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不得见 第19章 莫名其妙

江然果然信守承诺，答应了林悠然。两人就放学之后一起练习演讲稿。经过这两天的练习下来，林悠然的状态已经明显没有之前那么焦虑紧张了，演讲稿内容也是练得一次比一次流畅了。

林悠然因为要和江然一起练习演讲内容，自然最近也就不能按时和姜瑗一起回家了。

今天放学前，姜瑗还是照例发消息询问她，“今天能不能一起回家？”毫无例外收到的回复依旧是“不能一起回去了。”

“又是我一个人回家，悠然这是不是有点重色轻友了！”姜瑗看完消息，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刘家阳和秦扬放学后要去参加数学组举办的教研活动，剩下的几个人也凑不起来去打篮球了。

杨康去学校对面买了杯饮料，回头就看见一个人从学校门口走出来，看着还有点脸熟。在脑海回忆片刻后，记起来那天操场姜瑗拿着扫帚凶巴巴的表情，再想起姜瑗最后瞪自己那一下，不由得还是有点发怵。

杨康对姜瑗的印象就停留在操场见面的时候，平时吴昊那么一个爱表现，能说会道的，那天被姜瑗训得一愣一愣的，半句话也不敢反驳。

杨康步行一段路后发现两人回家居然走的是同一个方向，杨康跟在姜瑗后面，也不敢走的太快。但过了一会他反应过来心想：这怎么感觉像是我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还有我为什么要这么害怕她？

心里的自我建设一完成，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他迈开步子朝前走去。

姜瑗从学校出来就有点心不在焉的，一边走路一边神游。平时都有林悠然陪自己一起回家，这两天一个人回家就感觉这段十几分钟的路突然变得那么漫长，半天走不到头一样。

这波突如其来的认知给了姜瑗一个激灵，努力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感觉自己今天似乎有点矫情过头了。

等到了路口拐角处，不知道她是不是突然看到了什么，直接来了个急转身。

杨康跟姜瑗一直保持着点距离，姜瑗拐过去的时候，因为拐角处天然的视角盲点，杨康也没料到姜瑗会突然来个急刹车。

而他刚转弯就和急刹车的姜瑗完美的来了个面面相觑，两人相互对视大约十几秒，气氛中的尴尬因子直线上升。

杨康突然出现，把毫无防备的姜瑗吓了一激灵，甚至后退了半步。姜瑗看着杨康，回想到了那天的操场杨康抱着球一直在笑她。

而姜瑗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让杨康惊掉了下巴，“你为什么跟着我？”

姜瑗一开口，杨康顿时感觉那天操场上的无差别攻击，简直小事一桩，“这大路又不是你家，我想走哪就走哪。再说了，我为什么要跟着你？”

姜瑗接下来的回答，让杨康感受到再一次地哑口无言，“那只有你自己知道了。”姜瑗说完转身就走，甚至不想给杨康一个多余的眼神。

杨康吃了个哑巴亏，心想我跟一个女孩子计较这些干什么，抬脚继续往回家方向走，始终跟姜瑗保持着十步之遥的距离。

姜瑗始终能感觉到身后不远不近的脚步声，想着两人居然真是走一条路，自己还真是误解人家了，但这时候也不能承认自己错了，转身冲着杨康喊了一句，“你怎么还跟着？”

杨康顿时语塞，闭眼深呼吸后一字一顿道，“首先，我跟你一点也不熟，为什么要跟着你？其次，我家在中南路，回家的方向就是走这条路。至于为什么跟你一条路，我只能说纯属巧合。”

姜瑗自觉理亏，抬眼看杨康的脸色明显不太好，十分识趣地开始给自己台阶下，“哦，中南路我知道呀，就在前面路口再右转就到了。”

“所以，我需要跟着你吗？”杨康反唇相讥。

“我都示好了，你怎么得理不饶人呀！”

杨康心想：得理不饶人的是我吗？但开口却道，“所以我们这是误会了！”

姜瑗讨好笑道，”当然是误会，你都说了嘛，纯属巧合。我家就在前面小区，咱俩这是同路呀！”她尴尬地笑了几声。

杨康心道：刚才差点成了跟踪狂，现在又要跟当事人结伴回家了，这是什么离谱的剧情。

思考片刻开口说道，“行吧，一起。”

