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不晚 第24章 失火

陈远山请来了杜大夫，若是叫杜英娘去看大夫她肯定不愿意。

陈远山一大早便去请了杜大夫，姑娘家的不适他也说不清，只道能让他上门把脉，到了杜英娘房门，陈远山敲了半天门没人应，他已经有些慌乱用力撞了下房门，房里哪里还有人。

陈远山找遍了屋前屋后，杜英娘不曾这样一声招呼也没打过就离开，他急忙送走杜大夫。

已经好久没有野兽下山，不过还是怕万一，他扛起柴刀便要出去，路过窗户，福至心灵，他应该知道她去哪里了。

一路爬上去，果然看见几个坟茔前面跪着一个小小的人影。

陈远山静静的走到她身后，听她在祖母坟前小声哭泣。

“你要是不中意杜同就不嫁了，这两日我也想明白了，那杜同不是山野村夫，到时候见识到了外面的花花草草，怕对你不好。”陈远山一出声明显吓了杜英娘一跳，她身子一震却不回头。

“我只是有些害怕，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杜英娘其实也不知道该和陈祖母说什么，就是想离她近一些，像以前刚到陈家时，自己无措不安，陈祖母轻轻的牵着她的手就能让她安心。

“这事我们慢慢商议，天不早了，日头毒辣，我们先回去！”陈远山望了望当空的太阳，盛夏的正午是一天最热的时候。

“嗯。”杜英娘再深深看一眼陈祖母，她有些明白自己想做什么，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一辈子不嫁，这对她来说反而不是坏事。

杜英娘回去后不曾说过不嫁之类的话，陈远山也以为她想开了了，这杜同先不说一肚子学问，就是人长得也俊，和他这样的大老粗不一样，村子里不知多少小姑娘恨不得能嫁给他。

杜英娘也是小姑娘，也应该差不多喜欢这样的男子。

陈远山看她安静如同往日，忙活着喂鸡喂兔，自己也安心的进山去，只待那媒婆合个良辰吉日，明年杜英娘便能嫁过去。

杜家村就没有大事，这杜秀才看上了杜英娘，没两日就全村皆知，多少大姑娘深夜痛哭，错过了这飞上枝头的姻缘。

杜小强听说了杜英娘就要同村子里的杜同成亲，哪里还坐的下，那小手他还没摸到，这嫁给了杜同，往后就只有他流哈喇子的份。

带着杜傻子这几日都在陈远山家附近转悠，这日，好不容易等到了陈远山出门去。

他指使傻子给他做垫脚，自己翻上那院墙，院子里没人，他跳下院墙还没人发现，静悄悄的开了门放了傻子进来。

杜英娘正在厨房烧火，昨夜山鸡被不知哪里来的野兽咬死了两只，她又心疼又不得不将它们拔毛，炖上昨日陈远山带来的野蘑菇，天气太热，放到下午再煮，山鸡肉一会就臭了，只好一大早就拔了毛炖上蘑菇，煮熟就是放到明日也能吃。

柴火噼里啪啦的声音让她没有听见院子里的动静，等听到山鸡惊慌的叫声她才猛然起身，生怕那野兽又来咬鸡了。

她操起烧火棍就要出去打死咬鸡的野兽，这两只鸡每日都能生蛋，就这么咬死了，气得她连什么野兽也不怕。

这一出去差点没让她惊叫起来，哪里有什么野兽，只见杜小强猥琐的趴在正屋，望着屋子里，身后紧跟着一模一样猥琐的杜傻子。

“你们怎么进来的？要做什么？”鸡被咬死的愤怒给了她勇气，她厉声呵斥他们。

“姐姐你在这里，弟弟想你了，想来看看你啊！”杜小强被呵斥声惊吓一跳，看清只有杜英娘一人，立马嬉皮笑脸起来，杜傻子跟着呵呵笑。

“谁是你姐姐？赶紧滚出去！”杜英娘眉头紧皱，就是粪坑里的虫也比他们两个顺眼。

“姐姐生气呢，让我们来帮你消消气。”杜小强使了个眼色给杜傻子，他们刚刚把院门反锁了，这会就算有人路过也不怕。

这才多久没见，杜英娘和以前又黑又小的丫头片子完全不一样，她横眉冷对，胸脯气得上下起伏，杜小强看得眼睛都直了。

他就逛过几次窑子，正经姑娘哪个会多看他一眼，他也只能找那些半老徐娘，还没试过这样年轻水嫩的小姑娘，现在正是个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时机，过了这村就没这店。

