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珺很快就再次醒来,这次他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头一侧,朝床边看去,果然,于诵还是坐在那里,和第一次醒来一模一样的场景。
他几乎绝望了,这个疯子到底要对自己做什么?
他睁着眼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要是醒了就下来走走,还不相信我的话给你看个东西。”
邢珺虽然不愿意,但还是坐到床边,面容紧绷的看着于诵。
于诵轻笑一声,从沙发上站起,语气缓和道:“不是什么大事别那么紧张。”
邢珺仍然目光紧盯着于诵,他摊了摊手,继而十分认真的看着邢珺,眼神锐利的似乎下一秒就要穿透邢珺的身体一般。
邢珺强迫自己不要害怕,克制了身体想要打颤的冲动,与于诵的目光对视。
下一秒,于诵便从原来的位子瞬移到了自己眼前,双瞳呈金黄色,却又在一瞬间变回正常颜色。
邢珺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于诵笑容依旧,邢珺却不敢多说些什么,自己刚刚看见了,于诵确实在自己面前瞬移了一次。
可是为什么?难道真的像于诵说的一般,有这么荒唐的事情吗?
于诵看着邢珺呆愣的模样,走回沙发,与邢珺对坐,“这下你可以稍微相信我一点了吗?”
邢珺不敢出声,只是打量着眼前的人,心中似乎已然有些动摇。
于诵笑笑,温和道:“不管怎样,我说的话你都先听着。”
“你不是一个爱告密的人吧,我有枪的事情别”
“首先,你确实是从原来的世界来到了这里,这一点是你必须接受的事实。”
“其次,这个世界没有你们那儿的法律法规什么的,没有人会为了你而多管闲事,所以别惹事。”
说到这他笑了笑:“当然跟着我就没有那么多顾虑。”
看着邢珺眼神里透露出的警觉,于诵继续说:“这里只是我私下的一栋房产,等下会有人来接我们离开,在这之前我可以回答你的一切问题,之后就请便了。”
于诵双腿交叠着,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人认真思考的模样,似乎等待着邢珺可以说出什么让自己眼前一亮的话来。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邢珺打破了这篇安静,“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是从别的世界来的?”
于诵耸耸肩,向后微微一靠,“很简单啊,我试探过,你身体里没有我们的这个世界的力量。”
邢珺想起于诵那晚用食指点过自己的额头,想来就是在试探。
如果他会算命的话不知道能不能算出自己贱命一条
邢珺继续问,“那你为什么知道关于我来的世界的事情?这个世界还有别的和我一样的人吗?”
于诵理所应当道:“在你之前必然有,但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至于那些东西,书里看来的。”
说到这于诵脸色一沉,严肃道“**哦。”
随后笑了出来,“逗你的。”
邢珺懒得和他计较,毕竟他现在对于诵的感觉还是:
神经病
一个长的不错的神经病
“按你说的,在这个世界没有法律,如果我犯了错误都无所谓?”
于诵笑得有些轻蔑,“那要看你得罪了谁。”
邢珺有些不理解,皱着眉头歪了歪脑袋,“怎么说?”
“就拿我们身处的这个地域来说,是由皇族统领,就算是其他的国度大多也是皇族的附属国,换句话说,你要是得罪了皇族的人,就算是很小的事也可以当场就杀了你。”
“这样的话,难道没有人造反吗?”
有压迫就有反抗!不都是这样吗?
于诵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身子略微向前了些,弓着身子手肘搭在膝盖上,像苍狼盯着猎物一般。
“造反?你说造反?谁有那样的胆子?长期的禁锢,他们早就忘记了还有反抗这个东西,等他们想到造反的时候早就没有机会了。”
“再说了,谁会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做这么不值得的事情?”
“不过,这个世界有自己的审判长,以一定代价开启审判庭,最后总会有一个结果,相比起来要公平得多。但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我这辈子都不会想去。”
邢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虽然他觉得于诵把人们说的很黑暗,也不是很赞同他以偏概全说所有人都自私自利这样的做法,但还是抓紧时间继续问:“那你为什么救我?”