明天就是英语组的教研展示了，本来这两天的练习林悠然的状态已经松弛不少，可是就跟考前焦虑一样，临近时间了，松弛感又是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演讲稿已经顺了第十遍了，江然期间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样来帮她调整了，“不对不对又错了，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老忘词？”

林悠然垂头丧气地，“我现在一想起明天要站在台子上演讲，我就紧张，一紧张我就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就感觉我眼前现在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你就当跟平时朗诵课文一样，反正就是个教研展示，也不是什么正式的比赛，失误了也不会影响得奖的。”

“那不行，老师说了明天还有学校领导去检验旁听的，一定要好好表现的。”

“你肯定能好好表现的，你可是考试的时候帮我的大神呀！你不行谁行，清源学校我最崇拜的就是学姐你了。”

林悠然被他的话逗笑了，感觉自己心里紧张的气氛顿时有了一丝缓解。

江然看她好不容易笑了，天空阴云褪去，可算是阳光重现了，“就是，笑笑嘛，笑起来多好看的。”

“可明天要是不记得词了，我总不能在那一直干笑吧，尴尬死了。”

江然心想：这要想个办法才好，状态不调整好，背再多也没用呀。江然一直侧着身体跟林悠然在说话，他伸出双手掌心摊开，“来手给我。”

林悠然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啊，这是干嘛？”

“你别管，先把手伸出来。”

林悠然侧过身子，两人相对而坐。林悠然把手伸出来，只见江然轻轻拉过她的手，握在一起。林悠然有点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江然的用意。

江然对着两人交叠的手轻轻吹了一口气，“魔法要开始了，闭上眼睛。”说完江然先把眼睛闭上了，林悠然看他的动作，自己也把眼睛闭上。

江然眯着眼睛偷偷看了一眼林悠然，见她已经闭上了眼睛，自己便悄悄地把眼睛睁开了，“不许偷看，不许睁开哦，不然就不灵了。”

江然话音刚落，林悠然像是无意识地把眼睛闭了一下。江然在林悠然眼前晃动了一下，像是检查她有没有偷偷睁开眼睛。

远处操场上还有聊天的人群，教室还有些放学没回家的同学，静下来还能听到教室里传来的打闹声。

可两人之间像是拥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所有外界声音隔绝在外，只有江然的声音在林悠然的耳边慢慢回荡。

他的嗓音甚至还带着变声期少年的低沉感，但听他在娓娓道来的时候又透着丝丝温柔缱绻的气息，这气息随着耳边的碎发擦过林悠然的耳畔，一下一下地敲击着。

“还不到睁开眼睛的时候，继续闭着眼睛想象已经到了明天的演讲，你站在会场台前，下面第一排肯定坐的都是学校领导和老师。后面坐着的除了去参加教研活动的同学，还有给你加油打气的人。接下来深呼吸，吐气。你现在把焦虑通通都吐走了，还紧张吗？”

林悠然默默点了点头，“还紧张，这个时候我们就当底下的人全部都不存在，会场根本没有任何人，只有你自己站在台上，你看我正坐在台下给你加油呐！这时候想想稿子的内容，把它完完整整的发挥出来。等你完成了演讲，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林悠然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就是江然的脸。江然的眼神专注柔和，眼底一片清澈，林悠然直直望进了他的眼底，甚至能从他眼里看见自己。

两人对视片刻，林悠然的嘴角不自觉地就弯起了好看的弧度，笑意不经片刻直达眼底。

林悠然低头看见两人的手还握在一起，一时间忘了动作。江然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抓着人家的手，赶紧把手松开，握拳抵在鼻尖，随后掩饰性地咳了一下，“怎么？我这个办法是不是很管用？你明天要是上台的时候，还紧张，你就深呼吸闭眼之后就当下面的人都不存在。”

“嗯嗯。”尴尬的气氛一瞬即散，林悠然神色如常，慢慢开口问道，“那你，那你明天能来帮我打气吗？”

“咱俩两个年级是分开展示的，我们班不在明天。”

江然说完就感觉林悠然的情绪有点低落，但还没捕捉到，林悠然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常。

林悠然立马开口道，“是呀，都忘了我们是分开的。不过没关系，这两天你陪我练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也不能再麻烦你了。”随后给江然上回复了一个欣然的微笑。

“嗯，你肯定会有出色的表现，我在心里默默给你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