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之上,尹知抒散步似的走着,之前是她太自负了,总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那个,总以为自己是有主角光环的那个,没想到她依旧是最普通的那个。
张姐家是她在京城唯一可以安身之所,所以她毫不犹豫的去了张姐家。
她将自己的情况说与了张姐,当然她不是白住的,她给了张姐房租的,只是张姐没有要而已。
尹知抒全然闲了下来,与小宜在院子里溜达,看着光秃秃的院子,尹知抒一下子心血来潮。
她拉着小宜去了长街购买花苗,她要将张姐的院子好好‘打扮’一番。
路上,她总觉得有人在跟踪她,她下意识的以为是元衡便没有在意,其实并不是元衡,而是仲孙琨的人。
尹知抒当时去张姐家的路上,正巧碰上了仲孙琨的马车,里面坐着仲孙琨与紫梧,紫梧认出来女扮男装的尹知抒便跟仲孙琨道:
“大人,刚才过去的那个人便是同皇后娘娘在寺庙喝酒的那个人。”
“是吗?此人什么底细? ”
仲孙琨问道。
“奴婢不知,但是她明明是一位女子,现在却穿着男人的衣服,想必心思不单纯。”紫梧道。
“派人跟着彻查她的底细!”
仲孙琨命令道。
“是!”
紫梧道。
跟踪尹知抒之人正巧被元衡看到了,他将此人引开,等仲孙琨的人再去寻尹知抒时,便没了她的身影。
元衡将仲孙琨的人引开后,便绕了回去将此事告诉了尹知抒,尹知抒买了花苗立马带着小宜回去了,回去后便将门紧锁。
到底是谁在跟踪她? 尹知抒有些后怕,毕竟这些人是冲着她来的。
元衡回去后便将此事禀报给了祁连琰,他没想过尹知抒会被逐出理事司,现在她被仲孙琨的人盯上,便有了危险,那么理事司是她最好的藏身之地。
翌日
祁连琰命元衡将公孙垣带到了修正殿,不在理事司中,公孙垣没了那种高高在上的气焰,对祁连琰俯首称臣。
“不知道王爷召臣何事?”
“尹煞是犯了何事?公孙少卿竟将她逐出了理事司,看来她确实是毫无用处了!”祁连琰道。
“王爷,尹煞触犯了理事司的规矩,臣已给她过机会,是她自己没有把握住。”公孙垣回道。
“触犯了哪条规矩? ”
祁连琰打破砂锅问到底。
“尹煞无视司规,彻夜未归,臣只是秉公办事!”公孙垣道。
“本王怎么记得那晚已经让元衡通知公孙少卿了,怎么,本王的命令不好使吗?”祁连琰道。
“臣不敢。”
“呵,既然这样将人请回理事司,明日我要在理事司看到人!”祁连琰道。
“是。”
公孙垣道,他着实是没有想到祁连琰会对尹知抒这么上心,他心中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祁连琰不可能随时随地守在尹知抒身边,如今比起张姐家,理事司是她的保命所儿。
一旦被仲孙琨盯上,往后就很难脱身了,毕竟仲孙琨这个人看似温文尔雅,实则心狠手辣。
公孙垣走后元墨前来禀报:
“王爷,属下在仲孙府潜伏,亲眼看着从仲孙府中出来两个与您之前说的凶手穿着一样的人,属下与手下便跟了上去,那两个杀手去了东街,欲要杀人,属下制止了,本来已经将人捉住,谁知二人服毒自尽了。”
祁连琰:看来仲孙琨养了不少忠诚的狗啊!
“没死人便好,继续盯着,以后一定要留活口,切记别让他们死了,他们要是死了,谁当证人!”祁连琰嘴角上扬邪魅笑道。
仲孙琨这家伙不好应付,那就慢慢来,狐狸已经快要露尾巴了。
理事司
公孙垣从修正殿出来便回了理事司,让钱才去寻尹知抒,将她带回理事司。
尹知抒被带到理事司时十分无语,明明是他将她赶走的,如今这又是什么意思?请她回来干嘛?打一巴掌给一甜枣,她可不吃这一套。
“不知公孙少卿找小爷来干嘛啊?!”
尹知抒也不怕他了,毕竟她现在不是理事司的职官了。
“鉴于你画工了得,算术技艺高超,是个人才,留在理事司当得大用,所以司中司直一职位便由你担任,我只希望你日后恪守司规,认真做事!”公孙垣道。
尹知抒:什么情况?升官了!
“为什么?”
尹知抒不解问道。
“我刚才已说明了原因,难不成你没这个本事? ”公孙垣反问道。
“既然公孙少卿都这么说了,我没了理事司的职位,自己也能挣很多钱,那我为什么非得再回理事司呢?况且每天还得心惊胆战地想着什么时候会被赶走,这种日子我可是一天都过不下去!”尹知抒傲娇道。
“往后,没人能再赶走你了!”
