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梦无痕 第8章 夜谈

苏霁月没有立马回苏府，而是选择去了风雨楼消磨一下时光，顺便看能不能触发点什么信息。

她来就选了个小角落，适合吃瓜不被发现，这次她只点了一盘糕点和瓜子，水都是喝得赠送的茶水，再加上今早慌忙出来的样子，现在压根没人会觉得她是深居闺阁的苏家小姐。她倒是不介意，毕竟这是她作为吃瓜人的职业素养——脸皮厚。

甲：“害，有谁知道今年女官考核有多少参加啊？”

乙：“谁知道啊，这种考核几年都出不来一个，还不如押押科举制谁当状元呢！”

丙：“哎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我就知道一个，他可是在状元备选榜单上排前三的啊。”

甲：“我知道，你不就是想说户部尚书家的二公子谢裴之嘛！”

苏霁月喝了口茶，心里默默记下了谢裴之这个人，总觉得日后自己少不了和他打交道。

丙：“知我者甲兄也啊～你们可别小瞧了这谢小公子啊，虽然只是备选榜上的前三，但他可是从小出了名的爱读书，听说是一目十行还能做到过目不忘，如今才18岁就满腹经纶了，听说学问堪比当朝太傅了。”

18岁啊，确实年轻有为，她倒是有些感慨，毕竟苏霁月本来是个25岁高中毕业多年的人了，这次重生人物设定却搞得她直接回到了15岁。

她高考那次其实真的不算考得好，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四川学文，她那500出头高考成绩是真选不出什么像样的学校，也是典型的有华清大北梦，没华清大北命。所以她打心底的觉得这个谢公子挺厉害的。

“那可不一定，上届的状元郎可是靖安侯府的许烬许小侯爷，这谢公子可不一定能比得过许小侯爷啊。”

“要我说啊，要看含金量还得女官考核，去年夺榜首的可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商人之女，名字也挺好听的，叫姜嬿。”

“嚯，去年那事我知道，她那撩人心弦的惊鸿舞我是真的不允许有人不知道，在下有幸进过内场，那叫一个绝啊。”

“看你小子的出息样，人家不光是舞跳得好，那赋也是写得相当之好的，我看啦这好十多年都出不来咯。”

“呵，一个女人你们也值得吹捧成这样？出息成这样也不怕父母蒙羞！”开口说话的是个坐在酒楼中较中心的位置，从衣服着装来看不像是什么平民百姓。

“哼，我看你是嫉妒人家比你优秀吧，还蒙羞？我看说出这话的你才该羞吧。哦～也对，像你这样心胸狭隘、鼠目寸光之人说出这话来也不奇怪。”苏霁月冷嘲着，虽然她真的很想低调，但这种人她真的忍不了！

“我说的是事实，你们女人能懂什么啊？男人谈论的都是国事，你们啊也就只能弄些农业耕织这种低级活罢了。”

苏霁月更是生气了，手中的茶杯更紧紧地往手里捏，她今天非得让这人见见她祖安小公主的厉害。

“农业耕织怎么了？你自己身上现在穿的是蜀锦吧？”

“是又如何！”

“你倒还理直气壮？这蜀锦是我们女子勤劳的产物，这么瞧不起女人啊，那你就别穿啊。还有你以后的吃穿用度，只要是女人生产的，你都别用了。你既看不起她们，又要用她们辛苦劳作出来的东西，凭什么？这既要又要的，可把你显着了。”

那人听后直接气得涨红了脸，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苏霁月见他不说话，又接着说：“古往今来那么多女子的功绩你不提就罢了，还在这里诋毁女子，我看你就是心生嫉妒！就你这样的，放在远古女娲捏人时，被她知道你是这幅德行，非得连着三天不工作去洗手。”

“你……你……你！”那人气得无与伦次的，有种要准备上前收拾苏霁月的架势。

“哟，你急了你急了，这是干嘛呀。戳到你痛处了？哈哈哈哈。”苏霁月见状故意激怒他，只要他先动手，今日她也就会教他如何做人，她会连给那人近身的机会都不留的。

再者若此事被她那妹控哥哥和疼爱的父母知道了，自也不会选择善了的……

那人也忍无可忍了，直接朝苏霁月扑了过来，苏霁月正欲躲开时，那人被一个身着玄衣的男子给按下了。

“你干什么！老子今天必须好好收拾这个臭丫头，让她知道不是什么人她都能惹的。”

