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织被他眉宇间森寒气息吓到,一双小手握成拳放在胸前,担惊受怕的小猫咪一样警惕地看着他。
男人看到她,微微拧了拧眉,下一瞬眉宇间骇人气息散开,继续沉闷地回去修竹。
宋云织观察他好一阵,见他对自己没有恶意,心中稍安。
这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看着就很年轻,十七八岁吧,眉眼疏朗,拧着眉但正气十足。
这个地方竟然有这么好看的男生!
她抑制不住心中的好感,小声道:“你、你好……”
她就说了一句,那男生陡然回头看她,神情变得很凶,咬着后槽牙万分警觉地盯着她。
她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连连摆手道:“我、我不是个坏人!”
男生又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眉头依然拧着,紧抿的唇一直没张过,越发抿成一条线。
看得宋云织好生害怕,这好看的大帅哥也太冷了些!
不过着实是太好看了,锋芒毕露、气息冷沉的模样更勾人夺魂。
宋云织很吃这一款男生。
不过人着实是高冷,这都没理她,继续偏头过去削他的竹子。
宋云织有一些纳闷。
在旁边看了好久,见他没有恶意,不由得靠近,甚至坐在旁边,支着脑袋看他。
看他将竹子砍断,将竹节上的枝条都削掉,然后放到一旁备用。
男生很有力道,劲儿也大,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砍了十几根。宋云织看得有滋有味,但见他还要再砍,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哦。
在男生削枝条修竹时,宋云织凑到男生跟前挥挥手:“这位小哥哥,你看不到我吗?也听不到我说话吗?你又瞎又聋吗?”
男生停下了手头动作,宋云织颇为惊喜,对上大帅哥漂亮的眼睛,礼貌发问:“打扰一下,请问怎么离开这里?怎么走出这片竹林?”
男生眨了一下眼睛,他睫毛很长,浓眉微微上挑,如刀似削,鼻梁挺拔,很是英气俊朗的男生。
宋云织有些被撩到了,没有看到男生眼底酝酿的风波。
宋云织还要再问,男生咬紧了后槽牙,不由分说一下子握住她的手,刀也不拿了竹也不管了,拉着她就往一个方向走去。
他拽得很用力步伐也急,宋云织被拉得好疼,受惊地叫他放手,之后实在受不了了,不停地打着他的手:“你干嘛?你干嘛突然拉人?有没有礼貌?”
说着低头下嘴地咬男生青筋暴突的手,在结实的手腕上面咬出一圈深深牙印,留了一片潮湿。
男生回头看了她一眼,眸光深沉,眼底暗流涌动。宋云织被他这凶狠的一眼吓得不敢说话,有不好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这个帅哥不会就是……
很快,男生的行动应证了她的想法。
男生将她拽回了她先前逃离出来的破泥屋,砰地一下关了门。
宋云织握着被拽得发红的手腕,吓得不敢说话。
男女之间力道太过悬殊,宋云织不敢造次,怯怯地看着对方。
昨晚的一切如梦似幻,那时的自己太过疯狂,分明很痛却热切地疯狂索要。
此时她缩在一旁,紧张地看着男生脱了衣服,露出精壮的上身。
肩宽腰窄,身修体长,肌肉线条流畅,块垒分明,没有一丝多余坠肉,甚是年轻健壮。这种身材宋云织只在漫画中见过。
宋云织羞涩欲死,尴尬地偏过头去。
不会吧,昨晚他们真的发生了那种事?
虽说这帅哥很帅,她完全不带亏的,但是一次就够了,再来她就……打灭!
男生将衣服脱下,擦了一把汗,狠狠地坠在地上,眸色阴沉地看着她,鼓鼓的胸膛在起伏,很生气的样子。
宋云织被他鹰隼般凶戾的目光瞪得几乎腿软,真害怕他忽然扑上来。
她这细胳膊细腿的,完全不够这位精壮的大帅哥吃的!
他看着很年轻,眉距窄,唇也薄,唇线抿得很紧,帅得挺凶险的,跟她熬夜追的霸道太子一样。
太子变态是变态,但真的帅!一勾唇一怒视,都撩得她心颤颤。
倒不是她三观有毛病,只能说作者大大太会画了。
只要反派长得帅,三观跟着五官跑。
但是看看小黄漫就算了,现实让她受这罪,打灭!
