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哥,你,你是谁?”童诗瑶开口。问眼前这个一身黑衣头戴面具,拿剑指着自己的男人。
那个男人面具后面的双眼打量了一下童诗瑶,然后用低沉的嗓音问道:
“你就是新上任的县令文云迪?”
“是。”童诗瑶想过说谎,但最终还是决定说实话。
“真是?”
那个男人又用粗哑的嗓子问道。
“当然是了。”
童诗瑶说要这话,那个男人立即把手里的剑向着童诗瑶的脖颈之处送过来。
寒光一闪,童诗瑶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同时心中暗暗叫苦——
自己从穿越之后就没有过过几天安生日子,如今便要在这里走向最终的结局吗?真是太不甘心了!
童诗瑶没有注意到,兰姐觉得事情有所不对,便从轿子中掀开一角,正好和那个拿剑指童诗瑶的人面对面相见了。
那个男人戴着面具,兰姐并没有看到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
但是兰姐看到了这个黑衣男人的剑柄。
这把剑的剑柄很独特,剑柄之处雕刻了一个豹子的图案。
如果从实用性能来讲,这个图案雕刻的实在有些多余。
不但没有起到任何便利的作用的作用,相反还会增添出很多的麻烦。
从装饰来讲也没有多大意义,毕竟是雕刻在剑柄上,只要用手握住了这个雕刻便看不到了,所以——
有的时候实在让人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如此善于实践的人会在自己的肩上装饰如此鸡肋的东西。
不过兰姐似乎看出了这个装饰的真正意义。
在看到那豹子雕刻的时候,兰姐的眼睛一闪正好和那面具男人的眼睛对上了。
兰姐看到这个面具男人后先是露出吃惊的样子,然后对着那个面具男人摇摇头。
面具男人似乎对着兰姐叹了一口气,然后他缓缓放下了剑,转身便离开了。
童诗瑶闭上双眼,等了半天都等不到剑落到自己身上的痛楚,也没有等到男人的说话声,童诗瑶再睁开眼,只见四周皆是一片苍茫,半个人影都没有,只有蝉鸣声回荡在耳边。
童诗瑶小心谨慎的四处看了看,发现确实人都走光了,这才回头看一下兰姐的情况。
兰姐看上去没有受伤,但似乎受到了惊吓,又或者是心绪不宁。
童诗瑶从来没有见过兰姐的脸色这般苍白,苍白的就像是上好的宣纸一样。
“兰姐,你没有事吧?”
兰姐看着童诗瑶用如此担忧的目光看着自己,兰姐心中一暖,但又马上被愁云所覆盖,兰姐用尽全力,挤出一丝微笑,想要安慰童诗瑶:
“阿瑶,我没事,就是刚刚发生了变故,还没有缓过来,而且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罢了。”
这个理由很好的打消了童诗瑶的疑虑,童诗瑶现在很明显更关心兰姐的身体情况。
况且经过这半年的相处,对童诗瑶有救命之恩的兰姐已经成为童诗瑶最重要也是最信任的人。
童诗瑶想了一下,然后对着兰姐说道:“兰姐,刚刚我们遇到了新词,虽然没有发生危险,但是这种事情如果发生第二次就不好说了,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先回县衙,一切等回到县衙再说。”
兰姐现在似乎真的很六神无主,童诗瑶发现兰姐根本没有集中精力听自己的话,但是却胡乱的点头。
没有多想的童诗瑶觉得兰姐的异常可能都是因为刚刚受到了惊吓。
也就是因为如此,童诗瑶更加坚定了尽快带兰姐回县衙的决心。
没有了轿子,童诗瑶就带着兰姐不行回县衙。
好在不幸的事情只发生一次。
这一次童诗瑶和兰姐回县衙的路程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刚一到县衙,发现王大人早就穿戴整齐的等在那里。
王大人看着童诗瑶才带着兰姐过来,语气里立即带着冷嘲热讽:
“常言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今天我可算见识了,在任职第一天便知道稳大人真实,开了个好头,烧了把旺火呀。”
童诗瑶看了王大人一眼:
“我今天来晚,并非我所愿,而是事出有因。”
王大人嘲讽的笑道:
“事出有因,有什么因?难不成有人在路上打劫大人?”
童诗瑶点点头:“没有错,还真是有人在路上打劫我!”
王大人:“文大人可是说笑了?”
