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寄燕归来 第41章 第八章

“嘶，轻点轻点。”

“一把老骨头了，还学年轻人那样胡闹，痛不死你！”

云烟郁闷的给凌按着腰，叫小红的小青鸟守在一旁的香炉，香薰快燃尽时再加进去新的。

腰上还不是最痛的，自己回来时碍于腿间的疼痛走路姿势都有点怪异，想来已经比昨晚还要肿了。

“你自己上还是我给你上？”

小红识相的背过身去，只留一个圆圆的屁股对着凌的方向。

云烟连大人都不喊了，看来是真生气了。自己也就是出去野了一晚上，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我自己来吧。”

“不行，还是我来。撒手，又不是没看过。”

“？”

凌捂着下/半/身，看云烟眼睛都要喷出火来，还是松开了自己的手。云烟撩开下摆，仔细查看下/身的情况。

“肿成这样？玩挺大啊。你都不知道我好担心，万一你又被别人伤害了，我又得找你好久好久......不对，暮不让我出去，只会叫我守家。我一生就选择了你，你把在野外的我捡回去孵出来，还把我养大，你要是没了我怎么办......”

云烟看着看着突然就哭了起来，抽噎着就好像要厥过去一样。凌本来是躺在床上的，听见哭声急忙起身，拉过云烟的手把他拉到自己怀里。

“好啦好啦，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啦，不会被轻易杀掉的。”

“我不信，上次你差点就死了呜呜......”

“那是意外，我不是活下来了吗？好啦，不哭不哭哦。”

小红、小绿、小蓝、小青还有小黄都飞了过来，围着云烟打转，咕咕咕的叫着，应该在安慰他。

“你看，小青鸟们都来安慰你呢，乖哦不哭啦。我向你保证，不会把自己落到危险中的。要是不小心失足了，也完好的回来，好吗？”

云烟嗯了一声，凌替他擦干净脸上的眼泪，云烟红着眼看着凌。

“你再，躺下去，我继续给你上药。”

“其实我可以自己......”

“我来。”

凌顺着他躺下去，小青鸟们赶紧四散飞走，把自己的头塞到角落里避嫌。

微凉的药膏抹上肿胀的部分，清清凉凉的感觉消减了许多不适。药膏效果不错，很快肿胀消下去了一大片。

“剩下的要抹进去一些，待会你不要因为不舒服乱动，我怕弄伤你了。”

“完全没问题。”

云烟指沾药膏入一点，以圈膏涂上壁，口渐湿，药膏俱出。

“不要起这么大反应，药会流出来的。”

“对不起，忍不住......”

“憋一下。”

煎熬的上完药，云烟要求凌先坐起来，随后端来一碗汤药递到凌面前。

“不是回来的时候已经喝过了吗？”

“再喝一次，保险一点。”

凌接过喝完平躺在床上，准备好好的再休息一下，不然云烟又要叨叨了。

正闭眼休息，门口忽然传来好大的动静。小青飞到门口在天上看了看，回来对云烟报信。

“是南荣家的家主南荣海逸来了，在门外带了好几个人，要开门吗？”

“......不想开门。我要继续躺会。”

云烟对小青交代了几句，小青飞到南荣海逸的头上，嘴里发出人声：“大人今日休息，不想见客。”

“在下无意叨扰，只是家中小儿即将成婚，想请神君一起来见证。小儿幼时染病，承蒙神君恩典痊愈，还请神君给个面子。”

小青将南荣海逸的话带回去，凌眼睛都不想睁开，让带话请他们回去。

“神君说请回吧。”

“无妨，大早上就来叨扰是我们的不对，在下会在此等候神君休息好再来商议。”

南荣海逸像是不撞南墙不死心，依旧在门口死等，随行的人拿出了凳子供他坐在门口，还有人带着伞为他遮挡阳光。难怪带了这么多人，原来是早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凌最烦这种纠缠不休的人，小青往返也飞累了，委屈的叽叽叫着停在云烟的肩膀上。

