地说：“你现在用的都是十亩之间的资源。”

杨猛理直气壮：“那怎么了？”

脸皮挺厚，柏森：“你就不怕宋御河有意见。”

脸皮薄在这行没办法混，杨猛梗着脖子：“有意见咋了，难不成要骂我吗？”

恰好电话响了，伸头一看——宋魔王。

都说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这不，来报应了。

电话接起来，贼人心虚，杨猛讪讪地喊：“宋总，晚上好，请问有什么指示？”

过于谄媚，宋御河怀疑打错电话，看一眼号码，没错，沉声道：“剧组那边这两天怎么样？”

导演发了什么脾气，编剧怎么哄的，还剩下几场戏，能不能如期杀青，事无巨细，杨猛一五一十汇报，唯独没有柏森的名字，宋御河明示：“柏森呢，他怎么样？”

怕漏接电话，杨猛有个习惯，他的电话音量一般调到最大，柏森坐在对面都能听到听筒里自己的名字，于是撩眼看了一眼他。

杨猛警觉地悄悄按小音量，但还是觉得不方便，想要站起来出去讲，遭到柏森眼神威胁，他又坐了回去，采用敷衍**，囫囵概括：“挺好的啊，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电话那头的人又问：“这部戏杀青后面有什么计划？有新的本子在筛选考虑么？”

要么宋总能干大事呢，未雨绸缪总是能快人一步，杨猛一边观察着柏森的反应一面想要抱紧这一只粗壮的大腿，“目前没有合适的本子，宋总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一旦什么题材火了，市面上相同类型的本子就会多，角色单一，长此以往，就会让观众产生视觉疲劳，柏森演过天才音乐家、位高权重的将军、奔驰自由的赛车手以及有理想报复的知青，没有一个重复的角色，对观众来说，每一次见面都充满期待和新鲜感。

柏森的脸长得太正派，他得到消息，陆若名操刀的《告别旧事》计划启动。

大概剧情讲的是男主设计为母寻仇亲手把亲生父亲送进监狱的故事，男主年纪跨度大，性格称得上病娇，在他身体里，有着疯狂跟善良的双重血液，亦正亦邪，很有看头。

王家岐跟陆若名最为合伙人，消息总是一手的，据说预备年后公开选角。

不想错过就得空出档期，但一级保密项目不能提前泄露，宋御河含沙射影地对杨猛说：“有个S级的项目，预计年后进规划，十亩之间也有投，我建议暂时不要安排其他工作，等公布选角后去试镜。”

能被宋御河称为S级的项目，那一定从项目本身到制作班底都非常可靠，杨猛竖起耳朵：“真的啊，什么类型的，我让柏森提前准备一下。”

宋御河说：“年代片，其他的暂时不能说太多，你可以简单过一下手头项目，没有合适的，不用着急接新戏，每一部戏之间至少空出三个月让他休息。”

“好的，宋总，我知道了。”柏森一双眸子如鹰隼盯着杨猛，忽然出声：“你是不是一直在跟宋御河联系？”

宋御河一愣，没想到柏森就在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他对杨猛说：“把电话给柏森。”

杨猛站起来，同手同脚地走到柏森面前，把手机递过去，说：“宋总要和你说话。”

柏森拿过来，手机贴在耳朵边，他那把嗓子经过电波仿佛带了电流，滋滋地让他耳尖发烫，“柏森。”

他喊了一声，再次陷入沉默，轮到柏森说话，他向来一针见血，“宋御河，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联系我的经纪人的？”

北方的冬天很冷，但房间里暖气很足，宋御河只穿了一层薄薄的丝质睡衣，看窗户上因为温差凝结的水珠，在上头写了一个“柏”。

水流聚集迅速往下落去，沿着窗边流到了窗台上，他拿纸擦干，用很平静的语气回应柏森的质问：“刚刚，两分钟前。”

柏森：“……”

这人真是咬定青山不放松，他心里有了猜测，挂了电话，他把电话还给杨猛，柏森说去个卫生间留给他时间找借口。

柏森一走，杨猛立马给宋御河发微信：“完了完了完了，柏森发现我们的关系了。”

迟早的事，宋御河淡定地很：“别怕。”

杨猛心说，你是不怕，我怕啊，万一柏森发火怎么办啊？

虽然他没见过柏森发火，但正是如此，未知的恐惧才吓人呢。

他会不会打人啊？

杨猛胡思乱想，柏森很快回来，坦白从宽，杨猛主动交代：“那个，其实，华来是宋总让我去的。”

意料之中，十亩之间没有亏待杨猛，十亩之间最不缺影帝影后，离开一个柏森，还有前赴后继的“柏森”，杨猛大可在十亩之间养老，没必要跟着他出去闯荡江湖。

柏森说：“我以为你是因为我才去的。”

杨猛立刻解释：“我是因为你才去华来，真的，就是当时宋总担心你在外面受欺负，又怕别的经纪人对你不好，就让我跟你一块走，别的真的没什么。”

柏森继续盘问：“这么说，你一直在给他汇报我的各种动向？”

杨猛飞快摆手：“不不不，没有没有，我也不知道宋总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大概是因为你把他拉黑了吧。”

微信拉黑电话没有啊，而且......

上次那通电话，柏森始终耿耿于怀，“我和你现在都是华来的人，无论是工作还是别的什么，都不适合跟十亩之间有太多牵扯，你听明白了么？”

这两天，柏森的情绪不高，下了戏还总是唉声叹气。

原以为是离组焦虑症，现在看来不是这样，“那个——”他踟蹰着措辞，“你是不是跟宋总吵架了啊？上次拍摄就发现你俩有点不对劲，虽然宋总人来了，但你俩谁也不理谁，为啥啊，我觉得宋总还是挺关心你的。”

柏森：“你说完了么？”

啊......忠言逆耳，这是不愿意听了，杨猛从善如流闭嘴，最后还是没忍住打商量，“那，我就给王董那边说，杀青后暂时休息一段时间啦~”

“好。”他说。

答应得这样快，杨猛眼皮陡然一跳，似乎要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