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遇见恩格斯 第18章 异国见老乡

这段时间一个起义刚刚结束，先下并没有什么要紧事，没有起义的日子里，他们无非是谈论一下自己的思想，或者商讨下一次起义，商讨让政府妥协的条款。

她和艾斯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所以她平时空闲时去一家制衣店，帮店主打打下手，绘画图纸之类的，再加上她学习过刺绣，总能绣出精妙绝伦的国风样式，受到当时贵妇们的喜爱。于是瓦伊的收入还算可以。

店主安德森是一位看着有些严厉的老头，留着一绺白花花的胡子，刚开始她当学徒的时候，频繁出错，所以他总是板着一张脸。但是相处久了之后，他对瓦伊的态度也好了许多，瓦伊也成为了一名正经的裁缝，只不过她总是隔三差五的出去起义。

这是来到这里的第八年，也是她离开贫民习艺所的第五年，她已经褪去了稚嫩的面庞，总的来说，她现在绝对已经成年了。

虽然时间慢慢的流逝，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是她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她说在可莉和米勒弗出师的那天，她会去见他们，兑现他们的五年之约。

那天向安德森提前预支了自己的工资后，她便在家里收拾东西，装了两套衣服和一些日用品。她想着待会儿再去街上买点特产给他们带去。

正在整理东西，艾斯回来了，他在外面帮人代写书信，虽然赚的不算多，但是还是够温饱的，就是平时得拮据一点。

艾斯看见她在收拾东西，问：“你要出远门？”

“嗯嗯。我要去看望我的两位好朋友。”瓦伊说道。

艾斯疑惑，他们俩认识六年了，他都不知道她在别的地方还有两个朋友。“在哪儿？”

“我们来的地方，曼彻斯特。”

艾斯听到这个地名怔楞了一会儿，随后他说，“我也去。”去看看这么多年有消息了没。

…………

两人一起踏上了回曼彻斯特的路途，同他们来时的规划一样，但是道路却在这几年间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在颠簸的马车上，她想起他们来时的场景，那个时候她还是被系统胁迫着的“亡命之徒”，嘴上没个正经还爱干点小偷小摸的事情，一穷二白。也就是在那时，艾斯碰巧与她的相遇，让他们的人生线竟紧密汇合。

她猜测她这具身体应该有二十岁了，都比穿越前的她要大了，这么些年过去，系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任她怎么叫都没有用。所以她压根不知道到底怎么回去，她甚至怀疑自己已经被这个世界融合了，只剩下一片渺茫。

好在，为社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对瓦伊来说还是能感觉到对生活的希望的。

只不过，看完可莉和米勒弗，她就打算离开了……

现在起义进展顺利，也取得了很大的成效，马克思与恩格斯的共同著作《**宣言》也诞生了。

她觉得自己再留下来也没什么意义了，就只剩这几个让她牵挂的人，她在离开前要去看一眼。

瓦伊突然转头看向艾斯，她说：“如果我走了你会难过吗？”

艾斯莫名，“什么？你要走到哪里去？”

“回家。”

瓦伊打算全盘拖出了。毕竟她其实已经很信任艾斯了。

“我不是这里的人。”她声音沉沉，“或者换句话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没有去看艾斯的神色，而是自顾自地说着，“我到这里来的时候才18岁，刚上大学，在床上睡觉时莫名其妙就穿越到了这个时代。”

“我是华国人，一个**国家，那里没有压迫也没有阶级，我们共同的敌人是非法犯罪分子。出于一种仁慈？或者是正义感，我想把自己在后世学习来的思想传播到这里，帮助底层人民更好地生活。”

“所以我选择了革命，现在革命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我觉得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所以我想试试能不能回家。”

瓦伊说了很多话，艾斯却是沉默，片刻后，他开口，“其实我早就猜出来了。”从第一次见面她奇特的举动和她嘴上唱着的不知名歌曲，再到后来她与这时代格格不入的思想和古灵精怪的性格，他觉得她更向是从后世穿越来的人，而且还并非英格兰人。

