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寄燕归来 第15章 第十四章

历山在这么多年的浪子生活后，终于找到一个除他之外的饕餮家的女人，叫苏若悦。两人迅速结为夫妻成家并生下一个儿子，取名历天。与此同时白秋阮和左丘卿也生出来一个儿子，名字叫左丘谨。两家本就是交好的状态，兄弟俩便从小一起玩。

在满月这天，两家人合起来弄了个满月酒，消息散播了整个京城，凌也因此知道了自己多了两个弟弟。

失去淇对他来说还是个越不过去的心结，他不可避免的想将一些情感倾泻在这两个孩子身上。

没曾想历山居然朝他发了邀请函，想请他来跳祈福之舞。历山倒是不避嫌，邀请函里还写着整个京城谁都比不上凌的舞姿，请他来是最正确的选择，希望凌能赏脸。

凌没有学过祈福之舞，但是好在邀请函是提前了半个月发的，还有时间让他学。不去是不可能的，不然就是不给历山面子。

满月酒当天凌应邀去了，宴会的客人不乏一些贵族，甚至皇族。他们对于凌的身份多少有些鄙夷，但是碍于是历山请来的也没有说什么。

凌没有管其他人的窃窃私语，专心致志的跳完一整首祈福之舞。那些大人物对于凌的舞蹈还是欣赏的，纷纷鼓起掌来，感叹要不是那种地方出来的肯定能博得更好的名声。

白秋阮一边鼓掌一边想着，这个白兰给她一股很熟悉的感觉，仿佛他们之间有种莫名的联系。

因为凌确实是诚心诚意跳的舞，历山和左丘卿也感受到了他对两个孩子的祝福，特别允许他看一眼孩子。

凌行礼致谢，两个孩子都被他们各自的母亲抱着。他走到两位母亲面前俯下身看了看，历天咯咯笑着，忽然举起手扯住了凌的发尾。旁边的左丘谨看见了也眼巴巴伸出手想扯，凌动了动头满足了小孩子的心愿。

小孩子不会控制手劲，凌被扯得有些痛，但还是笑着看着孩子们。

“你也是真的好脾气，乖顺得很。这死孩子拽人可痛了。”

苏若悦笑着说了一句，凌将自己的头发轻轻从孩子手里救出来，站直身体说：“脾气不好的话，我也在那种地方待不下去了呀夫人。”

白秋阮竟觉得有些心疼，抬手摸了摸凌的头。凌有些受宠若惊，白秋阮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样子也笑了笑。

他该做的也都做完了，不该继续待下去了。于是他朝众人鞠躬行礼以示道别，跟着随行的侍女离开了宴会。白兰的身份离开了，凌戴上面具又回到了宴会，但只是待在屋檐上藏起自己的气息看着下方热闹的人群。

屋檐上看人有些累，他跳下来靠在外墙的窗边偷看着。忽然左丘谨抬头看向了他这里，还朝他笑了笑。白秋阮顺着视线看过来，但是窗口那里空无一物，不知道自己儿子在笑什么。

宴会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两孩子的父母还要处理一些应酬便将他两先放在一起，让丫鬟照看。

等人都走得的差不多了，凌用香丸使丫鬟睡着，自己轻手轻脚的来到两个孩子面前。

小孩子在外边见了一天的人也累得睡着了，凌试探性的伸手，一手一个摸了摸他们肉嘟嘟的脸。

孩子没有醒来，历天可能是梦到了吃奶，扭过头咬住了凌的手指吮吸。凌一惊，他觉得自己的手不干净想抽出来，但是一抽历山就撇撇嘴要哭的样子，凌只好让他咬着。

历天咬了一会咬够了，自己松开了凌的手指。凌舒了口气，虽然手指上沾了口水，但是好像也不是很讨厌。

丫鬟快醒了，凌赶紧又捏了捏他们的小脸，将自己准备的一对手帕放到礼物堆里。后面被负责整理礼物的仆人觉得太寒酸不够格都丢了。凌完事后离开，全然没发现冷羽道躲在暗处看着他。

他作为镇妖司的捕头自然也在邀请行列里面，只是很低调的混在嘉宾中，凌都没有注意到他。他看到了凌的表演，那双含情眸很像他记忆中的那双眼睛，他想他好像找到了。

同年，外敌进犯，两家都需要应召去打仗。孩子毕竟还太小，怕带到战场会有危险，两兄弟都被留在自家。

潜藏在左丘卿家里的内奸得到命令，潜入了左丘卿的书房。她平时有偷看过左丘卿将令牌放在那里，按照记忆里的位置果真翻找出了代表族长的令牌。左丘卿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家会有叛徒，终究还是因为年轻天真了些。

