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还未亮,夏胡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随之而来的是炸裂的头疼感。
不止头疼欲裂,双腿也发酸得出奇。更可怕的是——她身上那个不可描述的地方也在隐隐作痛。
她这是怎么了?
惯性转了个身,夏胡竟意外地触到了一抹不属于她的体温。这意外的触碰吓得夏胡六神无主。
差点失声尖叫之际,她赶紧用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不消几秒,她便冷静了下来。
夏胡轻手轻脚地半坐了起来。眯着眼,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与她同床共枕的人。
身旁的人睡得正沉,呼吸均匀。清秀的脸上,双眉很自然地舒展着,即便是在睡梦中,他的嘴角仍然呈现着上扬的弧度。
看清楚他的面容后,夏胡的心跳得更快了,吃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去了。
怎么是刘逸然!
她和刘逸然……
大脑开始正常工作了,昨夜种种,一一重现。
贪杯的她竟对刘逸然送上了迟到的告白,还对他下了黑手……
天呐,原来酒壮怂人胆说的就是她!
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夏胡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温暖的被窝。
不想吵醒刘逸然,胡乱套好衣服,夏胡抱起行李箱就光速地逃离了“案发现场”。
天边才露白,夏胡已钻进了酒店门口的出租车上,去了附近的另一家酒店,开了个钟点房。
盥洗时,夏胡发现她的身上非常干净,应该是他帮她清洁过。对着镜子检查了一遍,她的身上完全没有出现小说中经常出现的那些“痕迹”。
除了四肢的各种酸痛和隐□□的轻微疼痛,其他一切都很正常。
洗完澡,夏胡又马上在app上订了最快回枫江的高铁票,趁着天还没大亮赶紧逃离了苏州。
本来“新郎结婚了,新娘不是我”这个桥段就已经够土了。没想到,她居然还在林晨大婚当夜借酒发疯,又是表白又是纠缠,还恬不知耻地睡了她暗恋了多年的男神刘逸然!
更狗血的是刘逸然已婚!
虽然昨天他本人说他已离婚。
但如果……
如果刘逸然在撒谎,他并没有离婚;又或者说他确实离婚了但目前并非单身……
那么,她夏胡真的比小三还该死!
越想心越乱,夏胡恨不得现在就当场一掌劈死她自己!
她自诩自己是个定力了得,且绝对不随便的人。可打脸的事实来得实在猝不及防,昨晚不过就多喝了点啤酒,她竟干出了这种不是人的事!
戴着鸭舌帽、墨镜和口罩,夏胡快步进了高铁站,一路东张西望,东躲西藏,生怕遇见刘逸然。
刷卡过闸机,上车找到座位后,夏胡立马关机将手机收进了电脑包中。
昨天清晨离开枫江时,她不想面对的人是林晨。而今天清晨回枫江时,她不想面对的人却变成了刘逸然!
为什么她夏胡总是害怕去面对一个男人?!
在心里默默地叹息了一声,夏胡委实哀己不幸、怒己不争。
列车缓缓启动了,速度很快就提了上来。工作日的早班车上人不多,车厢里很安静。
前天因为在工作和感情上双重受挫没睡好,昨夜又因为醉酒并与刘逸然纠缠太久导致体力透支。
连续两天没睡几个小时,这会儿坐在安静的高铁上,夏胡靠在椅子只觉得眼皮沉得厉害,意识逐渐模糊。
疼,疼,疼!
口罩勒得耳朵疼!
朦朦胧胧中,夏胡习惯性地揉了揉眼睛,扯了扯口罩又揉了揉耳根。
睁开眼,四周有些模糊,还没睡醒的夏胡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
怎么四周空荡荡的!
人呢?
他们都去哪儿了?
莫非都下车了?
她不会是坐过站了吧?
“阮阮姐!”夏胡闭着眼睛,轻声唤道。
“阮阮姐!”
“阮阮姐!”
喊了半天结果却一直无人回应,夏胡不禁浑身打了个寒颤。
猛地睁开了眼睛,她有些警觉地环顾了一圈四周,结果发现她正独自一人坐在高铁上。而原本坐在她边上的宋阮阮却不见了踪影。
抬眼望向车厢电子屏幕,只见屏幕上显示“即将到站枫江站”。
明明还没到站,可他们人呢?
脑子混沌一片,还没搞清楚状态,身体强烈的疲惫感已经袭来。睁开眼后,很快身体各处纷纷开始向大脑不断地传递着酸痛感,尤其是**部位,疼的莫名其妙。
撇开身体的疼痛,肚子也一直在咕噜作响。
她这是怎么了?!
昨晚干嘛了?!