“可是，瓦伊，你知不知道你的存在对我……对很多人都很重要。”他声音滞涩了一会儿，想要说出挽留的话语。

瓦伊“嘻嘻”一声，“那是自然，我的魅力嘛，我还是很清楚的。”

她双手撑在下巴上，笑眼盈盈地看着艾斯，做了个挑逗的表情，“想必你也很为我着迷吧。”

在其他人看来这样的举动就像是骚扰，但是艾斯却羞涩的“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瓦伊也有点摸不着头脑，算了，管他呢。

当天，他们在港口附近定了间旅馆。在周遭吃过饭后，他们沿着海边散步。

“我的大学就是在海边，我想起当时，我和部门里的人一起去团建，就在一个小岛上，靠着海。我们在那里喝酒唱歌……”

她想起来这段美好的回忆，接着说道，“当时我和我喜欢的男生坐在一起”，听到“喜欢的男生”这几个字，艾斯瞳孔紧缩，心里嫉妒极了。

但是瓦伊才不管，她只是追忆自己这些过去，“他喝了的有点多，有点神志不清吧，躺在了草地上，还说自己看见了流星，问我要不要一起。我嫌躺草地上会脏，他伸出胳膊让我枕在上面。”

“然后呢？”艾斯突然开口问了，他极为在意。

瓦伊挠了挠头，“我觉得不好意思，就没答应。从那天过后，我们的关系就已经越走越远了……但是那天真的有流星。”

感情的事情她也搞不明白，她上一世活了18年，这是她唯一的一段感情经历，起初她还想留住对方，但是感受到对方敷衍的态度，她的自尊使她怎么都低不下头，于是双方都有默契地断联了。

瓦伊将这些说给艾斯听，正值日落，那个男生曾说想和她一起去海边看日落，最后他却和别人一起从日落看到日出。

这居然已经是八年前的事情了，瓦伊拉着艾斯的手，“陪我看会儿日落吧。”等到金黄的余晖从他们身上渐渐消散，余烬也沉入了海面，带来了丝丝凉意。

他们仍旧站了一会儿，等到感觉到身上有些冷时，才挪动了步子，准备离开，“要不去喝两杯？”瓦伊提议道。

于是他们俩走进了酒馆，点了两杯黑啤，刚一进口，瓦伊就苦的皱眉，含在嘴里都想吐了，但是为了不浪费还是咽了下去。

艾斯倒是很平静，一口一口喝着，没一会儿就去了一大半，瓦伊偷偷把自己的倒到他杯子里，被艾斯发现了，但是也没说什么。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终于他们俩的杯子都见了底，但是实际上艾斯喝了一杯半，瓦伊只喝了半杯。

她酒品一直都很差，从穿越前就这样，喝醉了会脸烧起来，特别红，还会神志不清地胡言乱语。

此刻她爬在艾斯的背上，艾斯双臂环着她的腿弯背着她，瓦伊虚虚的环着他的脖子，鼻子凑到他脖子上问了一下，她说了句话，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脖子上，他简直全身都要红了，她说，“你好香啊。”然后嘴唇似有若无地碰了碰他的脖子。

他就这么僵硬着脖子背她回到了旅店，好在现在她已经陷入了沉睡之中，没有任何反应了，只有轻轻的呼吸。

艾斯松了一口气，一只手撑在床沿，俯下身来，“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他轻叹一声，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然后在上面印上一吻。

——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坐了轮船到多佛尔，然后再雇辆马车去伦敦，到伦敦后买去曼彻斯特的火车票。

因为他们到达伦敦时已经傍晚了，所以火车是第二天的。

瓦伊觉得生活在这个时代还是太不便利了，出个门都费劲。他们又要在这儿落脚一晚。

无聊地躺在旅馆的床上，瓦伊将双手枕在脑后，开始唱起歌，“如果全世界我都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唱到**部分，她一口气儿差点上不来，挺着胸膛才唱出来，但是好像有点跑调了。

