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心里起了波澜,整理好情绪走过去,桌上人显然没意识到她的到来,知道她听到了脸上都讪讪的。
“大哥,大嫂让你们久等了,今天实在是太忙了,侄儿们又想吃我做的菜,要吃的这几样炖菜都很花功夫,你像这道红烧肉五花肉,要这做好这一道菜就要一个时辰呢,所以上的有点慢。”
“你还没吃吧,快坐下一起吃吧。”
苏禾低头看着满桌的残羹冷炙,光盘空碗的,还有什么可吃的,他们也没想着等她吃饭吧!
“不了,义父,你们吃,我还要去前厅照应一下,你们不用等我”。
说完去前厅照应去了。
“禾儿也太忙了,”
酒足饭饱后,从饭馆出来,路过裁缝铺,霜霜马上道,“娘,娘,咱们进去看一眼吧!”
“看什么看,咱家可没闲钱买啊。要买也是你爹添两身衣服,你爹在外当官,你看看你爹的衣服都快打补丁了,没得让同僚笑话。”沈氏大声答道。
莫大川这才意识到不止儿子,儿子一家都穿得有点寒碜。衣服都褪色了,两个孙子的衣服明显短了一大截。
他的衣服都是禾儿给他置办,每次一置办就是好几件,他的注意力没放在衣服上,所以没好好大量儿子一家的衣服。这么一看,确实需要置办了。
“走,都进去看看有没有合身的,有爷爷在呢,都挑两身,算在我的账上。”
莫林要推辞,被沈氏瞪了一眼,立马老实了,跟在莫大川后面进了成衣店。
杨惜弱今天没出去晃荡,刚好在自家的铺子里歪坐着,看到莫大川一行进来,赶忙起身相迎,
“莫爷,我看看今天是什么风把您老刮来了。”
“这不是带着儿子林子一家来看看。”
“我昨个听说了,恭喜啊莫爷,都说人生三大喜: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您这不是他乡遇故知,是他乡遇亲儿,比人生三大喜还要喜上加喜呢!”
“哈哈哈,就你嘴贫,现在有什么好看的衣裳都拿来给他们试试。”
“这个不用您吩咐,必是给您拿最好、最时兴的,包您老满意。”
说着也不用店小二帮忙,自己亲自上手拿出衣服帮忙挑拣起来。
“爷爷,爷爷,您看这件粉色花的真好看呢,那件浅绿色的也好看。”霜霜开心的叫道。
“喜欢就都试试,合身就都包起来。不就是两身衣服嘛,咱又不是买不起。”
“爷爷,您真好,您太好了。有爷爷真好。”莫霜霜撒娇道。
夸的莫大川心里美得呀,直接一人买了两套衣服,算下来就是10套衣服。
“惜弱呀,先记在我账上,到时候我一并付给你啊。”
“好的,莫爷。”
他很享受这种儿孙绕膝的感觉,往回走的时候,走一路买了一路。
出去的时候大家空着手,等回来的时候就大包小包的拎着了。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到了家门口。
但是刚到院门口打开门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离着门口很近的地方有两滩血,看着渗人,不远处躺着三只被咬死的鸡。原来放鸡的笼子也被拆的破烂不堪,扔在水井旁,另外两只鸡也不知所踪,院子里一地鸡毛,种菜的地也被霍霍了。这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肯定是那条大黑狗干的好事。除了它,谁有这个破坏能力。
此刻那狗正趴在它的地盘里,惬意的舔着毛,晒着太阳。如果不看院子里的一切还以为一切都岁月静好。
他们先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都呆呆的望着眼前这一幕,还是沈氏先回过神来,杀猪一样,发出惊人的喊叫声,
“啊,我的鸡啊,我下蛋的老母鸡啊!”
“天杀的狗,还我的鸡啊!”
她抓着头发干嚎着,发泄着心中的不满,能怎么样,她也打不过那狗啊。
莫大川被吵得耳朵疼,扶额不满的说道,
“沈氏,不要这样叫,被邻里街坊听到了成什么体统。”
“土豆平时也不这样,可能是被鸡惊到了。”毕竟自己养了多年的狗也是有感情的。
“那公爹,我的鸡就白死了吗?”
“那你想怎么样?”
