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裴清之还交代道:“你还在禁闭期,就别到处乱跑了,我也决定闭关养伤,救贺渊之事,急这一时也没用,这段时间你也卷起来,出关我可是会抽考。”
莫倾城痛苦地嗷了一声,瞬间跑得比兔子还快。
莫倾城一走,裴清之就爬了起来。
而后,自己的住处结界一打,一道红色身影窜出了宝德浮云峰下山去了。
毕竟人多势众本就麻烦,在加上第一宗门天机阁,就算是他身负天灾之力,也不敢硬来。
所以,他必须加快动作了。
从一开始,裴清之就在算计,这八十鞭确实是他故意讨来的,为的就是之后能借养伤之名便宜行事?
他是不可能把活着的贺渊交出去的。
他知道了他身上的太多秘密,如果不能斩杀,那最好是消失于这个世间,再也不要回来。
裴清之替他想到了一个好去处。
冥渊裂缝。
出了神道宗,裴清之一身红衣如火,白色狐狸面具覆在脸上,神秘莫测。
借天灾之力,他一瞬千里。
黑夜掩尽白天喧嚣,星辰万千碎洒夜幕,圆月皎洁,转眼就被一片乌云所遮蔽。
巍峨城门,今日已过了宵禁,平日只留值守人员守门,今日却多站了两排整装待发的弟子。
只因他们收到消息,今晚会押送一个很重要的囚犯前来。
宽阔的大道上,缓缓驶来一辆囚车,囚车里滩着一个人,披头散发,一身玄色衣袍被浸染成了黑色,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
囚车后面跟着数人,走在最前面的是花家现在的主事人花无群,正是玄德死对头白胡子老头。
“都给我打气精神来,前面就可以进城了。”
连赶路几天的路,押送众弟子们都是一脸疲惫,听到花无群的提醒,又咬牙清醒了几分。
玄德带着神道宗的弟子走在最后,一脸不虞。
囚车压在石板上,发出咕噜声,城门近在眼前。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振奋人心的喊了一句,“大家走快点,进了城就可以暂时休息了。”
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
就在这时,变故突生,城中数声哀嚎响起,城中守城弟子尽数混到在地。
城外众人听到动静,人群顿时谨慎了起来。
“大家小心!”
所有人的目光朝着城门的方向看去,花无群拦在囚车前,上前一步,朝内高声喝道:“什么人?”
一声沉重吱呀声中,城门开了一条缝。
一时,所有人都为此紧张了起来。
门缝开,红衣人从黑暗中走来,昏黄的光火照在他身影的一侧,脸上白色狐狸面具,已是黑暗中最致明艳的色彩,诡异又妖艳。
“你是什么人?”人群中有人大喝。
“嘿嘿!嘿嘿嘿!”
回应他的是红衣人压抑地窃笑,数道声线加叠,非男非女,是老是少,如此诡异的声音,根本不可能是人能发出的。
场众人皆是倒吸冷气,满脸震惊。
玄德也挤上了前,朝身后弟子低声提点,“来者不善!也不知是敌是友,静观其变。”
红衣人缓步走来,步履轻盈,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飘逸的松弛感,却不会让人丝毫有放松之感,反觉魔性压迫。
突然,转眼功夫红衣人一瞬穿过人群,谁都没有看清来着动静,仿佛是他们出现了幻觉。
红衣人一下子就飘到了囚车前,他伸手在囚车的栏杆上曲指敲了一下。
“咚咚!”
声音不重,但足够引起囚牢中人注意。
贺渊下意识抬头,一双疲惫无神的眼睛对上一张精致的白狐狸面具。
和之前见到的不同,这具面具少了精致,连眼眶的描红也没有,全是一片惨白,似鬼神索命。
再见这张面具,贺渊登时就行叉了气,咳了起来,
“咳咳咳!呕-!”咳着咳着就咳出了血。
“啧!”
裴清之怜悯的啧一声,又叹息道:“真是凄惨呐!”
红衣人突然出现在囚车前,这让人群中的人顿时瞠目结舌。
修真界泰斗有半数在此,怎么可能有人悄无声息靠近囚车,如此逆天手段,简直神乎其神。
众人下意识后退,变得战战兢兢了起来。
“不是玄霄?”
对方带着面具,他一出现,花无群众人下意识认为,来着就是玄霄。
可来人从红色张扬的衣服,到嚣张的行处事,和玄霄天堑之隔,就算有意伪装,也不可能伪装得这般天差地别,毫不见原本气态。
花无群脸色一沉,“一个人单枪匹马来,就凭你,也敢来劫囚,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吧?”