努力回忆着,昨晚庆功宴结束后,他们拉着刘大冰山一块儿去了量贩唱K唱到凌晨1半。
虽说早上4点多就出门赶高铁了,但她一上车就睡到现在,怎么会有这么累?!
“列车前方到站——枫江站……”
车厢内的广播响起,夏胡一下子也顾不得那么多,连忙起身拿下了行李架上的粉色小箱子。
又一次大吃一惊!
眼前的箱子上满是划痕,箱子上贴得歪七扭八的贴纸已磨损得没了模样。
这只箱子又是怎么回事?
拿错了?
皱着眉头,夏胡弯腰拿起挂在箱子上的姓名牌一看——夏胡,Lizzy。
是她的,没错呀!
但这箱子明明是她前几天在印象城新买的,怎么才坐了一趟高铁就破旧成这德行了?!
车厢里只有她和几个陌生人,她也无处可问。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东西,合上了小桌板,夏胡意外地发现她随身携带的包也变了。
出门的时候,她带的明明是一只中古neveful。可眼前的却是一只新秀丽的灰色电脑包。打开包一看,里面那台电脑是她的,证件夹里的证件也是她的。
莫名的恐惧感涌上了心疼,夏胡狠狠地捏了一下她自己的脸。
疼!
她不是在做梦!
列车平稳到站了,下车时间有限,夏胡只得背着包、提着箱子先下了车。
驻足站台,放眼望去,枫江站看上去大了不少,多了好几条车道,站台也多了一个。
这显然是扩建过了!
可她出差前,枫江站明明才两个站台。这才半个来月,怎么就一点儿报道都没有就完成了站台的扩建工程?!
越想越奇怪,夏胡杵在原地反复张望,眼前的景象确实依然和她刚下列车时所看到的一模一样,是三个站台!
又使劲捏了一下她自己的脸。
还是疼!
站了一会儿,夏胡只觉得腿更酸了,身体实在是太疲惫了,饥饿感开始占据了大脑。夏胡是一刻也不想浪费在站台上,赶紧拖着箱子往出站口走去。
从自动扶梯下来,走在这既熟悉又陌生的通道中,出站广播一直播放着出站提示——“乘客出站请出示枫江防疫码,并出示72小时内核酸阴性报告”。
什么码?
什么72小时核酸报告?
快到出站口了,夏胡在证件夹里找出身份证准备刷身份证出站时,竟被闸机口的安检人员拦了下来。
安检人员要求她必须出示枫江防疫码!
夏胡完全听不懂,也不知道什么是枫江防疫码。
安检人员觉得不可思议,打量她的眼神仿佛是在打量一个穿越而来的山顶洞人。不过,安检人员还是非常耐心地解释了一下该如何在手机上操作展示防疫码。
被拦在安检口听完安检人员的指导后,夏胡才意识到她的手机不见了,在包里翻了半天才找到。但拿出手机时,她的手机居然处在关机状态。
她坐的是高铁又不是坐飞机,干嘛关机,谁干的?!
开机后,接踵而来的各种信息令手机卡了半天。
她用的是I果12,明明是今年新出的,这会用着怎么感觉跟个老爷机似的,卡得离谱。
夏胡又累又饿,着急想回家,却因为手机开机后收到了太多的消息卡住了愣是在闸机口边上呆了小10分钟才顺利打开了支F宝界面。
按照安检人员的指示,扫了扫墙上的二维码,“唰”地一下她的枫江防疫码就跳了出来。
“你有枫江防疫码啊,核酸也刚好72小时!不需要另外申请了!”安检人员瞪了她一眼手动打开了闸机,放她出了站。
她什么时候弄的这个什么码?!
夏胡越想越害怕,这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令她感到深深的恐惧。宛如黑洞,陌生和恐惧席卷了她的心底,令她更迫切地想要回家了!
拖着疲惫的身体,夏胡懒得再在手机上下单约车,直接朝出租车通道走去。
车程很快,高架还是那个高架,只是高架边上新城区段多了几座她不认识的建筑。
比如,鳞次栉比的高楼中那突兀的摩天轮!
仓皇到家,一进门,夏胡就丢下了行李箱。鞋还没脱就开始扯着嗓子喊着胡女士,想让胡女士赶紧出来给她下碗面,她快饿死了。
结果站在玄关口喊了半天都没有人回应她。
穿过玄关,她的家居然也发生变化,电视机墙上的电视机变成了投影幕。
“老夏什么时候突然想开了?”夏胡望着投影幕喃喃自语着。
推开父母的房门,结果里面空无一人。
走到餐厅,餐桌上空无一物,又去看了一眼厨房,厨房台面也是整洁异常。
看来今天没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