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异世界治精神病 第5章 外面的世界

不知情中被三个人密切关注的梵冬总觉得鼻子有点发痒，她本想用手擤一下，可手心上满是木屑和灰尘，又默默把手放下，只好起身站远点，别弄脏了她正在制作的作品。

在梵冬躺在病床上三个人来探望的这段时间里，现实世界也只过了半小时不到，但她在异世界已经待了一个晚上了。在这一天内她通过克洛利的推荐领到了一个在木屋里改良提重机的任务，虽然梵冬并不十分理解为什么克洛利会同意让一个新来的佣人独自拥有一间房子的使用权，并且在一周时间内可以自由开始工作，不过梵冬心底更加确定了在后厨切菜的这个女人实际上的权力和资历肯定不一般，在陌生的世界有贵人相助想想都是一件美事，可是面对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她在房里工作的这段时间常常没有由头就腿发麻、心慌、手抖。

“坐久了起来走走，过会又好多了。”现在还没有异常感觉的梵冬站起来后还是来回走动，身体上得到了短暂的休息可人还是忍不住在脑子里构思下一步的工作，“我得去弄点油涂在木头上，这小东西滋啦划手，不过得等我回现实后用手机查下怎么调制了，印象里是不能直接用食用油的...”

“嘿嘿，要不我找机会出城堡逛逛集市，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新奇东西，等我回去了用现代高科技造一个出来申请专利，我可以赚好多钱去给...”说到一半时梵冬停下来，她实在想不起挣钱给谁，老妈也挺有钱的，不知道看不看的上她挣那三瓜两枣。不过照她那大手大脚的性子估计是留给她自己每天当零用钱吧，零零散散购物用光而已。

一想到可以离开这个闷地方，梵冬一刻也不想再留在原地，她顺从本心迅速推门出去，娴熟地跑到后厨去找克洛利了。

其实在向克洛利提出要求前梵冬非常忐忑，因为仅仅相处不到一天，她对克洛利的了解微乎其微，抱着试试的侥幸心理终于开口问出来了。

从兜里拿出令牌，侍卫审视一遍后还给了梵冬，自由的大门此刻为她而打开。身后的大门缓缓关上，站在城墙外眺望远处的梵冬嘴角都快控制不住扬起发自内心的笑容，梵冬连忙低下头狠狠乐了一阵，免得让站在她旁边的玛纳吓得以为大白天有人鬼上身了。

克洛利听到梵冬想要去集市买东西的要求后稍一思索便答应了，不过吩咐她得带上一位叫“玛纳”的佣人去集市上采购香料，等梵冬看到玛纳的脸才确定她是昨天跟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对面的玛纳显然也认出了梵冬，她的表情有一点惊讶，想开口说些什么，还是压下了嘴边的话，朝梵冬露出了腼腆的微笑。

“玛纳，恐怕得劳烦你带路了，我来这个地方没有多久，不太认路。”

“哦哦好的，我和姐姐在这附近长大，大部分的地方都是认得的。”

“那你知道哪里可以买到油之类的东西吗？不是吃进去的，是抹在粗糙木头上让它变光滑的那种。”

“油...东边的集市应该会有的，那里离边界比较近，卖些木头制品、农具、油比较多。”

“谢谢！那照你按方向说集市，是不是还有南北和西啊？”

“不不不，也没有那么多，中心集市是卖常见食物，南边是卖衣服，北边和西边就没有什么大集市了，只有三三两两的商人卖些杂物。”

