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事,常理和杨惜弱的梁子就算是结下了。常理每回来拿饭都要避一避那只母大虫,索性两旬才来一次,碰到的几率不是很大,偶尔碰到两人瞬间火药味拉满,大战一触即发,要不是苏禾拉着两人已经大战五百回合了。
再说苏禾的生意一日好过一日,由于开店兼顾不了照顾枳儿,她就早上做饭的时候把他中午的饭食一起做好,吃完早饭再带着盒饭去。
大家白天都在书院待一整天,吃饭也不例外,除了吃食堂,外面也有小摊让这些书生打牙签,自从姐姐回来,他就买再买饭了,没成想他带去的午饭没祭了自己的五脏庙,每回都让同窗给吃干净了,大家美其名曰换着吃,一来二去,就都直到他家开了个小饭馆,卖给别人也是卖,为什么不卖给同窗呢,都想从他这订这盒饭,他回家一商量,苏禾觉得可行,中午饭馆做好盒饭让人送过去,这样不仅能赚一份钱,枳儿也能吃上热饭对身体也好。
苏禾行动力很强,她马上制订了一周的菜单供这些书生选择,仿照后世的饭盒定制了一批饭盒,刻上吉祥小饭馆的标志。
盒饭从开始的七八个人预订到后面三十多人预订,甚至连聚仙楼老板的儿子钟大公子钟鸣都预订了。想想也很好笑,自己家就是开酒楼的还要预订盒饭,而且每次来饭了,属他抢的最积极。
这钟公子也是个活宝,是心宽体胖的,有人挖苦他自己家的酒楼饭菜不如小饭馆时他也附和道,“确实确实,你可以小瞧我的学问,但不能小瞧我这张嘴,不夸张的说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只要见过的没有我没吃过的,民间的高手或是御膳房里的大厨掌勺的,煎炒烹炸的,我自认是阅菜无数,我们姐姐手艺绝对是这个,”他竖起大拇指,真心的夸赞道。
“我也想做大厨的,可是没有做菜的天分,我爹说我的天分是吃,也是,咱可以当个鉴尝大师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做学问?”
“这你就不懂了吧,别人让我鉴尝,我以前只会说好吃,现在我会说:
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
引得一群人哄堂大笑。
吉祥小饭馆的生意蒸蒸日上,来吃饭的人络绎不绝,
这天晌午有个穿着一身短打,不高偏胖的中年男子在吃了一碗河虾炒粉结账出门后,突然口吐白沫,倒在店门外。正值午饭时间来店里的食客也多,路上的行人也很多,纷纷驻足围观,也有热心人过去施救,却发现这个人已经没了呼吸。
这时候人群里突然有人适时的喊了声,
“吉祥饭馆吃死人了,”
“吉祥饭馆吃死人了”
紧接着人群里又窜出一男一女人来,他们面色蜡黄,声称是死者的家人,
“苍天呀,这还有没有天理呀,我二弟好端端的去饭馆吃个饭,就让饭馆药死了,”那黑瘦的男子先发生,紧接着是那女子的哀嚎声,
“相公啊,你怎么丢下我们,剩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父老乡亲们,走过路过的,这吉祥饭馆是个黑店呀,不能吃啊!”两人一唱一和,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眼看门前人越聚越多,场面有点失控,店小二将情形告诉在后厨忙活的苏禾,她赶忙过来,正看到一个四五十岁的老者在把脉,把完脉后摇了摇头,说道,
“无力回天了,准备后事吧!”
苏禾详细端详着倒在地上气绝而亡的男子,也过去摸了摸鼻息和脉搏,她常年喝空间泉水,吃空间产出,五感异于常人,这微弱的鼻息和脉搏别人把不出来,她确是能把出来的,又看旁边两人声嘶力竭的哭喊一通唱念做打下来,她什么也没说,转身回房,再回来手上多了一根针。
“早听闻世上有人专修龟息功,大成者可以闭气一刻钟,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大师,您要是再不起来,我这一针就要扎在您的神庭穴,保证让您假死变真死,”说着拿出手里的针,作势就要扎进去,这躺在地上的人还没来得及动作,原本哭丧的两个人立时就跟见了鬼一样,拼命抓向苏禾手里的银针,她早有防备,闪了个身,对准那人的上巨虚穴扎去,谁知,刚碰到皮肤,那死了的人立时跟虾一样蜷缩起来,翻了个骨碌,一溜烟从人群里钻出去了~~
人群发出一阵惊呼声,大家明白了原来这是店家被讹诈了,不过这贼子的本事也真是高明,大家没花一分钱瞧了个热闹,也知道了原来这个吉祥小饭馆的老板娘别看是个小姑娘那也不是个好惹的。人群散了,苏禾却在想到底是谁指使的呢,自己可能挡了别人的财路,都说同行是冤家,临街的清溪楼,过两个街的聚福来到底是哪家呢,不管是哪家,自己这次算是敲山震虎了,希望对方收敛一点,别再这么下作。
聚福来酒店二楼的雅室内,
“你不是说你找的是江湖高手吗?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为什么一下就让人拆穿了?”一个肥头大耳穿着藏青色绸缎的中年人质问到。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还纳闷了呢?是不是你走漏了风声,不然凭她一个丫头片子有什么见识?”