听到这里,众人不动声色把囚车,连带囚车外的红衣人一起围了起来。
裴清之看也没看众人一眼,而是背对着众人,双眸不悦微微眯起。
是啊,对方就算在深不可测,也毕竟只有一个人。
人群中有人大喊一声,“大家一起上,他仅仅只有一个人,找点解决掉他,大家也好进城好好休息。”
顿时,所有人全都都祭出武器,朝朝囚车慢慢逼近。
轻笑一声,花无群说得没错,裴清之确实没把这乌合之众放在眼中,只要能杀,就是尸体。
他大袖一挥,如火龙吐焰,反应快的都倒飞了出去,反应慢的瞬间烧成一具火人。
火人原地打滚挣扎,却怎么样都扑不灭身上的热火,最后被生生烤熟了。
杀鸡儆猴已成,裴清之豁然转身,“我今天不想杀人,但有人若是找死,我很愿意成全他。”
人群一时被震慑,纷纷后退。
裴清之伸手握住坚硬的栏杆,眼见黑红色岩浆逐渐把栏杆融化。
囚车也慢慢吞没,他赫然出手,把贺渊提了出来,而后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时奔向高空。
“快追,不能让他带走贺渊。”
后知后觉的花无群惊喊一声,朝天空化光追去,他身后数人化光紧随其后。
神道宗一弟子上前一步,走近玄德,“宗主,追吗?”
这人只想劫囚,不想杀人,如果可以他想想放放水,这么想着,玄德思虑一瞬,咬咬牙道:“追,追上去看看什么情况。”
说着,玄德御剑跟了上去。
裴清之把人抗在肩膀上,动作间,温热的血液顺着他的脖颈流了进来,他只好把人换了个公主抱的姿势。
垂眼与怀中之人对视,又察觉脖颈处传来贺渊手指的无力禁锢,裴清之笑出了声。
“用点力,千万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
他的语气又贱又骚。
贺渊封印的五感早已解封,是符纸借来的灵气消散,连掐紧裴清之脖子,这样的事情他也做不到了。
贺渊被困在裴清之的怀里,鼻尖满是那人身上淡淡味道,他挣扎的爬了起来。
然后用尽全力掐住裴清之脖子,可任他怎么用力,挑断手筋的手,都不能伤对方分毫,由于力度太小,就好似他在轻轻抚摸他的脖颈。
纤细的脖颈沾染上他手上的血污,有很美丽的凌虐感。
贺渊不愿意放弃,整个人趴在裴清之怀中,双手扶在他的脖颈上,一字一句艰难挤出一句,“一切如你所愿。”
两人疾行于空中,身后缀这数道追击身影,紧追不舍。
回头看了一眼,裴清之脚下加快步伐,目视前方,幽幽开口,故意气他。
“贺渊,你,不行!”
脖子上总算有了一点力道,但离杀他相差甚远。
贺渊已经没有力气,他看清了事实一放弃了。
他杀不了他!
收回手,整个人无力靠在裴清之肩膀上,他把脸可以埋进他脖颈的阴影处,从无奈愤恨到不甘,最后逐渐趋于平和。
“你是来杀我的?”
问完之后他就疑惑了,来杀他为什么又要带他逃亡,当场镇杀一了百了不是更好?
“不,你猜错了,”裴清之说:“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
怎么可能?
贺渊不可置信问出口,“为什么?”
救人总要有个理由,以他对他的了解,必是有利可图。
可他已经想不通自己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值得对方这样冒险了。
“雪魄弓,”裴清之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剑囚可能不在乎他自己的命,可他在乎你的。”
贺渊嘴角溢出一点鲜红,埋头一侧苦叹,“没用的,他不是师尊。”
逼迫剑囚交出雪魄弓,贺渊也是不愿的,他直觉雪魄弓对裴清之大有作用,连剑囚都不是他的对手,他想不到还有什么人能与之一战。
要是裴清之以后执意做恶,雪魄弓之后可能会是整个修真界的救赎。
雪魄弓裴清之志在必得,可此时他却并没有对雪魄那般上心,反倒出口对怀中人故意揶揄,“那岂不是你已经没有什么用?”
堵裴清之紧张雪魄弓,必不会对剑囚狠下杀手。
想到这里,贺渊暗自松了一口气。
无视对方的恶趣味,贺渊总算抬头,“你到底是谁?”
除去之前同归于尽的想法,贺渊整个人顿时冷静几分。
他静静思考,对方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为什么可以强大至此,之前却从未听过这样一个人,好像突从天降,没有从前。
“你问题可真多,”裴清之轻笑一下,没有回答。
因为他也答不上来。
说他是天灵城的少主,他只有记忆,说是现代世界的一个走丢的灵魂,可他连自己的身体都没有,那段记忆就好似一场梦,在这里哪里都感觉不到真实。
倒不如说他是他的克星,至少从他出现,他们两就一直相互折磨。
毕竟他是反派,他可太害怕自己被主角按在地上摩擦了,所以这些年的资源争夺,裴清之从未手软,比如之前的狠下杀手。
否则,贺渊拥有了那些外挂,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般凄惨境地。
思虑许久,贺渊却还在纠结,“我自觉你不止为了雪魄弓,你一定还有什么其他理由?”
他受不了这人一直问他要个理由,直接开始胡说八道,“我愿意,看你长得好看,我看着顺眼一见钟情不行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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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神秘红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