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二~~爷,不好了”一个小厮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
“不好了什么不好了”他歪在美人椅上,因喝醉两颊像涂了腮红。
”“是三爷回来了”
“哦,那个病秧子不好了?死了?”他兴奋的地一骨碌爬起来,搓着双手问到。
“不是不是,三爷骑着高头大马飞回来了,看着跟好了一样,”
“那肯定是回光返照,他要是能好,除非天下红雨,他中的那个毒”
说到这里看着小厮一脸疑惑的看着他,顿时没了解释的兴味,他又往后一摊,
“算了~~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反正就是有死无生了。”说罢又哼起十八摸的小曲来。
“二爷二爷,三爷过来了”
“我知道他回来了”
“不是,三爷来这边了”,
小厮前脚说完,后脚成明玉就一脚踏进来,
“三弟啊,身体不好就不要到处乱窜~~~”说到一半抬眼看到红光满面精神抖擞的人,这舌头跟打结了一样,瞠目结舌的看着对方。
“我也懒得来,只是二哥你把我的欣和园让你的姨娘住了是什么道理,我进不了门,自然来找你了。”
“三弟,你的身体这是大好了?”
“好叫二哥知道,我已经大好了,”
“那不是十僵软筋毒吗?不是号称当世无解药吗?怎么可能?”
“不是,只是性状相似的毒,袁太医已经替我诊治过了,而且我现在已然痊愈了。怎么,看你这表情是不是太为我高兴了都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了”
“啊,是啊,我是太高兴了。”
“那我的园子呢?”
“误会,误会,都是误会,我那湘姨娘,对了你也认识,是老太太以前的大丫鬟,被我收用了,这不是怀上了,算命的说怀的是个金贵的主,非得是你这样人物的住所才能安胎,我这不是想让孩子沾沾福气嘛”,
“那是要我搬走?”
“不不不,”他的头立马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我,我,我立马让人通知她搬走,来人”,他招了招手,立马又挥退,
“不,我自己去让她搬走,现在就搬”说着抬腿飞快的走向欣和园方向。
留下一群小厮丫鬟在风中凌乱,只能说不愧是二爷,这理由张口就来,想一出是一出。
欣和园里
“我不搬,搬去哪里去啊,您后院里那么多莺莺燕燕,根本没有我们娘俩的容身之处。”
“什么叫没你们容身之所?”“你是嫌爷的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吧!”
“爷,您可是答应奴家的,这欣和园给了奴家,怎么说走就让走,”她歪缠着二爷的腰,一副西子捧心的伤心模样,她自负还有些美貌,这要是以前二爷很吃这一套,见他无动于衷,她继续到“奴家只是要个欣和园,您不是说过要是这是个男娃,整个三”
啪啪两声响亮的耳光抽在南湘脸上,她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然后她整个人懵懵的看向那个始作俑者,
“闭上你的嘴,爷可没说过这话,你要是敢乱嚼舌根,小心爷让人拔了你的舌头”二爷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心里直打突突,打小那小子就蔫坏,睚眦必报的主,要是让他知道他没死就算计他的家产保不齐他要怎么收拾他,而且他已然位高权重,得罪他有什么好果子吃,自己遮掩忙不迭,这个南湘还要往外秃噜。
他低头捥了一眼她的肚子,嗐,也是个没福的,要是有福气克死那老三,不就啥都有了,这算命的也是个骗吃骗喝的,他不知道那算命先生是南湘的同乡,受她之托,才有了后面那一出。
经此一事,府里都知道了欣和园那位三爷他又活蹦乱跳了,这还了得,这个消息就像是油条下锅一样,噼里啪啦好一通热闹,全府上下所有人的眼睛又都盯住了欣和园,它又变成了香饽饽了,下人们都想去这里伺候,有眼睛的都知道阖府就这位三爷最有前途,只要跟紧了三爷,什么前程都有了。
是的现在大家都无比羡慕青禾,以前认识的熟的不熟的小姐妹隔三差五的开始来找她联络感情,话里话外透露着想要共侍一主,再续姐妹情,想要她在三爷面前美言几句。人都是趋利避害,都可以理解,但真是不胜其扰,以前有多清闲,现在就有多烦扰。尤其像她这样一直低调做事的人,想普通人走到了聚光灯下,浑身上下透露着不得劲,以至三爷跟常理也注意到了她的反常。
这天三爷很晚回府,独自在书房很久,然后招常理进去,常理出去后就没回来。
第二天上午,常理让青禾随自己去一趟书房,“青禾,你照顾我衣食起居也有一年多了吧,”
醇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的,奴婢来了一年三个月了,”她低头应着,
“后日,我就要去西郊大营练兵,每两旬才回来一趟,如今我已康复,不需要你再从旁侍候,这是你的卖身契,以后你自由了,可以回家了。”
他一个眼神给常理,后者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成三爷。三爷扫了一眼,又郑重的将它递过来。其实这一刻成明玉想过很久,他早该还她卖身契的,就凭一本家传兵书挽救了万千百姓的性命,可是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贪恋她做的美食,贪恋她不拘一格的泡茶功夫,贪恋她不阿谀奉承的照顾。如今自己的胃口已然让她养叼了,但是回家时她最想要的,给了又何妨呢?
