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月前段时间才因为自己没能派上用场而怀疑路远洲是不是对她有意思,结果这才没过多久,居然就有派的上她的地方了。
打脸来得还真是快!
江怀月努力扬起一个温和谦逊的笑:“阿姨您想聊什么?”
晨熹微将手中的高档定制包放在身旁,翘着二郎腿,姿态优雅的喝了口咖啡,这才淡淡的看向她,“对于远洲的伴侣,我本来另有人选。”
江怀月瞬间听懂了,这是在表达对她的不满意,她小心翼翼打量着晨熹微的神色,略显忐忑,“那您的意思是——”
“我说话不喜欢被别人打断,”晨熹微面带微笑,缓慢的打断她,温和好相处的表面掩盖着不容人置喙的强势,“先听我说完。”
江怀月讷讷的闭上了嘴,做了个请的姿势,“好的。”
晨熹微颔首,唇角带着不达眼底的笑,“你的背景我都调查过了,外公外婆都是教师,也算是书香门地了。”
见她停顿,江怀月礼貌自谦,“您过奖了。”
“但是,”晨熹微颔首,话音一转,“你父母的事,说实话,我并不是很满意。”
她看向江怀月的眼神略微柔和了些,“远洲是我的独子,他的身后不仅有他的游戏公司,还有我和他父亲的整个路氏,他的另一半,就算不能给予他事业上的帮助,至少也不能成为他的负担。”
在晨熹微说调查过她背景的那一刻,江怀月脸色就变了。
“阿姨。”
晨熹微眉头微微蹙起,面色明显不悦,“我说了,不喜欢别人打扰我说话。”
“可是我也不喜欢别人不让我说话,”江怀月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在事业上我确实给不了他帮助,但我也不认为我会成为某个人的负担。”
晨熹微脸色冷了下来,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你现在是他的的妻子,他继承路氏,你父母的事就会成为他的负担,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就会牵连他,牵连整个路氏。”
“是不是负担不该由您说了算,”江怀月勉强维持着笑脸,“他如果觉得我是负担,会牵连到他的话,,您放心,我绝不会纠缠。”
江怀月说着轻笑出声,“而且,您好像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
似乎没想到她也有这么强硬的一面,晨熹微也有些讶异,“最重要的?”
“是,”江怀月看着她,“您忘了路远洲也是个人,他也有感情,而他的感情需要一个归宿。”
“你们这些小年轻啊,总是动不动就把感情挂在嘴边,认为感情是最重要的,”晨熹微摇了摇头,似乎是觉得她可笑,“迟早有一天你们会明白,所谓感情,是最没用的东西,随时都可能随风飘散,到时候,甚至还不如一堆破铜烂铁。”
“您误会了,”江怀月浅浅的笑了笑,“我从来没有觉得感情是永恒不变的。”
“所以?”晨熹微挑眉,有些不解:“为了这种随时会消失的东西,赌上前途,何必呢?”
江怀月脸上笑意未变,拿了颗葡萄细细剥皮,轻声反问,“那您觉得这世上有不会变的东西吗?”
晨熹微沉默了,半晌才唇角微勾,似是叹息,“年轻人不听劝,总是要撞了南墙才知道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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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远洲赶回来的时候,江怀月正在厨房洗咖啡杯,听见开门声,她还有些意外,“这么快就处理好了。”
路远洲呼吸有些粗重,随意应了声,眼神却直直盯着她,眼里透露出些许焦急,“我妈是不是来找你了?”
江怀月动作一顿,“你们碰上了?”
路远洲上前接过她手中的杯子,擦干后放入碗柜,一把抱起她,将她放在了沙发上,“她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江怀月看起来并没有不开心,“就随便唠了会家常。”
路远洲并没有感觉到轻松,他太了解他妈了,她可不是能跟人唠家常的人,不过看江怀月并不想说,他也只得作罢。
“阿月,”路远洲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神情格外的认真,“不管她跟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
“我知道,”江怀月也没有觉得不适,轻笑着保证,“你为我排忧解难那么多次,你父母那里我会为你做好挡箭牌的。”
路远洲松开她,拿了颗葡萄,剥好皮递到她眼前,“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样的举动这段时间已经发生过太多次,江怀月也由最初的不适应变得习以为常,她张口接过葡萄,疑惑的看他,“什么?”
路远洲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的唇,葡萄香味蔓延开来,他眼神闪烁,却依旧没有挪开,“我的意思是,你不需要做我的挡箭牌。”
他的眼神太具备吸引力了,江怀月一时愣住了,“你不要我做你的挡箭牌,那需要我做什么?”
