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浅看到萧明渊吃力的样子,忍不住偷笑到,既然这么痛,不知道这个人昨天晚上在勉强什么,想到他表面装作若无其事,其实是在忍痛的样子,梁浅就想笑。
梁浅边答应着边往萧明渊走来,因萧明渊长年在战场征战,对比起无面那种小白脸(帅的那种),萧明渊的气质更加英武。
梁浅帮萧明渊把里衣系上,瞥见他胸前有着好几处刀伤,心想要成为名震四方的北安候,果然还是得有所付出的。
梁浅看到萧明渊的肌肉,嘴角压了又压,在现代有的东西看了很多图,很多电视剧,但是还没有怎么看过实物,甚至没有碰过,所以梁浅尽量表情平和的帮萧明渊穿上衣服。
梁浅帮萧明渊最后系上腰带,因为自己的身材和萧明渊有差距,梁浅轻轻向萧明渊靠近,伸出双手帮他的腰带系上。
梁浅看衣领还有些歪,梁浅便非常自然的伸手整理萧明渊的衣领,萧明渊看向梁浅,然后一只手慢慢将她的手握住。
梁浅对于这个人这些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淡定的问道:“侯爷?”
梁浅抬头看着萧明渊,只见萧明渊眼神里闪过一瞬不解,然后便恢复如初,好像想问梁浅什么,只是最后都沉没在他的一声叹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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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梁浅和萧明渊两人虽然坐在同一个马车里,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梁浅时不时掀起帘子看向街道,看着街道上各式各样的摊贩,勾起了梁浅的兴趣,此时梁浅的嘴角才浮现起一抹笑意,她没有发现,萧明渊其实也一直看着她。
见她笑了,他也笑了。
终于到了柳家在京城的老宅,自从柳烟晴的父亲战死后,柳家便搬离了京城,如今为了给柳烟晴送嫁,柳夫人才一起来到京城,柳老夫人因为路途遥远,并未一同前来。
两人从马车上下来,便见到几人簇拥着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站在门口,相必中间那位妇人便是柳夫人了,因此梁浅自从下车便一直看着柳夫人。
当柳夫人与梁浅视线相对,梁浅并未见柳夫人的神情有什么变化,只是微笑着关切的看着二人,梁浅心里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样看来,自己应该是赌对了。
当二人走进,柳夫人关切的拉着梁浅的手,仔细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梁浅见到这一幕,更对自己就是柳烟晴本人深信不疑了。
进门后几人寒暄了几句,萧明渊和柳夫人二人都十分客气,他们二人的神态也被梁浅看在眼里。
或许是基于萧明渊的权势,柳夫人全程都称呼萧明渊为侯爷,尊重非常,问的事情也只是简单关切两人这几日相处的如何。
梁浅也理解,确实感觉出门在外的萧明渊要比在萧府严肃许多,仿佛对柳夫人的客气只是尽力保持住的一样,下一秒就可能会显示他的权势权力。
梁浅此刻感觉,柳夫人对她的亲疏或许只是表面上装出来的,可能只是假装没有戳破她,背后还有另外的原因。
萧明渊为了给母女两个讲话的时机,提出想在柳宅中参观一下。
当萧明渊刚出房门,柳夫人刚刚客气无比的笑容便撑不住了。
梁浅心想果然不出所料,这柳夫人果然深藏不漏,相必这柳夫人要露出她的真实面目了。
当梁浅做好全然的准备打算迎“敌”时,却见柳夫人看了看门外,示意奴婢都出去并将门关好。
然后柳夫人便松了一口气,连连拍着胸口说道:“吓死老娘了,应该没有看出来吧,商娘子。”
梁浅一愣,“商娘子?母亲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柳夫人见梁浅这样子也疑惑的问道:“商娘子别装了,这活阎王都走了,我吩咐了管家,让他带着多转几圈,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梁浅假装听懂的样子,轻轻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柳夫人说道:“商娘子之前不是说,一切都安排好了,娘子会顺利离开?