玛纳提到了还有中心和南边的集市，梵冬自然想起了她出门是要采购香料的，正好用这个理由可以一趟逛完中心和东边的集市，美食和购物统统拿下，这才叫生活啊！

从城堡出来一路观察，玛纳的性格比较内敛，能不说话就不张口，所以梵冬提出她们先去中心集市买玛纳需要的香料，之后再去东边的。

玛纳自然愉快答应了，这一路上通过梵冬时不时没话找话，两人的关系逐渐熟络起来，玛纳也偶尔会主动找话题聊，在嘻嘻笑笑的闲聊中她们很快来到了城市的大门口。

玛纳和梵冬所工作的城堡并不在城市里面，相反离西边更近点，城堡距离生活便利并不方便的地理位置让梵冬摸不着头脑了，在跟玛纳聊得开心时不经意问出了这个问题。

“因为是先祖荷契定下的规矩，她在开国时把王室城堡建在西边，一是为了警告西边秧国和大羿国不得肆意来犯，二是让我们佤国人放心，因为如果战事爆发，第一个有危险的便是王室而不是人民。”说到这点玛纳眼中全是崇拜，似乎在她的偶像荷契引领下，为人腼腆的她遇到敌人也能杀个痛快。”

与玛纳眼中的狂热不一样，梵冬听到这个鬼地方竟然还要打仗，马上有点后悔为什么在城堡里工作了，因为她知道如果真有坏事发生，照玛纳的讲述，尽管王室会当个吉祥物守卫边界，但消息最灵通，跑得最快的就是这群养尊处优的家伙，实际上得是梵冬这些平常佣人给他们背黑锅挡刀了，毕竟王可是失去了一栋城堡，而梵冬她们只不过失去几百条微不足道的命罢了。

本来计划在城堡里努力工作，升职加薪混到可以潇洒的岗位就摸鱼的梵冬马上改变了她的想法，望着越来越近的城市，她边走边暗下决心：“我一定要离开城堡那个羊圈，替罪羊谁爱当就当去，古代历史书上王位变迁变来变去还是新瓶装尿，吃人的封建制度就是一滩糊不上墙的烂泥，我才不会为了他们的地盘拼命。”

偷偷瞥了眼旁边提到荷契依然一脸崇拜的玛纳，梵冬猜想可能这里权力还挺集中在王手中的，按照历史书上估计等个几代变迁中央权力散落到各地，到时候她们所在的佤国就是一块谁来都想趁热咬一口的香饽饽，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梵冬应该还有几十年的安生日子可以过，等到入土了她才懒得管这么多，正所谓“生前哪管身后事”，反正她的骨灰迟早会被扬的，早点扬了还可以进入自然界循环当肥料作贡献呢。

“从城堡来的？”城墙下的侍卫拿起玛纳给的令牌，前前后后仔细检查了一番。

“是的，我们进城来买点香料。”

“行，进去吧，欢迎来到宛城。”

“好的，麻烦你们了。”

或许是因为有克洛利给的令牌，侍卫只是略搜了身后便让她们进去了，在进城的期间梵冬察觉到一般人进入城门，不仅要进行严格的搜身检查，还得要看她们拿出来的一个东西并在上面提笔盖章。不知为何梵冬总觉得有点像古代的通行文书，可连她穿越过来这么离谱的事情都发生了，这个转瞬消失的念头根本不值得去花脑筋想。

正当玛纳和梵冬要继续赶路时，有一个年龄小一点的侍卫从另一侧跑过来，捧着一个竹篓递给玛纳，送完人马上小跑回门前值守去了。

在梵冬刚刚的观察中其她人是没有赠送竹篓的福利，她甚至还转头看了好几个人，确定自己没有记错。在跟随玛纳继续朝集市前进的路上，她思索片刻，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对她说：“刚刚的侍卫真好，还送我们一个竹篓，正巧愁没有篮子装买的东西呢。”

不曾想玛纳的反应并不是梵冬设想中寻常人的反应，一般人得了小便宜多半是高兴、害羞和带有少许得意，玛纳则不一样，她又回到跟梵冬刚见面时沉默寡言的状态了，垂下头的眼睛中蕴含说不出口的悲伤。

“是啊，她一直都很好。”

“日头更晒了，玛纳我们走阴影底下，等会还要去东边，可不能中暑了。”

玛纳的那句话让梵冬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她可能无意中揭开了别人的伤疤，必须得强行把话题终结在这里，这个决定不用思考梵冬就做出来了，就像是她本能的反应一样，而等梵冬反应过来刚刚所做的事情，也在心里对自己小小震惊了一下。

