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 第71章 chapter 71

---"坠落的黎明"---

坐上出租车报了精神疗养院的地址后，深呼吸口气。

拉开背包拉链，整理着背包里的物品，手电筒，蝴蝶刀，一些面包和两瓶水，还有些药和防身用的东西。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白嘢，溯卿，墨浅，老陈老李还有宁祁报了平安后，拔掉电话卡攥在手心。

出租车司机有些疑惑的透过后视镜看向林一言，也不好多问什么，只希望早点结束这单，便提了些速度。

林一言付完车钱刚下车，出租车就开走了。看着面前的大铁门，视线转向一旁荒废许久的保安厅。

面前的大铁门用长长的一条生锈斑斑的铁链缠绕住，旁边的方形门柱上原本刻印着精神疗养院的名称，现在已经淡去不少，下面部分有些刮蹭，还有孩童稚嫩的画和字迹留在上面，伸出手解开一圈接着一圈的铁链，沉重带着锈迹斑斑的铁链握在手心，随便扔在一旁。走向保安厅的小窗，推开窗户将恢复出厂设置的手机扔在桌子上，电话卡放进口袋，又从口袋里拿出湿巾擦了擦手心蹭到的铁锈。

推开大铁门，发出"吱呀"拖长声，看着石子路两边长满杂草的空地，中间那棵槐树仍伫立在原地枝繁叶茂。

目光被旁边窗户所吸引，黑暗一片之中仿佛有双眼睛一直在注视着林一言的一举一动。

不再多想走向米白色木制的欧式大门前，握住银白色把手深呼吸口气往里推去，疗养院前台大厅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自然光穿过窗户照射在瓷白地砖上，借助这些微弱的光源看见放在接待台上的信封，放下握住门把的手，靠近接待台。

身后有些厚重的大门自己缓缓倒退，直至关上，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看着眼前那封红色烫金贺卡，上面还有朵鲜艳带着水珠的玫瑰，拿起玫瑰垂眸看着，拿近轻轻嗅了下，拿起贺卡，翻开看着卡上的内容。

“从现在起，去寻找1990那年被掩盖住的事情，我期待你的表现。”

林一言心跳加速，血液凝固，将贺卡收进口袋，看向接待台后面墙面上的类似装杂志的架子，绕过接待台，微微弯腰拿起一份简章，手指触碰过积灰的地方留下淡淡的指纹。

甩掉册子上的灰，翻找着疗养院的各楼及楼层介绍页面，指尖停留在最远的楼房第三层的院长办公室。

抬起头走回门口处看着两边的走廊，选择了条比较近左边的走廊，迈动脚步走在幽暗中只有微弱的光亮走廊里，空间里回荡着清脆带着些沉闷的脚步声。

拐角处经过楼梯口，接着往前走，肉眼可见的暗了许多，原本浓郁的消毒水气味在时间的冲刷下，留下的只有淡淡的气味。

眼睛逐渐适应黑暗，摸黑走到走廊尽头，面前是扇通往外面的厚木门，意料之外门并没有被锁住，握住门把手轻轻往里推动。

走出前台接待看诊的楼栋，向外走去，左手边是小型花园往前些是破旧的小操场，操场的另一侧是病房楼，两栋病房楼中间隔着绿化带和小空地，左侧是食堂也就是操场的左前方点，院长办公室所在的那栋楼在食堂偏后点。

林一言穿过操场，看了眼脚下翘边裂开的橡胶跑道，经过A栋病房楼一侧窗户前，习惯性的抬起眸子看眼，只见熟悉的铁架框和被窗帘遮挡住楼内一层走廊的窗户。

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绕过餐厅旁边两边种满高大树木的弯绕石子路，映入眼帘的是被阴影笼罩的三层布满爬山虎及不明植植物，外面部分白色的墙漆早已发黑的水泥楼。

从侧门握住白色木门上半部分镶嵌着两块透明磨砂玻璃的圆环把手，整栋楼静的诡异，往里走在进门不远处找到楼梯，踏上有些坍塌暴露出些钢筋的台阶。

耳边一阵耳鸣过后，空间变的愈加诡谲，在快到三楼的拐角处朝楼上望去，乱七八糟被打翻及一些碎掉的花盆随意的扔在地上，泥土洒的到处都是，年久的雨水顺着大理石地砖纹路流下台阶，沾染着泥土的雨水凝固着。

林一言一步一脚印到三楼楼梯口，抬起头看向每间房间门旁墙上侧雕刻着字迹掉的木制指示牌，在第二扇门前停下，看着面前紧闭上的薄木门，握住门把手，手心离开门把手时沾染上了厚重的灰。

