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归[仙逆林婉同人文] 第22章 与子成说

“打破宿命里的灭……轮回万年的长眠……”

画舫上，李慕婉靠在王林怀中，听着船对面的伶人唱着歌，感受着扇子打过来的风，舒适又安逸。

熟悉的气息一直围绕着包裹着她，这让她倍感安心。

渐渐的，她有了睡意。

正当她调整好姿势，准备眯一会时，原本托住她脑袋的手臂往下轻轻一滑。一个类似手酸的举动，却成功打掉了李慕婉的瞌睡虫。

她直起身，看着王林。

只见王林带着些许歉意的笑容，他拉起她的手，与她十指相交。

“抱歉，婉儿。”

李慕婉看着这样的王林，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自她复生以后，王林便再也没有让她离开过自己的视线。

日常的牵手和拥抱都是其次，主要是夜晚。一开始她多少有点羞涩，两个人住一起的时候也是选择分房睡。

直到有一天她半夜醒来发现床头坐着一个人，当时给她吓了一跳，定眼一看才发现是王林。她注视着他那双熬着通红的眼，心下不解。

“王林……怎么了？”

王林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他的头埋在她的颈间，没有说话。

李慕婉不明所以，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时候的王林很脆弱………她需要做点什么。

李慕婉伸手，环抱着他。稍稍用力，王林便跟着她一起倒在床上。

床很大，足够两个人睡。

李慕婉将自己整个人埋入他的怀中，手也轻轻在他的背上拍打的，生疏的唱着那存在她记忆深处的歌谣。

不知是哪个起了作用，一曲哼完，王林已经陷入了沉睡。

但他的手依然牢牢的抱着李慕婉的腰，没有半分放松。

李慕婉就这样等着……等着……

很快，原本熟睡的王林眉头紧皱，下一秒…

“不…婉儿！”

“我在，王林。”李慕婉在第一时间注视着王林，那双湛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后怕和恐惧。

“王林，我在这。我哪也没去，我就在这里。”

“婉儿……婉儿……”王林搂着她，低声呢喃着她的名字。

“嗯。我在”

这次过后，王林晚上也直接不回去了。

夜晚洗漱好，外套一脱，一挂，再一晃眼，人直接躺在床上了。

李慕婉看他，他也回看着李慕婉。

眨眨眼，一脸无辜。

李慕婉合理怀疑他故意的，不过没证据。

她没说什么，也将外衣脱掉放好。躺进去的时候，一双大手很快的圈住了她的腰。

王林从背后拥着她，带着炙热的温度，为她驱散夜里的寒意。

李慕婉转过身，面对着他。

“婉儿。”王林亲了亲她的额头，“好梦。”

这夜很安静……如果忽略王林满头大汗的话。

深夜，王林再次从噩梦中惊醒，他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熟睡的爱人。

她的气息绵长，呼吸平稳。

王林的手还搂在她的腰上。

借着微弱的月光，王林看着李慕婉的睡颜。他有些痴了。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的睡颜让他幻视了避天棺里的她……

但和避天棺里唯一不同的是，她在自己身边。

她在自己身边………

她活着………

她还在………

王林相信自己做到了，他成功复活了婉儿。可每到夜深人静时，他总会突然的恍惚…

这是真的吗？

这个问题王林仔细查验过，他确定自己没有梦道，这不是梦。

可在他的心里，仍旧藏着一丝恐惧。他灭不掉，带不走。

哪怕他是如此的确信。

三千年的时光太长，长到他不记得了很多事。可三千年的时光同样很短，短到他至今记得他和她的初见。

王林小心翼翼的将李慕婉抱的更紧了一些，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定她真的复活了。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

这一个月里，尽管王林什么都没说，一切如常，但李慕婉还是从一些细微末节的地方，发现了他的不对。

比如有的时候她靠着椅子上假寐，醒来时王林一定会守在自己身边，无一例外。

或者有的时候她稍稍放空一下思绪，王林也会很快让她回神。

再有就是画舫，她可不信他的手臂会麻。

一次两次也许没什么，但次数多了，反而说明问题了。

某天夜晚，李慕婉洗漱完后，没有和平常一样躺在床上。

她坐了下来，神色认真的说：“王林，我们谈谈。”

王林那个瞬间脑子里闪过了很多东西。他坐起来，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紧张。

“婉儿？”

“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扰？”李慕婉看着他，面含担忧，“可以和我说说吗？”

王林一愣，随即笑了一声。

“果然还是瞒不过你。”

王林知道自己的不对劲，尽管他努力掩饰，但依旧没能瞒过枕边人。也是，他在她面前，从来没有伪装。

思索片刻，王林选择将自己近月来的困扰与折磨和盘托出。

听着王林的描述，李慕婉从一开始的震惊疑惑再到沉思。

很早以前的回忆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那是很早很早以前，她和战神殿的弟子，周紫虹的闲聊。