“刚才转移话题好尬啊，我怎么会说出这么尴尬的东西，唉算了只要能不再刺激到玛纳就行，洋相出就出了。”梵冬安慰好自己后又感觉事情不太对劲了，她为什么会对说出一句不合时宜的话有这么大反应，一般人会这么敏感吗？

前路的人越来越多，她们一眼可以望见道路尽头处的集市。两人也不过十几岁的年纪，一个悲伤和另一个纠结的孩子注意力也自然转移到前面喧闹的场景中，脸上的雾霾散开，笑成盛开的花。

“玛纳看！那是你说在城市中心的集市对吧！”

“是的！我也只是小时候跟姐姐来过一次，感觉比几年前还热闹啊！”

“我都没来过这里的集市，都不知道有什么好东西。”

梵冬确实没有来过这里的集市，她只去过现代世界的超市，不过脸上震惊和喜悦的表情还是得流露出来让别人看见的，毕竟见识过大超市里的家电、零食、日用品后，能令她陷入疯狂的只有佤国集市里满99元送24k纯金，寻常物件只是图个新奇罢了。

看了一圈后，碗、筷子、勺子、瓶子之类的餐具用品梵冬本来以为不求有好看的花纹和精致的造型已经放低要求很多了，没想到造型和刻画都朴素无华，边缘有零星小缺口的碗已经算奢侈品了，在集市上展示出来根本不苛求有人买，只是商家为了展示自家摊位的实力放出来吸引目光罢了。

这一趟下来梵冬脸上的笑容较比之前非但没有减少，还笑得更灿烂了，因为她在这里见识到了瓷器造型发展畸形的天花板，只能说幸好梵冬没有强迫症，要不看缺口子的瓷器已经十分难受了，后面还有自配凹槽方便拿取的碗，一边薄一边厚属于超前艺术范畴的盘子，照青蛙样子捏出来像□□的瓶子等等。

经过一家摊位门口，梵冬不经意一眼发现了一个像小回旋镖的物件跟旁边的瓷器放在一起，好奇心促使她不由停下来，跟老板问道：“你好，这个是什么东西呀？”

顺着梵冬手指向的地方，老板看了一眼有些自豪地回答道：“那是‘吸食’，我卖的这件不仅能喝水，还可以代替勺子喝汤。”

出乎意料的回答令梵冬沉默了，她连忙低头仔细看那所谓‘吸食’的东西，果然中空留出的缝隙有一指节宽，确实可以喝进豆子大小的食物。

因为被古人惊奇的脑回路震撼到，梵冬对老板道谢后就匆匆离开，她需要用一点时间去忍住不大笑出来。

走在路上平复心情时，不知为何梵冬突然想起珍珠奶茶的吸管了，她的情绪突然低落许多，等到眼角流下来两行泪时她才回过神来，慌忙低头，乞求不要让别人看到她的样子，走得也越发快了。

为了让心情不那么悲伤，她拼命在脑中搜刮笑话，突然联想到一个比喻句式，于是在心里暗暗比较：“珍珠奶茶孰与豌豆汤美？”这句话刚出来梵冬走的步子更加快了，她瞄准一个无人经过的小巷子，身子迅速一拐就“消失”在热闹的大街上了。

“终于没有人了，哈哈哈哈珍珠奶茶孰与豌豆汤美，早知道当初考试把这个答案写试卷上，不得在学校里名传千古吗哈哈哈哈...”她咧嘴笑了起来，一开始只是浅笑，这一笑好像开启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她逐渐笑得合不拢嘴，笑到岔气咳嗽不止也不停，笑到最后眼角隐约有几点泪痕，笑到最后肚子疼到蜷身才停下来。

“我得去跟玛纳会合了，她找不到我会着急的。”这个念头令梵冬停下她刚刚的一切荒唐行径，转身离开空旷的小巷子，回到喧嚷的大街上。

只能说两人非常有默契，玛纳刚刚买完她所要的香料，正在返回的路上寻找梵冬，正巧碰上也在找人的梵冬。

会合后她们很快离开了宛城，途经门口时玛纳趁无人注意把先前侍卫给的竹篓放在城门口一个角落，放完后她和梵冬赶忙加快速度往城外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