她低着头,依然无法躲避男人直勾勾逼过来的目光。
男人盯着她,不说话,更没别的动作,虽然后槽牙估计要磨破了。
宋云织心中稍定,原来不是想禽兽她啊。
她有些尴尬:“你,你就是你,就是……”
男人没有说话,自己拿着大碗喝了几碗水,脸部线条确实优越,冷水划过喉咙时,凸起的喉结滚动,充满雄性诱惑力,确实很漂亮。
宋云织警惕地看着他,不敢欣赏。
昨晚那横冲直撞的劲儿可不是闹着玩的,现在的腰酸背痛可还没消!
然而男人也不说话,喝了水,等身上汗珠干透穿上衣服就出去,临行目光幽深地看了她一眼,砰地一下将门关住了。
宋云织反应过来冲过去,这时门已经开不了了,应该是从外面锁住了,她害怕地拍着门,喝道:“开门啊,开门!”
根本没人响应。
这木门虽然破败,但她一介张口饭来的现代女孩子,完全开不了!
宋云织颓废地坐在屋子里面,怎么办,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不知等了多久,幽静得只余竹林沙沙声的屋子传来了人声,是个妇人,嗓门可大,说话声音带着笑意,宋云织心中稍定,感觉有救了,冲过去正要拍门求救。
这时却听到了男人低沉的声音。
他似乎是在跟那妇人在说话,是宋云织听不懂的方言。
宋云织顿时毛骨悚然。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为何一身红衣,看着应该是跟男人成亲了?
但是更像是被买来或强迫的,家里没有一点女子的东西,而且她额头还破了!
都要死了还□□!
这地方也太恐怖了,是什么荒山野岭?
让她想起了以前刷小视频看到的新闻,高知识分子女生被拐入深山,被铁链锁着,天天除了吃喝就是那啥,连经期都不放过。
想到这里,宋云织几乎要呕吐。
不会吧,她不会就是遇到了这种人吧?
男人是很帅,但她也止不住想吐的冲动,直接就干呕了几下,额头上围着的布掉落下来,被她遮掩在唇边。
男人跟一个妇人开门进来后,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场景,一个漂亮的红衣女子,胸口大片的雪肤露出来,墨黑长发如绸段般撒散,惨白的小脸,额角破了一口子,伤口已开始结痂,白嫩的小手握着破布,露出红艳的唇瓣,香艳又诡异。
宋云织止住了干呕的冲动,入目一个大婶,瘦瘦矮矮的,但很慈善的模样,一看到她就冲她笑。
霎时,宋云织几乎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这男人居然给她带了个大婶过来!
毕竟同是女人,宋云织心中稍定。
她听不懂他们说话,不知道那妇人夸她长得好看,男人脸色发沉没有发表意见。
大婶拍拍胸膛信誓旦旦地说些什么。
男子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串钱给她。
男子又看了宋云织一眼,这才背着竹篓,拿上挂墙上的弓箭出门了。
屋子里就剩下大婶跟宋云织两个人,大婶先是冲宋云织笑了笑,宋云织见她面目和善,也跟她笑一笑,道了声:“你好。”
在这陌生的环境,好不容易有个人对她表示亲近,宋云织好想跟她拉好关系,看她能不能助自己逃跑。
谁知一听她说话,大婶立刻皱起眉来:“啥?”
虽然过来时,郁七轻说过这姑娘撞坏了脑子,说话不玲珑,叫她不要管姑娘说什么,但大婶还是觉得奇怪,又打量了宋云织好几眼。
一身红衣,额角受伤,入门当天就撞了墙,真是怎么看怎么邪门,这还不会说也不会听他们这边话了?
大婶道:“怎么回事,你真听不懂咱们的话了么?昨日还好好的!”
虽说隔个村子的口音就大不相同,但同一个乡,还不至于听不懂对方的话的,况且昨日姑娘进门时,一村人都有听过姑娘娘家人说的话,跟他们说的可没差!
大婶装了壶水去烧,拉着宋云织坐在旁边,一边烧一边说:“你倒是嫁了个好男人,以后安安份份的知道吗?可不要再想之前那个狗男人了,跟着阿七好好过日子,阿七这孩子虽说苦了些,却是个好心肠的,不然也不会娶你入门,你想想你几岁了,你都十九了,他才十七,你又跟那狗男人定过情,狗男人不要你了,你又被你爹娘卖给老男人,他这都不嫌你,这会儿还说上山打些猎物说给你补补呢。”
“阿七是个有本事的,就命苦,他娘刚怀上他,他爷奶就陆续死了,出生没多久又死了爹,没到六岁死了娘。六年前村中有参军名额,他不足十二岁就被他阿叔推出去从了军。多少人出去从军回不来的?偏偏他回来了,还学了一身本领,打猎更是个好手。你不知道他,那兔子老远了,咱们看都看不清楚,他一箭过去,咻地一下就中了!啧,你知道兔子跑得多快么?就在跟前扑都扑不到,他隔大老远一箭射中了!”
