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 第75章 chapter 75

林一言没有去找惜惜，而是回到了A栋病房楼。

走到四楼两边各看了眼，值守的护工都去吃午饭，林一言走到402病房前，看着面前上锁的门，伸出手敲了两下门。

很快，屋内传来动静。

“谁？”

“是我，小林。”林一言到旁边在外侧粘贴着报纸的窗户前，撕开一角的报纸透了些光进屋内。

林裴从那一角透进的光看向外面，放低声音问道，“怎么了小林，是被人欺负了吗？

林一言摇摇头，踌躇一番问道，“爷爷，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做梦？”

林裴疑惑的看着乖孙，点点头。

“可以简单讲讲吗爷爷。”林一言小心的观察着过道两边，凑近了些开口问道。

“小林，爷爷不能让你涉险...”

林一言一只手握住铁架，打断道，“爷爷，我可以帮你。”

“小林...”林裴叹了口气，摇摇头垂着头。就在林一言以为爷爷不会告诉自己的时候，林裴开口说道，“药物研究组长的办公室那里...多的我也不好说，那些药物都是害人的，小林你要小心。”

林一言点点头，粘回报纸，道别到，“爷爷，这人的办公室在哪儿您知道吗？”

“应该就在这栋楼。”

“好，那爷爷我先离开了。”说完林一言确认两边都没有人后快步离开。

林一言正准备去找惜惜，被不知道从哪儿冲出来的惜惜撞个满怀。

“哥哥...”惜惜委屈的拉着林一言的袖子。

“哥哥这不是找到你了吗？”

惜惜退开些距离，回望着林一言的淡棕色的眼，眨眨眼睛，“哥哥是有什么话想问我吗？”

“嗯。”

惜惜拉过林一言的手臂到A栋的墙角处，小声问道，“哥哥是什么事情？”

“惜惜除了院长办公室那楼，还有那栋楼有办公室？”

“嗯...”惜惜垂下眸子似是在思索，随后指着接待楼的三楼，“这层有好几个办公室我之前不小心跑到这层看过，其余的楼层应该都是接待和就诊室。”

林一言点点头，微微俯身摸了下惜惜的发丝，“谢谢惜惜，哥哥去看看爷爷，晚些再来找你。”

走进楼内时林一言不动声色的瞥眼呆愣在原地的惜惜，从后门离开绕路走进接待楼。

趁着午休时间林一言溜到三楼，看着面前过道边四间房间还有一间厕所。

林一言透过窗边的往房间里看，看完最后间房间，林一言一无所获。所有的房间都是一样的装修，门口处也未标注什么。

视线划过一间间屋子，直觉使然目光停顿在第三间门口处。走进小心的握住把手推开，是锁住的。推开一旁没有上好插梢的窗户，爬上窗沿从窗口进入。

关好窗户，林一言靠近办公桌，看着桌子上随意摆放的一张张汇报。

蹲下翻看抽屉，在第二层抽屉发现缝隙，敲了下那块隔断的木板，伸出手推了几下木板松动，林一言抽出将抽屉一分为二的木板，把放置在隐藏空间卷成卷的纸张抽出。记住绳结的系法样式后，解开细麻绳。摊开纸张看向纸上的内容，是按照先后顺序记录的入院名单，一些人名用红笔划去，下面写着该人生前院方采取过什么措施吃过什么药产生了什么样的反应，以及...死前在做什么为何而死以及解决方法。

林一言将纸折好塞进衣袖里，塞好纸张放回木板准备离去。

推开窗户跳窗而下，伸出的手还没关好窗户就被一声深厚的喊叫声吓了跳，回头看向厕所门口的瘦长高大的男子快速转身往楼下逃跑。

路上撞倒了上下楼的护工，男人边追边喊，林一言回头看了眼紧追不舍的几人，跑进食堂将纸张塞进柱子边缘不易被发现的洞口中，随后不打算逃跑，被赶来的人一脚踹开。

倒地的那瞬间，林一言似乎看见站在餐厅门口的惜惜。

...

惊慌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漆黑的环境，怔愣了会，支起身看着四周。抬起手想撩头发的手顿住，手心沾满厚重的灰尘，起身拍了拍手和身上沾染的灰。

转头看了看所处的环境，林一言无法再确定时间，只能判断此时的时间线在精神疗养院关门后。揉着后脑的撞击处，吃痛的"撕"了声，想起自己刚刚藏纸张的柱子，行为动作有些迟缓的到那根柱子旁，洞内一片幽深，天边的月被迷雾遮挡，唯一所能借的光源没有了。

无奈只好伸进手指在柱内摸索。

什么都没摸到，林一言只好暂时放下这件事情，记在心里。

到餐厅门口门从外面锁住，同样的被缠绕了几圈铁链，视线看向不远处的脏污浑浊的玻璃窗户。

靠近窗户观察了下，拉开插梢推开窗户，从侧面窗户跳出离开餐厅。

往接待楼走去，心底默默盘算着。

穿过操场，林一言注意到脚下的橡胶操场还未开始褪色，色彩鲜艳依旧。

到后门处，后门敞开着，仿佛是在等待人来。

林一言踏上台阶走进过道，与后门擦肩而过的时候闻到一阵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寂静的空间里只有鞋子的"踢踏"声回荡，在拐角处不经意的一眼瞥见肥胖的橘猫趴在窗台边酣睡。

就在这个时候天边的黑暗退散，泛起鱼肚白，黎明即将到来。

经过一间间房间，确定没有人后到楼梯斜梯的下方，看着面前堆压着木箱的位置，伸出手推了推，使了大半的力气结果木箱一点没动。林一言无语的踹了脚木箱，叹口气四周查看着有没有可以用的工具。

