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 第51章 chapter 51

---/2005年3月/---散场后

沈叙看向靠在肩膀上熟睡的林一言，小浅双手抱着林一言的手臂，嘴里嘟囔着梦话。

白嘢从后视镜看了眼后座上睡得不安稳的林一言，在街道边停下打双闪，朝后座看去，不放心的嘱咐，“我去买点醒酒药，马上就回来。”

“行。”沈叙点头应着，想到什么叫住准备开车门的白嘢，“带两瓶草莓牛奶。”

白嘢一脸看透般看向沈叙，“回来在问你老古董。”说完打开车门下车走向不远处的药店。

待在车内看着两个喝醉的沈叙收回视线看向在与白嘢聊天间把头枕在双腿上的林一言侧颜，伸出手轻轻的替林一言将碎发撩开到耳后，出神的盯着林一言。

林一言不安稳的拢了拢外套，嘴上哼哼唧唧的说着什么。

沈叙弯下腰温柔的问着，“什么？”

“头痛...”林一言不适的捂住头缩成一团，手指尖攥着沈叙的西裤布料，头发丝小幅度蹭过。

沈叙揉林一言太阳穴的手顿住，耳朵渐渐浮现一抹粉色，无措的咳嗽一声继续手里的动作。

林一言掀开沉重疲惫的眼皮，视线盯着一处许久都未聚焦，拉过沈叙替自己揉着太阳穴的手臂当成玩偶抱在怀里。

“醒了？”沈叙倾身凑近关心的观察着林一言的脸色。

“嗯...不舒服。”林一言迟缓的摇了下头，又缩成了一团。

沈叙把林一言拉起身，将人拉到怀里轻拍着背部安抚，坐在林一言另一侧睡着的墨浅因这一变动，头撞在车玻璃上，吃痛的闷哼声。

林一言无力的拍了下沈叙的肩膀，“喉咙...”

“渴了？”沈叙确认的问道林一言没有再回话，拿过一瓶未开的矿泉水拧开将瓶口对着林一言的唇哄道，“张嘴老婆。”

林一言听话的张嘴喝了几口，喉咙的灼烧感退了些。

沈叙替林一言擦掉溢出的水痕，目光注意到林一言脖子处裸露在外的肌肤上一处淡粉色痕迹，神色有些黯淡，眼底一抹苦涩闪过，小声问着不知道睡没睡着的林一言，有些紧张气息不稳，“可以...亲一下你吗老婆。”

“嗯...”半梦半醒的林一言迷糊间只听见有人同自己说话，下意识的应了声。

沈叙脑海空白了几秒，反应过来后忐忑的在林一言锁骨处印上一吻，炙热滚烫的气息喷洒在锁骨处的皮肤，很快泛起淡淡的粉色。

不自在的咳嗽两声继续拍打着林一言的背，沈叙嘴里哼唱着摇篮曲，想让林一言睡的更安稳些。

白嘢提着两个袋子回到车内，将磨砂袋子里的药拿出递给后座的沈叙，“这个先吃一粒，这瓶是蜂蜜水。”

“好。”沈叙接过挤出一粒药塞进林一言的嘴里，打开蜂蜜水，“喝口水吞药老婆。”

白嘢系好安全带看眼后座的沈叙，“老古董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还有你怀里的是我家乖乖。”

“什么？”沈叙没有认真听白嘢刚不久说的话，抬起眸子疑惑的看向前面的驾驶位背椅。

“回去再问你。”

沈叙点点头，摁出一粒药递给一旁的墨浅，“醒酒药。”

墨浅迟缓的睁开眼接过药，拿过身侧的矿泉水吞下，点头道谢，“谢了。”

车子在白嘢的复古宅子前停下，沈叙叫了两声林一言，见人已经熟睡，放开了些先下车，小心的抱起林一言。

白嘢欲言又止的看着沈叙的动作，认命的叹口气到另一侧拎下墨浅。

打开大门后，白嘢拎着墨浅的后领子拖到沙发处放下，拍了两下手，走上二楼。

沈叙将林一言抱进白嘢的卧室，替人脱掉外套盖好被子后直起身静静看着林一言的侧脸。

白嘢走进在床边坐下拿着打湿的毛巾替林一言擦着脸，抬头看向沈叙，“烧份红糖糯米圆子？”

“行，我下楼做，不过...”话止住看向林一言，“确定一会会醒？”

“当然。”白嘢骄傲的抬下头，催促着，“快去吧沈大师。”

“得。”沈叙离开前看了眼林一言。

白嘢接着擦着林一言得脸到脖子处，看见锁骨处泛红的肌肤，哼了声，手指擦过泛红的地方，俯下身轻轻咬了口肩膀处，抬起眸子看了眼林一言的反应。

在睡梦中的林一言感觉有点吃痛的想伸出手推开，白嘢握住手臂，又亲又咬了几口锁骨处撑起身子，闻见林一言身上的香味沾染上自己的气息满意的拿着毛巾坐回床边，手心抚摸过林一言有些消瘦的脸颊，眼底溢满眷念。

