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开口齿俐落地讲明这一路发生的事,他拍着胸脯保证道:“荷娘临死前说三起灭门之案都是隗殳带领他们干的,她说他们是没办法,都是被人利用。”
在场的人当中,东方冥和黄敏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黄敏知道的还要更多,荷娘说得被人利用的意思是指隗殳和她三人都是被洪秀人利用。
而剩下的人,除了乌衍显然是知道这件事,一脸吃瓜看戏的表情,坤诤和艽莹本就对魔教的人没什么好感,知道隗殳参与并不感觉奇怪,只是多加了些厌恶而已。
原著中极其重要的剧情节点,居然这么没了!
剧情变化之大,让黄敏冷汗直流,恨不得长了十双八双眼睛去看透每一个情节,更恨不得揪出系统问这里究竟出了什么bug。
坤诤大笑道:“这一趟出来的倒是值,魔教贼人你是自己束手就擒,还是等我们调查清楚梅山派的事,再来捉你?”
艽莹接着说:“师兄,不用那么麻烦,将两个人一起捆了,直接带回灵山审讯,省得他们在外面为非作歹。”
好家伙,看戏看到自己身上,乌衍敛起笑容,眼神变得狠厉,挥手招呼手下对灵山派众人发起攻势,齐刷刷的一排弓箭列队对准坤诤众人,箭在弦上,马上即发。
他道:“想回去,做梦!我今天就要让你有来无回。”
他手下一人上前提醒道:“大师兄,谭少爷可还在那边。”
“闭嘴!”乌衍怒叱那人,随即慢悠悠道,“哪有什么谭少爷,我可没看见,是不是谭少爷?”
谭卓瞪着他,眼光能杀人,他握紧胳膊的手微微发颤,想来他身上的伤与乌衍脱离不了关系,洪秀人的左膀右臂竟搞内斗,伤成这样,他也不管,这梅山派表面看上去正义凛然,实则真是从头烂到尾。
景开拔出荷娘身上的剑,提着沾满血的剑来到谭卓身前,一手拍在谭卓肩上,道:“我绝不会让他再伤你。”
谁知谭卓根本不领情,歪下肩膀尽可能地远离景开的手,可以看出来他很讨厌景开的这个动作,他寻找可以躲藏的地方,自己不是乌衍主要的目标,只要能逃走便没事,但景开跟屁虫似的,谭卓走到哪他跟到哪,忘了人家刚才有多嫌弃自己。
见谭卓做逃走状乌衍满意地下了射箭的命令,几十只箭齐发,两方距离不远,箭雨很快到达黄敏等人面前。
坤诤一边拿剑抵挡箭矢,一边气不过大喊:“乌衍你竟连同门都不放过!”
乌衍哪会理会坤诤,抱着肩膀看着眼前的杰作。
生活在和平世界的黄敏哪见过这种阵仗,她慌里慌张地连腰间的剑都拔不出来,不过就算拔出来她也无法应对,她的武功可以说只比入门弟子强点,再加上她的软剑杀人可以,却无法阻挡又急又硬的箭矢。
好嘛,箭好像长了眼,知道她功夫不行,专门往她这里来,第一支箭矢很快距离她不足一米,她还没拔出软剑,忽然她拔剑的手被隗殳拉住,看样子是隗殳想要将她往自己身边揽,可这时她另一只手却被东方冥捉住,东方冥和隗殳一个意思,也想着揽她在身后。
两人一左一右,一顿拉扯,恰好让黄敏直面箭尖躲无可躲,天啊,她觉得自己不是被撕成两半就是被箭射中靶心,反正是活不下去了。
这一瞬间她想到了很多,主要是后悔,她就是为了嗑个CP,怎么还把命搭上了,她后悔若是刚刚不管景开,趁着隗殳不注意,偷偷溜走就好了,再若是当初遇见东方冥和景开转身就走,是不是没这么多事,再再若是不穿进书里,她还安安稳稳地上班呢,真是的,她招谁惹谁了!
东方冥和隗殳二人争执不下,一回头才发现黄敏面露痛苦,惊得同时收手,站不稳的黄敏跌坐下去,二人一前一后拿剑挡在黄敏身前,灵渊剑和玄铁剑一黑一白将飞来的箭矢切成碎渣纷纷掉落。
宝剑配英雄这句话真是太对了,被各自主人耍成花的灵渊剑和玄铁剑配上两个盘靓条顺,身材修长,长相帅气的男人,那画面真是太美好了。
一黑一白的长剑你来我往,男人们脚步有序地前后左右移动,身形跟着有节奏的闪躲,长剑击打箭雨发出噼噼啪啪地清脆声响,宛如舞者在随着音乐舞动,那掉落的箭羽好似洒落的飘带,映衬着舞台中心的舞者有种朦胧之美。
黄敏心中直道:“磕到了!磕到了!”
不要怪她在这么危险的场合下无脑嗑CP,要知道这是她期待了许久的画面,犹如唐三藏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终于取到的真经,犹如甄嬛花了三集终于知道皇后杀了皇后的真相,犹如顾二叔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娶到的明兰,总之,就是得之不易啊!
直到乌衍停止射箭,东方冥和隗殳将黄敏从地上拉起时,她都眼冒爱心做花痴样,嘴里疑惑地问道:“哎?怎么停了,继续啊?”