公孙垣道。
“包括你? ”
尹知抒问道。
“嗯,包括我!”
公孙垣回道。
“行,那我便回来!”
尹知抒开心道,毕竟她舍不得理事司这群兄弟们,还有老秦与老严。
元衡将尹知抒回理事司的消息告诉了祁连琰,而祁连琰道:
“既然她回去了,那我也回去。”
元衡:王爷当真是为了尹小姐连王爷都不当了,非要去当被人差遣的小巡役,造孽啊!
东二舍内
尹知抒回到熟悉的地方别提多得劲儿,一下子大字型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这时吴业来了道:
“尹兄,恭喜回来,走,喝酒去!”
莫大仁他们知道尹知抒今日回来,巡街回来时特意买了一些酒水菜肴,给尹知抒庆祝。
由于尹知抒当了司直,莫大仁等人道:“往后尹兄可要罩着咱们兄弟啊!”
“大家放心,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各位,来,喝酒!”尹知抒说着与他们碰了一下酒杯,众人干了这杯酒。
尹知抒重返‘故居’高兴的很,今夜也喝的稀醉,她被莫大仁抱着送回东二舍的时候,祁连琰也已经回来等着她了。
祁连琰将她从莫大仁那儿接了过来,莫大仁走后他将她放在床上,刚要起身,就被尹知抒揽住了脖子,口中还嘟囔着:
“连兄,你别对我太好,我怕我以后离不开你。”
“连兄,你知道吗?其实我有点喜欢你,但是,我知道你只将我当兄弟,我也不能太喜欢你,我怕陷进去抽不出身。”
“连兄,其实我不是男人,我是女子哦,你可能不相信!”
“连兄,我回不去家了,我怎么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想我爸妈了!”最后这句尹知抒是哭泣着说的。
而祁连琰只听见了那句:我有点喜欢你。
祁连琰此时面上的笑容再也不想藏着了,笑容肆意的展示在脸上,任由尹知抒揽着脖子,他蹲在她的床前,一直注视着面前这么说着喜欢他,脸蛋红扑扑睡得很香的尹知抒,他整整保持着这个姿势一晚。
翌日清晨
祁连琰早早醒来,看着依然揽着他脖子的尹知抒,又想起晚上她那句:我有点喜欢你,不自禁地笑着。
突然尹知抒动了一下,祁连琰立马装睡,尹知抒睡醒空出一只手揉了揉眼睛。
等等,她抱着什么呢!
尹知抒骤然睁开眼睛,看着自己揽着的祁连琰,他整个人在自己的面前放大,她用手在他面前比划了一下,发现他正在睡着。
尹知抒想起昨晚自己喝醉了,难不成连兄就这样被自己揽着睡了一晚!? 离谱!
祁连琰被她盯得装不下去了,便装着睡醒的模样道:“尹兄,我之前说过你酒品不错,现在我收回这句话!”
他什么时候说过? 尹知抒突然想起来,原来是当时刚面试完理事司的职务在惜春酒楼喝酒那次啊。
尹知抒立马撒开他,又害羞又有点气愤的扯过被子盖过头。
祁连琰被她突然一放开的劲儿弄得跌倒在地,毕竟保持了一晚这个姿势,现在他的腿着实很麻木。
尹知抒应到声音后立马掀开被子起身看着坐在地上揉着腿的祁连琰,有点心虚道:
“连兄,你还好吧? ”
“你说呢?”
祁连琰逗她道。
尹知抒下床将他扶起来,谁知祁连琰见状将自己全部的重量压在了尹知抒的身上,尹知抒这幅身子骨怎么可能承受的住,差点将他摔了。
这时祁连琰又欠欠儿地道:
“尹兄要是将我摔了,那就伺候我一辈子吧!”
一辈子? 这也太长了吧?!
尹知抒赶紧道:
“连兄,放心,我就是自己摔死,也不会将你摔了的!”
祁连琰见她严肃正经地模样着实没有忍住笑出了声音。
“哦,尹兄也知道我的腿为何这样,便给我揉揉腿吧!”祁连琰过分试探道。
尹知抒立马将他扶着坐下,开始为他揉腿,祁连琰也没有想到她今日竟然如此痛快。
尹知抒可不想他因为她变成残废,她还指望着他保护她呢!
祁连琰看着她帮他揉腿时的认真模样便想起那日她在满江仙作画时的画面,也想到了公孙垣说的话,他便问:
“尹兄说话算话? ”
“什么?”
尹知抒不解问道。
“尹兄曾经说过不会承认婚约,可是说话算话? ”祁连琰道。
“算话,我讨厌包办婚姻,我讨厌一切形式主义,就如学习,一定要盈科而后进!”尹知抒真诚道。
“嗯,尹兄说的对!”
祁连琰开心道。
尹知抒全然记不起昨晚醉酒时说的话了,但是祁连琰因此开心了良久,直到尹知抒再次跟他说了违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