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寄燕归来 第10章 第九章

来楚馆的第五个年头，凌和淇时年15。花姐本来想让凌当花魁，但是他本人不太想当，那样之后会让他的生活变得更忙。

虽然以自己的地位身份提出要求可能不妥，但凌还是给花姐说了说自己的想法，花姐也表示理解，相应的要拉长表演时间，要持续到晚上。凌答应了，早上的时间就留给他休息用。花魁要遵守的东西可太多了，累点凌都不愿意去。

新年将近，每逢过年凌都会想起他搞砸的任务，那一家人的房子已经被拆掉，由于打死过人一直没人买。凌每年都会等没人时去上一次香，是想赔罪吗？他自己也不清楚。

淇的病突然加重了，一连好几天都在咳嗽，只能在床上休息。老鸨第一时间让花姐去备药了，有许多平日里吃到过淇做的吃的姑娘送给凌东西，或是一些糕点，或是一些银两，还有的送了护身符。

“这些都是我们一点心意，你收下。希望小淇早些好起来，姐妹们可都馋她那一手好菜呢。”

凌点头收下，向所有人道谢。他回到屋子坐到淇床边，将别人送的东西一个个介绍给淇听，淇忽然红着眼睛哭了，凌连忙哄，淇用手抹了把眼睛：“从来没有除哥哥娘亲以外的人对我这么好，咳咳咳......”

凌拉起淇让她坐在床上，拍着她的背试图让她舒服些。

“那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她们都等着你做好吃的呢。”

淇用力地点了点头，想说什么但是被咳嗽堵住了，凌再次帮她拍了拍后背，起身去拿熬好的药给她喝。

虽然在楚馆，但是过年还是要点氛围的，今年就由凌出门买点装饰和年货。

凌出门有点晚，想着下午还要表演打算速战速决。淇给了他一张名单写着要买的东西，凌火速跑到卖年货的铺子上找到相应的东西结账。临出门时他看了看墙上挂的一副面具。

那副面具不像别的一样，别的面具都是明媚轻快的风格，而它则是一脸凶相。听店长说做出它的原因是希望这个凶狠的长相能吓退妖邪病魔。

凌想着淇的病一直想要买下这个面具，但是老板开价很高，虽然他每场表演收入很高，但大部分的钱都上交了。考虑到日常生活和淇爱做东西的情况，凌为了省钱还是没买。

他走出铺子，有两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在路边和一个卖货郎吵嘴。凌突然起了好奇心，悄悄凑过去听，原来是这两孩子拿了东西没有钱付，想直接抢了就跑。

他忽然想起以前没钱被拦在医馆前的时候，有些于心不忍。捏了捏钱袋，里面还有些余钱。

“嗯那个......我替他们付了吧。”

凌走过去拿出钱交给货郎，货郎收了钱哼了一声后走了。两孩子中的女孩很感激地抱住凌不停的说谢谢，还很大力的一巴掌拍了拍他的背。

另一个男孩也大笑着拦住他的肩膀说：“你帮了我，我就是你兄弟了！”

凌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问他们从哪来，大人在哪。

女孩很豪爽的说：“我是豹子精阿豹，他是老虎阿虎！我两是从山寨里偷跑的！”

“山寨？应该离这挺远的吧。那多危险，你们还是快些回去。”

“我们寨子离这是很远，但是我们没有钱回去啦。”

凌低头又捏了捏自己的钱袋，已经只剩几个铜板了。

他们要回去估计得不少钱，也不知道自己那些存款够不够。

女孩抓住凌的手忽然开始撒娇：“哎呀黑衣哥哥你就收留我们一下，有钱了我们就走！”

“你们这么相信我吗？”

“因为你很善良呀！哼哼我可有天大的本事，我能闻出来谁是坏人谁是好人！而且你这不是替我们解围了嘛。”

“......”

凌预感这两可能会带来麻烦，转身就走不想理他两了。可是这两孩子一直跟着他甩也甩不掉。

凌无奈只能回头对他们说：“我是住在楚馆里的......你们知道楚馆是什么地方吗？我是一个清倌人。”

“知道知道，但是没问题啊，有个地方去就是了呗。”

凌彻底无话可说，为了避免带外人被花姐说一顿只好带着他两从后门偷溜回去。

凌先把他们带回自己的房间，淇正坐在床边绣着东西。听见开门声抬头发现凌带了两个陌生人进来。

“哥哥也交到朋友啦？”

“你好！我叫阿豹！他是阿虎！”

阿豹很自来熟地牵起淇的手介绍自己，淇被这热情弄得一愣，随后开心的笑着介绍自己。淇和他们很快就熟了起来，凌在屏风后面一边换衣服一边听她们聊天。

换好衣服后走出屏风，阿虎捂了捂嘴很惊讶地说：“你是女孩啊，那我就不能是你兄弟了！”

“哈哈哈哈哥哥是男孩子啦！只是长得好看些啦。”

“哦哦哦，那还是我兄弟！”

突然有人前来敲门，凌让他们先去屏风后躲着，要是有人发现他偷偷带人回来是会被花姐说的。打开门，好巧不巧来敲门的就是花姐。

“我来看看小淇。怎么样，好多了吗？”

“我好多啦花姐。”

“那就好。凌，跟我出来一趟。”

凌嗯了一声跟着来到门外，两人来到走廊上，花姐看了看远处忽然说：“是不是带了外人来？”

看着凌突然一愣的表情，花姐笑着叹了口气，捏了捏凌的脸：“在我这你总是藏不住事呢。那两个孩子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老鸨就知道了。放心吧那两个孩子老鸨说了没问题，不会赶的。”

“谢谢......”

至此阿豹阿虎便藏在楼里，偶尔在凌遇到难缠的客人的时候，他们就会从角落出来撞到客人然后飞快跑走。看着客人窘迫的骂骂咧咧的样子，凌每次都笑得很开心。阿豹说凌笑起来就像个小狐狸，就给他取了外号天天叫他小狐狸，凌没拒绝也默认了。

因为不知道阿豹他们到底需要多少钱，凌找了个另外的小匣子将每次得的钱再分一部分放进去。直到一个小匣子都装满的时候他就将匣子交给阿豹他们：“拿着这钱赶紧回家去，这么多天你们父母该着急了。”

两人还想争辩一下，但是架不住凌态度比较坚决，他们还是点点头拿着钱走了。其实凌也有点舍不得他们，和他们一起玩的时候确实很开心。

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阿豹他们登上一辆马车。临走前阿豹说，要是有一天凌到了他们的寨子，只要大声喊一句阿豹，她会立马出来迎接。凌笑着答应，淇也很不舍地抱了抱他们以示告别。

马车逐渐跑远直到看不见，凌才带着淇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