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的我越来越“废物” 第2章 第2章 重生

累累伤痕，不及满腔信任被背叛来的痛。

梦里场景千变万化，不过短短十年朝堂浮沉，直到最后一把利刃刺进胸怀，倒在万千征战兵士之间，化为无名之尸骸，马踏尸浆，什么也没落得。

躺在床上的人眉头紧皱，口中还喃喃着什么，一旁正在大快朵颐的胡不言察觉到了动静，停下了吃喝。

他走到床边。

病人满头大汗，表情狰狞，不太像是因为身上的伤痛，倒像是陷入梦魇之中。

谁知，接下来不仅是面部表情越发不对，甚至手也开始乱动了起来。

胡不言赶紧尝试把人叫醒，做梦就做梦，别把刚治好的伤给弄裂开。

来到镇上，在医馆里将伤患的情况稳定住后，他就问接下来还要做什么，可系统来来回回就那么两句【系统暂时没有收到任务通知，请宿主耐心等待】。

得不到回答的他也只能暂时带着人住到客栈。

现在不过刚刚坐下吃两口饭。

他一边大声喊：“醒醒，喂！”

一边尽量避开手的动作，推人的脑袋。

毕竟只有脑袋没有伤。

只是刚推了一下，就被人擒住了腕子，病人力道还不小，一瞬间胡不言就感觉到了疼。

一阵动静，床上的人也醒了过来。

胡不言赶紧拍着那人的手，“疼，快松开！”

醒来的人一时间好像没弄清楚状况，但是却被眼前的奇丑的脸惊了一下，“你是谁！”

胡不言：“先把手松开！”

床上的人这才卸了力，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胡不言赶紧看看刚才被拧住的手腕，红了。

这哪里是病人，气力好的很。

他边甩手，边走到桌旁倒了杯热茶水。

“我叫胡不言，在山中偶然遇见重伤的你，带你下山接受救治，你饿了没，我在吃饭，要不要叫下面的人给你煮点粥喝。”

商渊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

混乱之中刺入胸膛的那把刀，还有常年身体里的病痛。

尽管现在身上也有伤，但和旧疾比起来还是不同的。

他问：“现在是什么年份？”

“元安六年。”

胡不言有些好笑，他个外来穿越者还没开始问年份，这个土生土长的居然问起来了。

还好系统关于一些宽泛的大部分人都知道的信息都可以告诉他，他之前有问过系统。

好像有些不对...

[系统，这人，也是穿越的？怎么连自己活到哪一年都不知道。]

【不是。】

[那是，重生的？]

【系统无法回答。】

[他，有没有系统？]

【系统无法回答。】

系统好像不能说谎，所以只会敷衍他。

...

胡不言拿着茶水杯走到床边，递给身上已经缠满绷带的人。

“我下去叫人给你煮点粥。”

人接过水后，没有道谢，也没有其他反应。

胡不言见人还傻着，也没说什么。

他拿起一旁的面具戴上，下楼找店家。

这是他白天在外面买的。

下午进医馆的时候，把小童吓着了，那神情，倒是让胡不言有些受伤，也有些愧疚把孩子吓到了。

他留了些押金，把人留在医馆接受救治，自己则出去买面具还有些其他的东西。

他也不担心这人会暴露什么，毕竟是系统给的“伪装”，其他人肯定看不出来。

回来的时候，伤也包扎好了。

在得到系统确定人命已经保住之后，付了钱，才找的客栈落脚。

直到听见人离开的关门声，商渊才缓过神来。

他有些不敢相信。

重生！

竟然真的有这种事情。

元安六年，分明是他十八岁那年，也是他真正死亡的十年前。

十年前的事，他仍记得很清楚。

那时他离京办事，遭遇暗算，途中，恰逢洪潮，九死一生。

命悬一线之际，是手下在山谷中找到了他，那时身体已经遭受重创，回京后上交了兵权。

而现在，却与前世大不一样。

客栈的楼下还有很多人在吃饭，跑堂伙计都忙得很。

胡不言直说就想要一碗热粥，也不需要劳烦忙碌的人，自己就端了上去。

他打开门，发现床上的人已经穿戴好了一旁准备好了的新衣服，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刚从厨房端出来的，还有些烫，医馆的老先生说，你现在不能吃过于油腻的东西，不过能少量吃点肉和菜。”

