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寄燕归来 第37章 第四章

南荣莺走进院子，看着被风吹起的被子和床单，夸着泷真是勤快。她瞅见了院子中央的篝火，以为是泷给她的惊喜，欣喜的跑过去坐在篝火旁边。

泷挠挠头不明白凌怎么突然消失了，也不知道他回去有没有治疗伤口的药膏。南荣莺看泷好像在思考什么问了一句：“怎么了吗？”

“没事，在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们也只算是萍水相逢，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泷还挺想交个朋友的。

两人简单就着叫花鸡吃了顿晚饭，街上夜市就快开摊了，南荣莺撒娇想让泷陪她去，泷无奈陪南荣莺上街到夜市逛了许久。

在一个卖护身符的摊位前，南荣莺委婉的问了泷喜不喜欢她，泷很果断的说没有。南荣莺有些失望，但是面上还是笑着拉他到别的摊位。

这么多年每次问都是这个结果。今天过后他两就都成年了，家族就会开始筹备婚礼，选个良辰吉日，让他们履行自己的职责。

但是泷还是不喜欢自己，南荣莺越想越郁闷。他们回到泷的房子，要是往常南荣莺肯定想要和泷一起睡，但是今天却站在门口开口：“你真到对我没有一点感觉吗？什么感觉都好。”

“我再说一次吧，我对你顶多只有兄妹情，真没有动心。”

“那你为什么还要答应我的要求？”

“那你叫你娘把跟踪监视我们的人换了。你也没带着真心和我来往，我怎么会动心呢。”

南荣莺听到这句话愣住，她的内心是真的想嫁给泷，在得知父母这般不尊重的行为也默认了。

她以为泷不知道，也没想到泷敢在这个时候直接挑明。她做不出什么解释，还是试探着开口晚上能不能留宿，但是被泷拒绝了。

南荣莺站在门口最后问到：“那结婚怎么办？”

“你放心，我会按照安排参加的，为了大局着想不会为难你。但是成婚后我也不会碰你，你可以自己出示和离书把我休了，这期间随便你找哪个男的都行。孩子也好解决，领养一个或是你和以后的相好生一个都行。”

“我说话不太好听，你若是想借着家族的压力来强迫我，就别怪我之后不给你体面。”

南荣莺委屈的眼睛泛着泪花，但是她现在没有谈判的资格，只能努力保持好情绪向泷道别，祝他一夜好梦。

被子和床单还没晾干，他去库房找到一套新的铺到床上，累了一天往床上一躺就睡了。

第二天泷还在睡梦中时闻到一股饭香，肚子也很合时宜的咕咕叫了起来。他睁开眼起身，一旁卧室的桌上被摆上了一碗热粥。

泷第一反应是南荣莺给他做的，反正不管谁做的，又没人想毒死他这个没权没势的闲人，于是端起就喝了个干净。

随着一口口热腾腾的粥滑入口中，口腔连着肚子都感受到一股温暖、舒适和满足，还带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泷想了想，这可能就是他兄弟说过的家的味道吧。

在床上折腾了一会，还是穿好衣服起床了。院子里有多余的气息，他还不能很好的准确根据气息分辨人，端着碗朝屋外走想看看是谁。

“南荣莺？怎么这么早......”

想说的话堵在了嘴里，因为他发现前天晚上的人正蹲在院子花圃旁看花。

那人穿着一身漆黑的深衣，但是阳光照上去能看到黑色的布料上绣着很华丽的暗纹，一看就不像普通人家穿的。

听着身后的脚步停下，凌知道泷醒了，拍了拍腿上沾上的一点尘土站起来转身和他对视。

泷晃晃手里的碗问：“是你做的吗？”

凌点头回答：“厨房里都没有什么东西了，就一些米。我去山下买了些肉和菜熬的，感觉怎么样？”

“好吃是好吃，不过你还回来干什么呢？按照一般书里的情节，我们应该再不相见才是。”

“但是书里也说过，有缘的人总会重逢不是吗？而且看你多可怜，要不是我来煮了这一碗粥，你还得饿肚子呢。”

“正好，我最近也想找人说话。我那些兄弟早早成家立业去了，我无聊得很。”

“你没有别的好朋友吗？”

“没了，就还有一个未婚妻。那天她来了我还想给你介绍来着。”

泷笑了一声，让凌等他先把碗放到厨房。凌也就站在原地等他回来，泷顺便洗了下碗，回来走到凌的门前说：“之前为啥跑了？”

“我不是说我家人找来了吗？而且我不是很想太多人看到自己，我不方便出现在别人面前的。”

“我听那声音就是几声鸟叫啊，难道你是鸟妖？”

