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见状,纷纷效仿黄敏,拿出火折子点起,少许亮光反而引得飞虫扑得更猛烈,幸亏一些人找到了些树枝,又脱下衣服,制成火把来回挥舞,这才渐渐赶走了飞虫。
坤诤有了喘息之机,哪会放过乌衍,他是真没想到梅山派,堂堂名门正派,武林中的翘首,竟然会有这样的门人弟子,直接对其他门派下手,那可想而知那些失踪的门派会是什么下场。
“乌衍,没想到你竟然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当真心肠歹毒,说,失踪的门派是不是与梅山派有关,你们到底对失踪的武林中人做了什么?”坤诤指着乌衍的鼻子骂道,
乌衍手指摩擦着箭尖,猫戏老鼠般道:“想知道啊,不急,你的待遇绝对比他们好,我会为你准备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保证让你的尸首不烂不腐,哦,对了,要不把你和你相好的那位放在一起,你看如何?”
他转而对艽莹道:“死后能在一个棺材里,你看我对你们好吧!算是晚辈对二位的孝心嘛,哈哈~”
艽莹从没有被晚辈这样羞辱过,脸色煞白,手抖得几乎捏不住手里的剑,坤诤见此大步走上前道:“小子,你也不看看你几斤几两,凭你想要我二人的命,下辈子吧!”
话落,他踢起一颗石子,凌空一脚击出,石子快如闪电,几个眨眼间已到乌衍近前,乌衍躲闪未及,石子打中箭尖,四分五裂,飞迸进乌衍的眼中,坤诤顺势抛出更多石子,脚尖、脚掌、脚底踢足球般将石子一个不落地踢了过去。
乌衍拉过身边人当人肉盾牌,却仍是不敌,他大怒,命令手下继续射箭,口中嗷嗷叫喊:“今日能让你们活着走出这里,我就不姓乌!放箭,放箭!”
“又来这招,笑话。”艽莹看出乌衍没了新的招数,是在匆忙应对,她想也不想地拿过一根火把对着箭雨迎了上去。
这次她学聪明不再用长剑砍箭,而是躲开箭尖,以火把打在箭身处,想着直接烧了箭身中的飞虫,看它们还怎么出来。
玩high了的黄敏才收好手里的火折子和酒瓶,抬头望见艽莹拿着火把拍打箭雨,而前方的乌衍一脸正中他意的表情,她心道不好,急忙赶过去制止却为时已晚。
事情比艽莹想象的还要顺利,箭身极易燃烧,还好昨夜刚下过雨,草丛潮湿不易燃烧,只点燃了几根干树枝。不多时箭身和树枝燃烧产生的浓烟充满整片天地,倒是将飞虫呛跑了,可灵山派的人糟了,根本看不见手边人,这时她才意识到不好,中了乌衍的计。
在浓烟包裹下,所有人都看不见,只能边扯着嗓子大喊,边用手去摸。几十个人一齐喊,声音嘈杂,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忽然噪杂声中多出了一道痛苦的嚎叫,一人大喊:“乌衍,是乌衍,乌衍他们潜进来了!”
浓烟下根本分不清敌我,众人手握着长剑,既不敢刺出去又不敢收回来,生怕伤到同伴,更怕不是同伴,畏畏缩缩地待在原地边咳嗽边小声喊人。
隗殳心中暗骂黄敏多管闲事,不该去理灵山派那群傻子,却也不得不钻进浓烟中寻找黄敏,她若死了,他找到秘籍的希望更加渺茫。
可天不随人愿,他没有找到黄敏,而是碰见了东方冥,两人隔着烟雾,晚风缓缓吹过,彼此的身形若隐若现,借着光亮依稀看得出对方的剑在哪里,颇有种大侠之战的氛围。
许是被两人气场影响,过了片刻都没有被打扰,周围倒是兵器相接的声音不断,给二人作伴奏。
“躲开,我不想浪费时间在你身上。”隗殳先开口道,
“哈哈,和我想得一样,你先走。”东方冥道,
“你先,我不放心将后背交给你。”隗殳道,
“行,我放心,反正你也看不见我后背在哪。”东方冥道。
好吧,两个小学鸡对话,对了,什么我们有可能会成为朋友这种话他们是不会说得,他们立场不同,想法观念皆不同,永远不会成为朋友,只能是对手,两个人对此心知肚明。
二人刚商量好谁先走的问题,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叫喊声,两个人也不管谁先谁后了,你推我搡地朝着声音的地方奔去。
隗殳毫无顾忌,只要有人阻拦他,他拔剑攻上,但东方冥不行,他不知是敌是友,不管轻易攻击对方,而且看到隗殳与灵山派之人打斗还要上前制止,以至于那女人的叫喊声结束,二人还未赶到,只隐隐约约听到女人最后一句:“你,你为何……”
语气中充满惊讶,难道是杀她的人是她所认识的?