“我也是服你了...”沈叙靠在门框边静静看着白嘢不要脸的举动。

白嘢连眸子都没抬，出神的盯着林一言，“好了？”

“在煮了。”沈叙点头走到窗户关掉窗户，拉上窗帘。

白嘢再次确认替林一言盖好被子，亲了亲林一言的手背，才站起身沈叙示意离开。

两人坐在两侧沙发上，相对无言。

“说说吧沈大师，是不是图谋不轨。”白嘢一只手撑着侧脸一只手指尖摩梭着那枚亲手做的银戒指。

沈叙双手交叉靠在沙发上挑挑眉，毫不掩饰的应下，“是的弟弟。”

白嘢睨一眼沈叙，眼神打量，“为什么叫老婆？我都没舍得叫过。”

“因为老爷子说过碰到喜欢的就带回老宅，无论是男是女，他都不反对，我理解的意思是只要喜欢就可以直接带回去见老爷子定下日子，那与老婆有什么区别？反正到最后都要改口的不是吗？”沈叙说完朝白嘢笑笑。

白嘢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看着沈叙，提醒道，“乖乖不一定跟你回去呢，做梦做早了老古董。”

沈叙无所谓的摇摇头，“我认定他了弟弟。”

“哦？那怎么办？我的喜欢比你只多不少。”

沈叙摇着头笑笑，“弟弟，喜欢他的可不止你我两个。”说完视线看向倒在沙发上睡着的墨浅，意思不言而喻。

“啧...太招人喜欢果然不是好事。”白嘢瘪瘪嘴收回了视线。

“弟弟你知道宁家的事情吗？”沈叙从口袋拿出烟盒，抽出香烟翻开火机盖子，点燃烟尾。

白嘢奇怪的看向沈叙，“怎么了？”

“忘记你不关心这些，心底只有一言了。”沈叙玩味的吸口烟穿透白雾看向白嘢，“宁家要联姻，你猜会是谁？”

“宁祁。”白嘢肯定的回答。

沈叙点头，“当然是他，但是你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散出消息吗？”

白嘢起身走向厨房看着白瓷锅冒出的白色泡沫，没有接话。

沈叙自言自语着接话，“因为啊...这宁家算上老婆，没有一个能顺了那老婆子抱小孩的心愿。”

“哦？”白嘢微眯着眼回头。

“因为宁祁喜欢...”沈叙吊着胃口的放慢语气，最后几字说的极为缓慢延长，“他名义上的弟弟。”

白嘢嗤笑一声，眼底晦暗不明，“早就猜到了，宁家那位老婆子可不是好糊弄的，我倒挺想知道宁祁能做到什么地步。”

白嘢放下手里的汤勺，重新盖好盖子坐回沙发，还没坐几秒，原本在沙发上熟睡的墨浅难受的坐起身，无神的呆看着前方的壁画。

楼梯口处传来声闷响，白嘢抬眸看去只见林一言身上丝绸衬衣的扣子半扣半散着，湿漉漉的眼看向客厅。

“有没有哪里摔到了？头还痛不痛？”白嘢快步走到林一言的跟前，查看林一言身上被磕碰到的地方，确认没有摔伤后微微松了口气抱起林一言走到客厅坐下。

沈叙摊开毯子走进盖在林一言身上，注意到林一言脖颈处明显的印记，直摇头，“趁人之危...啧啧啧。”

“哼。”白嘢收紧抱着的手臂，“是不是饿了宝宝。”

林一言小幅度的点点头，头靠在白嘢的胸膛前闭着眼，一只手抓着白嘢的衬衫。

“还要一会宝宝，先喝点蜂蜜水好不好？”白嘢放轻声音哄着怀里的人。

沈叙幽幽的瞥眼，到厨房用热水泡了杯蜂蜜柚子茶，手心试探下温度递给白嘢。

白嘢接过喂着林一言，忽地想到什么抬起头望向沈叙，“你说乖乖知道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沈叙摁住墨浅想要起身的肩膀，半躺在柔软的沙发上。

“你刚刚说的事情。”白嘢垂下眸子满是温柔的看了眼林一言，声音小了些。

沈叙望向侧前方圆弧形区域的桌椅边大块半弧形透明落地玻璃，观赏着夜晚被云朵有些遮盖住的皎洁明亮的圆月，“要是真成了，我们还在呢，怎么可能真的让老婆受委屈。”

“老古董，你知道我等了乖乖多久吗？”白嘢捏了下林一言的脸颊，脸上没有多少肉，捏起来有些膈手，心疼的揉了揉，搭在腰间的手一下接着一下拍打着安抚，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

“弟弟你知道我找了多久吗？”沈叙叹口气继续盯着外面。

“我原以为乖乖这辈子都不会记起我了，我都说服自己了…”

“打住，人都在你怀里了，我还没开始伤感你先开始上了。”沈叙起身走向厨房熄火打开白瓷盖子，盛了碗热乎乎的红糖糯米圆子探出身子问道，“弟弟你要不要？”

“暂时不用。”白嘢摇摇头牵起林一言的手，把攥在手心的戒指戴在林一言的左手中指。

才发觉林一言是洗了澡下来，头发还有些湿，身上穿着的衬衣是自己的，看向沈叙，“我去拿毛巾和吹风机。”