云烟只能亲自去门口隔着门大声说：“神君不愿意，为了不惹怒神君你们还是请回吧。”

“我觉得我们可以换一个谈判的筹码。神君答应过，每五年都可以满足长老会成员家族的一个要求，那我们今天便使用这个资格，神君不能拒绝吧。”

南荣海逸如此坚决的想要邀请凌，目的便是想神君在场，南荣泽宇那边不敢干出幺蛾子，同时也彰显出了他们大家族的面子。

南荣海逸所说的这个约定，是当年为了这些家族不要年年烦自己而妥协签订的。既然南荣海逸搬出这个条件，没办法也只能答应去了。

只是心里多少有点别扭，还要亲眼看着泷成婚，此刻无比理解了冷羽道，比之前还要理解。

婚礼当天泷按着流程走，把新娘接到了婚礼现场。双方都到了喜堂，堂下的宾客也都到齐了，就等着新人拜完堂吃席。

但是拜堂都结束了，司仪想通知下一环节时，南荣海逸挥手制止了，执意延迟一点时间，好像在等什么人。

宾客开始窃窃私语，上次的婚礼因为异变草草结束，不知道南荣海逸这次又想搞什么。

作为亲家的南荣泽宇也心存疑惑，想看看南荣海逸会做什么对付自己。

等了一会忽然有架马车从天而降，马车由一只尾羽上有着黄色斑点的巨大青鸟拉着，稳稳降落停在堂前的空地上。

马车侧面印着凌作为神的代表花纹，但是和他家门口的图案不同，家门口的是左丘家的家族纹路，这也是为了防止被泷认出来。

为什么家门口的图案不一样？因为宅邸的修建左丘家捐了钱，就像是为了参拜神明而建庙一个道理。只不过他们只出钱，宅邸是凌自己建的。

南荣海逸见到那个纹路，立马动身走到马车的车门旁亲自迎接。青鸟长长的脖子伸到车门旁，用喙咬上拴住车门的绳索，头往下拉解开了车门。

南荣海逸拉开车门，一个穿着黄白色繁复礼服的人从马车中走出。那人戴着面纱，从额头往下遮住了整张脸，肩上站着一只主体为青色，阳光下羽毛却有着五色光彩的大鸟，和拉车的青鸟长得很像。

南荣海逸恭敬的把人引到正中央一直空着的位置，高声向所有人宣布：“今日为了小儿大婚，我特意请了郁离神君来见证婚礼。现在神君已到场，婚礼照常进行。”

等着神君落坐之后，他肩上的鸟跳到桌上。在其他人的桌上还没有几道菜的时候，神君所在的桌上已经摆满了菜品，甚至南荣海逸还让下人将凉了的拿下去加热。

其他人倒也没什么怨言，要是他们能请到神君，那都是祖坟冒青烟的程度，只怕做得比南荣海逸还要夸张。

大鸟看上了一道菜咕咕叫了两声，神君捡起筷子给它夹来喂着。每个人都想透过那层面纱看清神君的样貌，但那块面纱仿佛不会浮动，就算风吹过来也不能将面纱吹起，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看不见。

泷看着神君，总感觉哪里不对，好像有种熟悉的感觉，但首要任务还是按规矩走完流程。

两位新人早就拜完了天地，南荣海逸要求他们再去给神君拜一个，于是他们走到神君面前拜了拜。

神君喂鸟的动作一顿。这一对新人拜自己，那么自己应该是要说点祝福的话的，但他心里还在别扭，有点难以出口。

尽管一直在劝自己不在意，但天人交战一番还是说不出来。

“来。”

最终他只是招呼两位新人伸出手，凭空变出一支笔在他们的手上一人画了一个祝福的印咒，画好后印咒自动消失了。印咒不是瞎画的，就算是瞎画，画的人可是自己，依然会有些效果的。