“这位公子，我们少东家说了酒楼里面不许寻衅滋事，况且人这位姑娘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说出来不好听而已。”

“所以呢？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今日我必须给她点颜色瞧瞧。”

玄衣人虽只是把手搭在那人的肩膀上，但其实苏霁月知道他用内力在控制着，那人似乎也察觉得到也就没有再白费力气了。

“李公子啊，我好言相劝，这件事就此作罢，否则……我们少东家也说了，若李公子执意如此，那你做得那些手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人发现了，再严重点……这我就不说了。若李公子不信，我们少东家现在就在楼上，你可以和他见面谈。”玄衣人附耳说道。

那人也很识相，知道这是个惹不起的主，就没有在闹下去了，正准备走时，玄衣人喊了句：“抱歉，让李公子没有玩尽兴，咱们少东家说了，今日李公子的单他请了，您随意。”说完也就走了。

众人面露疑惑，不知道为什么，李公子就这样罢休了，苏霁月更是好奇的很，她愣是一个字没听着，那人又背对他，让她这个十级唇语学者，毫无用武之地！

她不管了，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在那里吃瓜。

“八卦好听吗？”

“还不错，就是内容太少，程度嘛……还差了些。”

“哦，苏小姐玩得还挺好，那你还记得大理寺里的傅清寒吗？”

苏霁月一下呆住了，她慢慢回头带着些尴尬的笑：“哎哟，傅公子啊，你说你来了都不和我说一声。”：

“呵呵，苏小姐还记得在下已是万幸了。”傅清寒在苏霁月的对面位置坐了下来。

苏霁月感受到了傅清寒字里行间的阴阳怪气，她一想到前一秒自己还在和傅清寒说话，后一秒就抛下他自己出了大理寺，她觉得真的怪尴尬的，更何况现在还被抓了个现形的。

“你听我解释，当时你在一旁不没出声吗……”苏霁月声音逐渐减小

“哦，我的错啊……”

“没，是我当时心情不好想出去走走散心，忘记叫你了，抱歉啊。”苏霁月赶紧给傅清寒倒上茶

“哼，苏小姐好会找地方啊，这里确实是个好、散、心的地。”

“怎么感觉你说话怪怪的？”

“我没有”

“有吧，一股子味儿”

“什么？！”

“阴阳怪气的，这就记仇啦？”

“你想多了，我只是陈述事实，没记仇”

“渍渍渍，你说你这人就是死鸭子嘴硬，不、承、认。”

“哼，那也不比苏小姐啊忘恩负义，利用完人就跑，薄情得很啊。”

“傅公子这话说的，就感觉是我提了裤子不认人了一样。”苏霁月小声嘀咕，不敢明着阴阳傅清寒，毕竟她说不过（哭ing）

“你说什么？说话声小得跟个蚊子似的。”

“没什么，说傅公子教训的是。但话说……傅公子为什么也来啊？该不会，刚刚出手帮我的那人是你吧……”苏霁月把矛头一转

“……你想多了，我只是来见我一个友人罢了，碰见你也属实是运气，再说了我有钱我也不会拿来开酒楼的。”傅清寒喝了几口茶

“你还别说你真的有些……”

“有些什么啊，富贵之相？其实我一直这样觉得。”傅清寒理了理衣服

“不，是败家。”

“……你这样的下次别给人看相了”

“为什么啊”

“欠揍”

苏霁月在风雨楼消磨了一段时间，看天色不早时就起身回了苏府，这次还和傅清寒说了声。

[苏府]

晚上吃饭的时候正好苏秉文也回来了，他们一家人也终于能好好吃顿饭了。

苏霁月看桌上都没人说话就先开了口：“父亲、母亲还有阿兄，我决定了我要去考！女！官！”

