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做个简单的饭菜什么的,姜莱并不费劲的去换衣服。她们的家里的条件并不算好,一顿饭下来清汤寡水的,身上也很难沾染太多下不去的味道。
但是做肥皂可是个大工程,期间又要熬油又要搅拌皂化,身上难免沾上些东西,也难免沾上些味道,如果把好的衣服弄脏了就不好了。
姜莱换了一身很破的衣服,开始鼓捣午饭。
早上的排骨煲被许知意盛出一小碗吃掉了,还剩下很多,姜莱准备简单蒸个青菜配上,午饭就好了。
趁着饭在锅里蒸着的时候,姜莱开始切猪胰子和猪板油,把所有的东西都按照上次的方法准备好。切完猪胰子和猪板油,姜莱才想起来,她这次忘记买田螺了,但好在上次买的田螺壳很多,还剩下不少,应该是够用的。
等到准备好各种做香皂需要的东西,饭也做好了。
姜莱把蒸青菜拿出来,小砂锅也直接端上桌子,招呼许知意过来吃饭。
排骨经过一上午的熬煮,已经变得特别软烂,连汤汁也变得浓稠了,姜莱用木勺盛了一勺浓稠的汤汁泡在米饭上面,再夹上一块炖的软烂的排骨,用筷子轻轻一抿,排骨上的肉就被压碎,再和米饭拌在一起,浓郁的排骨肉香和米饭的香气混合在一起,显得的特别诱人。
姜莱迫不及待的扒了一口排骨肉拌饭,果然,味道十分的棒!
许知意的心思却不在饭的上面,自从昨天开始,他全身心都在被姜莱牵着走,姜莱的一举一动都会轻易的带走他的注意力。
他拿着筷子戳着碗里的饭菜,却没有吃进去几口,他看着姜莱,不动声色的注意着姜莱的举动。
他见姜莱吃的确实开心,也试着拿起汤勺舀一勺汤泡在饭上,再夹一块排骨,学着姜莱的样子拌在饭里面。
确实很好吃。
米饭浸润了排骨的汤汁,也跟着带上了一丝肉香,但入口的时候,大米顺滑的口感加上排骨肉,让人吃了一口还想再吃一口。
两人吃完饭,许知意主动要收拾碗筷。姜莱要准备做香皂,也没太在意。
她一步步的严格按照上次成功的步骤来做肥皂。先熬猪油,再洗草木灰,然后把多种东西一点点的按照比例融合,然后不断搅拌皂化。
期间许知意来帮忙,姜莱只以为他好奇,也没赶他走,一些递东西的小事都放心的指使他,到了最后搅拌皂化的时候,姜莱使劲搅拌,许知意就帮姜莱扶着搅拌的木桶。
许知意想着他没有对姜莱专属称呼的事情,在心中斟酌了一番才开口,“我......我以后唤你阿莱可好?”
“啊?”
姜莱停下手,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她没听清楚许知意说的话,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许知意微微涨红了脸颊,主动提出交换亲密称呼,对男子来说本就是很害羞的事情,可姜莱却要求他再说一遍。许知意疑心姜莱是不是有意开他的玩笑,他努力维持着正常的神情看向姜莱。
姜莱神情正常,眼神之中带着疑惑,像是真的没听清楚才问的。
许知意确认姜莱并无戏谑之意,才再次开口重复了一遍,“我忽然想起不知该如何称呼你,我以后唤你阿莱可好?”