童诗瑶:“谁会在这个时候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童诗瑶这样子说,王大人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虽然王大人一直讨厌童诗瑶抢了他为官的机会。
但是一码归一码。
在县令上任第一天就被人打劫,而且是在皇宫派来钦差调查的时候,这可是大罪,而且很可能会牵连一大批官员。
要真要知其罪来别说是大官,甚至就是杀头,乃至抄家都是可能的。
这可是很容易连累到自己的大事,王大人也不由得脸色凝重起来。
于是王大人开口问到:既然如此,文大人可曾看见这个打人的长相,我好派衙役官差去把他捉回来!”
童诗瑶听到王大人这样问,叹了一口气开,口说:“我也想看清他的脸,可是他戴着面具,我根本看不清楚。”
王大人这个时候又问了童诗瑶一个问题:“文大人,您刚刚说有一代人要打劫你,那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童诗瑶:“不知道。”
王大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童诗瑶,就仿佛童诗瑶的脸上开出了一朵花一样。
“不知道?”
童诗瑶:“不知道。”
王大人:“这个人要害你,你居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
文大人,你现在可别说你刚刚说的一切都是你昨天晚上做的梦,说出来都大伙开心呢。”
王大人这话一出,有几个官差笑起来。
童诗瑶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总不能说走在半路上,突然有一个戴面具的男人拿着剑指着自己,但是又不杀自己,还把自己放了。
整个过程就像开玩笑一样。
别说王大人,就算是童诗瑶自己刚刚亲身经历了这件事情,也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男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他为什么要出现在路上等自己?
又为什么要在拿剑指责自己之后还要把自己放掉?
还有——
那个男人知道文云迪这个名字,而且知道文云迪成了县令,而这件事情发生在昨天晚上,也就是说——
这个戴着面具的神秘男人其实就在童诗瑶的身边!
这个假设一出来,童诗瑶在额头上瞬间惊出一脑门子的冷汗。
一个可能对自己有威胁的人居然就在自己的身边,而且自己还不知道他所在的位置,这是多么令人可怕的事情啊!
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说的大概就是眼前这种情况吧。
童诗瑶这边正在后怕,那边王大人还在添油加醋,篡夺公虎前任,让大家嘲笑眼前新上任的县令文大人。
童诗瑶还如何解释?
没办法解释。
于是童诗瑶只好先略过刚刚那段经历,等到以后有权利去把那个人找出来的时候,再想办法把那个人找出来。
于是童诗瑶让县衙里的官差先带着脸色苍白的兰姐入后堂休息,而自己留在前堂接任县令的基本事宜。
新任的县令除了要去外面的寺庙求神拜佛之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须在今日第一天去做
——
点卯。
点卯——
用童诗瑶时代的说就是点名。
县令的职位虽小,但好歹也是一个官,底下也有一些人帮他做事。
如果一个县令根本不知道自己手底下的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在自己手底下负责哪一份的工作?有什么特长?
那自己以后开展县里面的工作就会很困难,所以,县令上任的第一天都会先点卯,熟悉自己的部下。
童诗瑶自然不能免俗。
于是,童诗瑶深吸一口气,然后坐到了明镜高悬牌匾下的主位上,昨天的师爷立即无比机灵的把一个记载着县衙工作的工作人员名单,让童诗瑶点卯。
童诗瑶接过,然后翻开第一页,开始点卯——
“师爷——谢文东。”
师爷上前,对着童诗瑶拱拱手,“在下谢文东,见过县令大老爷。”
童诗瑶看师爷这幅讨好的样子,实在有些难受。
于是童诗瑶开口:“师爷,你这是做什么?以后大家都是同僚,不必如此客气,这样吧,我点到名字的不用上前拜见我,只需要喊一声到,然后。上前一步让我看看他长什么样子就可以了。”
童诗瑶这话一出,在场的人纷纷说好。
师爷笑了笑,似乎是有些尴尬,然后默默退了回去。
童诗瑶点点头,然后接着开口:“主簿——杜子恒。”
一个四十岁,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喊一声到。
童诗瑶对着眼前这个中年男子笑着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中年男子便又退回到队伍里。
童诗瑶:“捕头伏天生!”
没有人站出来。
童诗瑶念完名字,看了台下一眼,确认没有人站出来,心想可能是自己念名字的声音太小了,便又提高自己的声音高声念一遍:捕头伏天生!”
还是没有人站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主簿和师爷对视一眼,然后主簿拱手说道:
“启禀文大人,伏捕头休假了。”
童诗瑶:休假?”
师爷也说道:对,休假。”
就在这个时候,大堂外由远及近响起了脚步声:
“捕头伏天生参见文大人!”
童诗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