在他们手上画的印咒作用是保佑身体健康，并且一年后就会失效。

泷盯着神君为他们画咒的手，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前天晚上和自己缠绵的那双手。思绪不由得飞远，直到大鸟啄了啄他的手才回过神，发现自己一直抓着神君的手没放。

“很、很抱歉！我是第一次见到神君本人，有点慌乱了。”

神君摇了摇头小声说：“没事。”

该走的那些流程都结束了，饿着肚子的宾客们也到了吃席的时间。想来自己应该没有在这的必要了，神君起身想走，南荣海逸连忙说：“说吃席也是婚礼流程，神君是答应了走完流程的。”

神君站起来又坐下，微微叹了口气。本来以为安静随便吃点就走，谁知道南荣海逸直接安排新人一左一右坐他两边，他本人和南荣莺的父母也坐了过来。

这摆明了就是借他来防人呢，看来南荣海逸早就怀疑上南荣泽宇他们了。

大鸟飞回神君肩上蹲着，颇有不满的看着这满桌的人。也不知道是有神君在还是双方各怀鬼胎，一桌人都在默不作声的吃饭，气氛很是压抑。

泷和南荣莺没有父辈那么多心眼，都很好奇的瞟着在他们中间的神君。南荣泽宇没想到南荣海逸真把神君请来了，这让他的计划只能稍加改变。

终于还是把吃席的流程熬完了，神君自始至终都在同一个地方没动过，吃东西也没吃多少。南荣莺低声问泷神君是不是怕人啊，泷说他也不知道。

自从神君下车后马车就消失了，在他起身离开时又出现在了会场的门口。神君起身微微鞠躬算是道别，随后带着大鸟去了门口登上马车离开了。

泷继续和南荣莺应酬着宾客，熬到新婚洞房，南荣莺坐在婚床上仍然抱着一丝幻想。

可泷进门后摘了她的盖头，对她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有人在外面偷听，泷特意找兄弟借了一个录音石，里面录着和他们音色相似的叫/床/声。

泷把石头放到床边开始播放，录音里连床摇动的声音都有，免去了还要自己动手的麻烦。

南荣莺听着那些声音脸有点发红，但是泷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一直在观察偷听的人的动向。偷听的人似乎对于房间里的动静很满意，自以为悄悄的离开了。

等那人离开后泷关掉录音石，南荣莺思索了一下还是问出口：“刚才那些声音，你不觉得害羞吗？”

“害羞？为什么。”

“额，就是，就是，这个是那个的声音呀......”

“啊，可能我脸皮厚？你知不知道有人在偷听？”

“可能，可能是我父母那边......”

她的身体还是很不好，忽然开始咳嗽起来。泷出门为她准备了一杯热水，回来后递给她。

时间不早了，考虑到南荣莺的身体，泷就把床让给她睡，自己去睡地板。南荣莺也邀请过，但是泷说：“不和你睡一方面是我接受不了，另一方面不管我们有没有真的夫妻之实，要是和你一起睡了都会坏你的名声的。”

“好吧......”

忽然她听到一声细微的声响，在泷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又有暗卫来了。

父母特意让她记住了家的暗卫独属的气息，那个藏在房间外的暗卫好像只是查看泷有没有逃走。

她又想起自己父母的那个计划，既然现在已经成婚，自己离死也不远了。但是她不能当面说出来，那个暗卫说不定也是来监视她的。

她相信自己只要一开口门外的暗卫就会冲进来，到时候可能不止死她一个那么简单了。

沉默无言的一晚过去，南荣莺本来想将计划写下来，可是没有纸和笔她写不了。

“泷哥哥......你能帮我在外面带一些笔和纸回来吗？”

“你拿这些做什么？”

“我想给家里写点家书，我这身体又不好长时间出门，没法慰问家里的情况。”

“行，我给你找一对来。”

