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六点钟,因为她们占着沙发,我躺在地毯上入睡,只感觉腰酸背痛,睁开眼睛,面前壁炉的火已经燃烧殆尽,只看到一片漆黑,我将旁边的窗帘缓缓拉开,仍然是一片漆黑辐射云在高空中,遮住了暗淡的星光,没有灯光的城市夜晚安静的出奇,令人害怕。
此刻没有灯光,没有网络,没有媒体,好像回到了原始社会。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厨房,从壁橱柜里拿出了蜡烛和烛台,陆续点燃了三根蜡烛放在烛台台上。举着走到了客厅。果然她们还在睡着,表情从刚入睡时的微微紧张,到现在已经很放松的平稳的在深呼吸,我将壁炉的火焰再次燃起,让屋子保持温暖。
“嗯?叶?”离我最近的志保,因为被烛光照射得揉了揉眼睛,被吵醒了。
“志保,肚子饿了吗?”我小声的问她。
“……还好。” 随后我听到她的肚子叫了一声,很快脸上露出了红晕。
“我来做饭吧。”
“好的,我来帮你一起。”她将身上的毯子轻轻搭在沙发上,生怕吵醒了其他人。跟着我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饭厅。
我将烛台放在料理台的旁边,随后她帮我从壁橱中点燃了更多的蜡烛摆在饭厅,房间一时间被照亮了不少,因为饭厅在离客厅较远位置,所以没有吵到客厅的几人。
“好了,志保想吃什么?”我系上了围裙,双手撑在料理岛台上,望着站在我对面的她。
好像在火光下一切的线条都清晰了许多。志保湖蓝色的眸子在火光下变得发金,好似一汪被晨曦照耀的湖泊。她的脸庞完美又精致的让我不禁看出了神。当我们眸子四目相对的时候,好像漩涡一般将我们互相卷入对方的思绪。志保同样的,此时看着面前这个和自己一样的混血儿,叶是和自己截然不同的长相,她的眉眼距很近,浓密的剑眉衬托得眼窝更加深邃。金褐色的眸子闪耀着狡黠的光泽,高耸又细长的鼻梁,鼻尖略带鹰钩,这是很聪明的长相,也很狡猾,很难懂,不是吗?
志保先从刚刚那个暧昧的氛围里回过神来。
“意面。”她喝着我下午泡好的柠檬水,没有过多思考就说出了一个最简单的菜名。
“好。” 我望向她,她绯色的头发在烛光下泛着红,眸子望着我,我朝她微笑道。
我打开了天然气阀门,还好炉灶可以正常使用。一边拿锅烧开水,一边拿平底锅煎着今天买回来的三文鱼,准备做一道柠檬奶油三文鱼意面。水开后,加入盐和意大利面,我选用的是扁面,因为扁面配上奶油口感更好,盖上锅盖,等待意面煮至7分软。另外的锅里,我加入了少许橄榄油,加入三块三文鱼排,因为煎锅的大小有限,所以我一次只能煎出三块,第二次下两块,今天购买的三文鱼很新鲜,煎至7层熟,撒上黑胡椒,全部夹出放入旁边的盘子备用。此时我将煮意面的沸水倒出,捞出意面,在大锅里加入奶油、志保帮炸好的柠檬汁,加入清水,再加入盐和胡椒,小火搅拌炖煮3分钟。最后加入剪碎的莳萝和意面,一边加热,一边翻匀,可以出锅了。
“志保,麻烦你叫一下其他人,可以来吃饭了。”
“好。”志保端起了一个烛台,走去客厅,陆续也都醒来。
我听见她们几人的脚步声跟在志保的身后,走来客厅。此时意面和鱼排正在装盘,一份意面,表面加上鱼排,最后将柠檬皮洗干净,搓成碎丝,洒在三文鱼的顶上,大功告成。
见到大家进来饭厅,我说让她们随意就坐等待饭菜上桌。但每个人都很自觉的来到料理台前看我是否有什么需要协助的。我将意面装入盘内,佐藤将鱼排放在盘上,英理则是在帮我将柠檬皮的碎丝均匀的洒在每一份面,随后然后端上桌子,志保在餐桌摆着餐具,而贝尔摩德则是在处理沙拉,调味油醋汁。人多力量大,很快我们就准备好了今天的晚餐。取下围裙,我们几人轮流洗干净了手,坐在餐桌前,因为中午喝了不少,我们今天晚上决定喝柠檬水。
英理看着眼前的这份柠檬三文鱼意面,这道菜还是叶借住在自己家时常常晚上做给她吃的菜,后面因为太好吃了专门请教拿到了菜谱。思绪回到了在纽约的某一天夜晚,思念的夜晚,也是给自己做了这么一份晚餐,随后望着窗外听着《东京塔》的主题曲,但现在这个人就在面前,却不再独属于自己。而叶到底怎么想的,也没有人知道,她那温柔外表下的内心,无比复杂。
