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朝廷下旨后,全城大力搜寻落玉的尸体,可找了半个多月也无果。虞渊眼看如此,便向吴国基础一封信,两国商议后,虞国花重金向吴国赔礼。
事已至此,虞渊也不想再拖延下去,向外公布的是依旧寻找,实际上也只是碰个运气而已。若实在找不到人,那这件事就算是被遮过去了。
经此一事,本应享有无线荣耀的落府,不仅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反而损失一位才女。
若问起为什么,朝廷里也只是回答,不能耽误大事。
落怀远本以为大事也是指和亲这类,没想到只是一个小小的茶闱。询问007得知这不是必要剧情后,落怀远并不打算参加。但朝中有名有姓的贵族公子们纷纷踊跃报名,一些公子还专门因为落怀远的不参加而专门跑到他面前阴阳一番。
落怀远没有管这些,知道公布入围名额那天,落怀远凑热闹和众人挤在公告栏前,听到前方一阵惊叹声,随后纷纷转向自己,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他。才察觉到不对。
他往前走了走,眯眼一看。不知何时,自己的名字竟也在上面。落怀远一愣,总算明白了为何大家都往这里看。
“007!”落怀远不再过多停留,转身大步往府里走去。
【宿主宿主,我在呢!】
“穿越者会被自动要求参加这破玩意儿吗?”落怀远没好气地问。
一阵沉默后,007才又出现在空中。【好像不会。公司没有这条规定。】
落怀远心中怒火更甚,到底是谁和他过不去,给他偷偷报名了?自从那日被陷害落水后,他在这书里的生活还算正常,没想到这剧情的主线之一竟然在这时候被触发。
【淡定一下。往好的想想,玩意这次您刚好找到幕后真凶,这条线的一个重要节点就完成啦。宿主加油!】说完007就消失在空中。
落怀远深吸一口气,接受现实。按照以往的套路,若是完成了附加情节,应该是有额外工资奖励的,若是这样,也不算亏。
等推开府门,他刚要往里走,身形就停在门口。
“今日好风景,什么香风把许大夫吹来了?”落怀远随即收回惊讶的神情,转而有些奉承的意味,故意拉着长音说道。
许院深坐在原地,丝毫不慌张。修长的手拿着白玉酒杯,优雅抬头将甘露一饮而尽后,才缓缓站起身,用含情的桃花眼笑着看向落怀远。
“听说落公子茶闱入选,特来祝贺。”
落怀远表情僵了一下,冷笑:“怕不是来看人笑话的。”
许院深也不恼,只是将落怀远肩上的落叶拍下。“非也,许某有一事相求。”
“?”落怀远眼睛睁大。“许公子还有事?罕见罕见。”
落怀远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两人坐下说。
等分别入座后,落怀远将两人面前换成茶盏,亲自向许院深斟了一盏。
“本次茶闱,涉及内容广泛,许某听说有关于药理方面的比赛。学习心切,希望落公子可以帮我谋到一席观众位。”
落怀远将茶盏放在桌上,用手转着茶杯,估量一下后。“可以。就当是还了那日的人情。”
虽没有道明,二人心中却都知道这句话指的是什么。许院深听到这里后,莫名有些不愿。“一码归一码,那件事不足以还,若真说起来,我日后还要多多感谢公子才是。”
落怀远并没有说什么,事情求完了,桌上也有些静默无言,气氛尴尬起来。
落怀远自认来到这个世界后,并不是一个喜欢和别人结交的人。但不知为何,总与这位大夫有纠缠。既然007说过这是个重要人物,那落怀远倒也乐意帮助他。
......
半月时间一晃而过,茶闱开幕这一天,已经是小雪时节。天也恰巧应了这节气名,从清晨开始,就有无数白毛从天空飘下。
一大早落怀远就坐着马车,赶往皇宫。街上还没有百姓出来活动,只有各个府里的马车在街上缓缓行走。落怀远揣着手炉,往窗外看去。马车恰巧经过广济堂,许院深也刚刚准备出发。
两人眼神碰上后,相视一笑。许院深跨上马,在马车外向落怀远打了个招呼。
落怀远看到骏马有些兴奋,当即叫停了马车,从车里钻出来,与车夫低声交谈几句,随后便接过缰绳,一只脚踩上脚蹬,衣袍一掀,跟着跨上马去。
今日天寒,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穿了一个外袍。落怀远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要骑马,浅绿色的长衣稍有些不便。
许院深看到落怀远也上了马,打声招呼后就驾马向皇宫奔去。落怀远看到如此,也没再整理衣服,双腿一夹马肚,也赶忙追去。
两人都年轻气盛,有些好胜心,暗自发力比着骑马速度。不到半炷香时间,就来到了皇宫之内。
两人下马后,看其他贵族都还没有到。于是找了处长椅坐下,攀谈起来。
“没想到落公子不仅文学好,马术也是惊人。”许院深微微喘着气,脸颊有些红,笑道。
这一遭下来,落怀远也稍有疲乏。“许大夫说笑,本公子哪里学过这些,只是先前跟着家父出行时,骑过两次而已。倒是许大夫,深藏不露。”
许院深自认性格不错,与别人说话也算是合得来,但不知为何,一和落怀远呆在一起,两人就总是没话说。正想如何搭话时,就见皇宫的大门打开。
虞渊今日心情大好,竟然已经站在了大门处。“落卿,好久不见。”
落怀远弯腰行礼后,正想介绍许院深,就见虞渊已经哈哈大笑地迎过去,脸上堆得满是皱纹。
“许大夫,好久不见!”