泷出门后真的履行诺言给她带来了纸和笔，在泷又离开后她本来打算尽快将想说的写下来，写到一半就喝了口水的功夫写的东西就不见了。

她再尝试了一次，不将视线挪开片刻，但是随即就会感到一阵头晕，缓过神来信又消失了。

一定是自己找泷要纸笔的意图太明显了，又过了一夜果然那些东西都被扔掉了。

“我之前给你买的东西呢？”

“我不小心弄坏了，就叫下人扔了。”

“行吧。”

最终她看向了白色的睡袍，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说自己要干什么，咬破手用血悄悄的写。泷在的时候是最好写的机会，因为那些暗卫不会进房间，只要说自己想待会泷也不会管她。

如果边写边让泷看，很大概率会被暗卫发现，只能写完给他看。

他们的新房在主家的领地内，监视的意味很浓，几天下来磕磕绊绊写了“我父母想害你”几个字。白天泷有时在院子里看报纸，有时会出门处理家族给他的应酬，只能等到晚上偷偷拿给他看。

泷看到只觉得诧异，但他很聪明，联想下南荣莺突然生病大抵也猜出个一二。泷沉默了会说：“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你别担心了。”

随后看了看南荣莺手上咬破的伤口，默默替她包了起来。

一早泷就去找到了周天栩，这个人和泷玩的比较好，同时也很喜欢南荣莺，或者说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南荣莺才来和泷交朋友的。

“上次帮你解决洞房夜的问题，你知道我做了多久吗？给了一大笔钱人家才同意录的。还有上上次帮你给家仆找房子，你这次又想干什么？”

“你想不想和南荣莺在一起。”

“......啥？”

“南荣莺的爹，南荣泽宇，想要我死。你还记得不，南荣莺身子突然就不好了，他爹就跑到我家要补偿来了。虽然他们的理由很有理，但就是奇怪。”

“你的意思是，南荣莺身体不好是她的父母做的？那图什么？”

“......如果南荣莺死在我这里，你说他们会不会来大闹一场博得更多的好处？商人头脑最好，我不信他们想不到这点。所以，为了我和南荣莺都没事，这个忙你不帮也得帮。成功之后我让南荣莺把我休了，你和南荣莺双宿双飞去，划算吧？”

周天栩思考了下果断握住泷的手：“成交！”

“我认识一个有本事的人，到时候带着南荣莺一起传送到他那躲躲，他肯定有办法能治好南荣莺。”

周天栩同意了泷的计划，约定好地点后他说：“时间到了你们没出来的话，我就当你们失败了，可就不管你们了。”

“知道，到时候我们没出来你自己走就好了。”

他们计划带着南荣莺逃跑，跑到凌那里躲起来一阵子。凌应该有办法帮他们藏住气息，也能治好南荣莺。

和周天栩分手时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叫住泷对他说：“我最近查到一个有意思的情报。”还故意卖了个关子顿了一下继续说，“那个来过你们婚礼的神君，他有个尘世的名字你知道吗？好像是叫左丘凌。”

“......什么？真的假的？”

“不知道啊，这也是我听来的。哎呀你也听个乐呵就好了，我走了啊，约定时间见。”

泷感觉自己受到了一波冲击，神君就是凌的话，那、那天不就，不就是凌看着自己和别人拜堂吗？还对着他拜了。

他明白凌身份不简单，但是也没想到这么不简单啊。泷在心里想着总该不会那么巧，还是说自己当时听错了？

如果是真的，自己还把人家给上了......天啊，他不会被减功德吧......