“你……你说你想干什么？”向来成熟稳重的苏秉文，听了刚苏霁月的话，都还没缓过来。

“考女官啊，外面的告示栏不都些写得有吗？阿兄，为何如此惊讶？”苏霁月面不改色接着夹菜

“我不同意！你干什么我都不反对，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同意的。”苏秉文反对道

“眠眠啊，你怎么突然想着去考女官啊？以前也没听你提起过。”

“就是觉得凡事得靠自己，靠别人算什么本事，再说了我总不能做什么都带上阿兄你吧。”

“你怎么就不能靠我了？我是你的兄长，还能对你不好不成？我们家虽不算王侯将相之家，但也能让你衣食无忧，顺遂一生。你做什么非得去靠女官？”

“我想像兄长一样为百姓做事，锄强扶弱，让黑暗之处也能被光亮所照。”

饭桌上的人听了苏霁月的话都沉默了，看样子是立场有些动摇

“霁月，为父挺欣慰的，你有这样的心胸和志向挺好的，可是女官一路如生荆棘，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月：《摆烂人之为了任务激情（违心）发言且npc大为感动篇》

“放心吧父亲，我认定的事金玉阎罗来了也改不了……”

“好，你意已决，为父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霁月啊，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你往前，苏家是你的后盾；你转身，苏家亦是你的退路。你只管放手做你心中之事。”

“父亲！您怎么就这样同意了？您又不是不……”苏秉文欲言又止

“兄长，父亲都放话了，你还是不愿，且为何我提及此事，你反应这般大啊？是有什么隐情吗？”苏霁月放下筷子，歪头看着苏秉文

“没……就是……担心你，女官辛苦，经常会处理一些比较棘手的事，再者考核严格，这些年可谓是万里挑一。”

“你放心吧，你妹妹我天资聪颖，自会是那万分之一，不争不抢的东西，我拿着自也不会心安。”

“算了，若考取功名是你所求之事，那你就去做吧。”

“眠眠啊，娘也是，没什么好说的，和你父亲兄长是一样的。”

“谢谢爹、娘、兄长，谢谢你们支持我。”苏霁月端起一旁的茶水，举杯于三人，“以茶代酒，我先喝。”

三人眼眶湿润得看着苏霁月，有种吾家有女（妹）初长成的即视角，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端起一旁的杯子喝了一口

吃过饭后，由于苏霁月还没向苏秉文问考核之事，所以和苏秉文一起去了他的书房

[书房]

二人对对立而坐

“阿兄，你给我详细讲讲女官考核吧。”

“好。这个考核比较复杂，考核内容多、标准不统一，规模……最开始参加的人数还是很可观的，但由于被录取的人数太少了，导致现在参加的人越来越少，通过率依旧很低”

“那，怎样才能算被选上呢？”

“一般来讲，只要每个科目都能达到丙及其以上就可以了，但若那年很多人都达此标准了，就默认取其前十”

“如果是我有几科都为满分，多数为丙，少数为丙以下，那我能入选吗？

“说不好，如果那年没几个突出的，你说的这个方法是可行的，但是要今年新秀四起，那估计有些悬，比较这女官考核注重的就是综合能力。”

苏霁月暗骂：真歹毒啊！可恶的封建男权社会！

“那也太不公平了吧，也没见你们的科举有那么麻烦，那当初干嘛要设置啊！”

“是因为太重要了。所有考核通过的人，都是直接到青鸾司赴任。青鸾司是直接听命于皇室，位高权重。经常被委派办些较棘手的事，所以才会如此注重多方面的能力，审核如此严格的”

“……没想到开局就碰到个大的”（小声bb）

“阿眠，说什么？”

“啊这啊就是……enmm觉得挺好的”

（啊啊啊啊随便找话说吧，真找不到理由了）

“那阿眠有了解过具体科目吗？”

“公告上粗略写了些，只知道不少”

“考核分为体试、文试、武试以及特考”

苏霁月前一秒还喝着水，下一秒就呛了水

“咳咳咳咳……四门？我算是明白为什么没人去了……”说罢苏霁月用衣袖擦了擦嘴

“阿眠，你慢些喝”

“没事，阿兄你继续”

“体试就是看个人的身体状况，强健与否，会有专业的医官进行检查，这是入门项，若身体素质不达标就直接落选了，但事实是大多数人都能过。”