姜莱这次听清楚了,但她却摇了摇头,“不好。”
许知意感觉自己温热的心像是被冰雪狠狠拍了一巴掌,然后被扔进了平日的雪地里,一股冰凉感从四下蔓延直到把整颗心脏都冻住了。
这时候姜莱再次开口,“阿莱,太普通了一些,读着也不顺口,你不如唤我的字,我的字为青蔚。”
这个世界的原主其实还没有字。青蔚二字是她前世的名字,姜莱虽然穿越了,可内心也不愿意与前世一点联系都没有,干脆将前世的名字拿来做这辈子的字。
他那被丢弃在冰雪之中的心像是被人捡起来拍掉雪屑塞回了胸膛,又重新温暖起来。
“青蔚。”许知意把这两个字含在嘴里念了两遍,才轻声唤了一声,声音又轻又柔,像是院中那株桃树的花瓣落下般轻轻从耳廓蹭过。
姜莱莫名的觉得耳朵痒痒的,她抬起手背蹭了一下耳廓,答应一声,继续搅拌香皂。
听到姜莱的回应,许知意轻阖了一下眼眸,掩盖住眼神里一瞬间的情绪,他低头扶着木桶,叫人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姜莱也没有过多探究的意思。
她看着搅拌好的肥皂,又去摘了些花瓣进去搅拌,她忽然觉得桃花的香味很衬许知意。
今日,许知意换上了那件鹅黄色的春衫,将他衬的如同春日一般,艳丽柔和了,整个人的面孔也如同春日一般柔和了很多。
姜莱挽起来的衣袖不听话的垂落,她正要伸手将衣袖挽起,另一双修长的手却比她更快一步,修长的指节搭在她垂落的褐色衣袖上,手指轻动,动作优雅如抚琴般赏心悦目,缓过神来,衣袖已经被挽了上去。
许知意耳根微红,重新扶住木桶,提醒姜莱,“已经好了。”
“啊,哦。”姜莱回神,再度搓了搓莫名痒起来的耳朵尖,继续搅拌起来。
许知意扶在木桶上的手指微蜷,他的指尖上似乎还带着一点属于姜莱的温度,方才的行为似乎太亲近了一点,让他耳根刚刚消下去的热意再度浮了上来。
好不容易把香皂做完了,姜莱把新的竹筒拿出来洗干净,把皂化好的液体盛进去放到阴凉的地方阴干。
此时已经夕阳西斜,一下午的时间就过去了。
姜莱累的双手酸软,许知意主动去热了饭菜,吃完饭后二人各自回屋。
许知意就着灯光绣荷包。
姜莱歇了一会儿,也点燃油灯,把昨夜的故事稿子翻出来,看了一遍大纲,略微修改了几个地方,接着开头往下写。
昨晚睡得太晚了,今天刚写一点就困得不行。
姜莱也不急着写完,困了就放下笔,上床睡觉了。
.......
私塾走上了正轨,三字经已经快要讲完了,姜莱又加了一点算数课程。香皂又卖了两次,也积攒下了一笔银钱。
姜莱也专门抽出一点时间把真假少爷的稿子写完,拿到镇里的书铺卖了,稿子买的不错,掌柜的足用了十二两银子买断,姜莱无意争取更高的稿酬,很轻易的就松口卖了。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日子过的极为悠闲闲适。
许知意也与安青藤熟悉起来,每日姜莱去私塾的时候,许知意就会关了院门去找安青藤待着。
有时会帮安青藤晾晒药材,有时两人也约着一起去河边洗衣,有时许知意也请安青藤教他做绣活。
许知意的那个荷包,做了拆,拆了又做,很久都没有做好,有了安青藤的指导,许知意总算摸到了一点边,能够把荷包绣的稍微漂亮一些了。
今日,姜莱出门之后,许知意再次出门去找安青藤,他的包里还放着只剩下最后收尾的荷包,手脚快一些的话,今日应该就能做完了。
想到马上就能把荷包送给姜莱,许知意的心里就有了无限的动力。
许知意到了安青藤的家中,进了安青藤的闺房,就迫不及待拿出那个青色的小荷包,“青藤,帮我看看,这处要怎么缝好一点?”
安青藤拿过荷包看了看,指着封口处教导一番。
许知意并不笨,只是之前未曾做过,此时一听立刻明白应该怎么做了,他捋好绣线开始封口。
安青藤看着,忽然有些羡慕,他趴在桌子上看着许知意专注无比的绣荷包,“嫂夫郎,你与你妻主是怎么如此恩爱的啊?我......今后也能与我的妻主如此恩爱吗?”
安青藤的话吓了许知意一跳,针尖刺破皮肤,一滴鲜红的鲜血滴落在绿色的荷包上,显眼极了。
许知意顾不得指尖的伤口,连忙拿手帕试图把那滴鲜血擦下去,结果自然做了无用功。
安青藤见状连忙过来帮忙。
但那滴鲜血已经浸到了荷包里面,擦不下去了。
安青藤连连道歉,他是亲眼见到许知意为了这个荷包付出了多少努力的,结果最后因为他一句话毁了。可安青藤并无恶意,他也没想到许知意有这么大的反应。
许知意放下荷包叹了口气,“没关系的。”
他看着懊恼不已的安青藤,安青藤是他在这里除了姜莱之外唯一能说的上话的人,两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真的成了好朋友,他伸手拍了拍朋友的肩膀,有些话埋在心里也很压抑,他忽然想跟安青藤说一说,“只是你问的问题我也不知道......”
他撩起衣袖,给安青藤看。
在他左手的手臂上,一点艳红如血的红点明晃晃的落在上面,这是他的守宫砂,完好的。
安青藤瞪大了眼睛。
守宫砂尚在,也就是说,许知意虽然看起来与姜莱十分恩爱,其实他还是个完璧之身!
那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难道就是盖棉被纯睡觉吗?
安青藤家中行医,一个可能立刻就蹦到了他脑海里,“嫂夫郎,姜莱她是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