于诵笑笑,“这个问题你应该问自己,是你先出现在我的家里。”
“但你完全没有义务向我解释这么多不是吗?”
于诵伸出食指轻轻摸了摸鼻尖道:“或许我们有缘分?”
见邢珺有些费解,他有些挑逗的笑笑,“也许我之前见过你的那种缘分,前世今生什么的。”
邢珺闻言,眉毛都快拧成麻花,更不必说脸上惊讶的神色,还掺杂着几分厌恶,“你能不开这种玩笑吗,瘆人。”
于诵耸耸肩,蛮不在乎的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朝下看了一眼,扭头对着还在床上的邢珺道:“车到了。我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轮到你决定了,是自己走还是和我走?”
邢珺扶了扶脑袋,感觉还是有些不舒服,但是慢慢的想起来了一些事情:好像是约了好久的医生还没来得及看就出了这堆破事,白瞎了昂贵的挂号费,也不知道能不能退……
不过按照剧情的正常发展,于诵一般就是电视剧里的男主,而自己对现在的世界知之甚少,蹭着主角光环应该是当下的不二选择。
他抬头望着于诵弱弱问了一句“那啥,我们两个世界的货币流通吗?”
“什么??”
“没有,我说我跟你走。”邢珺抬起脑袋看着于诵,十分坚定的说出这番话。
“好,给你五分钟,楼下等你。”
邢珺看于诵先下了楼,长呼一口气,穿好鞋子,理了理自己的思绪,至少等头脑没有刚才那么混乱了才走下楼去。
“挺准时。”于诵站在一辆黑色轿车前,车子很新,黑色的外壳在阳光下发出几许光泽,可是没有车牌也没有车标。
于诵看到了邢珺打量一切的目光,倒没有很在意,一边打开车门一边解释着:“可能和你们不太一样,没人管这样才安全。”
邢珺点点头,坐到了车后座,于诵也跟着坐了进来,他不知从何处翻出一副眼罩,“带上吧。”
邢珺想着大佬还蛮贴心的准备了眼罩,他客气的摆摆手,“不用,我不晕车。”
“带上。”于诵又重复了一遍,但话里听不出情绪。
邢珺意识到这不是为了防止自己晕车的,略微有些尴尬。
他这是防着自己?
邢珺僵硬的接过眼罩,看着后视镜里司机严肃的面容,默默的带上眼罩,坐着不说话了。
不知开的是什么路,平坦过后一阵颠簸,邢珺稍微摇了摇头,只觉得脑袋一阵晕胀。
慢慢的他意识有些模糊,尽管车子颠簸,靠着车窗边缘还是睡着了。
醒来时,车子还没有停下,带着眼罩他也没办法推算具体的时间,只觉得自己好像一只任人摆布的布娃娃,此刻飘散在风里,无处可依。
他依旧靠着车窗边缘一动不动,身旁的人却发话:“醒了就坐好,快到了。”
邢珺闻言浑身一僵,于诵怎么知道自己醒了?
他依旧一动不动,万一只是在试探自己呢?
敌不动我不动。
他这样想着,一阵铁门开启的声音过后还没过多久便感觉到车子缓缓停下,他正盘算着自己是不是该下车了,却又不知该不该自己摘下眼罩。
周围安静的没有一点儿声音,他抬起头微微皱了皱眉,于诵和司机呢?他们是离开了吗?为什么没有发出一点儿动静?
