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到当天,苏妍带着一个皮箱,一个装着被褥的大号帆布包,坐出租车去了三高。
苏妍的注册手续很好办,她所有费用全免,登记一下就行了。寝室在二楼206,上床下桌的四人间,有大阳台,还有独立卫生间,这样的条件就是放在后世大学也不差,由此可见三高的实力雄厚。
其实是苏妍误会了,三高实力雄厚是一方面,但更多的是因为她是三高今年录取的最高分,被分到了清北班,无论是师资条件还是住宿条件都是最好的。
普通班是八人,但就算是八人间,比起市一高和实验,条件还是好的。毕竟市一高和实验中学都属于建校时间长的老牌学校。寝室楼是旧的,还都是十人间,没有独立卫生间。
说是四人间,但其实她们寝室就住了三个人。她们班女生十一人,204和205各住了四个人,到她们寝室就剩三个女生。
至于让其他普通班的女生住进清北班的寝室,校方根本就没考虑过,怕普通班的学生影响清北班的好苗子。
苏妍不但总成绩在全年级排第一,各科也都是第一,从高一开始,她就是各科老师重点关注的对象。
每次排座位,虽然班主任说按名次来随便挑,但每次苏妍挑了后排的座位,都会被老师提溜到第一排。
刚开始她还试图反抗一下,后来看反抗无效,索性躺平了,坐哪不是坐呢,坐第一排看黑板看得更清晰。
为了开学军训,苏妍特意去买了防晒霜,结果清北班不参加军训,直接就上课了。
三高清北班的老师都是从市一高和实验中学重金挖来的高级教师,重赏之下,他们的课讲得格外好,对学生格外严格,不但课堂上倾囊相授,课下还给免费补课。
高一分科时,苏妍原本的计划是学文,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半年签时,签出来一个大医养成系统,为此她纠结了很长时间。
后来还是决定向金钱折腰,没办法,大医养成系统给钱,且给得很多。只要你按系统要求完成学习任务,它就奖励积分和钱,积分可以攒起来兑换技能。
既然决定学医,分科时,她毫不犹豫地选了理科。
分完科,她们班少了几个文科比较好的女生,跟她一个寝室的杨丽丽选了文科,搬到了其他寝室。
寝室里就只剩苏妍和另一个室友黄亚玲,原本就有些冷清的寝室,这回更冷清了。
苏妍和黄亚玲都不是那种活泼开朗、爱说爱笑的性子,加上学习紧张,压力大,她们俩在寝室的交流也是少得可怜,每天在教室卷生卷死,回到寝室,还要继续挑灯夜战。
苏妍觉得自己真的很努力,最起码比上辈子努力,但黄亚玲比她更努力。三高一晚自习九点四十放学,回寝室后,她会学到十一点,然后准时上床睡觉。
而黄亚玲,十二点之前从来没有睡过觉,临近考试时,她甚至能熬到半夜两点多。
对于她这种牺牲睡眠努力的方式,苏妍是不赞同的,她们才读高一,就这么拼,后面高二高三怎么办?难道要熬通宵?晚上休息不好,白天怎么有精神听课?