胡不言把热粥放在桌上。

他摘下面具，自顾自的继续吃起饭。

算起来，他上一顿到现在中间已经有12个小时没吃东西了，后面还扛着一个大活人走了那么远的路。

哦对，还吐了好大一口血。

得好好补补。

刚把人带回来一会儿，才上完菜，没吃多久，人就醒了，他还没怎么吃。

“哦，对了，老医师说，你是习武之人，应该会担忧身上的伤长久未治，会不会留下病根导致无法继续练武，他让我跟你说，救治的不算晚，好好修养就能完全养好。”

这烤鱼真好吃，胡不言正盯着鱼挑刺。

商渊来到桌旁，坐下。

看向自己碗里清澈的白粥，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抬头看向这个来路不明，却对自己有恩的人，他还记得这人刚才自报过名字。

“胡不言。”

听到人喊自己，忙着吃饭的人抬头：“嗯？”

“你于何时何处救的我？”

“今天中午，在荒野山林里。”胡不言答道。

商渊：“既是荒野山林，你又如何出现在那？”

...

什么人会去深山里面呢？胡不言一时间被问住了。

刚好，可以试一试这人。

他语气神秘道：“冥冥之中，万事皆有定数，今日我出现在那儿，许是上天注定，你命不该绝。”

听完这段话，商渊还真的沉默了一会儿。

[系统，这人真的不是穿越或者重生的吗？]

【系统无法回答。】

这反应也太奇怪了，胡不言心道。

商渊道：“那你可知，我是谁？”

胡不言其实已经从系统那边知道了这人的身份，安国六皇子，现已封为玖王，因常在边塞九原郡征战，故得封，玖亦意为黑色美玉。

但，表面上却不能说他知道。

胡不言嘴里塞的食物不多，但也没着急吞，只是带着清澈的眼神，摇了摇头。

“玖王商渊，当朝六皇子，本王既已亮出身份，你也不必装傻，直接道来，救本王，你究竟有何目的？”

胡不言这才把口中的饭菜吞咽下去，冠冕堂皇道：“哪里有什么企图，不过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刚好遇见，就顺手救了，没想到您竟是如此尊贵的身份。”

胡不言还假意惊讶了一下，他知道自己不怎么会扯谎。

但是他也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要救商渊。

胡不言虽长相丑陋，但商渊也只是刚开始被惊到，想起上辈子自己也曾度过一段容貌尽毁的时光，一时间竟并未因容貌而对他有别的看法。

本来也没觉得能得到答案的商渊听见这话，扯了扯嘴角，似笑未笑：“这么说来，你倒是善良。”

好像有点嘲讽意味，却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胡不言尴尬地笑笑，直接扯开话题。

“王爷，你身上的财物都在我这里，今天的住宿吃食也都是用你的钱。”

商渊：“你救了本王，钱财，不过身外之物，用就用了。”

“额，原本为了照顾你这个伤患，我就开了一间房，现在要不要再开一间？”胡不言其实想说的是这个。

商渊要是自己睡一间，半夜醒了跑了，系统要是还有关于他的事情，胡不言也不好找。

现在他提前醒了，倒是省事许多。

“可。”

吃完饭，餐盘全部撤走，见商渊没打算离开，胡不言就自己了去新开的房间，还打了声招呼。

“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

夜半，明月高悬，四散的云挡不住弦月的光，洒向了开着窗户的地板上，也照亮了并未点蜡烛的房间。

一阵黑影掠过窗沿，房间里突然多了三个黑衣人。

“属下来迟，请王爷降罪！”

这是王府自己培养的暗卫，前世也是他们在山谷之中救的商渊，就是发现的晚了些。

“说吧，你们这一路发生的事，还有京师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其实对自己影响大的事情商渊基本都记得，虽然细节之处还是有些模糊不清。