大婶话很多,宋云织竖起耳朵细听,却一句也听不懂,但还是拘谨地听,不停地点头。
大婶:“知道他怎么娶你的吗?他这么后生,一表人才,又有本事,一堆姑娘等着嫁,怎么就偏娶了你呢?”
大婶一拍大腿:“你那个老子娘忒不是东西!”
郁七轻没有田地,就打猎为生,经常天没亮就背着猎物进县城,他们这穷乡僻土壤,进县城至少第二天才能回来。
昨日他黄昏就回来了,还带着一个新娘子,还有新娘子父母。
那娘子生得漂亮,早有中意的青梅竹马,但人家考了状元娶了贵女,她父母一看这金龟婿是钓不到了,姑娘年纪大了还不肯嫁,当即下了药,强行套上红衣,卖给一户地主作小。
姑娘不肯,先是撞了树,之后又跳水,恰好被郁七轻看到救了上来,那地主见她一身红衣又磕破脑袋又寻短见,晦气得很,不肯要了,直接拂袖走人。
姑娘那父母一看到手的钱飞了,赶紧拦住背上竹篓打算继续赶路的郁七轻,说他下水救自家姑娘时将人都抱了,啥都被他摸光了,要他负责。
姑娘挺漂亮的,年纪虽大,郁七轻也不小了,漂亮的姑娘没见过两个,姑娘家的手他更没摸过。
他脸颊微红,也就同意了。
然而他还没点头,竹篓里面的猎物都被抢了光,那对父母还想过来摸郁七轻怀里掏钱,郁七轻凝眉往后撤,说娶她可以,但是买断,自此不与你们往来!
那对父母觍着脸说那这些钱可就不够了。
他们跟着郁七轻回了这山沟沟,将郁七轻家掠夺一空。
郁七轻才回来没多久,刚从叔父那里抢回来的田地换成钱,都被他们夺走了。
他们心满意足地走了。
这时,姑娘浑身燥热,那药劲儿上来了,情郎抛弃了自己,爹娘又作贱自己,真没脸见人,又一头撞在墙上,郁七轻眼疾手快地挡了一下。
不过还是撞得重,人当时就不太行了。新娘子父母一看大事不妙,跑得更快了,还高兴地说还好卖出去了。
留郁七轻自己收拾烂摊子。
郁七轻没愣多久,原地就将那新娘子止了血,将人扛入了屋,之后他们就不知道了。
就是现在大婶见新娘子还好好的,只是披头散发额上有血,但是脸色红润,唯一不好的是糊言乱语,虽然装得很认真在听,不住点头,但说半天一句话也没回,傻不隆冬的只知道笑盈盈地点头,被人卖了也不知道。
大婶就觉得邪气,既然郁七轻叫自己来帮忙照看姑娘,那就得尽心尽责。
她赶紧烧了热水,冲好茶水,又入堂屋搬了八仙桌,摆好茶水,出门摘了柏枝桂叶,这屋子门口就有,一于用红绳扎了,上香拜神,还拉宋云织过来拜拜,口中念念有词,什么求天神保护平平安安健康顺遂。
宋云织听不懂,有样学样跟着她拜。
之后大婶拿柏枝桂叶沾水往她身上洒水,在一个钵里烧了符,燃尽后在钵里抓了一把灰冲在茶水里,一个劲儿劝宋云织喝下:“饮咧饮咧。”
宋云织听不懂,但那碗混浑的水都抢到嘴边了,她都不知道这是啥情况吗?
哇,那钵黑漆漆的不知烧了多久灰了,怕是百年老古董了,有虫有蜘蛛网,一股子陈旧香灰味儿,旧得要发霉那种。
喝了不得一命呜呼,宋云织赶紧往后退,不断地摇头:“不要不要我不喝!”
大婶更加不开心了,将她按在椅子上,非要迫着她喝,捏着她下巴强迫她张开嘴,一边硬喂一边说:“喝了就好了,你不要这么硬颈!”
大婶手劲是真大,掌心也粗糙,宋云织被捏得眼泪都出来了,看着那黑黢黢的浑水,舌尖已舔到那苦涩难吃的味道,只觉小命休矣。
她挣扎越发用劲,也顾不着隐藏自己的语言,大声喊道:“不要啊,救命,我不喝!咕噜咕噜……我不……咕噜咕噜……”
“喝了喝了,乖了乖了,喝完就好了……”
眼看她喝到了,大婶灌得更起劲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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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