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尘和萧暮都没作声,等着沈月白继续说。
“我中。。。。。。软香散那日。”他说到这里不由自主地偷瞄萧暮,似是不经意。"有一会看到的东西是不真实的,就像幻境,跟昨日我们在深渊里的幻境一样,至少不是全部真实的,我猜,软香散就是有让人迷失本性走入幻境的作用,只不过一般人都只知道它的作用是催情,而忽略了幻境。"
忘尘点点头,若有所思。这时候玄机先生推门进来。
“你们都在。”玄机看了一眼沈月白。 “你还记得当年最后陪着你的那名侍卫吗?”
沈月白想起了昨日梦境里的阿得,点点头。
“阿得,师父说是他不愿意见我,执意要回月相国。”
玄机点点头。
“在上次你们被无水追杀的附近,我们的人发现了他的踪迹,可是他既没来见你,也没有打招呼,我们怀疑打晕阿灵的人就是他。”
"为什么?"
沈月白焦急地问,瞬间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多疑了。然而玄机却没有糊弄过去的打算。
“他应该是要杀了殿下的,最后却放弃了!还把殿下放在了暗卫们寻找的地方。”
沈月白身体都僵住了,心里五味杂陈,此时萧暮却什么都没表示,只是规矩行礼。
“师父,先生,我先回去。”
忘尘看了一眼萧暮,却什么也没问。
“小舟,你也去吧。”
萧暮不等沈月白行礼,自己已经先行,出去,沈月白也急急行礼跟着追上去。玄机有些纳闷。
“这俩小子怎么了?”
忘尘无奈地摇了摇头。
“阿灵心思重,却一片赤诚之心,小舟看着洒脱,其实内心惶恐浮躁。”
玄机笑着坐下。
“你还是把他们保护得太好了!”
忘尘提起笔继续写字。
追出去的沈月白朝玄一使了眼色,玄一无奈地喊。
“主子,我有事禀报先生。”
萧暮知道沈月白的伎俩,不理睬继续往前走,迎面玄九正要走过来,见到沈月白和萧暮转身跑了,边跑边喊玄五。
“小五,你快给哥看看,背上的伤是不是裂开了!”
沈月白跟着萧暮的脚步不停,谁知萧暮忽然停住,刹不住车的沈月白机就这样撞上了某人宽阔坚硬的背。沈月白吃痛,揉着鼻子。
萧暮转身看着他,冷冷地说。
“你跟着我做什么,我现在没有危险,也不需要你奋不顾生地救我!”
沈月白一僵,放下手要去拉萧暮的袖子。萧暮不动神色地躲开了。沈月白委屈脸。萧暮却打定主意不吃这一套。
“你这是干什么,又想装可怜糊弄过去?小舟,你看我是那么好骗吗?答应过我多少次,每次你道歉认错都很认真,我才发现原来都是敷衍。”
"我没有!"
“够了!我不想听你解释!”
萧暮的声音把沈月白吓了一跳,他第一次在这个朝夕相伴的人脸上看到了不怒自危的神态。沈月白打量着萧暮,从他眼里试图看出一点温情,可是如此绝情而又冰冷的萧暮,令他感到无比沮丧。他终于转身,不发一言地离开了。
萧暮在他转身的时候,眼里就有了心疼和不舍,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心软。
“看够没有?”
听到萧暮的声音,苏砚被推了出来,然后是玄一,然后是玄九,然后是子夜。大家都很窘迫。子夜挠挠头。
“子夜,你还在做什么,师父最近对你们是太放松了,你家公子都走远了,你还有心情躲在这听墙角。”
子夜应着是,回头还不忘嘟囔。
“殿下,公子是,被你凶走的,我,我哄不好!”
不等萧暮瞪他,他早已经不见人影。
“殿下,公子是不好,可你好好说。”玄九说得声音越来越没底气。
萧暮看着他。
“你们都惯着他!他才有这样的脾性。”
这会苏砚可不服气了。
“对对对,就是我们太惯着了,都听殿下的,没事就打他一顿,也不要偷偷买糖买零嘴的,都怪我们,哎,好啊,都是我们惯的。”
萧暮知道苏砚的反话很在理,无话能反驳,悻悻地走了。
玄一示意玄九跟上,玄九垂头丧气无可奈何。
玄一打了下苏砚,苏砚摸着手臂委屈。
“一姐,你干嘛打我!”
“你怎么还火上浇油,殿下这会正是生气,要顺毛!”
“哼!我偏不,他俩背着我偷偷在一起,我巴不得他俩闹翻。”
“哎你也要找茬是吧?”
玄一看着苏砚欠揍的样子,要去扭他耳朵,苏砚抱着头跑没影了,只留玄一在原地,不知道要去追哪个!
沈月白先是从师傅嘴里听到沈家军是真可能成了深渊里怪物的食物,尽管他早有心理准备,内心仍旧无法接受,后来又听说阿得这些年奇怪的行为有些怪异,甚至可能想要杀萧暮,又被萧暮三番两次冷落,此刻他只想静静。谁知还没走到帐子,他顿觉喉头一股腥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子夜已经发现不对,飞也似地跑过来扶住了沈月白。
“小舟,怎么了,这,这。”
子夜一紧张,就全然忘记了尊称。
“没事!我只是急火攻心,不要紧,先回去!”