苏霁月对此毫不担心，好在之前末世生存刷了下数值，不然就以初始面板值，那难看到狗都嫌的程度，怕是练个十几个月都过不了

“然后就是核心的文试和武试了，各有3项，评分标准高且分值较重，这也是你能否走到最后的关键考试。”

苏：武试都好说，文试是什么鬼啊！！！最讨厌的就是读书了Q∧Q

“最后就是特考了，顾名思义就是特长考试，有多种选项选其二。”

“那要是自己擅长的上面没有怎么办？”

“那就不必填写，直接展示即可。”

“可是……我感觉自己没有什么很突出的才能哎～”苏霁月拧了拧眉

“阿眠，不必忧心，此考核占分少且每人得到的都大差不差，除非有人有一项特别突出，能称上一绝的才艺，那便可以拿到高分甚至破格入选。”

“那有人被这样破格过吗？”

“当然有，但是少之又少，目前还在青鸾司任职的只有一人。”

“是谁啊，是谁啊”苏霁月连忙磕起了一旁的瓜子，一脸吃瓜样看着苏秉文

“青鸾司鹤使乐（yue）凝，擅乐器，当年就是靠着一曲《孔雀东南飞》入选的”

“那她应该不只是因为弹得好吧？”

“自然，她的乐器便是她的武器，只是原来是用的琴，后来就不知道怎么换成了箫了”

苏霁月倒也猜到会是如此，虽说是个没有仙侠的世界，但这好歹也是系统为玩家独自设置的，自是不简单。

“好厉害～真想亲眼看看她啊！”苏霁月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若你真的能进青鸾司，日后有的是机会。”

“阿兄放心吧，我有分寸。只是……”

“什么？”

“我……我文试可能不太行，这是个大问题。”

“确实，那你有何打算吗？”

苏霁月愣了愣，她连苏秉文质问他为什么文试过不了的说辞都有，可是没想到他连问都没问

“阿兄难道都不问我为什么吗？”

“问来做甚？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或不擅长的事“，你文试不好并不代表你没有去学啊。”苏秉文摸了摸苏霁月的头，示意她不要太有负担

苏霁月只是笑了笑

“其实我的想法是，找一个有考试经验对此熟悉，且学习能力十分优秀之人。”

“那我明天去给你请个有资历的老先生吧”

“enmmmm，其实我想的不是这样的。”

苏秉文没说过，只是看着她，听她陈述

“且不说老先生的方法我是否适应，就单从女官文试的严格程度来看，我并不觉得他能在短时间内让我通过考核”

“看来阿眠心中已有人选了”

“阿兄可知谢裴之谢公子啊？”

“阿眠说的可是户部尚书家的二公子，坊间传闻这次能在科考中进前三甲的那位？”

“没错就是他！我想请他做我的老师”

“为何？”

“一种感觉吧，过几日不是要出科考榜单了吗？我觉得他可堪当状元！阿兄，你且看着吧”

“就只是因为感觉吗？”苏秉文挑眉看着苏霁月。

苏霁月被看得有些汗流浃背，和他说因为谢裴之是个拥有名字的npc，自己凭借老玩家的直觉判断的？她要是真这样说，就怕是离疯不远了。

“都说他酷爱读书，学识堪比当朝太傅，他也与我年纪相仿，定能因材施教。”

“既如此，阿眠开心便好。”苏秉文也恢复了往日对着苏霁月那副温和的样子

苏霁月悄悄地扶了扶自己的胸口，松了一口气，她刚是真的慌了神，还好急中生智编了个借口，这是这么敷衍的借口也就苏秉文会信了，换别人早就反问她了。

“那我明日一早叫人备好礼，替阿眠去这谢府瞧一瞧。”

“我和阿兄一起去吧！这样才能表示重视程度呀～”

“好”

苏霁月打了个哈欠，正好被苏秉文瞧见了，轻咳一声说道：“今日事都说得差不多了，天色也不早了……”

苏霁月抢先把话说了：“那我先去休息了，阿兄明天见。”

“阿眠……”苏秉文话还未说完，苏霁月已经走了。

“那就一夜安梦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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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夜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