从口袋里拿出尖细的回形针，掰直铁丝撬锁。

推开被破坏门锁的棕色门，院长办公室内靠着窗边的地板下胡乱摆放着枯死的盆栽，走进办公室内，看着落地窗外面的一片绿茵，明明是寒冬，枝叶却生长的茂盛。

林一言靠近办公的沉木桌子，桌子被整理的很干净，此刻铺盖上厚厚一层的灰，像是在刻意隐藏着什么。在桌子上翻找着，弯下腰拉开下面的三层抽屉，里面没有任何物品。忽地敞开的门外，一只黑色的野猫一闪而过，快的连影都看不清。

寒气逼近，林一言不自觉的瑟缩了下，直起身看向办公桌后面的书架，眼睛微眯起，在思索着什么，书架上的中间层书本之间有明显的空隙，手掌放在办公桌上，指尖缓慢富有节奏的敲打着。

靠近翻着中间层的书，在不知道拿起第几本书翻看时，一张被揉的皱巴巴折叠成四方块的纸张掉落，林一言弯下腰捡起，打开纸张看着上面的内容。

是一张护工失职批评辞退的公告，原因是值班期间忽视患者心理问题导致发生患者坠楼，没有细讲具体原因。

林一言收起纸张，选择加快速度翻看完这些书。

确认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后，拍拍手上的灰，走进盆栽垂眸看着。

从口袋里拿出简章，看着各楼层的简介，抓了下头发往外走，准备先去A栋病房楼看看。原路返回，再次穿过小石子路的时，回头看了眼三楼办公室的方向，眼神有些黯淡的扭头朝病房楼走。

解开细小长铁链缠绕住的把手，伸出推了推，心下了然拿出铁丝接着撬门。随着"啪嗒"一声细小的声动，伸出的手还没碰到门，就被冷风吹开，沉闷的碰撞声。

走进看着两边泛黄光晕的走廊，视线停留在入门处门后的公示栏，上面的纸张都被暴力撕掉留下残余的碎片，拿起旁边挂着的值班表，翻开盖子查看着执勤排表，手指掀过一张又一张受潮后干掉有些皱皱的纸，日期越来越久远，快翻到底时手上的动作顿住，看向最底下夜班那栏用力涂黑在最后几页和垫板上留下深刻痕迹的位置，后面还有被完全涂掉的病房号。

40？

后面的房间号正好被划去，指尖拂过凹陷进去的墨痕，睫毛轻颤。

走向身后的楼梯，经过拐角处时一楼敞开的大门往回倒退，潮湿皱起的纸逐渐恢复成整齐平坦的模样，走廊尽头拉起的窗帘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缓缓拉开，窗外并不存在的阳光在此刻光晕落在瓷白地砖上，褪去的白皙墙壁复原，灯泡闪烁，淡去的消毒水气味变浓郁。

林一言对这些并不知情一路没有停留的到四楼，在楼梯口看着两边压抑延伸到底的铁窗，精神疗养院...在心底默念着疗养院的名称冷笑声。

从左侧开始打开一扇接着一扇的病房门，每间病房门前都带着锁扣，金色挂锁就垂挂在上面，林一言无法评价，他不知道这种限制自由的病房到底是好还是坏，记忆深处的一个人告诉他想到外面去看看，是谁呢...头开始疼痛，甩了下头努力清醒。左侧病房门看完，回到楼梯口，走向右侧。

在打开402病房的时候，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好暗。

这间病房区别于其他病房，很暗，暗无天日，林一言从背包里拿出手电筒，照亮房间，走进窗户拉开窗帘，瞳孔微缩，呼吸有些急促，眼前的窗户被木板用钉子封死，没有一丝光。

林一言走到病床前，抽出插在窗尾板子上透明小塑料壳的身份信息。

姓名：林裴

性别：男

年龄：63

病症：幻想

林一言有些不可置信的死死注视着身份卡，把身份证握在手里，手指渐渐收紧，眼底阴郁渐起，一滴泪悄无声息的从脸颊滑落。

“真是一群骗子。”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道。

到床头柜前拉开抽屉，瓶瓶罐罐整齐的摆放在里面，拿出瓶罐，弯头往里看。

整个床头柜除了药物没有其他多余的物品，站起身看向床铺，掀开陈旧的被子还有枕头，枕套里滑落出一本很小套着塑料橡胶壳印着彩绘卡通熊的本子，翻开封面，映入眼眸的是行云流水的名字。

往后翻了几页，林一言往外走了几步，凭借着微弱的光看清纸上记录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