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元酒转头看一眼谢玄凌,脸色微红,乖巧点头:“那便叨扰表哥了。”
说实话,既然孙宏业的事情已经明晰了,文元酒也不急着回庄子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书兰,让她来这边同步她即可,正好也锻炼锻炼她。
若是能留下,那便更能接近谢玄凌。
特别今日文元酒感到谢玄凌的态度是有在松动的。
至少是承认了她这个表妹。
自己再努努力,一定能让他动心的!
见文元酒应下,孙嬷嬷也开心起来,这么好的女孩子,公子多接触接触,一定会喜欢她的。
特别在经历昨日的事情后,文元酒那么明显,满心满眼都是谢玄凌。
孙嬷嬷不信公子真的感受不到文元酒的心意。
“好好好。你睡了一天一夜,早饿了吧?”
确实有些,文元酒点头。
孙嬷嬷接收到,便转头给谢玄凌说:“公子,厨房里熬了两个时辰的鸡汤好了,晚膳也准备好了,不若现在就上晚膳吧?”
谢玄凌:“端来吧。”
不一时,孙嬷嬷带着小侍女端来了晚膳,估计因是两人份,准备的格外丰厚,桌子都摆满了。
文元酒同谢玄凌坐在桌边一起用膳。
两人都是食不言,饭间十分安静。
桌上的菜都比较清淡,文元酒悄悄观察谢玄凌的喜好,但没看出他有什么偏好,各个菜都有夹到,分辨不出是都喜欢还是都一般。
用完膳,窗外天色完全黑了,孙嬷嬷又端来两人的药。
文元酒注意到谢玄凌喝完后没吃点心只是用茶水漱了口,想起今日没有自己的点心,暗暗决定明日再给他做。
便起身回了客院。
如此一夜无话。
第二日上午,文元酒先让旦风回了一次秋渠庄,孙宏业的事情想来已经传到了庄子里,他如今人已经死了,那庄子里面的人也该清理清理了,有些心思不正的仆从要赶出去,缺少的也要补上,再理好庄内新一年的生产,像那田产基本就是不变的,主要是鱼塘山货,看看是否需要有变动便是了。
如此想来,对庄子的管控加强之后,这些事情也并不多。
旦风同书兰说明,让书兰带着画意两人做主便可。
这般理清后,文元酒心中松快不少,等到旦风回来,便开心地表示自己要去借用一下徐府别庄的厨房做点心。
旦风正在收拾从秋渠庄拿回来的文元酒衣物和一些常用品,听到这话,转身把文元酒按坐在榻上,将木案上的农书塞到她手里,皱眉劝道:“小姐,你的伤很重,还是好好修养,不要再进厨房操劳了。”
文元酒将书放回在木案上,她头上的伤确实不轻,时不时还会感到头晕,自己确实动不了手,但她想起吃药没有点心压苦味的谢玄凌,还是想给他做,便同旦风商量道:“那这样吧,你同嬷嬷说一下,我们借用她的厨房,我指点着,厨娘来做,怎么样?”
旦风当然知道这点心做给谁的,也明白自家小姐的心思,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中午自然仍是一起吃饭。
吃完饭后,孙嬷嬷笑吟吟地照例端来了两人的药,就是在看到今天点心的时候,谢玄凌愣了一下,他沉下脸,对文元酒问道:“你做的?”
他便是再没有点心吃,也不至于让一个养伤的人去给他做。
见谢玄凌变了脸色,本来还期待地等着看他反应的文元酒心中瞬间忐忑起来,这尝都没尝,怎么就变脸了呢?
她连忙乖乖坐好,实话实说:“也不算是我做的,我不好下厨,就站在厨房门口指导厨娘做的。”说完,顿了一下,见谢玄凌脸色仍黑沉,继续问道:“表哥是不喜欢吗?”
谢玄凌垂眸看了她一眼,见小姑娘眼里有着小心和关切,眸中的冷色淡去几分,嘴上却仍说着:“自己伤那么重,好好养伤,我这庄子里不需要多一个厨娘。”
文元酒发现了,谢玄凌说话很别扭!!!
