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知抒一大早就被公孙垣叫了出去,说是之前有件案件没有理清楚,让她随他去查查,顺便做记录。
本该这事儿是老严的活儿,公孙垣跟她道:“老严年纪大了,你好好学学,日后可以接他的班! ”
什么意思?合着她又干画房的活儿,又干着主簿的活儿啊!打两份工才一份工的钱,真亏!
公孙垣知道她爱财,便告诉她给她加工钱,这话一出,尹知抒着实来了干劲儿!
理清楚案件后,公孙垣带着走路她回去时经过长街,他本想着走路回去还能跟她多待一会儿,没想到失算了。
尹知抒看到祁连琰帮李哥搭遮阳布,便快步走过去帮忙,将公孙垣撇在了一旁。
李哥看到尹知抒的时候着实的兴奋,好些日子没见她了,路过他这边的人都在问尹知抒怎么不在这里画画了,好多人在等她的画。
尹知抒帮忙搭好了遮阳布后,转头看向祁连琰道:“连兄,你是不是没吃早饭? 我今早在饭房都没见到你!”
祁连琰还记得那晚她躲开他碰触的场景,所以她问完话后他没有搭理她。
尹知抒不以为然,依旧叽叽喳喳地在他耳边囔囔,公孙垣站在远处看着尹知抒与祁连琰如此的健谈,心情十分的郁闷,她从来没有跟他这般过。
就在尹知抒围着祁连琰嘟囔时,不小心踩空了脚,身子不受控制的歪倒。
祁连琰见状立刻扶住了她,尹知抒下意识的要躲开他,可是祁连琰没给她这个机会,一直搂着她。
她竟然没有犯晕也没有无力,尹知抒抬头看向祁连琰的双眸问道:
“连兄,你玉佩没有带在身上吗?”
祁连琰见她站稳了便回道:
“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随身携带!”
没带!
“你早说啊,连兄!”
说着尹知抒踮脚揽着了祁连琰的脖子。
公孙垣见状快步走过来,一把拉过了尹知抒道:“走吧,回去!”
尹知抒慢慢的从他手中抽出胳膊来,说道:“公孙兄,反正画房跟老严那边也没什么事儿,我便留下跟连兄巡街吧!”
“理事司的事儿多了去了,每个人各司其职才能让理事司更好,我会派人与他一同巡街的!”公孙垣清冷的声音响起。
就在尹知抒为难的时候,张姐看到尹知抒后热情的迎了上来道:
“尹小官爷,好久不见你了,今天赶巧了,我烙了饼打算去理事司给你送呢,这正碰着你了,来,还热乎着呢!”
张姐打开竹篮后,一阵香味传了出来,勾的尹知抒味蕾扩张,顿时饿了起来。
尹知抒也不跟张姐客气了,赶紧接过那竹篮,面上乐呵呵的。
李哥让她过来坐下吃,茶水都给她备好了,这时尹知抒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跟公司垣道:
“公孙少卿,我晚些回去!”
尹知抒的这句话一出,祁连琰本来阴冷的脸,瞬时间洋溢着笑意,低眸看了一眼公孙垣,着实得意。
虽然公孙垣也是个大高个,但是与祁连琰相比还是矮了半个头。
公孙垣不好在大街上与她拉拉扯扯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转身回理事司。
公孙垣走后,尹知抒让张姐李哥也坐,随后一把拉过祁连琰双手举着烙饼道:
“公子请吃饼!”
他们四人愉悦的吃着烙饼,公孙垣转身看到这个场景,脸上的表情着实难看。
尹知抒还收起了两张烙饼,是给小宜留的。
巡街的时候尹知抒一直在打哈欠,祁连琰便问道:“没睡好?”
“别提了,自从换了窝儿,就没睡好过,公孙垣那里太压抑了,我拘束得很!”
尹知边打着哈欠边说道。
祁连琰听到她没有喊公孙垣公孙兄的时候,嘴角的勾起一抹小弧度,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他也不知道为何,他会被对面前这个男人拉扯着情绪。
“那就搬回来!”
“你以为我不想啊,公孙垣不让我回去!”