当然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学习节奏,她虽然不理解,但尊重黄亚玲的努力。至于好心提醒她注意劳逸结合,苏妍没有想过。
上一世,她进医院规培的第一天,带教老师就告诉她们,作为医生,千万不要和患者共情。这话乍一听感觉有些凉薄,但都是前辈们的血泪教训。
有人共情没钱看病的人,先给看病,结果人跑了,医药费科室每个人平摊。也有的人共情想吃苹果的人,吃了,人走了,她成被告了。还有的人共情了病情严重的患者,尽心尽力地给治了,但没达到预期,结果被砍了。
她亲身经历的一件事,科室有个病人没了,新来的实习生共情家属,陪着哭得很伤心。结果家属说,是不是实习生把药给弄错什么的,不然她哭什么,然后讹了那个实习生几千块。
经历得多了,她渐渐地明白了一个道理,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与人相处,千万不要把自己的脚伸进别人的鞋子里。
“同学们把桌子上的东西收一收,全部放到教室外面的走廊上,把桌斗朝前,距离拉开,我们马上要开始考试。”
听到班主任的话,班里一片哀号,这考试也太多了吧!真应了那句话“考试是老师的法宝,每一分都是学生的命根。”
自从进入高三后,周周有测验、月月有考试,各科老师恨不得把所有的知识一股脑地全塞他们脑袋里。
苏妍的成绩一直稳定保持在班级第一,年级第一的位置上,因着她的优秀,每学期的期末总结会上,她的奖学金都是最高的。
班主任和各科老师对她寄予厚望,但又怕她压力过大,每次找她谈话都是先拐弯抹角的啰唆一大堆,然后告诉她,以她平时的成绩,只要稳定发挥,青大、京大妥妥的,越是到关键时期,越是要稳住不要慌。
苏妍上个月的月签,签出来一套高考模拟卷,语数英、物化生各一本,每一本的厚度都跟牛津词典差不多。
她最近晚上刷的就是这个,连续刷了一个月的模拟卷,她感觉自己做题速度提升了不少。
她没练这套模拟卷之前,除了语文、英语会扣几分,数学和物化生基本是满分,现在还是满分,准确度有没有提升这个还真无法评估。
拿到试卷后,苏妍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感觉题不算难,拿起笔就开始唰唰写。
当然这个不算难,是苏妍觉得不难,班里不少学生都快难哭了,也不知道老师是从哪弄来的卷子,跟平时周测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太难了。
一天半考语数英物化生六门功课,等最后一门考完,整个人有一种身体被掏空,头重脚轻的飘忽感。
考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各科老师抱着厚厚一摞卷子你唱罢我登场。
良心尚存的英语老师,发了一套卷子,苏妍翻了翻,收回良心尚存三个字,她这一套试卷顶别人三套还绰绰有余。
数学老师兼班主任是个狠人,直接发了三套试卷,说都是他精挑细选的卷子,让他们好好做。
物化生各发两套,语文老师是只发了一套试卷没错,但她跟英语老师一样,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把两三套卷子合到一套卷子上了。
老师们在的时候,学生敢怒不敢言,等他们走后,大家议论纷纷。她们只是就回家两天而已,这么多卷子怎么写的完?
苏妍没回去,回去还得收拾屋子,还不如在学校待着呢,那么多作业,回家过大周其实就是换个地方写卷子而已。
班里不少同学都跟她想到一块去了,这么多试卷,回家指定是写不完的,还不如留在学校。
至于生活费,孩子回不去,家长可以来送啊,再不济,也可以托人捎过来。
离校时间是十二点半,过大周期间,学校是没有饭的。考了一上午,苏妍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在学校对面找了个饭店,两菜一汤,米饭管饱。
苏妍续了两次米饭,撑得她直打嗝。吃完饭她没急着回学校,而是买了一瓶雪碧,溜溜达达去了学校不远处的人工湖公园。
绕着人工湖慢悠悠走着,看到湖里的肥嘟嘟的锦鲤凑过来,苏妍从兜里掏出一把自己加工的鸡饲料,引来了更多的锦鲤。
苏妍蹲在湖边,喂了一会儿锦鲤,等手里的饲料喂完,锦鲤散去,这才慢悠悠地回了学校。
回到寝室,黄亚玲并没有像以往大周末时那样早早地就没了踪影,而是坐在书桌前继续做题。
看到她还在写作业,苏妍顺嘴问了一句:“亚玲,这周怎么不回家了?”
黄亚玲叹气:“不回了,我妈正坐月子呢,家里乱哄哄的,亲戚隔三差五的来,回去压根儿就写不成作业,还不如在学校复习呢。
苏妍,你说,生儿子真的那么重要吗?我说这话不是不愿意让我爸妈生二胎啊,那是他们的自由。
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了生二胎,交了一万多的罚款,工资降一档,五年内不能评先晋级,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也要生,图什么呢?”
苏妍耸肩:“不知道,我是老二,上面一个姐姐,为了生个儿子,我出生后一直跟着爷爷奶奶,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上户口。
为了躲避计划生育,我爸办户口时,把我跟比我小一岁的弟弟伪装成双胞胎。也因此,我户口本上的年龄比真实年龄小一岁多呢。
反正他们当初为了生儿子,那是无所不用其极,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也许是家里有皇位等着继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