内奸找到照顾左丘谨的侍女说族长委托她照顾小少爷，侍女看着她手里的令牌就将左丘谨交给她自己出去了。

她带着左丘谨翻窗出去，扯下脸上的面皮换上一副新的去往历山家。他们家一对夫妻都上战场去了，家里就一些仆人。仆人见令牌不是自家主人的，虽然也怕得罪大人但是不肯交出历天。

时间越拖越久，对内奸就越不利。她索性不装了用随身带的小刀把仆人都杀了带走了历天。

她将两个孩子连着襁褓放到背篓中，给他们嘴上蒙着布避免发出声音，再用一些菜叶放到背篓中伪装成进城卖菜的妇女。

守城门的将士不停打着哈气，想着这京城几年出不了一场事，随意看了一眼就放行了。

自从小时候在这买过一次包子，凌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买包子吃。他看着那个妇女，按理说装了那么多菜会比较沉才对，但是她的肩带却没有压下去多少。

凌起了心思，偷偷跟着妇女出了城。

她走了很久，时不时会取下背篓理一理菜叶，就好像平常卖菜妇人整理剩菜一样。但是她每次查看菜叶的动作有些太频繁了，还有查看之前都会偷瞄周围，哪哪都不对劲。

凌戴好面具，趁她放下背篓休息之际悄悄靠近，一把抢过背篓。

妇女吓了一跳，急忙要把背篓抢回来。

凌翻开菜叶，下面赫然露出左丘谨和历天的脸。两孩子嘴上蒙着布，难受得小脸有些涨红。如果是自己人转移孩子，不会说这样粗暴的蒙住孩子的嘴。

妇女大喊着抓偷背篓的小偷，路上有好心人想来帮忙，凌放出黑气拦住路人不让他过来，路人看着他的面具联想到那位义盗，最终还是放弃了来帮忙。

妇女见遇上了硬茬打算拼一把，暗中掏出小刀准备偷袭，但是被凌闪开，刀砍到了背篓上。

这里不方便杀人，凌一手拎起妇女的衣襟一手拿着背篓用轻功跳上了城门，一路跑到镇妖司门口。

妇女试过挣扎，但是有股诡异的黑气缠绕在她身上，只要她敢乱动黑气形成的头颅就会发出警告的低吼。如今凌小幅度使用黑气不会再有反噬的反应，使用的次数便多了起来。

冷羽道把自己的椅子挪到院子里打算晒太阳，刚坐下一个女人就掉在他面前。

他挑了挑眉，凌带着背篓也跳了下来，脚踩在被缠住的女人身上。

“她好像是个内奸。她把历山将军和左丘卿将军的孩子带走了。”

冷羽道没说话，看到女人胸口有什么东西露了出来，他伸手拿出来发现是左丘卿的家主令牌。

“嚯。这玩意应该除了本人不知道放在哪吧，你怎么得到的啊？”

“我是被冤枉的！我是受将军的嘱托......”

“受人嘱托，就是这样做的吗？”

凌把孩子捞出来，扯掉蒙在他们嘴上的布。没了束缚两个孩子都放声大哭了起来，小脸泛红，一看就是憋坏了。

冷羽道其实挺相信凌的，而且怎么说这人嫌疑太大也不能放走。见自己走不了妇女突然咬舌自尽，冷羽道来不及阻止，妇女就死在了他们面前，她死后黑气也自行消散。

冷羽道看着消散的黑气若有所思，又看了看地上死了的妇女：“哇这也太有骨气了......这两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你会照顾小孩吗？”

“不会。送回去？”

“只怕回去了也不安全，有一个说不定就有更多的人藏在暗处。我在想要不要把他们送到父母那。”

“去战场那边可不是个容易的事情。我可以让你和我一起传送到离那边最近的衙门，那边可是塞外，你想好了吗？”

凌点头，冷羽道正打算带他去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你这么光明正大的来，就不怕我抓你？”

“那你也得抓得到我才是。我这不还给你送个功绩。”

冷羽道哼了一声：“好大的口气啊，人都死了算什么功绩。也算你命好，这就我没别人看到你，要是别人要抓你我可就拦不住咯。”

要传送需要去到特定的房间，冷羽道先去随便找了个理由遣散周围的人，凌再从窗户翻进来。

想着背篓不方便带，凌想起之前看到一个妇女的方法，在身前像斜挎包一样系一条宽布，将孩子左右各一边放进布兜住，平时凌的外袍还能盖住他们当作保护。

在启动之前，冷羽道开口说：“我帮你做了事，你不得给点好处？凌？”

“你要什么好处？我让你抓住？”

“没想好，以后再说呗，下次见。记得传过去之后快点跑，我可不知道那边有没有人哦。”

冷羽道挥挥手，一到白光闪过，眨眼间便来到了边疆小镇上的衙门。

新来负责管理传送法器的男生本来在打扫地面，听着身后有传送的动静，一回头却什么人都没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