尹知抒也无可奈何。
他们走着正巧碰到小宜,小宜满脸的灰,衣服也是脏的,尹知快步走过去问他:
“小宜,你身上这是怎么回事?”
“哥哥,我去做工了,你看,我的工钱!”
小宜开心道。
“你去哪里做工? 你才几岁,他们这是雇佣童工,是犯法的!”尹知抒生气道。
“哥哥,城南的空地那边要建寺庙,我们去搬石头,管吃管喝,还给工钱!”
祁连琰:
寺庙? 京城已经有好几处寺庙了,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建寺庙!
“小宜,听哥哥的,不准再去了,太危险了,你要缺什么跟哥哥说就好!”尹知抒急切道。
小宜本想着说没事儿的,毕竟他不能什么都靠哥哥,但是看到哥哥面容急切的样子,他听话了,因为自从爹娘去后,没人再关心过他了。
尹知抒掏出给小宜留的那两张烙饼,寄给了他后让他赶紧回家,不准再去做这么危险的事儿了。
小宜应下后便拿着烙饼回去了。
“走吧,去看看!”
祁连琰道。
“是应该去看看,这时候建什么寺庙!”
尹知抒道。
城南空地
他们换了一身行头,理事司的官服太引人注目了,不方便行事。
映入眼前的是一群劳力在搬送石头,他们两便走向前打听,原来是宫中的一位大官建立的,具体为什么要建他们不知道,毕竟只是来打工的。
回去的路上,尹知抒分析道:
“宫中的大官?”
“难不成跟旋转轮镖的图案有关?”
“又或者是说跟皇后的死因有关?”
祁连琰听到她说母后的时候再次心颤问道:“你为什么会说这事儿跟皇后死因有关?”
“因为……”
尹知抒刚想说,她有一想:这个连兄这么关心皇后的死因一定有问题,她要是现在说了往后还怎么拿捏他!
“没什么,随便说说而已!”
“尹兄不是想借我的玉佩吗?拿皇后的死因来换吧,其他的我也不感兴趣!”
尹知抒:他怎么这么容易妥协了?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我现在不是很想借了!”
反正就算了现在给她玉佩了,她也不知道回去的方法,不如再等等,总有办法的!
听她说完,祁连琰顿感失落,这种种太蹊跷了,母后的案宗居然能凭空消失,紫梧也没了信儿,真相到底了什么?
“连兄,你为什么这么在乎皇后的死因啊?”尹知抒不解问道。
“好奇,一位皇后突然逝世,皇家竟然没有一点捕获凶手的信儿,也没有如何处理此事的信儿,着实想让人一探究竟!”
“我们这些人也就只能好奇了,再说了,人家皇后的夫君与孩子都没管这些,咱们也管不着啊!”尹知抒竟给祁连琰插刀。
祁连琰真想说一句:
她儿子一直在管!
这时一辆马车从这边经过,里面坐着的是尹诚一家,他们来京城除了忙生意,还是来会见好友来了。
尹知抒看着这马车好熟悉的样子,心中一顿疑惑,她为什么会觉得这马车熟悉? 但是确实是在哪里见过的样子,她记不起来。
这时她两腿之间涌出一股热流,完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大姨妈!
祁连琰问道一股血腥味便问道:
“尹兄,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血腥味? ”
尹知抒仔细向着空中闻了闻道:“没有啊!”
祁连琰凑到她身边闻了闻道:
“尹兄,你怎么了?这股血腥味是从你身上发出来的!”
血腥味,不会指的是她的大姨妈吧!
天哪,这个人是狗鼻子吗?这都能闻到!他不应该当巡役,应该当警犬!
“我没事啊!”
尹知抒眼神飘忽不定的回道。
“你身上怎么会有血!”
祁连琰看到尹知抒身后有血迹,便着急问道。
不是吧,这么快便弄脏了衣服,她真的要谢了!
祁连琰还要继续问,尹知抒制止后便拉着他回去,回去她换了身衣服后便开始发愁,这可怎么办,她之后上厕所都是问题!
姨妈巾去哪买? 古代好像没有这个东西!