杜小强恶从胆边生，今日他就要试试她是不是他的好姐姐！

“你要做什么？杜小强，你滚开！”杜英娘大惊失色，杜小强脸上露出的笑容叫她本能害怕，她看着这个根本比她还高一头的弟弟心里发毛。

伴着杜英娘的惊叫，杜傻子一把冲过去抱住了她，杜小强如同饿狼扑食一把扯开了杜英娘的领口，夏日衣衫轻薄，这一扯露出了一边红色肚兜包裹着微微起伏的圆润。

杜小强看着这白玉被红色衬得更加滑腻，心魂早已经抛到九霄外，整个头便要往上面咬一口。

杜英娘又气又怕，毕竟从小做惯了农活，一伸腿便直踹出去，正好踹中要扑过来的杜小强□□。

一声惨叫后又响起一声惨叫，杜英娘踹完杜小强后转头一口狠狠咬在了傻子手臂上。

杜傻子吃痛放开了她，她急忙跑去院门，还没来的及打开门，杜小强忍疼已经追了上来。

“臭婆娘，给脸不要脸，看我今日不弄死你！”

杜英娘扔下开不了的院门，慌不择路的躲进了厨房。

身后无路可退，想要冲出去却撞在了杜傻子身上。

杜小强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狠狠甩了她一巴掌，这一掌将她打得耳朵嗡嗡响，一瞬间天地旋转，眼前看不清。

她没了力气起来，知道今日怕是跑不掉，陈远山要到傍晚才能回来，这里又荒无人烟，任她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她，无助的绝望铺天盖地，身上两个魔鬼还发出开怀大笑。

“傻子，看看哥哥怎么弄她，哥哥今日好好教教你！”

这句话让杜英娘迸发出死也不受屈辱的志气，正在她转头想要撞墙时看到了火塘里燃烧的火把。

她不顾被烫，一骨碌爬起来抽出火把，火星不断掉落在手上也不知疼痛。

“滚开，都滚开！”杜英娘发疯似的挥舞着火把，不少火星滴落，掉在木柴干草上，不一会还是星星小火竟越燃越烈。

四处躲避的杜小强眼看火势越来越大，还蔓延到了正屋，傻子一看到火吓得抱头嚎叫。

这乐子没找着还差点搭上性命，他恨恨的呸了一声，拉上杜傻子踹开院门，出去后不解恨还将院门反锁。

杜英娘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和他们同归于尽，她眼前一片血红，发狠的拿着火把追那俩人，差一点就追上，门被他们反锁，无论她怎样用力撞都撞不开。

还在山林里转悠的陈远山被村子里的村民遇到：“远山哥，我刚进山时好像看见你家那边有浓烟冒出，你们要烧山种地吗？”

陈远山一听心里登时六神无主，他出来还是好好的，家那边浓烟被路过的看到，那得是多大火。

他来不及回应一句，拔腿就往家里跑。

等他满头大汗的跑回家，看到早上还好好的家如今被吞噬在火焰里，别的都不知道，只知道杜英娘还在里面，他发疯似的要冲进去，被早就看到浓烟赶过来救人的村民拉住。

“火太大了，进去会没命的！”

“远山大哥，火太大了我们救不下。”赶了过来的杜同也一起拉住他，杜英娘在里面，不知是生是死，这么大的火也进不去救人。

“英娘还在里面！”陈远山额头青筋毕露，他双目赤红，听不见别人在说什么，只念着一句，英娘还在里面。

大火里轰隆一声，像是房梁倒塌，陈远山这会再也按耐不住，挣开众人的阻拦，将旁边提来救火的一桶水浇在自己身上，在众人还没反应时冲进了火海里。

“远山大哥！”杜同发出惊恐的呼喊声。

“英娘，你在哪里？”陈远山蹲下避开浓烟，院子里的火差不多要熄灭，能看见杜英娘平日里精心喂养的山鸡和野兔都烧成黑炭。

生怕人还在屋子里，陈远山就要冲进去，只是脚还没动，屋子便发出刺耳的噼里啪啦，轰塌在他眼前，外面惊叫声不断。

陈远山握紧双拳，心如同破了一个洞，只拼尽全力发出一声嘶喊：“英娘！”

“哥哥，我在这里！”一片废墟下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杜英娘听见陈远山的声音才敢从水缸里钻了出来。

“英娘，你没事，你没事！”陈远山喜极而泣，三步做两步的跳到水缸前，抱起杜英娘。

杜同和村民看见房子塌了，火势也小了一起冲了进来。

只见杜英娘衣衫不整，发鬓全部松散，浑身上上下下滴着水，看这无缘无故着火的房子和杜英娘的模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后知后觉的陈远山这才看到杜英娘的不妥之处，他如同被当头一棒，看着大难不死的杜英娘，颤抖着双手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罩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