就这样胡思乱想的回到房子，回过神先检查了附近好像没有暗卫，随后看向南荣莺认真的问她：“你想不想走？离开这个家活下去，和真正喜欢自己的人在一起。”

“怎么这么突然？”

“我怕拖久了对我们都不利，你想活我就带你走，绝不会丢下你。”

“......我想，活下去。”

“好样的。我和周天栩商量两个月后就走，不能走得太快露出马脚，总得先装装样子。”

“好。我们真的能逃出去吗？”

“一定能的。”

两个月的时间不长不短，但是自从成亲之后，南荣泽宇日夜都想着拿到更多的权力。他等不及了，成亲后一个半月，泷出门回家后发现南荣莺死在了房间里。

偏偏今天南荣莺的母亲提着东西来看望女儿，于是就看到了房间里死去的女儿。

她提在手里的东西咚一声掉到地上，崩溃的大哭：“我的女儿！啊啊啊......是你，一定是你杀了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

泷想解释这和自己没关系，但是南荣莺的母亲听不进去一点别人说的话，还是在原地哀嚎。泷顾不上她，他走进房间查看南荣莺的尸体，她身上有很多处刀伤，罪魁祸首的凶器还插在她的胸口，监视的暗卫也被发现已经被害埋在了后院。

还是晚了一步......早知道就早一点走了......

动静吸引了家仆，赶过来一看被吓得脸色煞白，赶忙跑去通知南荣海逸。

南荣海逸赶过来，南荣莺母亲的哭喊叫得他心烦，但还是稳住情绪问：“你凭什么认为是他杀的？”

“这里除了他，还有谁想杀了我的女儿！”

泷气笑了，说：“我有什么理由这样干？污蔑人也得先有个合理的理由吧？”

南荣莺的母亲好像忽然想起来什么，连忙抹了一把眼泪说：“我之前，有送给女儿一个留影石，里面应该记录到了整个过程，可以拿那个来证明我说的对不对！”

南荣海逸随后派人搜查房间，确实找到一个留影石。石头是在梳妆台下找到的，估计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小心掉到那的，但是那个角度正好能看到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留影石显现的影像里，有一个和泷完全一样的人，看起来确实是泷杀了南荣莺。但是这个时间点泷压根没回来，这个留影石他也从来不知道。

“这又不是嫁妆，就是我送给女儿，你当然不知道了！不然今天还抓不到你谋害我的女儿！”

留影石因为上面的术法设定了不能被修改，所以几乎是坐实了泷杀人的罪行。南荣海逸脸很黑，虽然现在不太关注这个儿子，但也不相信他会杀人。

但没办法，事实摆在这，只能先将泷监禁并说自己会处理好

泷听从安排被关了起来，但是南荣泽宇那边肯定不会罢休，大事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凌之前留下的花他一直贴身放着，此刻他掏出来对小声着花说：“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见，我大概是要完蛋了，要是能见你一面就好了......”

花圃之前泷送的小花长得比别的花都要高了，本来长势挺好的忽然一个晚上过去花瓣掉落，几乎只剩个花蕊。

隐约有不好的事在发生，凌试图用法术将花拼回去，但是总有几片花瓣恢复不了，几番尝试下只能作罢。

“大人，南荣泷传了话回来。您......自己听吧。”

等到凌赶到传话发出的地点，整个房子都陷入火海之中，烈焰如同一条条狂舞的火龙，在黑夜中翻腾，将周围的一切吞噬。火光映照着家仆惊恐的面容，四处奔逃的影子被照到墙上，在火光中扭曲变形，如同鬼魅般飘忽不定。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烧尽的烟灰飞入鼻腔令人窒息。火势越来越猛，火焰的咆哮声和木材的爆裂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凄厉的交响曲。

在这附近还有一个结界压制变形，这意味着泷不能变成真身逃出来，有人想他彻底死在这场大火里。

无暇思考过多，凌着急闯进火海，在各个正在燃烧或是烧毁的房间找着泷的身影。他呼唤着泷的名字，远处的泷听见了大声的回应。

“我在这！我的腿不能动了！”

凌循声终于找到了泷，但是他的一条腿被掉落的木头砸中卡住。

“我的腿还有知觉，应该没断但是我抬不起来断柱。”