此刻阳光撒在屋内,刚好穿过薄薄的一层纸,透射出去。青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直直的看向他,忘了尊卑,双手下意识缓缓接过,虽然就那么薄薄的一层,似有千斤重。从六岁到十四岁,八年,整整八年,这张纸犹如跗骨之蛆,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小命是攥在主家手中的,尤其是几年前那场灾祸以后青禾做梦都想快一点拿到这张卖身契。而这个愿望就在此刻,在她毫无准备的时候突然就实现了,整整提前了两年。此刻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懵懵的状态中,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了,多少心酸,多少不甘,此刻都释然了。
她擦了擦眼泪,郑重的给三爷福了一礼,这一礼有感谢他将自己的命运交还到自己手中,有感谢他让自己自由了。
“不知青禾姑娘以后有什么打算?”
“奴婢想看看外面有什么营生可以做,奴婢义父年纪大了,弟弟还小,奴婢想扛起养家的担子,照顾好家人,好好生活。”青禾笑着答道。
他之前已经让人查过她的资料,毕竟能拿出那些东西的人还是要查一查的,她很不错,为家人自卖自身,有个弟弟也很不错,年纪小小,学问却很好。那天他偷听到她教育小僧,引经据典的样子很难想象出自奴婢之口,更加坚定了要放她自由。
“你已经不是奴婢了,不用在自称奴婢了,嗯,我相信你能够做到。”面前的女孩,因为自由而鲜活了起来,明明那么普通的一张脸,却有那么灵动的双眼,有一种生的朝气,看着她没来由的会相信她一定会把日子过好~~
主仆问完话,青禾就回到了房间,她将那张卖身契撕掉,打包收拾起自己的行李。虽然在侯府八年,行李真的很简单,不一会就收拾停当。背起自己的行李,常理侍卫已经在院外等着了,主子吩咐一定要把人安全送回家。青禾言明自己可以走回去,但是他坚持主子吩咐了,跟着常理穿过层层的拱门,到大门外,常理翻身上马,让青禾坐上早已备好的马车,马车哒哒的往五里巷驶去~~
到了家门口,常理从怀里掏出一张百两银票,不由分手塞到青禾,不,现在应该叫苏禾了,言明主子交代的,这钱于他不多,对于市井小老百姓来说这可是一笔巨款了,苏禾自然嘴上千恩万谢,心中也无比感谢。
青禾放下行李,家里没人,这个时候弟弟在外面求学,义父应该也在店里忙活,只有土豆在家,一看到苏禾回来了,土豆兴奋地从窝里爬出来,摇着尾巴哼哼的撒起娇来。也是只要她回来这狗的待遇肯定往上提一提,不怪虽然她不常回来,但是这狗子对她最是谄媚。
青禾来到自己房间,虽然在外多年,但是义父还是给自己留了房间,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妥当,顺便将家简单收拾了一下,看了看家里也没多少菜了,就从空间里把最近成熟的菜拿出一部分,家里没有肉了,晚上想做几个菜犒劳出门去肉摊上要了二斤猪瘦肉,又要了一块排骨,看到有卖小河虾的老伯,买了一斤小河虾,又割了一块豆腐拿回家。
因为时间紧,苏禾就着这些食材快速做了一道红烧排骨,一道油炸小河虾,麻婆豆腐,番瓜蛋花汤,刚做完最后一道,枳儿跟义父已结伴回来了,苏枳下学早,每回下学往家走从杂粮店路过,看到店里忙就搭把手,不忙就跟义父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