许院深见状,也赶忙回过去。两人没有寒暄太久,别的贵族就来到了皇宫门前。人差不多到齐后,一行人就浩浩荡荡从这里出发,走向京城最豪华的园林。
此时正值冬天,园林内虽然没有茵茵绿草,但回廊的砖瓦上都盖上了皑皑白雪,将整幅画面染成银白色。
落怀远和许院深并肩跟在虞渊身后,两人一路闲话。
“没想到你和圣上看起来蛮熟悉的。”落怀远手中的手炉已经快没有温度,就顺手把炉子递给了一旁的侍女。
许院深笑笑:“圣上原来到广济堂找过不才,他有意让广济堂成为皇宫外的太医院,但我没有答应。”
落怀远听后,微微一顿,但随后点头。这并不稀奇,广济堂内的资源着实丰富。
等众人纷纷入座后,虞渊才在主位上站起身,当中赐酒后,开始了冗长的致辞。众人看起来全神贯注,但实际上没有几个在认真听。
飞雪越来越大,似柳絮因风起①,落怀远身体有些不耐寒,在这天气下有些颤抖。
一旁的许院深看到后,将一杯温酒推到落怀远眼前。“适当饮一些,有助于驱寒。”
接过酒杯,落怀远的手指的关节已经冻得微微发红,活动也有些僵硬,随后有向一旁的小厮把手炉要了回来。
【宿主,何必呢?】007不解。【反正不是什么重要剧情,您完全可以不来的。】
“你还是不懂金钱的魅力。”一杯酒下肚,身子终于暖和一些。
不等007继续说话,虞渊那里已经停了下来。
“众爱卿,朕非常期待诸位的精彩作答。接下来由考官自由出题,各位依题目来作诗。甲等可得前人画作一幅,名为‘万鸿图’。”
那些公子们听后,全场都一片哗然。万鸿图,这世上谁人不想得到。想到这里,众人已经迫不及待起来,跃跃欲试。
等考官将桌案上的绸子拿起来,向在场之人展示后,大家纷纷松了一口气。
雪。
应景之作,看着眼前景象写诗,对于这些肚中笔墨颇多的人来说很简单。可落怀远有些紧张。
作为一个化学专生,虽说高中的语文成绩也不错,但总归没有学到作诗的精髓。从前为数不多的几次也是心血来潮才写出来的,并没有多管其中韵律。
虽说这剧情不重要,但来都来了,并且奖励这么诱人,他看着还是很心动。
这时已经有子弟开始吟诗,说出诗句不断让考官称赞。
很快就轮到了落怀远,旁边坐着的贵公子们都开始看乐子。他们都松懈下来,半躺在硬实的木椅上,戏谑的表情丝毫不加掩饰。
落怀远看着四周的人,就连虞渊也抱着那种心态,想看看落怀远到底是何种人。
落怀远闭了闭眼,深呼吸后,薄唇开合。
【宿主,你直接用现代的诗句就可以了,不会影响剧情完成度的。】
“本来也没打算自己想。”落怀远心中回怼后,脑子里开始回忆以前学过的所有诗。他将手往身后一背,很有信心的开始背诵。
说是背诵,实际上他也自己想了一些。出口的内容虽不是很惊艳,但也得到了考官的认可。
“乱山残雪夜,孤烛异乡人。”②
到最后,落怀远存着念都念了的想法,索性就在结尾处引用了一下前人的诗句。
此时已经有些看热闹的子弟开始小声议论,没有人觉得落怀远可以写出这样的诗,他一直是一个纨绔的人啊。
许院深端着茶盏的手也突然一抖,茶水瞬间洒出来大半。
落怀远难不成也是穿越的?许院深把目光移到已经站在庭院中倒的落怀远身上。
落怀远此时正躬身站在那里,等着考官的答复。察觉到视线后,微微侧头向这边看过来,向着他微微一笑。
①引用《世说新语》咏雪,“未若柳絮因风起”
②选自 崔涂《巴山道中初夜书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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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茶闱诗众客惊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