凌把手按在烧着火苗的断柱上，指尖用力刺了进去，钩住断柱手臂一用力就将其抬了起来，随后拉住泷的手寻找出口逃出去。凌想过变为真身直接冲出去，但是暗自尝试了一下发现用不了。

他这时才想起来为什么自己这段时间没有找过泷，因为圆月夜就要到了，他的能力会被渐渐封锁。

“哇，你力气这么大，但是为什么那晚上整个人都是柔弱无骨的样子？”

泷一边跟着逃跑一边不忘调侃凌，凌搜寻着出门说：“少贫嘴！怎么不早一点找我？”

“怕你忙。我不是说过我会自己努力解决的嘛，也不能老是让你帮忙，你可是喊我相公呢，嘿嘿。”

眼看快到出口了，埋伏已久的暗卫突然冲出来杀向泷。凌反应快及时跑到泷面前拿出一把刀格挡，刀刃突然就被震碎，凌赶紧扔掉刀才没有被震动波及到手掌。

他定神看向暗卫使用的武器，和他那晚被暗杀用的武器一样，上面不仅有侵蚀的法咒，还涂了冥水。

冥水是冥界自然而然诞生的液体，会腐蚀遇上的所有东西。用这东西作为基础，无疑是加强了侵蚀的效果。

“看来这些人的目标不只是你......这下就比较棘手了。”

“什么？”

能弄到冥水，且和侵蚀法咒一起嵌在武器上，只能琤能做到。凌有些生气了，实在是不理解自己对律的讨厌已经表现的够明显了，琤还是有癔病一样，今天的事结束一定要去找他好好算账。

没有更多的时间留给凌多想，又有暗卫冲了出来，凌放出尾巴卷住他们的手把人扔了出去。

“别让他们的武器碰到你，会死的！”

“我尽量！”

泷没有武器，凌又丢了把刀给他，堪堪能抵挡暗卫的进攻。双方一边缠斗一边找机会逃出去，身体各处传来的无力感越来越强烈，他就快动弹不得了。

凌想使用传送门，但同样也被结界锁住了。他不知道泷到底惹了多大的麻烦，加上自己继承神位后还不太会用这股力量，得担心会不会控制不好暴走，连以前会用的也用不出来。

突然身后又窜出来一个，他们好像知道泷是突破点，绕过凌打向他。

来不及做出有效格挡凌直接身体贴上去挡，刀刺进胸口，冥水加强了侵蚀的效果，明明伤口不大但是血却止不住。

偷袭的人被尾巴上冒出的骨刃切掉了脑袋，可是死了一个越来越多的暗卫从火光中冒了出来，两人有点招架不住。

自己已经几乎动不了，全靠意志支撑着。

这样下去回去又要被云烟骂了......

凌的身体已经在超负荷运作了，猝不及防一口黑血从嘴里吐了出来。他连忙用手去擦，但还是被泷看见了。

“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

凌想动起来，但是身子一软向后倒，好在被泷接住才没有摔在地上。

“你这叫没事？”有暗卫想趁现在偷袭，泷挥刀砍断他的手一脚踢在那人胸口上将其踢飞。

“到底怎么了？你这样，就好像第一次来我这的时候......”

“我，每次圆月夜都会逐渐失去力量，会变得很虚弱......所以我那几天都没来找过你......我努力一下还能动，可以挡住他们，你快朝出口跑。”

火舌在打斗中不知不觉爬上他们的衣角，泷赶紧撕掉那一块布，顺带帮凌也处理掉火苗。

“不行！生同寝死同穴，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凌努力撑起身体，一股黑色的火焰在他手里凝聚，但是片刻后还是消散在空中。召唤不出来贪嗔，就和之前一样，难不成又会栽在这里？

泷太过关心凌的状态忘了防御，一把长刀突然贯穿了他的身体，刺穿了他的心脏。事情发生的太快，凌睁大了眼睛看着泷捂着胸口跪到地上，想去扶住他结果自己腿一软跟着跪了下来。

“你......你不要死......”