她出去打算打听一下,但是她这身打扮,再加上大家都知道她是理事司的差役了,要是传出去了,她职位也就不保了。
“尹小官爷!”
张姐要去河边洗衣服,正巧碰上了尹知抒。
尹知抒就跟看到了救星一般,拉着张姐便去了人少的地方,将她的情况跟张姐说明,张姐知道到大吃一惊,尹小官爷竟是女子!
尹知抒拜托张姐替她保密,张姐答应后便带她回家去处理月事。
收拾完后张姐拉着尹知抒说了好多话,在她得知尹知抒的家庭状况后,着实生气,哪有爹是这样的,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女儿!
张姐十分心疼尹知抒,让她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过来找她,她能帮则帮!
尹知抒连连道谢,她来京城这些日子遇到的全是好人,实在心满意足!
公孙府内
尹诚的好友便是公孙垣的父亲公孙逸,虽然他家是郡城的生意巨头,府院也不小,但是与公孙府比起来,小了不少。
二人见面寒暄家常,公孙逸看到尹知画的时候便问道:
“这是小抒吗?如今长成大姑娘了!”
尹诚一愣后便解释道:
“这是我另一个女儿知画!”
尹知画听到公孙逸叫她小抒的时候,心中着实起了恨意,但面上还是笑着道:
“伯伯好!”
公孙逸只是微微一笑便引着尹诚去了前厅就坐,罗氏与尹知画跟在后面,他们看着这个院子十分的喜欢。
罗氏从尹诚口中得知公孙家有二位公子,二公子尚小,但是大公子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了,她想着如果知画能嫁进来,那可就是公孙家的大夫人,日后定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是公司垣的夫人钱氏来到了前厅,看着尹诚带来的不是夫人郑氏后,也只是面上微微一笑。
“尹老爷,怎么不见令夫人!”钱氏问道。
这时罗氏站起身来说道:
“公孙夫人,我便是官人的夫人!”
钱氏打量了一下后,讥笑一声道:
“尹老爷,这么快便换了一位夫人啊!”
尹诚被钱氏这话好说的顿感失面,刚想说些什么钱氏又道:
“怎么不见抒儿?我也好几年没见过她了,现在都是大姑娘了吧!”
“尹某来此有一事相求!”
尹诚想拜托他们帮忙寻一下尹知抒,他们人脉广,有他们的帮忙定会很快将人找到。
尹诚说完后钱氏拍桌而起:
“什么?抒儿不见了!”
公孙逸站起身来安抚她,随后跟尹诚说这个忙他们帮,毕竟之前跟郑氏说好了,他们要结亲家的。
这时公孙垣回来了,看到满屋子的人顿感不适,打了个招呼便要离开,公孙逸叫住他道:
“这是你尹伯伯,是爹娘的好友。”
公孙垣打招呼后钱氏道:
“你回来的正好,你尹伯伯家的女儿失踪了,你是理事司的少卿,派人帮忙找找!”
“不知令小姐芳名为何?”
这位伯伯姓尹,同样是在寻女儿,他女儿会不会是尹知抒?
“小女名为尹知抒,还请公孙少卿帮忙寻女!”尹诚道。
果然,他果然是尹知抒的爹爹!
钱氏又道:
“你务必将人找到,她可是你还未过门的夫人!”
公孙垣听到母亲说尹知抒是他未过门的夫人之时,又喜又惊!
尹知画自从公孙垣进门起眼神就一直落在他的身上,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位公子,可是听到公孙夫人说尹知抒是他未过门的夫人的时候,她顿时伤心失落的很。
“是,母亲!”
公孙垣忍耐着欢喜道。
尹诚一家留宿在了公孙府,晚饭时,他们同坐一桌吃饭,尹知画还是时不时的看一眼公孙垣,正巧被钱氏看到了。
钱氏怎么会不明白这眼神是什么意思,但是一位妾氏生的孩子,公孙府可不接纳,她相信她的儿子也不会这么没有眼光!
这时,公孙垣的书吏钱才前来报信儿,公孙垣起身出去了,钱才道:
“公子,长街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