那个时候的她们还很年轻，紫虹有的时候会买些凡间的话本来看。她不炼丹的时候会去找她玩，两个人在房间拿着话本看，还一边说着自己生活的趣事。

她记得有一个话本里就是讲一个书生和妻子原本非常相爱，只是这位妻子身体不好，一直吃药。书生在读书之余也非常努力的工作，为了给妻子治病几乎掏空了家底。

妻子不愿自己成为丈夫的负担，趁着丈夫进城看放榜期间，留下一封书信后消失无踪。

那书生中了状元，兴高采烈地骑着马归家时，只看到桌上冷冰冰的一封信。

他崩溃了，在那一刻。

可妻子留下的书信里希望他好好活着，实现二人共同的愿望。书生的友人也一直劝解着书生。

“我知你记挂妻子，可你现在不能停下。只有当你自己强大起来，你才能有无数帮手帮你找到她，只有你有足够的金钱权势，你才能为她请到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

“振作起来，她一定还在等你。”

这本书的上册就到这结束了。

她和周紫虹看到这里时还感叹了一下。凡人岁月虽短暂，但写的很多故事比修真界有趣多了。

后来这个书生的故事也一直记挂在她心里，直到她从修魔海回来后，周紫虹拿着下册来找她。

那时的她心里住了一个人，再回看这个故事时，已然百感交集。

书的下册写的是这个书生靠着自己在官场上打拼，一路官至首辅。

他在官十五年，从未娶妻。只要有人问起，便说自己已有妻子。

即使是皇帝赐婚，也依然坚持不娶。

直到某天，皇上病重，广招名医。

这位已经是首辅的书生，在一群大夫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声影。

时隔十五年，他依然能在见面的那一刻，认出自己的妻子。书生没有立刻上前，而是先着手调查了妻子来到这里的理由。

在经过一系列的故事后，书生终于再次和妻子在一起了。

只是书生变了，自从妻子回到他的身边，除去上朝，他对妻子几乎是寸步不离。

尤其是晚上，只要休息了，家里所有的门都必须锁起来。书生自己也要将一根锁链锁在二人的手腕间。

李慕婉记得她当时很不理解，明明失而复得，妻子愿意回来，又怎么会轻易离去。

周紫虹给她解了惑。

“我问过我娘，她说，是因为爱，也因为惧。”

“书生害怕他的妻子会再次消失，他的寿命不能让他再继续等她下一个15年。而且，若是没见到还好，心里念着，想着，也是自己的事。而当再次相见，内心的感情会随着时间的从沉淀与挤压喷涌而出。”

“我娘说，这个书生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害怕。我问她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他的害怕。她说只要让书生觉得妻子不会再离开他，就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听着周紫虹的描述，李慕婉想到了那个被她努力遗忘却始终忘不掉的身影。

她没忍住的开了口……

“紫虹，你们战神殿，有没有这样一个人……”

思绪回到现在，李慕婉觉得王林的状态，很像那个书生。只是横跨在他和她之间的时长，不是十五年，而是三千年。

失而复得的痛苦与快乐，王林受了三千年。

“师兄。”李慕婉双手握住王林的手，“我们成亲吧。”

李慕婉突如其来的直球让王林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反应了过来。

“婉儿，此事应该由我……”

“婉儿知道的。”李慕婉笑着对着王林歪了歪头，“所以，师兄愿意今后和婉儿一起，共度余生吗？”

“当然。”王林一把将李慕婉搂紧怀中，他眉眼间都是放肆的笑意，“只要是你，我什么都愿意。”

两个做事都不是什么拖泥带水之人，定下以后二人第二天便去采购物品。

王林负责采办所需材料，李慕婉则负责制作二人的婚服。两个人都不是大兴铺张之人，虽然王林是想大办的，但李慕婉拒绝了。

于她而言，她和王林早已是夫妻。无需婚礼去特意见证什么。她已经拥有了他全部的爱意，这就足够了。

司徒南不知从哪得知此事，某天带着两壶酒过来。

“弟妹！我来找王林喝酒了。”司徒南拍拍王林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再看向李慕婉时，一片清明。

“我保证会给你全须全尾的送回来。”

“你们路上小心。”

“好嘞。走了老弟。”

司徒南带着一脸疑惑的王林来到了一家青楼，王林看他抬脚准备进去当即黑脸转身，被司徒南一把拽住。

“哎哎哎，别走啊。你小子对弟妹一往情深，从来不碰女人。房中事你肯定没有经验，这不补课怎么行？”

司徒南的话成功让王林顿住了脚步。

见状有戏，司徒南继续趁热打铁。

“你也不想，新婚当晚给弟妹留下不好的体验吧。”

一句话，绝杀。

王林转身问司徒南：“你那座宅邸，我记得就在这附近。”

“啊？是啊，就隔两条街。”

“带上你要叫的人，去你府邸。”

“嘿我说老弟你这就……喂等等！你真走啊！”

看着王林头也不回的往自己的府邸走，司徒南拎着酒，又看了看旁边青楼。啧了一声，拿着钱进去了。

没一会，司徒南就领着一对姐妹花出来了。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回到了司徒南的府邸，看着王林坐在大厅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司徒南挑了挑眉，拍拍双胞胎，示意她们过去。