叶,此时也只是选择逃避罢了,对于英理是爱的,对贝尔摩德何尝又不是呢?但鱼和熊掌不能兼得,由衷的希望她们幸福,希望她们开心,但无论和那边在一起都会伤害到另一个人。有些时候,多希望她们主动点。这就是无解的难题吧,两个摸不透的人和不愿打开的心房。
“庆祝这次案件中我们都存活了下来。” 我拿起柠檬水玻璃杯,象征性的朝大家举了杯。
“cheers.” 就这样我们吃着意大利面,一致收到了大家的好评。
“这个沙拉的油醋汁也好好吃。”我望向贝尔摩德,回忆起了当时受伤后她带我去城郊的那个住所,为了避免我伤口吃太杂发炎,天天都在厨房变着花样做沙拉吃,不是沙拉就是果蔬汁,真是一段难忘的回忆。要是回忆有颜色的话,那段应该是青草绿的。
英理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互动,内心既平静又纠结。并不是愤怒,而是为自己是否要去争取在犹豫。
“我吃饱了。谢谢款待。”佐藤第一个吃完,将餐具拿去水槽清洗。因为没有电力,自然而然需要手洗,好在餐具并不多。佐藤顺便帮我把锅也洗了。
“啊佐藤警官,放在那里就好了。等下我来洗锅。”
“没事没事,多谢你的款待,这几天真的麻烦你了。”佐藤一边洗一边说道,麻利的洗完了餐具和厨具。
晚餐过后,大家陆陆续续各自在忙着各自的事情,志保已经回到了房间休息,贝尔摩德和英理在楼下的壁炉旁看着书,她们坐在了沙发,也就是我的床上,所以我思考了很久决定还是先去洗澡。
“你们不上楼,我就先去洗澡了哦。“
“嗯。” 她们安静的烤着火看着书,我瞄了一眼她们手中的书籍,佛洛依德《梦的解析》,法侬《全世界受苦的人》,都在读名著。
洗完澡下楼,发现他们两人依旧安安静静的看着书,不知什么时候两人手里捧着同样的安神茶。丝毫没有注意到我。
我从壁橱里拿出了医疗箱,坐在了沙发中间,也就是两人的中间,她们两人中间隔了一个三人座位的长沙发,各自坐在单人位上。
前几天腿上被铁皮划破的伤口,现在已经结痂,只是这几天跑来跑去,感觉有化脓的征兆。我赶紧对伤口进行清创消毒。
“嘶——”我将看着有些化脓区域的痂拿镊子扯了下来,带走了一些刚长好的肉,然后涂上了碘伏,好痛。最后等碘伏干燥后涂上了抗感染的愈合凝胶。用纱布盖住伤口,再将裤腿放下。
两人就这样全程目睹着我换药,没有一句关心,不是不想说,而是,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此时都是无比心疼的,但是面前面对另外一个女人,似乎怎么说都有些做作。贝尔摩德想着,等生活回复正轨,那个女人自然而然就会回到纽约了,而且她不是最保守教条了吗?怎么?不和老公复合去了?自己才不会主动上去帮助叶换药显得像是倒贴,只有和叶一对一的时候才能不羞耻的展现温柔的一面。
而此时英理也察觉到尔摩德从最初玩玩的心态到现在似乎逐步认真了起来,和叶的那个晚上什么时候想起心跳都会漏半拍,以前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但是这种血液里流淌的吸引却怎么都摆脱不掉,换药这件事情从叶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干过了,但在莎朗这个女人面前却怎么都行动不起来。两人默契的谁也不说,就这么暗自较着劲,希望叶再主动些选择自己,求助于自己,这样两个强势的女人才会又获得了掌控感和主动权。
“我准备睡觉了,两位姐姐你们继续看哈。”我索性直接躺在沙发上,盖上毯子,调整好枕头的位置,美美躺下。但其实要强的贝尔摩德和英理,两人此时也在熬,谁先上楼,谁就有顺理成章先和叶独处的时间,我深谙她们暗自较劲的这一点,决定睡觉忽略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