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针很锋利,不要这样对着自己。”威廉斯汀随手拆开了机械臂的外壳,但机械臂内部有好多精密的电路和芯片,需要一点点拆剥下来,艾斯塔看了一眼就知道是自己做不了的工作,就去弗洛尤森旁边治疗断臂去了。
声音并不大,但在两个高等级雄虫的耳朵里简直是放大版的迷情剂。威廉斯汀忍了又忍,还是没能控制住,扭头一看,艾斯塔很专注的在治疗。
但是弗洛尤森那个雄虫已经半靠在沙发上眯起了眼睛,表情甚是享受,还伸出另一只手扶着艾斯塔的后颈,下身的裤子都绷紧了。
“啪”
螺丝枪被拍到了茶几上。威廉斯汀黑着脸看向弗洛尤森。
那一声很响,吓得艾斯塔一个激灵抬起头去看威廉,弗洛笑着眯起眼睛,把艾斯塔往怀里一带:“你吓着艾斯塔了,威廉斯汀。”
“艾斯塔,这个雄虫不知好歹,我带你回去休息,别管他了。”威廉斯汀拉起了艾斯塔的一只手。
发生了什么?艾斯塔还懵着,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忽然气氛就紧张了起来?
弗洛尤森靠在沙发上哼哼了一声:“好疼啊艾斯塔,幻肢好像又疼起来了。”
啊?艾斯塔挪开看向威廉的目光去看断臂的接口,现在手臂已经长到手腕的位置了,难说生长的过程中末梢神经会不会阵痛。
“那你这样撑着就不疼么?!”威廉毫不客气的拆穿弗洛,手上一用力拽起了艾斯塔。
闻言艾斯塔扫了一下弗洛尤森的下身,脸色一下就涨红了,他发誓他不知道这会引起雄虫的反映。
“疼啊,如果艾斯塔也能帮我就好了。”弗洛尤森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反而开始正大光明的耍赖。
威廉斯汀强大的贵族素养维持着最后的理智,拉起艾斯塔就往楼上走。身后却传来弗洛尤森不咸不淡的声音。
“你应该知道,塞西斯让我来陪艾斯塔的原因吧?虽然进展很出人意料,但如果让塞西斯知道你因为妒忌阻止了虫母的治疗,你猜塞西斯会怎样想?”弗洛尤森还靠在那里连姿势都没有变。
不管威廉斯汀听没听,艾斯塔已经听明白了。
今天塞西斯让弗洛尤森陪自己一天,其实原本就是想让两个人培养感情,为治疗手臂打基础。
但对于单纯的艾斯塔来说,他不觉得这对他有多大损失,却能方便别人一辈子,何乐不为呢?
至于抓捕的事,没有弗洛尤森抓他也会有别的雄虫,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他想的太简单了,幻想着自己能全身而退,事实上从一开始自己被发现就意味着已经无法离开了。
而且一码归一码,威逼利诱他以前就很讨厌,现在更不会那么做。而挟恩图报他就更不会了,帮弗洛尤森是自己愿意的事,那就更谈不上报酬了。
就连威廉斯汀也没有想到,艾斯塔会这么快就同意弗洛尤森的治疗请求。
原本他觉得以弗洛这家伙的臭脾气,得等到最后一个才能得到治疗。
他心里也清楚塞西斯第一个让他看管虫母是想保证虫母的健康,而第二个看管人就是弗洛,其中的深层含义还不是显而易见么?但是看到这个家伙这样公然……他还是生气了。
轻轻摇了摇威廉拽着他的手,艾斯塔轻轻央求:“我只帮他治好手臂,会离他远一点,好不好?”说完就牵着威廉往回走。
把威廉哄回座位上拆解机械臂,艾斯塔回头就戳了戳弗洛道:“威廉帮了你,你还那样说。”
弗洛尤森咧嘴一笑,学艾斯塔的语气撒娇:“是我不好,对不起嘛。”
威廉一把将机械臂放下,说了句真恶心就转身去书房了。
夹在中间的艾斯塔看了看书房的门,权衡了一下轻重还是决定先治好病人。
片刻后,弗洛尤森动了动长出的新手,心里的兴奋和雀跃简直压抑不住,两只手抄起艾斯塔往天上悠。
这种举动艾斯塔只在还没有长到若虫期的时候,被父亲悠过两次。
但是他现在长大了,抛起来甚至可以伸手摸到房顶,这种失重的惊恐感让艾斯塔忍不住叫出声来。
威廉斯汀拧开书房的门时,看见的就是这样足矣让心脏停跳几秒的危险动作。
几步上前一把抢过艾斯塔翻看了一下,威廉斯汀怒目而视:“弗洛尤森!你犯疯也离艾斯塔远一点!刚刚这个行为简直可以以危害虫母罪起诉你了!”
“你看见了么?威廉!我的手长出来了!完整的!灵活的!你快看啊!”弗洛尤森抓着威廉斯汀的肩膀。
艾斯塔看着那个冷漠的行动队队长激动高兴的跟孩子一样,也忍不住笑了,或许也不因为什么,看见他这样高兴,觉得自己好像被传染了一样。
威廉满脸不耐,但看见艾斯塔笑了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应和着知道了,然后就带着艾斯塔上楼去了。
“谢谢你能不计前嫌,艾斯塔。”威廉斯汀关上书房的门给艾斯塔端了一块精致的蛋糕和一杯红茶,上面点缀了一些水果,有的艾斯塔甚至认不太清是什么。
“你可能不清楚,塞西斯对这件事的设想,原本是三个月以后。”威廉斯汀的表情柔和,“我们都没有想到,你能这样明事理。”
“那能放我走么?我不会声张的。”艾斯塔拿着叉子抬头看向威廉斯汀。
威廉斯汀叹了口气:“艾斯塔……无论是谁,总是要接受现实的。不光是你,就连塞西斯也是要接受现实的。而且艾斯塔为什么一定要走呢?中心区不好么?”
艾斯塔想了想摇摇头道:“我不太喜欢中心区。”
“为什么呢?”威廉斯汀在艾斯塔身边坐下来。
“我觉得,如果一个地方强者剥削弱者,甚至让弱者活不下去,那我很难生存。而且我只不过是逃难来的,原本也是没处可去才来的这里。自从到了中心区,感受到的是暴力,压迫,威胁甚至是奴役。我改变不了这里,所以我离开,这就是理由。”艾斯塔缓缓道。
威廉斯汀被艾斯塔说的话哽了一下,思索了一会儿道:“可是艾斯塔现在不会过那种风吹雨淋的日子了,甚至只要艾斯塔肯留下来,可以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做什么做什么,再怎么只手遮天的雄虫在你面前也不过是臣子,你可以拥有这个帝国最优渥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