双胞胎在来之前就已经知道此行的目的，两个人相互看一眼。

“爷，在这吗？”

“旁边有榻，你们去那就行。”司徒南坐在王林旁边，抬抬下巴指了下方向。

双胞胎姐妹来到榻上，刚准备脱衣服，一扇屏风突然出现在二人面前。

王林收回掏储物袋的手，接过司徒递来的佳酿，冷声道：“直接讲，别搞小动作。”

司徒南笑了一声，出声安抚了一下双胞胎：“没事，这小子马上成亲。第一次，不熟，你们直接弄就行。”

“是。”

许是隔着屏风有了些许安全感，两姐妹也没在脱衣服，直接一边讲解一边演示。

“女子第一次一般都比较紧张，若想让她有好的体验，首先应该先让她放松下来……”

“亲吻是很好的放松方式，同时用手……”

“如果出现这种闷哼，一般是痛了。需要停下来安抚，比如……”

“如果是这种声音，说明此时很舒服，可以继续……”

“还有这种……”

“这种……”

“如果仍未尽兴，又顾忌身体，可以用这种……这种姿势对女子来说比较舒适……”

夜渐渐深了，双胞胎把自己的经验总结全部讲完了，两个人累的满头大汗。

王林放下酒盏，朝司徒南点了点头。

“多谢。”

“自家兄弟，客气啥。”

“我先回去了。”

“行，记得和弟妹好好的啊。”

王林回来时，身上的酒气已尽数散去。房间里闪着烛光，李慕婉还在绣着嫁衣。

听见他推门的声音，她抬起头笑着：“回来了。”

烛光与月光交相辉映，映衬着她的面庞，仿佛谪仙入世。

王林走到她身边，李慕婉将另一边做好的衣服端起来。

“师兄，试试看？”

“好。”

王林刚将衣服换上，李慕婉就拿了一条软尺过来。

“哎呀，我忘记量腰围了。”

王林打开双手，任由李慕婉贴近自己。

当她的手环绕住他的腰时，脸蛋正好贴近他的胸膛。王林没忍住，低头亲了一口她的脸颊。

“婉儿。”

“嗯？”

“我好开心。”

“怎么突然……唔……”

李慕婉刚想说什么，腰直接被他搂住，后脑被一只大手掌控，温柔却强硬的托起。

唇齿，津液相交的声音伴随着烛火的燃烧声，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显得尤为突出。

这个夜好像很适合发生些什么……但王林最终还是凭借他强大的意志力，忍住了。

两个人的婚期定在七夕。

缘起修魔海，情定云天宗。

他和她于七夕相识，相知，相爱……

鹊桥共度，喜结连理。

七夕当天。

二人居住的小屋旁，矗立起了一座新的宅院。宅院里外挂满了红袍，院子的门上，窗户上，贴满了囍字。

白天的王林负责布置宅院，李慕婉则在竹屋内添妆。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飞鸟协伴而过，蝴蝶成双采蜜。小路旁的花朵尽数开放，争奇斗艳。

处理好一切的王林穿着李慕婉给他裁制的喜袍，将自己一头白发用发冠竖起打理得井井有条。他抬头，心里算着时间。

“吱呀——”竹门轻启，瞬间吸引了王林全部的注意力。

只见一双绣鞋踏门而出，头盖鸳鸯绣的喜帕的新娘，莲步轻移，缓缓朝他走来。

沿路提前布好的禁制随着新娘的步伐一个接一个亮起，为新娘点亮脚下的路。

看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李慕婉，王林心绪澎湃，他快步上前，眨眼间便来到了李慕婉身边。

“婉儿。”

“师兄。”

李慕婉的声音从盖头下传来，她没说什么，只是伸出手。

王林很快回握住她的手，他牵着她，一步一步来到他们的新家。跨过门槛，穿过庭院，携手来到大堂。

堂内无人，正上方只有四个排位，右侧方也有一个排位。

那是，他们的父母，她的兄长。

王林牵着李慕婉，朝着父母的牌位，缓缓一拜。

一拜父母，跪生恩，谢养恩。

二拜夫妻，同生死，共患难。

他和她，不跪天地，不求神佛。

唯愿从此，携手相伴，生死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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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内，王林牵着李慕婉一起坐在喜床上。他抬起手，取下来她的喜帕。

帕下美人映生辉，贪得烛光几时好。

王林觉得自己心跳的很快，他破天荒的觉得有些紧张了。

他将盖头放好，端起早已准备好的合卺酒。

合卺交杯，解缨结发。

礼成。

“婉儿，你我，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王林，你我，生生世世，誓言不渝。”

王林为李慕婉拆去头上的发冠与珠帘，用帕子轻轻为她清洗面庞。他抚摸着她的脸，眼底的**展露无遗。

他带着那磅礴的，无处宣泄的爱意，向她席卷而来。她微笑着全盘接受，以同样炽烈的爱意回馈。

龙凤烛的烛火在微风中摇曳，这个夜，还很长。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