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 第106章 chapter 106

黄昏，温馨的室内，花香萦绕在鼻尖，鸟儿在啼唱，重要的是彼时你在我的身边。

林一言睁开眼看着摆着茶杯的白嘢，“没想到你还懂这些。”

“母亲以前教我的阿言。”白嘢直起身去关好落地窗处的玻璃门。

“还有些烫，慢些。”白嘢不放心的快步走到林一言身边叮嘱。

“好。”林一言笑着垂眸端起，吹了几下喝下一口。

白嘢眨眨眼期待的看着。

林一言忍住嘴角的笑意，别开了些头，轻声说道，“好喝，我喜欢。”

白嘢松了口气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调着频道，“阿言有什么想看的吗？”

“都可以的。”林一言侧头看去回复。

白嘢微挑了下眉，默默调到林一言喜欢的美剧，视线不自觉的看向林一言的方向。

不知不觉，黄昏的余韵散去，黑暗降临在这片土地。

林一言打了个哈欠，看向白嘢，两人视线在半空中相汇，谁都没有开口。

“留宿吗阿言。”白嘢的问的时候很小声问完躲闪开林一言投射来的视线。

林一言歪头看着白嘢的动作，眨了几下眼，认真思考后附和着，“可以吗？会不会打扰你？”

白嘢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回过头，连连摇头，“不打扰不打扰，我去准备晚饭然后收拾房间宝宝。”

林一言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同手同脚走向开放式厨房的白嘢，外套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拿出手机输入密码解开，看着手机里冰冷冷的话，林一言面无表情的打下两个字，“好的。”

吃完晚饭简单收拾了下碗筷，白嘢带林一言客房两人聊了几句，林一言走进客房的洗漱间洗了个澡，换上白嘢拿来的自己的衬衣和短裤，新拆的毛巾擦拭过湿润滴水的发丝，林一言走向客房外面的走道下楼。

“快来阿言。”白嘢的声音传进林一言的耳。

一楼只有泛黄的微弱灯光，走进客厅就能看见茶几上摆放着的切好的新鲜水果，一旁的小推车上摆满了不同的零食还有饮料。

白嘢靠近林一言轻轻握住林一言的手到沙发下铺着的毛茸茸的地毯上坐下，林一言坐下才发现还垫着坐垫。

摊开毛毯盖在林一言身上，白嘢在林一言身边坐下，带着些伤感的喊道，“阿言...”

“嗯？”林一言原本的注意力在接着播放的电视剧上，听到白嘢微弱的声响收回视线朝白嘢看去。

“就是...我这里有药膏，你...”白嘢脸都泛红，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讲，会不会被林一言厌烦。

林一言没有马上回应，淡淡的视线落在白嘢身上随即叹了口气，“可以。”说完转回头看向电视。

白嘢只觉自己的心脏跳动的格外剧烈，颤抖着手从睡衣口袋中拿出药膏，挪动了些拉近距离，“现在涂吗？”

“嗯。”林一言垂头深呼吸了口气，掀起长长的衣袖，交叠蜿蜒的疤痕出现在白嘢的视野。

白嘢在心底不知道暗骂了自己多少遍，甚至开始怀疑宁祁根本没有好好照顾林一言，指尖抑制不住的颤抖扭开，挤压出些药膏在抖动的指尖。

“可能还会有些疼宝宝。”白嘢哑着的嗓音开口说道，在触碰到那有些凸起的伤疤心脏有瞬间刺痛。

早就结痂脱落的伤口怎么会疼呢？再者说并不是自己受伤，疼的怕是其他吧白嘢。

感觉时间过了很久，连周遭的气温都有些滚烫，白嘢放下手中的药膏拧好收回，心脏还在加速跳动难以平复。

林一言见药膏还没完全吸收，干脆卷好衣袖靠在沙发上看着一旁用手不断扇着风的白嘢。

“宝宝，还有哪里要涂药吗？”

“没有了阿嘢。”林一言摇摇头，手臂处的抽血留下的痕迹还在隐隐作痛。

白嘢咳嗽声，心里是不信林一言的这句话，靠近了些，问道，“想吃什么呀宝宝。”

林一言看向茶几上的水果指了指葡萄。

“我喂你宝宝。”白嘢生怕林一言自己动手，端过放着葡萄的碟子，摘下颗剔透的葡萄递到林一言嘴边，“啊。”

林一言并不是没有注意到白嘢时而转变的称呼，可他并不排斥，好似他们的关系本就该这样。

今日的柏林夜晚起了层淡淡的薄雾，那喜欢隔着迷雾往窗外望的人今晚失了约，但此时的他并不孤独。

——2002年12月31号——

--美国纽约--

林一言收拾着新家，落地窗边的小型高圆桌上随意的放着几瓶治疗心理疾病的药物，新打的耳钉发了炎，彼时正在刺刺作痛，许久未震动的手机破天荒来了条短信，林一言有些膈应的瞥眼茶几上的手机。