“我走漏了风声?我吃饱了撑的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我的人查过这个丫头以前在成国侯府当值,可能跟着主子有些见识也不奇怪,先按兵不动,不要再打草惊蛇了,我自有办法对付她。”
苏禾这边呢自打上次事件以后再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一家三口都忙的团团转,枳儿也就是苏怀仁继续在书院读书,她经营饭馆,义父照料着粮油铺,虽然忙但赚钱又充实的日子她终于活得鲜活了。
但是也总有那碍眼的偶尔上赶着添堵。苏禾虽然长的一般,但奈何厨艺让人折服,又会庖厨又能赚钱的儿媳妇谁不会喜欢,再加上还有个眼见要出息的弟弟,这不,三不五时的就有那媒婆去登莫大川的门,提亲的有的是开铺子的小老板,也有那要科举的学生,只是一二般的学问都没有她弟弟好。苏禾之前叮嘱过义父都不要答应,自己刚从侯府出来一年多,现在不想成为谁家妇,谁的妻,她想好好享受自由的感觉。
莫大川也觉得苏禾这些年太苦了,为奴为婢,好容易跟鸟儿出了笼子一样,还是趁着年轻多恣意两年,自然是来的媒婆都被他打发了,意思是舍不得孩子想多留两年。
这天又有个媒婆登门了,这个媒婆是马媒婆,出了名的大媒人,她一进门就喊到,
“老哥哥,有喜事啊,大大的喜事,妹妹来给您道喜来了,咱们禾儿啊被城东聚仙楼东家的钟公子看中了,这聚仙楼你肯定知道的呀,在咱们晋阳城那也是响当当的呀,而且人家公子学问也好,有秀才功名,长的也是相貌堂堂,跟咱们禾儿那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老哥哥,这次这个公子条件也可以了,家里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是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亲家呢!你这次总该应了吧!”
不怪她这样说,之前她听其他同行说过已经回绝了好些人,暂时不想嫁女。
这条件要是不嫁,那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了。
翻过年苏禾就十六了,这个年纪在大夏朝也到了该结婚生子的年纪,如果对方条件确实不错,莫大川觉得也不是不可以定下来,可以晚点成婚嘛!
于是这天苏禾忙完店里的活计回到家吃过饭,莫大川跟她聊起了这件事,恰巧弟弟也在家,又刚好对方与他是同窗,多少还是知道点底细,
“他人确实不错,学问嘛倒是马马虎虎,最大的爱好就是品美食,你做的饭每回他都吃双份,”
他不情不愿的吐槽着,他想卖盒饭,对方吃了盒饭还打起她姐姐的主意来了,这叫他有种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挫败感,他怎么高兴得起来。
苏禾让弟弟隔天把钟公子之前在学堂里写的的文章拿来借读一番,一个人的说话可以骗人,但是长久下来写的文章骗不了人,他的品行,他的气度,他的见识藏在他的文章里。
拜读完之后,她更加确定了她的想法,不嫁。跟媒婆说完的第二天,苏禾在小饭馆做小菜时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微胖白白的公子走了进来,径直走向她,不难辨认他们姐弟两人长的挺像的。
“你为什么拒绝我,是我不够好吗?”苏禾马上对上号了,这就是钟公子了。
“不是,你很优秀。”苏禾礼貌的说道。
“那你是有心上人了?”
“没有。”
“那你为什么拒绝我?”
“那你喜欢我什么?”他明显被这种直截了当的方式问愣了,
“你觉得我哪里好,无非是我做饭好吃,那你找的不是妻子,而是饭搭子。我读过你的文章,知道你要的妻子是妻者,齐也,一与之齐,终身不改。故夫死不嫁。
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要是死了丈夫,想嫁就会再嫁,做不到从一而终。”
他显然被她的话惊住了,脸色红一阵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