沈叙看着莫名其妙脸红的白嘢，欲言又止，应下一只手揽住林一言的腰一只手端着碗，让林一言靠在自己的肩膀，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林一言的嘴边，“啊，温的。”

白嘢拿着毛巾和吹风机下来的时候，碗里已经空了差不多一半，抽了张纸巾替林一言擦了下唇。

见还没有喂完放下手里的东西，到玄关处拿过下午刚送到的香槟玫瑰和红玫瑰走进厨房。

处理好枝叶，插好花装进透米色玻璃花瓶在茶几上放下，小花瓶里装着两枝鲜艳的红玫瑰放在了圆弧形区域的沉木桌子上。

沈叙摸了几下林一言的头发，放下手里的碗，扭好林一言身上的衬衣，看向还未完全绽开带着水珠的玫瑰。

“好了？”白嘢走回拿起毛巾走到后面替林一言擦着半干的发丝。

“嗯。”沈叙点点头握着林一言的手，指尖触碰过右手的戒指，“这是谁送的？”

白嘢视线转向林一言的右手，回应道，“你觉得呢？”

“看着有些年了。”沈叙顺着指缝与林一言十指相握。

“是有些年了，一会你去把这家伙拎楼上客房。”

沈叙装作的不解的眨眨眼，靠在林一言的肩上，“你去。”

“你去。”

“你说老婆还缺什么？要不我把我的卡都给老婆？”说完沈叙就从拿过搭在沙发椅背的外套，从口袋里拿出钱包。

白嘢停下手里的动作，插上吹风机小风的吹着，说道，“只要我们陪在身边，宝宝他就什么都不缺，不是吗沈叙。”

“哪里都可以是家但真正意义上的家...”沈叙停下话语，疼惜的拂过林一言眼下快消散的泪痕，“我们给。”

“老婆现在住哪里？”沈叙抱着林一言进怀里。

白嘢听此眼眸闪过阴戾，很快掩盖住，“之前是住在临时事务所里和徐然。”

“徐然？”沈叙听此只觉有些耳熟。

“趁着宝宝仅凭的记忆想重归于好，你不觉得很荒诞吗？”

沈叙笑笑，“不是自己的再怎么努力也终究不过是黄粱一梦，不用放在心上。”

白嘢拉开抽屉拿出药膏，轻轻涂抹在明显的印记处。

“老婆睡着了。”沈叙替林一言盖好毯子。

白嘢关掉客厅的大灯，只留了几盏小灯在黑夜里泛着光。

两人看着落地窗边在月光下有些凄美的玫瑰，白嘢的手指敲打过沙发扶手。

看向熟睡的林一言脸庞，拿过一旁的抱枕放到林一言的怀里，极小声的说着，“得买些玩偶放家里，你说要不要在养只猫猫或狗狗陪汤圆？”

“等忙完这阵，给老婆一个惊喜。”沈叙脸颊蹭了几下林一言的发丝。

白嘢半躺在沙发上，似乎想起什么，看向另一边在沙发上睡着的墨浅，踢了下沈叙的小腿，“你去。”

沈叙快速回应，“不去，哄老婆睡觉。”

“有点不真实。”白嘢恍惚的看向林一言。

沈叙知道白嘢在说什么，垂下眸子抚摸过林一言的脸颊，“太瘦了。”

“乖乖总是胃不舒服，还不好好吃药。”

“明天早上煮什么给乖乖吃呢？”

“粥，养胃。”沈叙思考片刻说道。

...

就这样聊到九点多，白嘢喝掉最后一杯花茶，起身小幅度的抱起林一言，“我先带乖乖上楼洗脸刷牙。”

沈叙点点头，揉了揉发酸的手臂，看了眼墨浅，拿过一旁的毯子扔到墨浅身上，伸了个懒腰上楼洗澡。

洗完澡后沈叙走出客房迈着步子到主卧，房间里只亮了一盏暖黄色昏暗的夜灯，窗户开了些，风透过轻纱吹进，带来清凉。

放慢脚步靠近俯下身看着林一言的睡颜，靠在窗沿处，心里的空缺在一点点填补。

拿出手机划着购物页面，想着给老婆买些东西。

“嗯？”白嘢不解的走出浴室看向沈叙，口型问道，“怎么了？”

沈叙指指手机，朝白嘢示意。

“老婆有别的住的地方吗？”

“应该有，怎么了？”

“还想着老婆搬来一起住添置些新家具。”

白嘢抬起眸子看向沈叙，“老古董你不住那阴森的房子了？”

“没品味。”沈叙没好气的瞪眼白嘢。

“切。”白嘢拿出自己的手机在网上采购着零食。

“等到时候问问老婆要不要搬来一起住。”沈叙往购物车里添加着调味料，时不时上网搜索着什么菜养胃，做这道菜需要什么材料。

白嘢点点头应下，“我也想更好的照顾乖乖。”

...

月很明亮，爱很清晰，纵然时光流转，爱意从未消退，彼时抬眸你就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