沈月白按住了子夜的焦急,安抚他不要声张。子夜哪里肯,让他躺下自己就叫人去喊了玄机先生。玄机老人诊断后,摸了摸胡子。
“容与啊,你的身体本来应该是无大碍的,但是架不住你思虑过多,就像一个容器再好,你要在里面摧毁它,那么外面的人也没有办法。”
此时萧暮也闻声赶来,刚好听到了玄机先生的话,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药要好好吃,先养着,我回头再跟你师父琢磨琢磨,你这离魂的毛病犯一次便凶险一分,到了油尽灯枯那一日,神仙也救不了你啊”
“是,我听先生的。”
玄机先生转身准备出门,见到站在门口的萧暮笑了笑。
“哎,年轻人,珍惜这一日是一日。”
萧暮默默行了晚辈礼,待玄机老人离去,他起身吩咐。
“都出去!”
子夜知道这会连周遭的暗卫都退开了,担忧地看了一眼闭眼不语的沈月白,破天荒地端正行礼,语气恳切。
“阿灵,好好说。”
沈月白知道,这会外面的人都走远了,屋里只剩下他和萧暮的呼吸声。萧暮走近,直到在他床边坐下。
“说吧,你是不是就想要我死!”
“我没有!”
沈月白猛地从床上坐起,这会他也不想装了,心理呐喊,不就是吵架吗,怎么萧暮这人就是爱冷暴力呢。
对上萧暮的目光,他又忽然怂了。萧暮的眼里布满红血丝,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里,有一种叫担忧的东西。沈月白顿了顿,再看他那些充斥着不舍和纠结的目光里,萧暮红了眼眶。
“阿灵。不,不要这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沈月白手忙脚乱,茫然无措,却见萧暮笑了,眼眶里再也续不住的那一滴泪,随着他低头刹那落在了他的衣袍上,就那样碎了。
沈月白慌忙跪坐起来,抱住萧暮的肩膀。
“我该死,我再也不会了,我都听你的好不好,阿灵,不要,不要,对我失望!”
沈月白心里乱成一团麻,他脑子里闪过无数次他们分离的念头,却无数次被自己的念头吓得出了冷汗。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萧暮的悲伤淹没时,腰间一紧,脖子传来湿润的触感,萧暮的高大身影将他融入黑影里,他刚想开口,唇上也传来一抹湿润,那不是他常见的萧暮,萧暮是克制的,温柔的,甚至是禁欲的,他有时候就像一尊毫无瑕疵的玉雕,语气温和却疏离。可是这一刻,他分明就像一头想要咆哮的野兽,他不许他躲,不许他动,不许他出声。他的手被扯下的发带束缚着,他的腿在他的压制下也无法挣脱半分,他觉得自己舌头已经失去了知觉,渐渐的他怀疑自己是中了软香散,他的手和他的唇,都像带着灼热的火焰,所到之处,要把他点燃直到燃烧殆尽。
萧暮也察觉到了沈月白的变化,从最开始的抵抗,到服软到迎合,还有他在他的粗暴里逐渐变得意乱情迷。他在他耳边低语。
“轻一点,他们在不远处。”
沈月白一时反应不过来,意识到他说什么,他才窘迫地想要反抗。
“我没有,你,你想干什么?”
“你这样哼哼唧唧,你说我想干什么,我现在不继续,你才会不满意吧!”
说着他啄着他的唇,引诱着他,
“阿灵!”
沈月白觉得,自己的定力全部用在了抵抗自己要溢出的声音,全部感官都想要叫嚣,可是理智让他竖起耳朵想要听清有没有人靠近,萧暮却对他的分神不满,他恶意地折磨他的神经,逼迫他不许逃避他的眼睛。思绪在云端,在湛蓝的天空里,在茫茫雪地里,在那噼啪作响的火堆里,沈月白觉得自己魂都飘了起来,他甚至忘了呼吸。
“傻瓜,呼吸!”
萧暮见他眼神失焦,嘴唇因为吮吸而格外鲜红,皮肤也因动情泛起透明的红,他睫毛轻颤,更加无所顾忌地扯去了一切束缚。
沈月白清醒时,满脑子都是他要怎么见人的问号。
萧暮真是疯了,也把他折磨疯了,青天白日他的一二辈子的清白就这样没了。他看着穿戴完好的萧暮,再看看自己被扯碎了的里衣,语气也幽怨起来。
“萧暮,你,你混蛋!花楼里的姑娘接完客还有三分温存呢,你倒好,完事就走。”
萧暮正在系腰带的手一抖,转身看着他。
"我没有。"
说着想起自己先前的施暴,不觉又语气软和下来。
"我要让人准备热水给你沐浴,还得让大夫过来看看。。。。。。。。"
“不要热水,不要让人来看,我,我好得很,萧暮,你要是想让我今天社死在这,我就。。。。。。。”
萧暮满脸问号。
“哈,什么,射,射死!才一次。。。。。。。、”
沈月白惊觉萧暮搞错了他的意思,很想从床上爬起来大吼一声。但状况似乎不允许,他就硬着头皮辩解。
"我说的是那个社,社会的社,不是你理解的那个射,我不跟你解释了,总之,我不看大夫,别让玄机玄五苏砚或者其他任何一个大夫来。"
萧暮见沈月白忽然的暴躁还有点可爱,再见他惨兮兮地样子还是有点搞笑,只能过去安抚他。
“好,不叫别人,我亲自去给打水来,你这样不洗不行,别生气了,都怪我。”
萧暮温柔得要滴出水来,沈月白腾地脸红了。
“阿灵,我不是怪你,我,我是自愿的。”
萧暮低低地笑了。摸了摸他的脸,低下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我知道,你刚才说了,你不仅说了,还求我。要不是你这破身体,我怎么能这么轻易放过你。”
沈月白却从这人炽热的目光里和诱惑的语气里听出了些不太满意的意思,忙抱住被子。
“阿,阿灵,人多,不好!”
萧暮抬起身体笑了,那笑容把沈月白看醉了。