他给白嘢留了一封信，在白嘢父母的家门信箱里，里面是自己的新联系方式和住所，林一言有些懊悔，这样子不告而别会不会不太好，可时间仓促，留给他的时间不够告别。

疲倦的跌落在沙发上，眼睛无神的盯着落地窗外的灯红酒绿，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脑袋的混沌拖着自己不断陷入黑暗的深渊。

浑浑噩噩间林一言睁开了些眼，室内一片黑暗沉寂，汤圆静静窝在自己身边不吵不闹，只是睁着圆溜溜的眼瞳担忧注视着自己，时不时叫两声似是想唤醒林一言。

林一言笑笑伸出手摸着汤圆的脑袋，问道，“无聊了吗？爹地出去买些你能吃的零食。”

简单的洗漱了番换了身衣服离开了公寓。

（在国外的对话都默认改为汉文。）

灯红酒绿的街道，霓虹灯不断闪烁刺激着神经，林一言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并未立刻摁下火机点燃，目光停顿在新住所楼下附近黑漆漆胡同中的声响，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准备抬起脚步走开，被不知从哪儿滚落出的珠子差点绊倒，暗骂一声，瞪眼黑暗的胡同，身子换了个方向。

越往里打斗声越明显，林一言眉头一皱，下意识反应快速躲开飞来的木棍，眼睛适应了些黑暗后，林一言模糊的看清捂着左手手臂狼狈的少年被三四人逼到角落，稍站在队形前面背对着林一言的高个外国男人威胁着少年，后面些的人呸了口，“宽限你很久了小子，今天不还你就...”

林一言懒散的靠在的墙边，搭话，“就怎样？”

这边的几人包括少年都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陌生声音吓到，站在前些的高个男人快速锁定了林一言的位置，质问，“你和这家伙一伙的？”说完朝身后几个人示意去抓林一言过来。

林一言眼神一凛，冷笑一声，熟练的抓住一个人胳膊紧接踢膝盖，三四人瞬间东倒西歪，林一言插兜走到高个外国人身边，嚼着口中的薄荷口香糖，“多少？”

外国男人上下打量着林一言，一会视线又转向狼狈的少年，从皮夹克内衬里拿出几张按下指头印的单据甩给林一言。

林一言只是瞥眼，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抽出张前不久刚办理好的卡甩了回去，“自己刷。”

高个外国男人脸色好了些，俯下身捡起，看着身后不争气的小弟催促。

林一言平淡的视线打量着捂住伤口痛苦的少年，没有开口，很快耳边传来愉悦的声线，“收到了哈老板，那这个人就交给老板你了，生活愉快~”说完来人高兴的吹着口哨带着人往胡同外走。

林一言只是打了个哈欠，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收回卡看眼少年转身准备离开。

手臂传来些力度，少年有些无措慌乱的拉住林一言，忐忑不安的开口，“我现在...没钱还你。”

“松开。”林一言侧头看去，冷冷的开口，比这零下温度的空气还寒冷，仿佛还带着冰碴子。

“对不起...”少年松开手，手指不断搅动着破旧的衣服，身体不只是因寒冷还是别的原因在断断续续颤抖。

林一言没有回话自顾自往胡同外的霓虹灯处走，在少年的视角，胡同处正对面原本漆黑的大屏幕亮起，照亮了这里，林一言的出现就像这抹突如其来的光。

买好零食和自己的一些日用品后，林一言漫步在人声鼎沸的街道，虽然不回头，但偶会眼神后瞥看眼身后的小尾巴。

回到公寓楼下，保安拦住少年，林一言不经意的开口解释，“跟我一起的。”

少年垂下头的头错愕的抬起盯着林一言渐远的背影，一旁的保安催促提醒，“快进去。”

“好，谢谢。”少年带着些沙哑的窘迫的道谢小跑着跟上林一言。

林一言换好拖鞋侧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少年，“都跟到门口了，不进来吗？”

少年换上刚拆开包装放到地上的拖鞋，再次不安窘迫的呆站在玄关处，静静看着林一言从袋子里拿出零食撕开包装投喂着猫。

林一言抬眸只见少年还傻站在原地，皱皱眉，“傻站着做什么？”

“我有工作…只是还的时间会…”少年欲言又止着，脸都快红透。

林一言打断道，“叫什么？”

“Fog.”少年声音极小的答道。

“嗯？”林一言困惑的眨了下眼。

“慕晚清。”少年埋下头回应。

“好，小晚。”林一言走向落地一边的角落堆积的纸箱，翻找着衣物，在一堆衣物中找出套干净带着淡香的睡衣和新的未拆封的换洗衣物递给慕晚清，“去洗澡吧。”

“...”慕晚清呆呆的看着递到眼前干干净净的衣物眼眶有些湿润。

林一言见慕晚清没有反应，颠了两下手提醒，“快去吧，洗漱间在那里。”说完指了一个方向。

慕晚清怕林一言不耐烦，快速接过转身走向洗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