暗卫因为离当时商渊遇难的地方很远，所以才救治的迟。

发现的时候也只能用还魂丹堪堪吊着一口气，真的找到医师之时，已经是元气大伤，只能保住性命。

别说带兵，就连正常每日的上朝都成了问题。

同时，暗卫还带来了别的消息，就是京师那边群臣蠢蠢欲动，在天子身旁吹风，欲为他选妃。

是，他已经弱冠，他那些兄长在他这个年纪，侧妃都有好几个了。

但皇家成婚怎么可能单纯。

起初，因为重伤未愈，他心情低迷，无暇顾及其他，也不想理会那些明争暗斗，按照父皇给的婚事，娶了王妃。

他也想着把人放着不管，结果即使是这样，也还是被王妃捅了刀子。

若说恨吧，那女子，被心上之人欺骗，给他设完陷阱之后，失去了作用，比他还早地踏上了黄泉之路。

暗卫禀报的其实与上辈子没什么差别，只是，来到小镇的时候，打听不到与商渊相近的信息。

只是听闻城门口有医馆救治了一位伤重的人，才过来查探。

“医馆的老人家和小童都说，见到的两人，一个奇丑无比，一个长相普通。”暗卫说道。

皇子贵胄，怎么可能普通，再加上商渊应该算是六位皇子里面长相最为出众的一位。

但找遍整个镇子都找不到人，他们也就只能来到这里查探。

要是胡不言知道，就能明白，到了半夜，系统给的“伪装”时限到了，就会消失不见，他们只是来的刚好，要是再早一点，估计就错过了。

此时的胡不言已经在熟睡中，他已经累了一天了。

白天满脸的丑状，此时有一小块儿也已经恢复成了本来的样貌。

隔壁。

商渊：“先回京师散布消息，就说本王外出遇难，被恩人相救，为报救命之恩，已经私定终身，回京就大婚。还有，去找辆马车。”

“是。”

暗卫离开后，商渊看向一旁的药，是胡不言放在这里的，三天涂一次。

三天，按照暗卫的速度直接就能到京都了。

至于自己这边，十天吧。

到那时，京都的传言应该已经沸沸扬扬了。

他口中的“恩人”其实就是胡不言，虽然还没有通知，但不管威逼还是利诱，都会让他跟自己回到京城去演这场假戏。

商渊前世虽然遭受诸多人的背叛，但那是前期，后来多年朝堂沉浮，虽然最后还是败了，但看人这方面，再没走眼过。

他确定，这个胡不言不是个会害人的人。

至于为何突然找男子成婚，他心中自有盘算。

直到现在，整个安国都没有这样的事出现。

便是上辈子，也只是他那个纨绔的世子表弟做出来的先例。

非要娶个男人当夫人，闹得整个朝堂民间都在笑话，几经周折，但最终也成了事。

不过，那是距现在五年之后的事了。

商渊死前一年，世子表弟还和夫人来看过他。

他被贬为庶人发配充军之时，竟还有人真心相待，他至今仍心怀感念。

世子表弟夫夫游过大江山河，看起来依旧过得很好，朝堂之事与他二人无关，没有钱权势力，乐呵呵的性格，也没有恶人惦记。

那时已经几近尘埃的商渊，说对这样的生活不羡慕，肯定是假的。

即便是现在，他也觉得那样的生活很不错，但，那不会是他的归宿。

朝堂的风雨，他还是要卷进去，即便最后是输，也必须去拼。

因为那时惨败的不仅是他，还有天下的百姓。

父皇离开后，不过两年时间，整个国家就变得民不聊生，百姓过得十分凄惨，多年安静的边境也起了战争。

天下大乱。

所以他必须再试一次，现在的自己知晓接下来十年的大事，已是手握先机。

天命让他再来一次，焉有后退之理？

*

胡不言这一夜睡的很好。

就是刚醒看到古色古香的周围的环境，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口中喃喃：“做梦吗？”

即便看到桌旁的男子好像有些熟悉。

他的脑子依然迷糊。

商渊奇怪道：“为什么会觉得是做梦？”

他觉得胡不言的反应挺有趣，只是躺在床上睁开眼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不是很寻常的情况，怎么会脱口而出“做梦”二字。

也是刚好，在房间主人还在睡觉的时候，就不请自入，才见到如此新奇的表现。

更神奇的是，胡不言的脸比起昨日，竟然有一小块变了，不仅不再丑陋，而且好像还是正常的面容。

听见人说话，胡不言才拍了拍脸，清醒一下脑子，爬了起来。

“王爷有什么事吗？”

胡不言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走到桌旁倒了杯水喝，顺带反问了回去，语气也不怎么好。

商渊看着人倒茶，出声：“茶水冷了一夜了。”

“那又怎么了？”胡不言眼睛迷蒙，样子似是还没醒。

茶水并未倒满，便送入口中，然后又倒了一杯，“我渴了，你直接说，什么事。”

商渊这才缓缓道：“本王，想请你当王妃。”

胡不言觉得按照自己的性格，生活中的大部分的事情都不会让他产生过大的情绪波动，但是刚才这人说的话，差点没让他把刚灌到嘴里的水喷出来。

他差点脱口而出，你说什么胡话？

就被脑中的系统给打断。

【答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