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寄燕归来 第20章 第十九章

凌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看见左丘谨和历天出现在了观众席上，有些姑娘认出了他们都想往上凑希望两人能看上自己。

两人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被姑娘们的热情包围有些不知所措。凌担心自己不阻止两个孩子会被姑娘们吃干抹净，正好他今天不演出，只是要担任门面出来见客。

有大胆的姑娘开始扒拉左丘谨和历天的衣袖，从小长辈教导着男女授受不亲，两孩子被这一举动吓得不轻。

“围在这做什么，没有自己的事情干了？还有其他客人等着，不要在这打堆堆。”

姑娘们看到白兰不亚于看到花魁，嘟着嘴依依不舍的散开了。听着是女声两人还猜测是谁替他们解围，抬头一看竟然是凌。

“姑娘们也是好心想拉点大生意，也不至于这么大火气。”

花魁循着热闹走了过来，她倒和白兰没什么仇，硬要说的话，也有点嫉妒白兰比自己受欢迎吧。但是再怎么说花魁是她，刚才的姑娘中有和她一边的，自然想出来打抱不平一下。

凌没有理会，手指勾了勾示意两人跟自己走。花魁有些不乐意了，凌这是摆明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快步走到凌面前拦住他的去路，高声质问凌是什么态度。

动静吸引了不少人朝这边看过来，凌有些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

“你能当上花魁是你的本事，我不当花魁不是我不能，而是我不想。”

花魁楞了一下，凌带着两人绕过她离开了，花魁后知后觉才发现凌是在看不起她。途中有人想上来和凌说话，凌不满的瞪了一眼，那些人虽然没有继续跟上但是更兴奋了。

他们来到一个角落，确认没有人之后凌就着女声问他们怎么来这种地方。

两人还不太习惯凌用女声说话，总感觉自己在和一个姑娘说话，有些别扭。

“......我们替爹来问问，你想好了吗？”

“哦，这件事啊，我都快忘了......”

凌沉思了好一会，他在认真想这件事。从心而言，他对历山是有怨言的。为什么带他们回去却没有好好照顾他们呢？若不是这次意外见面，真以为他们已经全都死在外面了。

虽然白秋阮作为母亲这些年也没过问过他们，但是那天她握住自己的手真挚的样子，凌最后还是选择去了左丘家。

两人很高兴凌做出了选择，他们也能回去交差了。凌给他们指了一条偏路，这样能避免在回去路上被姑娘吃了。

送走两人凌又回去继续见客，而花魁也在远处恶狠狠的盯着他。凌不在意，再蠢的人也知道自己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就算她是花魁也是不敢动自己的。

白天的事情结束，凌拖着浑身酸累的身体回到房间，有只青色的比鸡还要大一些的鸟蹲坐在他的床上。

它似乎在闭目养神，凌心里嘟囔他的屋子还真是受欢迎，什么东西都爱进来坐一坐。

大鸟察觉凌回来睁开了眼睛，凌见它醒了说了一句：“抱歉打扰你休息了，我先出去......”

大鸟跳下床化作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模样，是那天跟着来地牢的白衣人。他生怕凌真的出门走了，急匆匆跑到凌面前。

“大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说完他忽然哭了起来，他的双手没有变成人手，用羽毛擦着脸上的眼泪。但是羽毛防水，脸上越擦眼泪越是糊了一脸，加上他一直在哭胸前的衣襟都染湿了。

凌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还是蹲下来抱住他像哄小孩一样轻抚他的后脑勺。

“大人、大人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呜呜呜呜呜......”

“好啦好啦别哭啦，你说的大人是谁呀？”

他逐渐停止了哭泣，抬起头眼睛都哭红了。

“大人，我是云烟！我是您的侍从！您是天界的郁离神君的转世，您身上魂魄的气息我永远都不会认错！”

“唉？”

“您被奸人暗算受过伤，所以才会背负厄运。请您放心，在您觉醒时机成熟之前我不会太打扰您的生活的！”

白衣人吸了吸鼻子，张开翅膀抱了抱凌，随后又变成鸟的样子飞走了。刚刚抱着的时候有些眼泪蹭到凌胸口上，略微湿了一部分。

凌摸了摸胸口，最近出乎意料的事情太多，他觉得自己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理一理。他用传音法术给花姐请了个假，花姐给他留了三天让他好好休息。

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忽然想起白衣人说的“郁离神君”这个称呼，好像在哪里听过。仔细回想了下想起来是小时候阿花给他们讲过的故事里出现过。

传说这个世界第一缕光照到地面的时候，从光和影子中诞生出了光和暗两位神明。神明向有缘人赐下祝福，最早的一批神明和仙人就出现了。

那批神明和仙人建立了天界，遵守着规矩回应地上人的祈福。两位最初的神明为了方便观察人间和天界，创造了使者。郁离神君便是他们创造的最后一对双生使者中的其中一个，另一位叫百知神君。

在阿花的故事，或者是传下来的故事里，郁离神君是一个让人害怕的杀手。传说中他一人杀了一个军队，更是形容他和地狱爬出来的鬼怪没有区别，只是多了灵智，更是在最后和魔物的战斗中牺牲自己封住了魔物进攻天界的入口。

淇听着被吓得打哆嗦，觉得太可怕了。阿花安抚着她，想了想后说：“娘亲倒是觉得神君可能没有那么可怕哦。他也只是想完成大神的任务，那就得活下来呀。他为了活下来肯定做了很多努力，这样才没有人敢欺负他呀。你看，就像上次我们看到，有人想伤害小狸奴，小狸奴为了保护自己不就挠伤了他吗？那你能说这只小狸奴天生就爱伤人吗？”

淇听得懵懵懂懂，阿花叹了口气，“世上总会有身不由己的事情，你们还小，我倒是希望你们以后都不要懂。”

“那娘亲我们也得这样才没有人欺负我们吗？”

阿花摸了摸凌的头，“自卫手段肯定是要有的，但是娘亲不希望你们做到这样。”

思绪回笼，凌翻了翻身还是睡不着。

要是他真的是神君转世就好了，那他会不会就有很强大的力量保护好家人。他又翻回去仰躺，抬起手，一缕黑气冒出缠绕在他手臂上。

......也说不定自己真是呢。

这样想着立马又晃了晃头，还是不要对这种奇迹一样的事情抱太大希望，但是他还是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