电视里的声音越来越小,很快彻底消散,她听见了路远洲说:“我们都已经领证了,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他这话已经不是触及暧昧的红线了,江怀月看着他的眼睛,心跳跳得仿佛不是自己的,正想说出答案,却又想到了他们签的协议。
“合约夫妻?”
“……”路远洲眼神转为无奈,“能不能别提那份协议了?”
经过这么一打岔,尴尬气氛散了个精光,江怀月终于想起正事,“你在哪里遇见阿姨的?”
路远洲眼神闪了闪,又若无其事的笑了下,“其实没遇上。”
“那你怎么知道她来了?”
路远洲神情自然,“她给我发消息了。”
“所以你是怕我应付不来,特意赶回来的?”江怀月恍然大悟,又有些担忧,“那你公司的事处理好了吗?”
“放心吧,”路远洲颔首:“都处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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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月拆石膏那天有点冷,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兴奋。
“我终于不用再做瘸子了。”
路远洲推着轮椅,眼神颇为无奈,“你可半点不像个瘸子。”
江怀月也有些不好意思,她虽然瘸了一条腿,但这段时间她除了腿脚不便以外,别提多养尊处优了,简直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你放心!”江怀月拍着胸脯保证,“等我拆掉石膏,我一定勤练厨艺,好好报答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报答?”路远洲低头看她,语带揶揄:“你的厨艺,你确定不是报复?”
江怀月哑了口:“……”
石膏拆掉的那一刻,江怀月只觉浑身都轻松了,感觉像是一瞬间瘦了十斤,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连呼吸都舒畅了。
“这段时间瘸着条腿,可累死我了。”
医生检查完她的恢复情况,满意的点头:“很不错,算是我见过的骨折患者中恢复得最好的了,你爱人把你照顾得很好,但还是要注意保护,刚长好的骨头可禁不起折腾。”
出了医院,江怀月的兴奋劲还没过去,“这里离家也不远,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走回去。”
她轮椅坐了太久,对于两条腿走路居然有些不适应了。
路远洲一瞬间就看透了她,“我陪你。”
江怀月走的很慢,不免感慨,“突然觉得,人生在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已经很好很难得了。”
路过一家花店,她来了兴致,提步往里去,路远洲看了眼花店名字,眼神微闪。
店里只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见到有客人很热情的迎了上来,“欢迎光临,需要点什么?”
江怀月本来只是突然来了兴致进来看看,但此时却突然想起那束金黄色的花。
“金合欢有吗?”
“不好意思,金合欢已经过了花期了。”
江怀月有些遗憾,“没有花房种植吗?”
“没有,”姑娘细心解释,“金合欢是树状花,并不好养殖,况且受花语影响,金合欢的市场也比较小,我们店里也只进过两次货而已,”她说着看见江怀月身后的路远洲,有些意外,“这位先生也买过一束呢。”
没等江怀月说话,姑娘已经热情的给她推荐,“要不买一束蓝玫瑰吧,这是今天店里刚来的新货,又漂亮又香。”
江怀月有些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行,你看着包一束吧。”
姑娘迅速包了一束递给她,“188。”
“我来。”路远洲掏出手机准备付钱,却被江怀月拦住了,“你零花钱留着自己花吧。”
路远洲陡然一愣,随即唇边泛起笑意,“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给我涨点零花钱。”
江怀月熟练的付了钱,拒绝得很果断,“一个月两千,我觉得已经很多了。”
反驳无果,路远洲只得认命,轻笑一声,“好吧。”
回到家,江怀月拿出花瓶插花,路远洲就在她对面看书,阳光照过来,照在他的书本上。
“路远洲。”
他从书中抬起头,眼神平静柔和,“怎么了?”
江怀月抿着唇,看到这一幕,内心却突然平静了下来,“你上次送我的金合欢,是不是你特意去花店买的?”
路远洲合上书,缓缓点头,“对。”
“那你为什么骗我,说是小区门口买的?”
“我就是随口开个玩笑,”路远洲扶额,“没想到小区门口还真有卖金合欢的。”
江怀月没再纠结花是哪里买的,她更在意的是。
“你为什么送我金合欢?”
凉风拂过,窗帘被吹得微微摆动,屋子里很静,静得只能听见路远洲的声音以及她的心跳声。
路远洲看着她,轻声反问,“你还记得金合欢的花语吗?”
江怀月当然记得,她拿起朵蓝玫瑰把玩,沉默良久,终于抬头。
“路远洲。”
“你喜欢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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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