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的镜子无法破镜重圆,我也不能心平气和到假装与沈司祁和好如初。
我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隔着他被辜负被伤害的恨与不甘。
如果没有任何办法再为张沁怡做什么,我更宁愿默默死去,至少不用背负那么多责任。
一天又一天过去,屋外的山茶也落了,似乎这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了,那些人与事也越来越远。
大夫劝我不要再胡思乱想,再这样忧思过度早晚嗝屁。
但是我懒得管,脑子要怎样我管不住,越想让自己不去想,自己反而想的越多。我已经不记得自己身上叠了多少buff,本来就体弱,受了许多惊吓,然后不断胡思乱想,又服了不少毒药,咳血时又被枪击中,简直就是绝了。阎王爷都要眼熟我了吧?
正胡思乱想,门轻轻响了起来。
我没理,背过身直接睡了下去。
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我不知道是谁,也不想知道是谁。
“沁怡……”吴雪安的声音传来。
我叹了口气,不情愿地坐起来,“你又来做什么?沈司祁怎么会让你来?”
“对不起,沁怡,我真的不想伤害你,但是真的没办法了……”吴雪安绷不住哭了,“求求你了,放过我哥哥吧……”
我正想问她为什么哭,听见这话,立刻把话咽了回去。
只见她继续道:“我们真的没办法了,哥哥是真的尽力要救你,可是我们怎么敌得过沈司祁,如今哥哥不肯娶夕然,父亲不仅打了他一顿,还不许他吃喝,哥哥甚至要与我们断绝关系。要是没有沈家这层关系,我们吴家迟早会垮掉,所以哥哥必须娶夕然。所以,求求你了,沁怡,你能不能写一封信给哥哥,从此以后断绝关系。”
我苦笑,“好一份情谊,如今你也要来逼我?”
“对不起……”吴雪安哭的泣不成声。
我为张沁怡愤愤不平,也无法改变什么,于是点了点头,“你为我带话去吧,告诉你哥哥,他欠我的情还不完,他不必辜负自己所爱的人,如果要还,就请常常愧疚,现在是怎样也无济于事了,至少请他难过的长一些,多一些愧疚。”至少这样才不会辜负张沁怡白白付出的情意,再补偿我都是没用的,毕竟真正的张沁怡早死了。
吴雪安抹干净眼泪,跪在地上给我磕了一个头,“我知道吴家对不起张家,我和哥哥对不起你,可是人总是自私的。”
“是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不肯看她,“就像你们能毫不介怀地爱上沈家人一样。”
“沁怡,你不知道,当时吴家的情境不见得好到哪里去,朱耀早知道吴张两家关系密切,即使吴家投靠朱耀,朱耀依旧看不惯吴家,处处针对,事事为难。我和哥哥得知你的死讯,十分难过,多年出国导致回国没有什么朋友,那些富家子女都看不起我们,只有窈宛帮过我们,但是也帮不了太多。要不是哥哥与夕然订婚,我们的处境会更艰难。等到他们订婚,依旧有许多人明里暗里针对我,那时只有沈司祁出来为我说话。我知道他是因为夕然,知道他只是顺手帮忙,可还是忍不住动心。那么多次,我就站在他身旁,我知道自己是沾了夕然的光,知道他对我没有意思,可还是会因为他说的话心动。他从来不和其他女人多说一句话,但是会理我,甚至会把语气放柔些,我怎么不明白,他只是想我能照顾好夕然,只是想我们家日后对夕然好,可是要我怎么不爱他?”
“是啊,事不关己自然可以高高挂起。”我接过话来,“你们喜欢谁我没有资格管,只是今日我们也就恩断义绝了,以后别让我听见你们提从前的情分。”
雪安没说什么,低下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