二人没见到死者,无法做出判断,依旧朝着那里赶,跑着跑着忽然被绊了一下,二人没在意,以为是打斗中被杀死的人,打算继续走,结果那被绊了一下的人哎呦一声,痛道:“谁踩到我的手了?”
这声音太熟悉了,不是黄敏是谁?
隗殳又喜又气,肃然道:“你不好好站着,趴在地上做什么,我还以为是死人。”
东方冥弯下腰搀扶起黄敏,知道她安然无恙,他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一个劲儿的问:“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真是很贴心的暖男。
黄敏蹲坐起来,揉了揉被踩痛的手,仰起头看向隗殳的方向,替自己解释道:“你懂什么,浓烟里不能站着,要蹲下,而且要用湿的衣物捂住口鼻,这样才不会吸进去颗粒和防止一氧化碳中毒。”
她还有一句没说,那就是躲避其他人的攻击,趴在地上,别人都以为踩到的是尸体,自然不会再攻击尸体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隗殳觉得是黄敏在为自己的胆小狡辩,这么怕死,还上赶着往危险里钻,叛逆地让人生气。
箭身烧完,浓烟有了散去的迹象,他模模糊糊地看到东方冥蹲靠在黄敏旁边,胳膊上下晃动,应该是在替她拍身上的尘土,他更加生气了,忿忿地往下一抓,以为抓到了黄敏的肩膀,将她整个人提了上来,威胁道:“离我近点,没事别乱跑,还有不要忘记你的任务,别想逃,否则……”
他手上稍加用力,这质感好像,不太对,怎么没有骨头,过于……软了,他意识到这是什么,脸刷地红了起来,立马松开手,想着要不要道歉,可做都做了,话说也说了,还是很生气的那种,这种时候再道歉是不是不太对,应该说是来不及。
黄敏整个人都熟成了个烤红薯,又焦又烫,东方冥在旁边,她也不好发作直接说隗殳是淫贼,那岂不是上赶着暴露自己被捏了这件事嘛!
她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但她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主,胆敢欺负她,别怪她心狠。
她解开束着头发的带子,撕成两半,一半重新用来绑头发,另外一半,她一端系在东方冥的左手,另外一端绑在隗殳的右手,她抓起带子中间,得意地道:“好了!”
“你这是做什么?”隗殳看清自己的手腕和东方冥的手腕捆绑在一起,心里不舒服,甚至只想呕吐,尝试挣脱了一下,却没挣脱掉,也不知黄敏用了什么手法,绑得极其结实。
“别乱动,只要我扯着带子,这样就不会与你们走散了。”黄敏面上真诚地说道,心里不怀好意地想,“这样只要我轻轻地一拽,你们还不乖乖地给我靠在一起,万一撞出火花呢,就算撞不出火花,恶心一下你也好。”
三人一门心思地放在手上的带子上,完全没有注意到空气中的浓烟已消失不见,周围一片狼藉,死的死,伤的伤,还不待众人做休整,乌衍猖狂的笑声充斥在正片天地间。
“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这才齐齐地将目光转到乌衍身上,就见坤诤手持着剑插进艽莹身体里,而乌衍站在坤诤身后,手握着一只贯穿坤诤身体的箭,三个人诡异地站在一条线上,都睁着眼睛,然而其中两双是死不瞑目,一双是泛着恶毒的绿光。
“啧啧啧,灵山派,大家风范,武林中首屈一指啊,竟然出了这种杀害同门的人,我替你们灵山派除去叛徒,你们可要谢谢我啊!”乌衍抽出箭,已经死去的坤诤和艽莹双双摔倒在地,生前不曾拥抱过的二人,此时终于有机会抱在一起,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遗憾。
东方冥不敢置信地望着地上的两人,呆呆地怔了半晌才咬着牙,声音沙哑地问乌衍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乌衍擦亮了箭尖,正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听到东方冥的话,他一摊手,表情无辜道:“这还不明显吗?你们的师叔坤诤杀了你们的师姑艽莹,我替你们师姑报了仇,杀了坤诤啊!”
灵山派的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根本不相信乌衍的话,可凭借乌衍的武功,根本不可能一下子杀掉灵山派两大掌教,而且艽莹死前最后一句话分明是在惊讶于杀死她的凶手,那不是坤诤,又是谁呢?
“你胡说!”东方冥双眼通红,如野兽般嘶吼,若不是黄敏的带子扯着他,他肯定会冲过去杀了乌衍。
乌衍收箭入箭娄,承认道:“我是胡说,他们两个都是我杀死的,你又能拿我怎么办?”在他眼中这些人都是砧板上的肉,想怎么折磨他们,就是自己一句话的事,现在玩完了,该杀了。
他挥挥手,弓箭手再次准备,这次不知道这些弓箭是什么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