凌向前爬了几步，抬手抚上泷的侧脸。暗卫可不会给他们感人的临死告白，另一把长刀贯穿了凌的胸口将他钉在地上，火焰很快爬上他的身体在衣物和头发上燃烧。

泷还有意识，着急伸手想拔出凌胸口的长刀，但是却被一脚踢倒，被暗卫狠狠对准伤口踩了下去。

“唔嗯！咳咳......”

像是为了发泄刚刚挨的打，另一个暗卫又将刀刺穿泷的手掌，泷咬着牙尽力不发出声响，但是胸口的伤口止不住，只能等待着死亡。他们很懂怎么折磨凌，只在泷身上刻下伤口，但是好像忘记了人在愤怒的状态下会爆发往日没有的力量，何况对方还是神呢。

“你们......”

上一个冷羽道自己没有机会救下，他是不会允许泷再死在自己面前，更何况造成这样还有自己的原因。

暗卫还在那折磨泷，凌的四周突然冒出许多黑色的火焰，迅速吞噬掉了周围正常的火焰，转化为一个屏障包裹住身体。

不妙的预感在每一个暗卫心里浮现，想着先下手为强抬手一刀挥下去，却在打中之前被切成无数碎块。

一只黑红色全身布满鳞片的巨兽自黑色的火焰中破茧而出，撞破燃烧的屋檐朝天空大声吼叫着。

发泄完怒火，它低头看向那些慌张的暗卫，将泷护在身下，张开嘴吐出火焰烧灼在场的每一个暗卫。那些正常的火焰碰到黑色的火焰后都会被同化，按照凌的命令追杀逃跑的暗卫。

火焰不会立刻要了他们的命，会慢慢的折磨他们，先烧掉他们的皮肤，再一寸寸烧进他们的身体。

俯瞰着他们的惨状，它抬起上半身重重的一爪子踩下去，那些惨叫的暗卫便被压成肉泥和地面紧紧黏在一起。

这无疑变成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嗜血带来的快感让它发自身心的感到欢愉，朝那些已经吓破胆的人扯出阴森森的微笑。

在场其他人因为大火和束缚法术本不敢靠近，又看到咆哮的黑红色的巨兽，让他们更加不敢上前，默认泷死定了。

泷在凌的身下看到了他疯狂的杀戮，真的和那些传说中一样，像是从冥界爬出的魔物，是来杀尽世间所有人的。

但是他却一点都不害怕，他看到了这些杀戮背后的着急，知道凌担心他死去才会变成这样。若是其他人在场肯定说他被迷了心智，但是好就好在这里没有其他人。

暗卫已经一个不剩，凌也渐渐冷静下来，眼神不似刚刚凶狠担心的低头看着泷。

泷撑起身子，凌也把头凑过去让他靠着自己站起来。泷看了看手掌上的伤口，捂着心窝朝凌笑着说：“我可能活不下去了......”

“我会救你的，绝对。”

那只变成暗红色的瞳孔缩了缩，像是表现自己的决心。泷有些撑不住了，身子向下倒，凌用头垫在他身体下，好让他有东西可以趴。

泷努力抬头环视了一下凌的全身和他身上围绕的黑色火焰，最后看着他的眼睛说：“你这样还怪可怕的。我记得你不是白色的吗？”

“......我有两个样子，这样的我才是真的我。嗜血，杀戮，让人感到恐惧和害怕。你不害怕我么？”

“怎么会害怕呢，爱一个人就要接受他的全部不是么。我爱的是你这个人呢，可怕就可怕一点吧......我好想再和你再待一会，但是我做不到了......”

泷的身子无力的下滑摔到地面上，凌小心把他的尸体放到地上，伸出舌头舔了舔，长鸣一声变回了白色的形态，张开两对翅膀飞向了空中。

担心会挂的对方弄成文言文了，试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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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