或者,他们此刻还在车内,看着自己……
想到这里他咽了咽口水,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几下,一股不自在的感觉蔓延全身,后背传来阵阵凉意。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但始终没有勇气揭开眼罩,仿佛手里攥着千斤顶。
但他转念一想于诵要是想杀自己早就可以动手了没必要等到现在,大费周章杀一个没什么用又没什么钱的人,还白白搭上打车费,一点都不值得。
他看着也不像是败家的人
有了这样的心理慰藉他感觉心里好受了些,微微低下了脑袋,没有做出过多的举动。
就在邢珺低下头不久,几乎那一瞬,于诵一把掐住他的脸颊,脸颊上不多的肉肉挤在一起,看着嘴巴稍微嘟着。他迫使邢珺的脸对着自己,一手揭开了黑色的眼罩。
“到了,下车吧。”于诵说完这句话便松开了手打开车门先一步下了车。
看到于诵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邢珺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也许是他的举动太过于突然,以至于邢珺呆了一会儿才应答着下了车,回头不经意间瞥见司机正用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方向盘
是不耐烦吗?
于诵见他下车,便关上车门,看着车子驶去后才对邢珺说道:“跟着我。”
不用他说邢珺也知道,现在跟着这个拥有主角光环的大男主就是自己的第一要务。
这时邢珺才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于诵的住处,有一说一不愧是男主,霸总统一泳池花园豪宅标配,依旧是西欧风的装修风格,此刻花园里只有零星几人在打扫地面或是修建枝叶。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邢珺跟着于诵的步子,低着头亦步亦趋,于诵却忽然停下了脚步,邢珺对着他结实的后背径直撞了上去。
“嗷。”
邢珺一手扶额一边叫了一声,声音不大,就两人能听见,于诵见状挑了挑眉
“你怕我啊?”
“没有啊,我哪有?”邢珺揉了揉额头,将手放下尽量很自然的回答他的问题,本身就比于诵矮半个脑袋,现在两人一上一下台阶,邢珺总觉得自己抬头看着他,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
于诵撇撇嘴,“那你和鸭子学的走路?。”
“难不成我要像走红毯一样沿着楼梯走上去吗?”邢珺随口应了一句。
“你要是乐意,那倒也不是不可以。”于诵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不过你就真不怕我是个骗子?”于诵有些半开玩笑道。
邢珺摊摊手,“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值得你图谋的。”确实,自己现在身无分文,要钱没钱,要啥没啥,还要仰仗男主的强大主角光环生存能被图谋什么?
于诵又停了下来,这次邢珺及时刹车没有撞上去。
“有啊。”于诵一脸认真。
“什么?”
于诵微微弯下腰将脸凑近了些,“你的这张脸卖了也许还值点钱。”
邢珺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刚想要反驳这话的不正经,于诵已经推开了大门,“进来吧。”
见邢珺还站在台阶上,便双手抱肘,斜靠在铜色大门上有些挑逗的笑着,浑身上下无一生还不透露出一股漫不经心的懒意,说不上讨厌,反而与暖阳毫无违和感。
“怎么,现在怕我把你卖了是不是太迟了点?”于诵挑眉一笑。
邢珺脸颊微微有些泛红,他在心底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只是不正经只是不正经,这是男主,这是大腿,这是未来生活的万丈光芒!
想着他一脚迈入大门,被压了一天,他要扳回一局!
他抬腿走上前,拍了拍于诵的肩膀,语气轻松“省省吧,你卖不了。”
于诵耸耸肩对着大厅角落站着的人抬了抬下巴,一个面目严肃的大婶便走到二人面前。
“这是我朋友,麻烦带他去二楼书房隔壁的屋子。”于诵懒洋洋的安排着,期间没有再看邢珺一眼,仿佛安排完邢珺就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一样。
那人闻言点了点头朝着楼梯的方向微微弯了弯腰,“这边走。”便没有再说些什么。
许是年纪有些大了,大婶的皮肤略微松弛,脸颊上密布着些许雀斑,眼尾略略向下,看人时总有种不怀善意的感觉,看的邢珺心里有些发怵。
看着两人上楼,于诵靠在门框上像是憋不住了似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片刻后摇了摇头。
对邢珺的形象也在此刻有了定论:
“不太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