“当然不是，我的情况复杂多了。不同种族也可以是一家人嘛。”

院子有一张石桌和石凳，两人坐到那里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天。凌身上有太多的秘密，泷很想一口气全打探出来。但是凌的嘴跟铁一样硬，怎么套都不愿意多说。

看泷没套出自己的话而苦恼的样子，凌觉得实在有趣，当着他的面笑了出来。

“你又在笑什么啊。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像个有坏心思的狐狸？怪让人害怕的。”

“我很早之前的朋友也这样说过，那你害怕我吗？”

“我？我肯定不怕啊。话说回来，你应该是某个地位挺高的人吧。你们这种大人物不应该是严肃冷血的吗，怎么你这么喜欢和人聊天贫嘴。”

“你要是想，我也可以冷漠一点。我好久没和外人接触了，高兴一点怎么了。你这娃娃，真是好玩得很。”

“哈？娃娃？我成年了！”

泷噌的一下站起来，像是要证明自己不小了在凌面前张开手展示了自己的身高。

凌实在是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你真是，比我还小孩子气。不管你有多大都没我老，我可比你想的老多了。”

今天的天气特别好，天那么蓝，连一丝浮絮都没有，像被过滤了一切杂色，借着太阳的光芒熠熠生辉。

和凌说话总会有一种宁静的感觉，让人觉得很愉快。泷当然感觉得出来凌年纪比他大，刚刚也只是难得放开自己打闹一下。

看泷又坐了回来，凌随意提了一嘴：“你未婚妻怎么今天没来呢？”

“没来就没来吧，清闲。”

“你好像和她关系不好？我来的时候发现了一些暗卫，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泷由于之前一直说话有些口渴，去厨房拿了一壶热水和两个杯子，给自己和凌都倒了一杯。

“不好意思，家里也没茶了，委屈你一下喝点热水。”

“没关系。”

“我和她就是家族安排的联姻，没有什么感情基础。既然你都看到那些暗卫了，那我也直说了。”

“我这个结界就是拿来防他们的。他们是我未婚妻家那边派来的，就是为了监视我不做出对不起未婚妻的事情。但是这样我觉得很讨厌。我对她一直都是哥哥对妹妹的感觉，无法对她产生恋人之间的情感，而她也默认了家里人的监视，也就是我单方面和她关系不好。”

“这样啊......”

“你应该不懂我这种感觉吧，你们大人物应该比我要自由一点。”

“不，我懂的。”

凌喝了一口热水，双手握住水杯看着摇晃的水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反抗却无能为力，只能尽力活下去，对吧？”

“你......”

泷看着凌转动手里的杯子玩，喝了一口自己手里的水。

“大人物也会有这些烦恼？”

“我也不是一开始就是大人物呀......”

“那我们也挺相像的，不是吗。”

凌还是看着杯中的水面沉思，泷也有些说累了，两人一起沉默着。

眼看时间到了下午，凌本来也不需要和普通人一样必须一日三餐，所以一点不饿。泷聊嗨了也忘了自己要吃东西，靠着早上的粥硬生生熬到下午。

此刻肚子发出抗议，咕咕叫个不停。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没吃午饭，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还是很饿。

“啊好饿......你不饿的吗？”

“不饿。”

“那你帮我做一下饭好不好？我饿得没力气了......”

“我？”

“要不是你今天来抓我聊天，不然我肯定记得按时吃饭。”

“好好好，给你做，正好早上买的菜还有剩余，但是只能喝粥哦。”

“可以可以，有吃的就行。”

等凌又熬了一锅粥，熟悉的咕咕声又从空中传来。凌确认不是泷的肚子在叫，才朝泷告知自己该离开了。

“这只鸟管你管得好严啊。交个朋友吧？”

泷伸出手，凌思考了下还是握住了他的手。

“下次来的时候换件衣服，这都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朝代的衣服了，太显老了。”

“......我看起来很老？”

“我可没说，我只是说衣服不行，可别冤枉我啊。”

之后他两每天都会见面聊会天，只是有时凌来一天有时半天，南荣莺来找泷的时候也没来过。

泷开始期待凌的到来，两人对双方也越来越了解。

在凌和泷待了三天后，云烟放在外边收集各种消息的青色的小鸟带回来了消息。

也是看凌好像和泷走得越来越近，云烟有些担心才去调查。他跑到凌的面前，指了指自己肩上的小鸟。

“大人，小青带回来的消息说，之前救了您的那个人就是当年向您求助的南荣家的孩子。”

“南荣家？是那个被下了咒的孩子吗？”

“是的，您当时担心没处理干净还守望过一段时间。”

原来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这可真是奇妙的缘分，看来自己当年答应救人也不是个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