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肆是个标准工科女,生平第一大爱好是工作,第二大爱好是手搓各种小玩意儿:枪支啊、暴雨梨花针啊、复核弩啊……
年前刚刚得到通知,她即将要晋升成为事业正总。
晚上正带着帮小兄弟喝酒拉业务呢,结果一不小心,噶了。
颜肆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仿佛陷入了一场无比漫长的梦境之中,怎么也醒不过来。
“小姐!小姐!”她的脸颊突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
“谁打我?!”颜肆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再回过神来,竟发现自己身处一辆晃晃悠悠的马车之中。
怎么回事?!这哪?!这是干啥?!自己不是应该坐着120去医院吗?!
完了完了,这不是在阴间吧!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一个嚣张蛮横的声音打断了颜肆的思索。
“小姐别出声!”
颜肆这才看清眼前人,是个大婶儿,挺丰腴容长脸三十上下看上去很和气。
“那……那个。”颜肆扯了扯大婶儿的衣服。
大婶猛地把颜肆搂到怀里,安抚着拍着她的后背说:“小姐别怕,姨娘会护着你的。一会儿你只管跑。可惜了没法选秀。”
“选秀?”颜肆更糊涂了。
马车突然猛地停了。颜肆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倾了倾,还好被姨娘搂着,不然差点摔着。
还没等她稳住身形,只听 “哗啦” 一声,车帘子被粗暴地一把拉开,一道身影探了进来,顿时,车外略显刺眼的光线也照进了这原本昏暗的车厢之中。
一个头发乱七八糟,满脸横肉的中年油腻男,贼溜溜地在车厢里打量着。
当他的目光落在安陵容身上时,那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咧开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嘿嘿笑着说道:“哟呵,兄弟们,这儿有个漂亮妞呢!”
姨娘赶忙挡在安陵容面前,讨好求情:“这位大爷,我们是松阳县安家的,这是要去京城选秀。身上没多少傍身的银两,求您行行好,放我们过去吧!”
“松阳县!安家!选秀!”一个个词跟炸雷似的把颜肆给炸傻了。
“我,我是安陵容?!”她抬头看向姨娘,声音打颤。
姨娘当她吓傻了,只点点头,又把她护的更紧了。
那油腻男听了这话,却只是不屑地嗤笑一声,他伸出一只粗糙的大手,作势就要去摸颜肆的脸,嘴里还满不在乎地说道:“选秀?哼,那又如何,就算你日后进了宫,那也是八竿子打不着咱的事儿了。现在你落在爷爷我的手里,那就是案板上的肉,乖乖听话,还能少吃点苦头,不然,可别怪爷爷我不客气了!”
车外的强盗们还在不断地起哄、吆喝着。油腻男脸上的神色越发凶狠起来,直接把刀横在姨娘脖子上,呵斥到:“臭娘们儿,再不下来,我这就抹了你的脖子!”
那冰冷的刀刃紧紧贴着姨娘的肌肤,已经隐隐划出了一道血痕,姨娘吓得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却连求饶的话都不敢大声说出来,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声,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但还是紧紧搂着颜肆。
颜肆原本发懵着呢,这下思绪一下子被这场景给拉回了现实。
“既来之则安之!”她深知此刻不能坐以待毙,要是稍有差池,姨娘的性命可就没了。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缓缓站起身,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主动下了马车。
那油腻男见她终于肯乖乖就范,脸上露出了得意又猥琐的笑容,他朝手下的兄弟们使了个眼色,那些土匪们立时围了过来,一个个不怀好意地看着安陵容,嘴里还说着些不干不净的话。
颜肆站在众人中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这些土匪的站位和状态,寻找着最佳的出手时机。
其实她从小跟着爷爷习武,虽说是个女孩子,可一身功夫那也是相当了得,只是方才事发突然,一时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罢了。
那油腻男见她站在那儿不吭声,还以为她是被吓傻了,越发张狂起来,大笑着走上前,伸手就想去捏安陵容的下巴,嘴里还说着:“小美人,识相就好,只要你乖乖地跟着爷爷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颜肆眼中寒芒一闪,身形猛地一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油腻男伸过来的手腕,用力一扭。只听 “咔嚓” 一声,手腕瞬间脱臼,疼得他 “嗷” 的一声惨叫,手中的长刀也 “哐当” 一声掉落在地。
其他强盗见状,先是一愣,随后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刀朝颜肆扑了过来。颜肆却丝毫不惧,她身姿轻盈,如同一只灵活的飞燕,在众人之间穿梭自如。只见她抬腿一脚踢向左边冲过来的强盗,那强盗直接被踹飞出去好几步,重重地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紧接着,她又一个转身,躲过右边强盗砍来的一刀,顺势抓住对方的手臂,借力一甩,那强盗也惨叫着飞了出去。
不过几个回合下来,刚才还嚣张至极的强盗就被颜肆打得七零八落,躺倒一地,那油腻男捂着脱臼的手腕,惊恐地看着安陵容,怎么也没想到这看似柔弱的姑娘竟然有如此厉害的身手。
而此刻的颜肆站在原地,微微喘着气,目光冷冷地扫过这些狼狈不堪的土匪,走到那油腻男面前,捡起地上的长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语气冰冷地说道:“我看看谁敢抹姨娘的脖子!”
其他强盗见大哥都死了,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就要四散而逃。颜肆大喝一声:“谁敢动!他就得死!”
油腻男吓得涕泗横流,又开始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孩子的求同情了。
颜肆抠了抠耳朵,慢悠悠地说道:“哦?真的做什么都行?那好,我今日出门匆忙,身上没带多少银子,你们平日里打劫了那么多钱财,现在也该吐出来些了吧。把你们身上所有的银子都交出来,要是敢藏着掖着,哼,可别怪我刀下不留情面!”
强盗们面面相觑,心中虽有万般不舍,可此刻保命要紧啊,只得纷纷动手,从怀里、腰间掏出各自搜刮来的银子,哆哆嗦嗦地递到安陵容面前。有的土匪还一边递一边哭丧着脸嘟囔着:“姑奶奶,这…… 这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攒下的啊,您就高抬贵手……”
颜肆却根本不为所动,她伸出另一只手,将那些银子一一接过,放到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布袋里,一边收还一边说道:“哼,你们打劫别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别人的不易?这也算是你们的报应了。”
等把所有强盗身上的银子都搜刮干净后,安陵容掂量了一下布袋,感觉分量还算满意,这才收起长刀,往后退了几步,目光依旧冷冷地看着这群强盗,说道:“今日就暂且放过你们,不过你们可得记好了,以后若是再敢做这伤天害理的勾当,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我自会让人通报官府,把你们一个个都抓起来,听到了吗?”
强盗们如蒙大赦,忙不迭地磕头说道:“听到了,听到了,姑奶奶您放心,我们再也不敢了,谢姑奶奶饶命啊!”
颜肆看着他们这副狼狈又惶恐的样子,心中暗自好笑,她转身走到姨娘身边,扶着姨娘上了马车,然后自己也利落地坐了进去,放下车帘前,还不忘朝外面的强盗们丢下一句:“还不快滚!” 强盗们一听,如获大赦般,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