明明是担心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好像嫌弃她进他家厨房一样!
不过,幸好她能听出来他对她的关心。
因而面对谢玄凌的冷脸,她反而笑起来,甜甜应下,“好,表哥尝尝味道,厨娘已经学会了,后面我就不去了。”
说完,双眼期待地望着他。
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写满了“快尝尝,快尝尝。”
这反应,让谢玄凌都有些不习惯,他这么凶,她怎么还能笑的出来?一般人都没她这么大胆。
是了,她在他面前越来越大胆了。
总是很直白地展现自己的情绪。
初次见她时她脸上那种木讷怯懦的面具似乎从没在他面前出现过。
他再看了一眼此刻笑盈盈的文元酒,收回目光,罢了,还是眼前这样顺眼多了。
谢玄凌伸手,拿起了一块点心,放入口中,咬下一口,确实比普通点心好吃许多,但毕竟不是文元酒自己做的,还是和之前她送过来的不能比。
“怎么样?”文元酒期待地问,之前她指导过画意做,画意做出来的口感完全不行,这个厨娘还算是有天赋的,做出来的虽然比不上她的,但也十分接近了。
谢玄凌放下手里的半块点心:“尚可。”
文元酒看着那半块被放在小碟子上的点心,心中叹气,还是没达到谢玄凌的标准吧,可惜后面自己做不了了,那也只能等后面伤好后再给他做了。
大抵是注意到文元酒眼中的失落,喝完药本不打算再吃点心的谢玄凌还是拿起了那半块点心全部吃完。
文元酒的眼睛果然亮了起来,原来是要先喝药。
看来她的努力还是有帮助的。
谢玄凌将她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就像是在看小白一样,所有的心思都写在了她的脸上,眼中闪过笑意,觉得手里的点心都好吃了几分。
孙嬷嬷在一旁也看的笑容满面,两人喝完药,她便端着木盘下去了。
谢玄凌站起身,往书房去,他要给孔充邦、徐文修回信,似乎还有一封国公府的信,并且雅园也快要竣工了,负责监管的谢家老仆王叔派人送来了图纸,请他再看看,若是还有改动,就及时吩咐给他。
还有四月初十他要去千牛卫上任,还要写信给太子,看能否把目前千牛卫的情况提前同步给他。
事情仍然很多。
可走到书房门口,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转过身来,看到跟着自己的文元酒,不解地问道:“表妹还有事?”
都喝完药了,还不快点回自己房间养伤去!
文元酒抬头,大眼睛亮晶晶,“表哥,我给你读书吧?”
身体已经好转的谢玄凌完全可以自己看,他皱眉摇头:“不必了。”
文元酒哦了一声,眼睫垂落,看了看后面的书柜,又抬眸问道:“那我能留在你书房看书吗?”
谢玄凌冷了脸,“不行。”
文元酒脸上表情失落下来。
谢玄凌看了一眼,松口道:“想看什么书,自己拿走。”
文元酒就想留下来,见谢玄凌确实不欢迎自己,她摇摇头:“不了,我现在手里的农书还没看完呢。”
谢玄凌冷酷点头,“那便回房去看。”
说完,转身欲走,却感到袖口被拉住。
可文元酒现在不想看书,她瞥见自己的荷包,既然谢玄凌这里留不下来,那去找小白玩吧。
文元酒声音雀跃:“表哥,那我可以去找小白玩吗?”
谢玄凌看了一眼她头上的白布,额头上的青筋直跳,突然有些理解了之前孙嬷嬷的想法,自己的伤那么重,还惦记着和小狗玩,他指指文元酒的额头,不客气地说道:“自己的伤多重,心里没数吗?小白活泼,你要是再摔到了,要在我这庄子里养伤到不走了吗?”
“啊,那肯定不是。”饶是知道他是在担心,但文元酒还是被说的有些难受,她脸上的失落犹有实质,低头从腰带上解下装着肉干的荷包,举起来,再次争取道:“那我只是喂一下小白这些肉干,喂完了我就走,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