本来我都打算离京你们婚后我便按照原计划偷偷离京,却未听到侯府有什么动静,娘子也没有联系我,便暂缓了离京的计划。
加之娘子也一直没有递消息出来,我想一定是生了变故。
昨日果然侯府派人来说,今日你们夫妇二人回门,让柳家做好准备,我便想娘子定是没有及时脱身,便安排了府中的侍从,只有我贴身知道内情的几个在身边,其他的都在外院。”
听到这番话,梁浅心想,确实一路进来,侍从没有多少,本来她以为只是柳家低调,不喜排场,没有想到,这是刻意为之。
既然这样,梁浅也仿佛整理清楚了一些思路。
自己穿越到的其实是一个刺客的身上,真正的柳烟晴在大婚之前就已经被掉包了,上花轿的是我,结婚的也是我。
而我作为一个刺客的目的,相必就是无面说的,偷取密诏。
我偷取密诏回去复命的路上,被无面截胡,应该是在我和无面缠斗的时候,第三人出现,将我们两人都打晕了。
如今若按照无面所说,我从书房偷取的所谓密诏其实并不是真的,那我最初的目的并未达到,也是因此无面才回尾随而来。
可是同样存在着疑问,我究竟用什么手段才从洞房花烛夜萧明渊的眼前离开的?而我又是怎么说服柳家让我替嫁的?真正的柳烟晴又在哪里?柳夫人叫我商娘子又是什么意思?
柳夫人见梁浅听完沉思了好一会儿,便走上前来,用手轻轻的在梁浅的面前挥了挥。
“商娘子?商娘子?”柳夫人轻轻唤道。
梁浅回过神来给柳夫人道歉:“还望柳夫人见谅,我前些日子逃婚确实遇到些难题,自己也受了伤,所以有些事情有些记不清楚,也不敢确认。”
柳夫人忙关切的问道:“商娘子伤哪儿啦?伤重不重?”
梁浅笑着回道:“柳夫人不必担心,一切我都能应付,如今看来,我还需要在萧府待一段时间,有些事情还想请夫人帮忙。”
梁浅心想,如今基本情况差不多自己都整理清楚了,柳夫人这边也了解得差不多,其他隐蔽的信息她应该也不知道了,至于真正的柳烟晴,无论是跑了还是躲了,现在自己都没有必要再去探问。
所以现在更重要的是找到密诏,以及为自己跑路做准备。
听到梁浅的话,柳夫人端庄优雅的一笑,拉着梁浅的手说道:“商娘子但说无妨。”
梁浅便向柳夫人说道:“柳夫人,我想必要长期在萧府中,因此有个不情之请,想向夫人借些银两,就当夫人入股,日后我赚到钱处理好事情,定会给夫人返还本金和红利。”
柳夫人听着一堆话听得有点糊涂,但是也稍微听懂是在借钱。
于是便从手袖中拿出了几张银票递给梁浅,说道:“孩子,我知道你不容易,自从得知你未能成功从萧府逃婚,我便知道你定是遇到了难处。
我也知道,在萧府这种高门大院定是要用钱的,这是我这次进京带的一些钱,除开回去和傍身的钱,这些你都拿着,不用担心我。
你帮了我们柳家大忙,我和烟晴都还没有正式谢过你,如今还让你不得自由。”
梁浅看向柳夫人,心中突然感觉酸酸的,很感谢柳夫人对自己的关心,却一时说不出话来,反而掉起了几颗眼泪。
柳夫人忙把梁浅的眼泪擦去,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安慰着她。
梁浅更难过了,自从穿越过来,除了芸香,就是柳夫人是真切关心着自己的,萧明渊这几天对自己的表现,总是透露着试探,明汐虽然与自己兴趣相投,到目前看来她还是萧家人。
两人轻轻的抱在一起,互相安慰着对方,柳夫人轻轻的拍着梁浅的背。
原来两个没有任何关系的女子也可以互相依靠,互相安慰。
听到外面管家询问的声音,两人才分开,梁浅背过身轻轻抹了抹眼泪,便整理好心情继续开始表演,只当是才见到女儿和母亲叙旧的新婚女儿模样。
开门后,萧明渊走了进来,手上拿着几株桃花,今日他穿的是一身白衣,腰上是束着黑色简约的腰带,头带白玉冠。
此时他拿着桃花进门,像是一抹春色在大雪纷飞中出现在自己面前,雪是他,春色是他。
萧明渊进来便见梁浅有些红的眼睛,先向柳夫人行礼,转身向梁浅说道:“烟晴,我见院中的桃花开得正好,便折了几只过来送给你,我们带回家中,以寄你的思念之情可好。”
梁浅揉了揉眼睛,假装责怪道:“你倒可笑,来我家折我家的花,反倒还来送我。”
萧明渊低头轻笑,将手中的桃花递给梁浅,梁浅接过桃花,在手中轻轻闻了闻,然后便笑着看着萧明渊说道:“夫君有心了。”
梁浅瞥到萧明渊的头和肩膀落了一些桃花和早晨的雨露,便将桃花轻轻递给芸香,拿出自己的手帕靠近萧明渊。
萧明渊个子比梁浅高许多,梁浅得垫着脚才能够到,萧明渊见状便稍微低了低头,将身子放低。
梁浅用手帕将花和露水轻轻拍去,两人相视一笑,萧明渊说道:“多谢娘子,娘子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