刚走出没几步，手腕被轻轻握住，林一言侧头看去，眼睛一眨一眨，有些搞不懂现在的情况。

“不是...”林一言脑袋发懵，视线无措的顺着握住的手腕上移。

“怎么变呆傻了？”

林一言也不管那么多，拉着来人到歪歪扭扭的木箱前，指着木箱，“我挪不动，可以帮我搬下吗？”

溯卿点点头，把林一言拉远了些，走到那堆木箱子前，箱子里不知道装的是什么费了些力气搬到一旁。有些气喘的侧头看向林一言。

林一言回视着溯卿，问了句，“现在什么时间？”

模糊间看清溯卿的唇张了张，与之前小浅的情况不同，等意识清醒，溯卿早已讲完面露担忧，“怎么了？”

“没事。”林一言摇摇头抬起腿踩上木箱，跳下站在溯卿身旁。

蹲下身掀开覆盖着大小不一颗粒的麻布毯子，一扇凹进去的木门映入眼瞳，拿起锁仔细观察，摩梭着锁壁。抬起头四处看了看，身后的手递来一枚有些生锈的铁丝，“翘翘看可不可以用。”

林一言抬起眸子看眼溯卿，接过铁丝开始撬锁。

专心捣鼓手上事情的林一言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窗户外飘过的红色气球。气球飘向枯树，在触及尖刺瞬间，"嘭"一声。

天空忽闪过几道惊雷，倾盆大雨接踵而至。

林一言拿开锁，伸出手将铁丝还给溯卿，手在半空举了半天没有任何反应，奇怪的向后看眼，只见身穿蓝白条纹裙子的女孩抱着玩偶躲在角落墙壁后，此刻正笑眯眯的看着林一言。

林一言被吓了跳，转头往刚刚溯卿站的地方看去，那里空无一人。视线转向地面，那里铺层着厚厚的灰。

再次往角落看去，小女孩已经不见了。林一言定了定心神，拉开地下室的木门，从入口处往里看一片黑漆漆，垂眸思索到哪里去找蜡烛。

“哥哥陪我捉迷藏好不好。”

林一言垂下眸子看着一会消失一会不知道从哪跑出的女孩。

没等林一言回应就一蹦一跳的跑远，似是想起什么女孩停下脚步回头喊道，“哥哥可不许耍赖。”

侧头看向地下室露出未被黑暗笼罩的一阶台阶，林一言盖好门，走向小女孩跑开的方向。

重新走在来时的走廊，灯光昏暗闪烁，天边黑云压积，橘猫弓着身子戒备的对着空气叫，下一瞬，一个人影自上而下一闪而过，林一言不可置信的快步走到窗台，双手扒在窗沿，看向窗外的草坪，那块草坪上只留下被压断的花草及根部淡淡的血渍。

窗沿上炸毛弓腰的橘猫眼睛死死盯着那处，林一言被压抑的气氛压得快喘不过气，忽地腰窝搭上一只冰凉的手，不安的侧头垂眸看向腰间。

“别动。”身后的人连气息也是冰冷的，林一言深呼吸了口气，转回头看着窗外黑压压的天，身后是未知的人被黑暗包裹。

“你是谁？”林一言放轻声音问道。

身后的人胸膛起伏了几下，靠近林一言耳边放慢语气问道，“先告诉我你是谁？”

“我...”话止在喉咙，紧张的喉结滚动了下。

“时间不够了，可惜...”腰间的手抽走，林一言正向松口气时，那只手拂上脸颊，可以明显感觉到身后的人盯着自己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离开过，很轻的一句话回荡在林一言的耳边，

“记住你是我的。”

压迫感消散，林一言全身发软的背靠在窗沿缓着神，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铃兰花气息。

没等林一言彻底缓过神，斜对面房间里的门从里被缓缓拉开伴随吱呀细碎声，门框后探出脑袋观察着林一言的一举一动，发出"嘻嘻"的尖锐笑声。

这里的一切都超出了林一言的预想，林一言回视着门框后的那双咕噜扭动的眼睛。注意着脚边，一点一点朝通往后门的那条走廊挪动。

见视野里已看不见那扇门及门后的"人",林一言迅速转身往后门的方向跑。

温暖舒适的风迎面而来，抬头看向刚吃完晚饭在操场上散步的病患，林一言注意到蹲在草丛里缩成一团的惜惜，靠近弯下身子在惜惜的跟前，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惜惜。”

惜惜通红着眼，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开口，“爷爷...”说着伸出手擦着眼泪，吸了下鼻子盯着林一言，“爷爷不见了...”

“怎么回事？”林一言拉起惜惜，替惜惜拍了拍衣服裤子在草丛中蹭上的杂草，攥住惜惜的而手臂到杂草丛边的长椅坐下。

惜惜胡乱擦了几下脸，眨着泪眼朦胧的眼把自己知道的讲给林一言，“晚饭时间前我想去找哥哥一起吃饭，结果没找到哥哥，就想着先带爷爷去食堂，我打开爷爷房间门后，里面没有人，我一开始以为爷爷和林爷爷已经去了，就在门口等爷爷回来，可是到最后爷爷也没有回来。”

林一言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惜惜的表情，随即点点头，起身俯视着惜惜说道，“我去找，惜惜在这里等我。”

惜惜伸出手拉住转身要离开的林一言的手腕，眼睛直勾勾的，解释道，“我陪哥哥一起。”

是肯定句不是询问，没有一点商量余地。

“行，走吧。”林一言朝惜惜歪歪头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