“不如杀了这只狗,我看这只狗挺肥的,还能换些钱,抵了我的鸡。”沈氏恶狠狠的说道。
像能听懂人话一样,那狗突然就立起来,朝这边转过来,瞪着黑亮的双瞳,露出锋利的牙齿,发出吼叫,磨着爪子,像是立时就要朝沈氏扑来。
吓得沈氏忙躲到莫大川身后。
“土豆,别这样。躺回去。”那狗果然复又躺回自己窝里。
莫大川心里也不悦。沈氏一出口就要杀他的狗,陪伴多年,能没有感情嘛。可这还没完,沈氏又带着哭腔说道,
“公爹,您要是不舍得杀这狗,它也不能继续搁家里了,太吓人了,它能咬死鸡,难保它哪天兽性大发咬人呐。这是您养大的当然不咬您。但是孩子们打小没养它,喂不熟啊!”
莫大川一听也迟疑了。狗哪有亲孙子重要呀。
“晚上,等枳儿回来再商议吧!先把这里打扫了再说吧!”说着收拾起杂乱的院子来。
等苏怀仁从学堂散学回家,莫大川独自跟他谈了下午的事,不知道怎么说的,但是谈完第二天一早家里的大狗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莫大川对此给了解答。“是枳儿早起去学堂的时候把土豆顺道送到了他老师那里寄养一段时间。”
原来如此,只要这狗不在就行,不然早晚得让它吓死。她心里吐槽着。
这边苏怀仁把土豆带来可是高兴坏了郭老。
他跟这狗可是忘年交。
算算年纪,这狗也快10岁了,是个老狗了。但是还是神采奕奕,哪里看出老来了。你看它那黑亮的毛色,那皎洁的眼神,还有那跑起来甩普通大狗好几条街的飒爽。
他就喜欢它这个一直折腾的劲头。就像他一样,今年70了,人生七十古来稀,但是你看他现在头发这些年没变白反而变黑了,气色不是一般的好,身体也轻盈不像他的那些老友,稍微磕磕碰碰就骨折,或是腿脚不灵便,他的那些老伙计现在都羡慕死他了,跑跳自如,来去如风,真是越活越年轻了。
闲时他躺在林荫树下的躺椅上小憩,这家伙就趴在他旁边打呼。醒来他饮一杯苏禾捎来的小酒,这家伙闻着味就来扒拉他的腿,他就往它的专用小碗里倒点。一人一狗各自砸吧一口好不惬意。
苏怀仁看到这一幕心里暖暖的,还是这里好有人陪,没人嫌。土豆在这里过得比家里舒坦。十年相处下来,土豆是自己的家人,不把家人安置好,他一刻也不安稳。
但愿把土豆送走,家里能消停。
但愿望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这不,刚消停了两天,家里又出幺蛾子了。
起因是原来沈氏跟女儿一个屋,两个儿子跟丈夫一个屋,但是她想着自己跟丈夫一个屋,女儿大了得一个屋,两个儿子跟他小叔怀仁一个屋多好,他平时学堂里又不回来就晚上回来睡一觉还要占一个屋,她跟公爹商量,公爹以他晚上还要看书,一个屋总归不太方便打发了她。她倒没顶嘴,但转头撅了两个儿子让他俩在客厅打起地铺来。
莫大川有时候过来坐坐,这天一看俩宝贝孙子打地铺,就心疼的不得了。一问是他们娘让干的,理由是房间不够用了。这个沈氏真是,自己这个公公又不好发作,但又不舍得孙子打地铺,没错沈氏就是掐准了莫大川疼孙子,看他为了他孙子能做到什么程度。
莫大川知道儿子在儿媳面前是个没能耐的妻管严,只得去找苏怀仁谈。
希望他能将就一下跟阿文,阿武一间房,阿文话少,在跟着师傅学木工,天天也是早出晚归,阿武性子跳脱了一些,但是现在因为走武举路子,天天也是去武馆忙着训练。他会敲打二人晚上不影响他看书,如此云云。
他都说到这份上了,苏怀仁也说不出个不字。只好答应。
原以为相处应该也不难,但是尤其是阿武他是瞌睡虫上脑,一会儿也等不了,屋里蜡烛明亮,他都能躺下睡着,他睡下了他就不好再点着蜡烛读书,只能躺下休息,床很大,但是三个大小伙子一起睡就显得拥挤了,翻身都困难,阿武睡觉又不老实,一个翻身一根腿就压怀仁身上,而且说梦话,磨牙,可以说睡觉的不好习惯都占足了。阿文倒是习惯了,照睡不误,就可怜了他,这么多年都是自己睡,乍然这样就失眠了,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