她不管，开始唱emo神曲，“让你爱上我要多久，我已经爱上你，已走不动……”唱到情深处，她泫然欲泪，一只手伸出，作出挽留的动作。

反正她也给自己的行为逗乐了。不枉过了八年她还记得这些现代的产物。她看向窗外，还有几天，说不定她就能拥抱新世纪了。

艾斯买完晚饭回来了，瞧她自己一个人也玩得有来有回的，不由得轻笑一下。

晚饭自然是索然无味的，吃完就睡了，一夜无眠。

——

到曼彻斯特时，瓦伊和艾斯两人就分开了，艾斯要回家，他们并不同路。

瓦伊先去了很多年前若瑟上班的旅店，经营的业务还是一样的，只不过从前台那听说若瑟前些年就不干了。

她又凭着一些模糊的记忆，摸索着来到若瑟的家中，还在门口，她便听到了孩子清脆的笑声，难不成走错了？她心里想着。

敲门的手有些疑虑地放了下来，门就“吱呀”地开了。

开门的女人一头海藻般的卷发，脸上什么也没涂抹，但是浓眉深邃眼，岁月在她脸上雕刻出了几道皱纹，“若瑟。”

瓦伊先喊出来。

若瑟迟疑了一会儿，才惊诧道，“瓦伊？！”

瓦伊点点头，笑着说，“是我。”

“妈妈，她是谁呀？”

这时瓦伊才注意到她手上牵着个小女孩儿，留着西瓜头，但是长得很漂亮。

“她是妈妈的好朋友。”若瑟回答说。

瓦伊蹲下身去，捏了一下小姑娘的软乎乎的脸颊，“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瓦伊坐在若瑟家聊了一会儿，才知道这些年若瑟换了份工作，她在服装店当saler，其实跟后世的导购差不多，主要靠提成。

若瑟情商高加上她本身气质出色，是典型的衣架子，也自然有走高端路线的服装店会要她，毕竟也算是一种宣传。

虽然赚的不多，但是也够他们娘俩的温饱了。

瓦伊听着很欣慰，跟她说了些她这些年发生的事情，还是感叹时间过得好快，岁月无常啊。

告别了若瑟，她去打听了一下贫民习艺所出师的时间。

“这个啊，一般都是在圣诞之后，圣诞过完联欢会以后的第二天，也是新年伊始，他们学满五年的就出师了。”

瓦伊算着日子，发觉原来明天就是圣诞了，而今天是平安夜。

她走进一个小餐馆，点了点培根之类的，然后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等。忽然，她看到发黄的墙纸上，贴着一张海报，上面赫然写着，“做饭技术哪家强，曼彻斯特找蓝鸟。”蓝鸟是这家餐馆的名字。

她一下子被这句话惊讶地站了起来，瓦伊走去收银台，问那张海报是谁写的。

前台的男孩儿看着年纪才十四五岁，他说，“啊，那个是切里出的主意，他是另一位收银员，我上白班他上夜班。”

她现在兴奋又紧张，似乎看到了一点回家的曙光和希望，“他夜班开始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晚上九点。”

时针慢慢走向九点整，门外开门时响起铃铛的哐啷声，一个清秀面庞的少年走了进来，他看着年纪也不大，约摸比她小一些，一头棕色卷毛，懒洋洋的遮住了他的眉眼。

“欢迎光临～”对待进店的客人，他总是这么说，瓦伊此刻却从他不一样的声调中越发肯定，他一定也是穿越来的。

思及此，她走到收银台，神色莫测地看着他，少年被盯的有些发毛，问她有什么事。

“我附庸的附庸……”她低声说，说的还是中文。

“不是我的附庸……”少年一下子便接上了，说得还是她熟悉的家乡话。她眼含热泪，下一秒就想抱着他。

那少年也是呆愣了片刻，也想伸手抱她。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他们两无比紧密地抱在一起，颇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周围的顾客都奇异地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