隗殳白了她一眼,白眼真真是翻上了天,他真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她在想些什么,“你当这是在玩儿吗?一个不小心你的小命就没了!长点脑子行不行?”
东方冥给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耐心解释道:“乌衍走了,我们得多加小心。”
原来双方势均力敌,一通箭雨下来,灵山派这边不见伤亡,乌衍不知怎么想的,撤下所有人手往后退。
坤诤和艽莹始终不见慌张,仅凭他二人的武功,别说一个乌衍,就算是洪秀人来了,他都占不到任何便宜。
直到乌衍等人看不见了,灵山派众人才略作休息,忽而一人大叫,“你们看脚底,好像有东西在动!”
还不待黄敏低头看,隗殳暗道一声不好,拉着黄敏的手开始跑,东方冥虽不明所以,但他知道隗殳这么做肯定是有危险的事发生,于是连连挥手喊道:“快跑,离开这里!”
他带着众人往四外跑去,这一下反而更糟,只见草丛中被砍落的箭身钻出一条一条米粒般大小黑乎乎的虫子,那些虫子因人群的跑动,一下子全部飞起,似从地上出现一道龙卷风,风之所及一片狼藉,原本绿油油的草地霎时间剩下一个草根,犹如镰刀切过一般。
那小东西不只嘴厉,更危险的是无孔不入,一旦扑到一个人身上,它便钻进那人的鼻子、嘴巴、耳朵所有有孔洞的地方,想抓都抓不到,直到将那人吃成白骨。
被切断的箭身零散地飞出去,涉及的范围大概在方云一公里,刚刚耍剑耍的有多帅,现在就有多狼狈,他们感觉怎么跑都跑不出去,那东西细小,剑根本伤不到它,丝毫起不到作用。
黄敏和隗殳虽然跑得早,但还是被那东西缠上了,她胡乱地在空中挥手,却一点用都没有,反而被拖了脚步,周围越来越多,怎么赶都赶不走。
她想观察一下周围情况,略一迟缓,手背上落下几只飞虫,她疼得大叫一声,赶紧打落手背上的虫子。
这些蛊啊,虫子什么的怎么原著中一点都没提到过,连个对付的办法都没有,别人穿书可都是上帝视角,她这穿书穿的一堆bug盲盒,不仅被隗殳骂,还要被小虫子欺负,真是越想越憋屈,想着想着眼泪劈里啪啦掉下来。
隗殳听见叫声连忙回头,见黄敏周身飞满了飞虫,他捂好口鼻跑了回去,听见她在低声啜泣,声音呜咽,好似没长大的小猫咪,他长这么大见人流血不少,见人哭还是头一次。
从来没有安慰过人的他,扯下自己身上的外衣披在黄敏头上,语气冷冷的且有丝宠溺在里头:“哭什么!不就被咬了一下有什么好哭的!”
黄敏只道这人霸道,自己心里委屈哭出来也不行嘛,若是东方冥他肯定会安慰她的,她哭着道:“怎么办?这东西有没有毒啊?我会不会死啊?我怎么这么倒霉,每天过得小心翼翼的,还是要给你们当炮灰!为什么你们两个在一起了就要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穿上裤子不认人啊!”
她越说越委屈,越委屈越想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擦在裹着她头的衣服上,根本不记得那不是自己的,而是怪人隗殳的衣服。
隗殳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什么两个在一起,什么穿上裤子不认人,他也没在她面前脱下裤子过啊。
他担心她在这么哭下去,飞虫会飞进她身体里,于是厉声喝道:“不准哭!”
隗殳的威势显然还是厉害的,黄敏立即不敢再哭,硬是把剩下的话憋了回去,作无声地抽噎状。
人终于消停了,隗殳开始想办法怎么除掉这些小飞虫,若是在中午日头足的时候就好了,这些东西喜欢光和热,会冲着亮光去,但现在偏偏日落西山,阳光黯淡下去,飞虫更加卖力地朝着会发热的人身上飞。
他打量了下四周围,又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只有一把玄铁剑,他思考片刻后,将手伸向黄敏的腰间,道:“别反抗,忍一下。”
黄敏刚想拒绝,这六个字当头劈下,只好乖乖不动,任凭隗殳在她腰上摸来摸去。
“在这。”隗殳抽出黄敏的软剑,他的玄铁剑在软剑上刺啦划上一道,两柄剑之间出现一道绚丽的火花。
原来是为了软剑,黄敏松了一口气,明白是由于他的衣服披在她身上,他根本看不见这柄剑在哪,只能摸着找,不过和她说声,她交给他多好,死脑筋。
那个死脑筋将两柄剑交叉,手中用力,火花伴着铁器摩擦的声音闪现,紧接着空中响起哔哔啵啵的声响,一股虫子烧焦的味道钻进黄敏鼻中。
她撤下头上的衣服,瞧见围绕在她周围的飞虫乱飞一气,有的躲闪火花,有的仍想攻击她。
“原来这玩意可以用火攻。”黄敏脱下衣服还给隗殳,柄制止道,“不用这么麻烦。”
她从右手袖子中掏出一根火折子,左手袖子取出一小瓶黄酒,道:“离远点,给你表演个绝活。”
见过电视剧街头卖艺中的喷火嘛,没错,黄敏一口黄酒喷出,火折子点燃黄酒,一条火龙喷涌而出,烧得飞虫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